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房門一下子被撞開，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沖了進來。
“莎拉，你這個偷懶的婆娘，怎么我在桌子上還沒有看到午飯？”
然后他突然發現，屋里好像多了兩個人，登時露出一臉的兇相，“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出現在在這里？”
姬傲劍，“我們是來走親戚的。”
“什么親戚？”
“莎拉喊我的姐姐是表姐。”
“這么你們是莎拉的表弟？”
“可以這么理解。”
“既然見過面了，你們就趕緊離開。”男人不耐煩地，“這里不留飯。”
“真的嗎？”古塔，“可是我剛才已經吃了一個西紅柿。”
男人愣了一下，轉頭對著莎拉吼道，“你欠揍了是不是，竟然敢把我的食物給這個鬼！”
他沖上去一把抓住莎拉，正要舉拳毆打，突然從后面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拉開，緊接著他的腦袋又被這股力量牢牢地按在
桌面上。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姬傲劍一邊摁住他的腦殼，一邊慢條斯理地，“你是錢德勒先生吧？我和你個事，現在美國很
亂，我們打算去歐洲發展，要帶上我們的表姐一起走，所以現在請你和我的表姐離婚。“
錢德勒的嘴巴被壓在桌上，嗚嗚地不出話來。古塔提醒，“先生，他現在沒法張口。而且好像就要窒息了。”
姬傲劍哦了一聲，將他的腦袋側過來按住。
錢德勒登時大喊起來，“這不可能！”
“為什么？”
“我是天主教徒，是不可以離婚的！”
“這理由聽起來不錯。”姬傲劍點了點頭，問另一個，“莎拉，你是信新教的吧。離婚沒問題吧？”
莎拉猶豫了一下，道。“我是愛爾蘭移民，我的父母也是信天主教的。”
“就是。”錢德勒大聲喊道，“我和莎拉是因為共同的信仰才走到一起結婚的，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你死心吧！”
“是嗎？”姬傲劍拍了拍他的臉，“我現在有個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夫妻雙方只要有一個人死了，婚姻就自動結束了。”
古塔一聽，立刻從身上拔出手槍，抵在錢德拉的額頭。
“不要！”莎拉登時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
姬傲劍臉一沉，“古塔，你怎么會想起來當著女士面的開槍呢，把腦漿打出來多不好看，會嚇到她的。”
“哦。”古塔立刻收起了槍。隨即又摸出來一把刀，在錢德勒脖子上比劃。
“不要！”莎拉又驚叫起來。
古塔利索地收起了刀，對莎拉。“你找根繩子給我，我勒死他好了。”
“不要！”
“這也不行嗎？”古塔為難地，“那你究竟想要他怎么個死法，直接告訴我吧。”
“我沒有想要他死啊！”莎拉喊道，“你怎么只想著用殺人來解決問題呢？”
古塔奇怪地，“這么一無是處的人渣。殺了有什么可惜？”
“不管他是什么人，難道你可以隨便殺人嗎？”
“為什么不可以？”古塔沒好氣地。“你還沒有受夠他的折磨嗎，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古塔。”姬傲劍開口道，“這很好理解。”
“先生，應該怎么理解？”
“你想啊，我們兩個人隨便隨便進入一家民居，然后就要殺掉這個家庭的丈夫，把妻子給帶走。作為一個正乘來，心理上接受不了，是非常正常的吧？“
古塔怔住了，“聽你這么一，好像很有道理啊。”
“我的當然有道理了，打打殺殺是不能解決家庭問題的，不然人們過日子就沒有安感了。”
莎拉趕緊點頭，“對對，就是這個道理。”
古塔苦惱地抓了抓頭，突然想了起來，“先生，我記得這個殺人的主意，剛才好像是你先提出來的？”
姬傲劍一臉淡定，“我是嚇嚇他的，你怎么就當真了呢。”
“是啊，是啊，有話好。”錢德勒緩過一口氣，嚷道，“我答應你們以后再也不打莎拉了，你們總該滿意了吧。現在就請你們趕快離開，不要打擾我們幸福的家庭生活。”
“你好像還是沒有明白狀況。”姬傲劍嘆氣，“我們現在繼續來談談離婚的事。”
“沒什么好談的！”
