在隨后的幾天時間里,秦海帶著辦事處的幾名工作人員又跑了十幾家高校和科研院所,接觸了一大批他所熟知的材料學專家在走訪的過程中,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在現(xiàn)時才華橫溢,后世卻默默無聞的學者,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此時已經(jīng)動了下海經(jīng)商的念頭,正在猶豫不定之間,或許這一顆一顆的明星就是這樣逐漸黯淡下去的
陳賀千陪著秦哼了一些地方,多數(shù)時候還是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過,這些天他辦公室里的電話可從來沒有消停過,無數(shù)的同行,門生,故舊等紛紛給他打電話,核心問題就是一個:秦衡子,到底靠譜不靠譜
秦海把事情鬧騰得這么大,連陳賀千心里也不踏實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竟然打算把中國的材料學精英盡收囊中,為己所用這種事往好處,是志向遠大;往壞處,這是撬動了整個國家的基礎(chǔ)啊
&qut;秦,你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qut;再見到秦海的時候,陳賀千忍不住規(guī)勸道,&qut;你想建一個材料學院,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把中國最好的材料學家都挖走了,而且是挖到你私人的名下,這事怎么看都不合適吧?&qut;
&qut;我沒部挖走呀,您不是還留在鋼鐵總院嗎?其實,我這些天跑下來,有意向跟我走的人,還不到一半呢&qut;秦海笑嘻嘻地辯解著
陳賀千仰天長嘆:&qut;一半還少啊！國就這么點能拿得出手的材料人才,你一個人就帶走了一半,你的材料學院豈不是要和國家分庭抗禮了?&qut;
秦糊色道:&qut;陳老師,您可以現(xiàn)在就向教委或者科委打一個報告,請他們出面出資來組建一個國家材料學院,按照相同的待遇我保證徹底退出,絕對不會和國家搶人&qut;
陳賀千無語了:&qut;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嘛,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qut;
要起來,以國家的力量要建一所材料學院把有能力,有潛力的材料學者集中養(yǎng)起來,提供良好的實驗條件并非無法做到關(guān)鍵在于,材料領(lǐng)域你可以這樣做,其他領(lǐng)域呢?對于國家來,材料只是諸多需要扶持的科技領(lǐng)域之一不可能厚此薄彼但如果每個領(lǐng)域都這樣做,國家的財力顯然是無法承擔的
而秦海就沒有這個負擔了,他是搞材料的,因此也只關(guān)心材料其他領(lǐng)域的死活,不關(guān)他的事而且由于他是私人出資,其他領(lǐng)域的學者無法指責他不公平,而只能感嘆自己的領(lǐng)域沒有出現(xiàn)一個秦衡樣的妖孽
對于秦海的這番動作國家教委和科委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但國家政策并不禁止人才流動,而且高校和科研院所人才流失的現(xiàn)象也并非始于秦海,所以對于這個事件,這兩個部門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應當由哪個司局來過問都弄不清楚有些位置比較高的官員甚至覺得有民營資出面支持科研也不失為一種好的辦法,對此事采取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于是最終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了
最后,還是國家機械委新提拔的副主任楊新宇坐不住了,一個電話,把秦嘿到了他的辦公室
&qut;秦,好久不見,你變成熟了很多嘛&qut;楊新宇官升威漲,一見秦海就來了這么一句
過去三年,在秦海的協(xié)助下,浦桑汽車的材料國產(chǎn)化工作取得豐碩的成果,使汽車配件的國產(chǎn)化率迅速提高到了7以上,圓滿完成了國產(chǎn)化的第一期目標在此過程中研發(fā)出來的新材料以及材料加工,處理工藝也被廣泛應用于機械工業(yè)的其他領(lǐng)域,推動了國機械工業(yè)技術(shù)水平的提升
因為在浦桑汽車國產(chǎn)化工作中做出的業(yè)績,楊新宇眾望所歸地被提拔為機械委副主任,接替了退居二線的蘇成英在此之后,他倒是的確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見過秦海了
&qut;楊大主任,您高升之后,我還沒給您賀過喜呢,罪過罪過,現(xiàn)在補上不知道還來得及來不及&qut;秦海笑著向楊新宇連連作揖,做足了向上司獻媚的姿態(tài)
楊新宇與秦海打交道多了,知道此人一向沒個正形,倒也并不計較他招呼秦壺下,讓秘書進來給倒上茶水,然后自己坐在秦海側(cè)面的沙發(fā)上,道:&qut;什么高升不高升的,對我來,只是工作比過去多了幾倍而已我前幾年一直在浦江做具體工作,乍一接觸局,還有些手忙腳亂的,所以倒真是有很長時間沒有找你聊天了&qut;
秦害道:&qut;是我沒有主動來向楊主任匯報工作,其實主要也是知道楊主任工作太忙,怕耽誤您的時間&qut;
楊新宇擺了擺手,道:&qut;對你,不存在這個問題不管我工作多忙,見你秦的時間都是有的你這個人腦子靈活,點子多,和你聊天對我的工作很有啟發(fā)所以,你記住,我這里的大門永遠都是向你敞開的&qut;
&qut;慚愧慚愧,楊主任這么信任我,我卻沒有主動替楊主任分憂,實在是不好意思&qut;秦海道
楊新宇笑道:&qut;你不替我分憂,我也就認了可是你給我添亂,這件事我可得找你好好道道了&qut;
&qut;楊主任此話乍講啊?&qut;秦海能夠猜得出楊新宇想什么,但故意裝出一副無[]知的樣子,等著楊新宇繼續(xù)往下
楊新宇道:&qut;我聽,你昨天去了機電研究所,想勸閻順成到你那里去?&qut;
&qut;楊主任真是明察秋毫,昨天的事情,您今天就知道了&qut;秦海嘻皮笑臉地間接承認了
楊新宇道:&qut;我能不知道嗎,閻順成是我們系統(tǒng)搞刀具材料的第一把交椅,他如果離開了,機電所這邊的刀具研究就完了&qut;
秦海道:&qut;不會吧?我了解過,閻老師只是一個副總工,他們研究室還有兩位副總工,我可沒讓他們走閻老師走了,我想他們二位應當會很開心才是,不定還能迸發(fā)出新的科研熱情呢&qut;
&qut;秦,你就別哪壺不開偏拎哪壺了好不好?&qut;楊新宇咬牙切齒地道
機電研究所是機械委下屬的重要研究機構(gòu),楊新宇身就是一個技術(shù)型的干部,所以對機電研究所關(guān)心較多,對于其情況也比較了解秦海的另外那兩位副總工,楊新宇是知道的,都是通過搞名堂,熬資歷才混上來的人,搞科研的能力不行,拉幫結(jié)伙的能力卻是一流
閻順成是個技術(shù)宅,是靠著自己的實力當上副總工的但由于他成就斐然,對另外那兩位構(gòu)成了巨大的威脅,因此經(jīng)受遭受他們倆的聯(lián)手排擠這個情況,楊新宇在調(diào)研的時候也聽一部分人反映過
楊新宇曾經(jīng)想過要著手解決一下這個問題,但無奈體制內(nèi)的各種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身,楊新宇剛剛晉升,不可能為了一個研究人員的事情而去觸動整個體系,因此這件事也就擱置下來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機械委副主任的身份,親自去視察過閻順成的實驗室,當眾給了他一些勉勵,算是給他撐了撐腰,至于效果如何,就是兩了
昨天,在秦海訪問過閻順成之后,閻順成猶豫再三,撥通了楊新宇的電話,了秦海的意思,并怯生生地流露出想離開的意愿以閻順成的想法,楊新宇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如果要離開,無論如何是應當向楊新宇通報一聲的,甚至如果楊新宇表示反對,他也會毅然地留在機電研究所
楊新宇沒有當場表態(tài),只是對閻順成的選擇表示理解,自己會聯(lián)系一下秦海,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然后再給他答復
掛斷閻順成的電話之后,楊新宇讓秘書去了解了一番,這才知道,秦海所到的地方,并不僅限于機電研究所,還包括了另外幾家機械委直屬的研究所和高校,其中一些稍有點成就的材料專家,都收到了秦海的要約
就這樣,楊新宇才緊急聯(lián)系了秦海,要向他問個究竟
&qut;另外那兩位是什么德行,你應當比我更明白你把閻順成挖走了,留下他們,我的機電研究所就變成養(yǎng)雞場了&qut;楊新宇氣乎乎地對秦海道
秦海笑道:&qut;原來楊主任也知道你手下人浮于事,那你怎么不把他們給撤了呢?&qut;
&qut;你以為撤個人那么容易?&qut;楊新宇道,&qut;人家沒犯錯誤,一年也能按要求出幾項成果,雖然那猩果水平不如閻順成,好歹也是能夠通過評審的,我憑什么撤掉他們?而且這二位的資歷比我深得多,我今天撤掉他們,明天他們就能鬧到中央去&qut;
&qut;所以你就只能看著他們占了糜不拉屎,讓閻老師一頭驢拉車?&qut;秦海問道
&qut;你怎么這么多俏皮話啊！&qut;楊新宇無奈地道,&qut;有些事情,你要理解,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照我們的意愿去做的畢竟……&qut;
&qut;打住打住,你是不是想我們現(xiàn)在還是初級階段啊?&qut;秦海笑著問道
&qut;初級階段?&qut;楊新宇摸摸腦袋,&qut;我沒打算這樣……不過,你這樣倒也挺合適的&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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