“你不要以為我們不殺你就沒事了，砍下你的一只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砍我的手也沒用！”錢德勒喊道，“如果我沒了老婆，還不了債，黑幫的人也會砍我的手，所以我是不會向你低頭的！”
古塔建議，“先生，把這個醉鬼捆起來，我們不要管他，直接走吧。”
“這也是個辦法。”姬傲劍問，“莎拉，你怎么？”
莎拉遲疑地點了點頭。
“莎拉，親愛的，你不能把我扔下不管！”錢德勒聲嘶力竭地大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忍心讓我因為欠債被人亂刀砍死嗎？我們可是在主的面前發過誓，要一直不離不棄……”
古塔麻利地捆好這個醉鬼，順手把一團抹布塞在他的嘴里，堵住了接下來的話，
“我們走吧，不用理會這個家伙的胡言亂語。”
莎拉呆呆地沒有動。
“怎么了？”古塔奇怪地問，“你為什么還不走？”
“我確實在上帝面前發過誓言。不能丟下他。”
古塔疑惑，“有什么誓言？”
莎拉不話，姬傲劍道。“古塔，你沒去過教堂看別人結婚吧？”
“沒有。”
“在教堂結婚，要在神父的提問下回答，我愿意他成為我的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原來是這樣。”古塔對莎拉。“這就是你不愿意走的原因嗎？”
莎拉愁眉苦臉地，“是啊。”
“別傻了。這個家伙根沒有把他的誓言當真。在他眼里，你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被他當作還債和酗酒的錢包。”
“可是……”
“還是做飯洗衣的免費女傭！”
“這個……”
“還是練拳健身的人形沙袋！”
莎拉尖叫著，“不要再了！”
“你如果不離開他。那就得要養他一輩子，還要天天過著被他打被他罵的生活，還要把他當成國王一樣侍候。”古塔憤然道，“這樣的火坑你還不愿意跳出來，我真是無法理解！”
“有什么辦法呢，我已經發了誓……”
“你太糾結了，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
古塔正要再下去，姬傲劍道，“你也不要責怪莎拉了。這明在結婚的時候，她確實是真心的。”
“那她就只能被誓言束縛了嗎？”
“所以，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讓他們離婚。才能在莎拉心中不留下心靈陰影。”
古塔嘀咕，“有必要嗎？”
“有必要。”姬傲較肅道，“古塔，你要尊重別人對于信仰的虔誠。”
“好吧，那怎么離婚？”古塔，“剛才我聽那結婚誓詞的最后一句是。‘只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如果不能殺掉這個醉鬼，根據莎拉的信仰。那可真是沒有辦法離婚了。”
“辦法總是會有的。”姬傲劍扯開了錢德勒口中的布條，“老兄，我希望你能同意離婚。”
“別想了，我們離婚就是對于上帝的背叛，這不可能！”
姬傲劍搖了曳，忽然道，“一百美元。”
錢德勒眼中突然閃出光芒，追問，“你什么？”
“我幫你離開紐約，躲掉這里的黑幫，再給你一百美元，你簽個離婚協議，答應和莎拉離婚，怎么樣？”
錢德勒喉中咕噥一聲，舔了舔嘴唇，“一百美元太少了，至少五百美元。”
“你不值這個價，頂多一百二十美元。”
“再少也不能少于四百美元！”
“別扯了，再加你點，一百四十美元足夠。”
……
“那就二百美元，定了，再也不能少了！”
“成交，就是二百美元。”
古塔看到這里，不禁恍然大悟，“原來背叛上帝，只需要兩百美元。”
“沒有用的。”莎拉依然是滿臉愁云，“我們私下協商離婚，并沒有效力，上帝是不會承認的。”
“這我可不管！”錢德勒嚷道，“我答應簽協議，你就得送我離開這座城市，還得給我二百美元。”
“不錯，你只要簽協議就夠了，我答應你的，都會給你。”
寫完協議之后，姬傲劍看了一眼簽名，問道，“你們是在哪個教堂結婚的，現在帶我們過去。”
莎拉不明所以，“您要去教堂干什么？”
“讓上帝承認你們不是夫妻關系。”
“這做不到吧？”
“不用多問，現在就走。”
教堂
“神父，真相就是這樣。”姬傲劍，“這位錢德勒先生，身負巨額債務，看中了我表姐的錢財，抱著純粹欺騙的目的，用虛偽的謊言和她在這里舉行婚禮。之后，他不僅根不去找工作，還一直把我的表姐當成賭錢酗酒的錢包，免費使用的奴隸，打罵發泄的出氣筒。所以我覺得這段婚姻完是虛假的，從一開始就沒有效力。”
“年輕人，話要謹慎。”神父慢悠悠地道，“他們在這里舉行了正式婚禮。怎么會是虛假的呢。”
“錢德勒先生在誓詞的時候，明顯是向上帝撒謊了，婚姻當然就不成立。”姬傲劍誠懇地。“神父，你一定能看出來的。”
“我沒有看出來，在當時我感覺得到，他們兩個都是真心的。”
“哦。”姬傲劍往外看去，“神父，你這間教堂里的樹木都枯萎了，很久沒有人來打理了吧？”
古塔聽了。跑到窗邊張望，只見到綠油油的一片。
神父嘆氣。“是啊，現在經濟不景氣，最近教友的奉獻來少了。”
“再窮不能窮教會，我對這種淡忘上帝的現象深感痛心。”姬傲劍也嘆著氣。“神父，我愿意奉獻二百美元，希望能幫助你的教堂略微修繕一下，更好地指引迷途的羔羊。”
“年輕人，你的虔誠之心實在讓我感動不已。”神父莊嚴地劃著十字，“我甚至一眼就能看到你胸膛當中那顆純潔無瑕的心靈，正在健康穩定地跳動。”
“那我表姐的事情？”
“雖然我當時受了蒙蔽，但是仁慈的上帝洞察一切真相，他現在已經給了我啟示。”神父依然莊嚴地回答。“而且這里有錢德勒先生親筆承認的文字，明了事情經過。我對他當初的欺騙行為深遺憾，他和莎拉女士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并沒有得到上帝的承認。”
“神父，非常感謝你證明真相。”
錢德勒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來，“天主教徒真的可以離婚，神父，你不是在騙我吧？”
“孩子，這不是離婚。而是你欺騙了上帝，原就是虛假婚姻。應該恢復來面目。”神父痛心地看著他，“你竟然對這位柔弱的女士做出那么多殘忍的事情，一定是被魔鬼蠱惑了你的心靈，應該立刻進行懺悔。”
“……我還有事，先走了。神父，下次有空再來找你懺悔。”
碼頭
姬傲劍遞過來一張船票，“這艘船開往新格蘭納達，馬上就要走了，你趕快上船去吧。”
“為什么是三等艙的船票！”錢德勒生氣地喊道，“看看你們，買的都是頭等艙的船票，卻讓我去骯臟擁擠的下等鋪位？”
“我只答應幫你離開紐約，并沒有過要為你買頭等艙的票。”
“別貪心了。”古塔哼道，“你還有二百美元呢，只要你不賭博不酗酒，下船后也夠你過幾年了。”
“我賭不賭關你什么事？”
“你已經不是莎拉的丈夫了。”古塔伸手往懷中摸去，“我想這時候給你來一槍，她的承受能力一定會好得多。”
錢德拉想起這個男孩身上有火槍，打了個寒噤，趕緊縮頭跑走了。
莎拉憂心忡忡地，“古塔，你不要總是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
“那應該怎么解決問題？”
“你不會學一學姬瑞芙先生嗎？”
“用錢擺平問題？”
“……算是吧。”
“聽起來很好。”古塔，“但是當我們沒有錢的時候，又如何收買別人呢？”
莎拉一下子沒有話了。
姬傲劍道，“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手段，在此之前，能用金錢解決問題的話還是盡量用錢。”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還是趕緊上船吧。”莎拉忽然覺得，和這兩個人在一起，似乎一定會發生些什么危險的事情。
“開船時間要到下午五點。莎拉，你先上去吧，我帶古塔再看看紐約碼頭的風光。”
莎拉想起古塔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印第安人，于是點頭，“那我先到船上幫你們收拾房間。”
等她上船以后，古塔問，“先生，我們就在這里觀光嗎？”
姬傲焦低聲音，“心，錢德勒沒有走。”
“您什么？”
“開往新格蘭納達的船只已經動身了，但是他沒有上船。”
古塔不解，“他沒有上船，為什么？”
“大概，是通風報信去了。”
古塔左右張望，忽然發現碼頭的入口方向一片嘈亂，十幾個彪形大漢舉著鐵棍正在向自己走來，錢德勒也在其中，立刻明白過來。
“先生，這家伙出賣了我們，通知黑幫去了！”
“是啊。”
“可他不是欠了高利貸嗎，為什么還要勾搭黑幫？”
“也許他覺得我們的錢足夠還他的債務，還能因為報信分一點油水。”
“喔。”古塔看著這群滿身煞氣的壯漢不斷逼近過來，又問，“那我們現在還能用錢擺平問題嗎？”
“不可能了，有錢德勒的挑唆，他們的意圖一定會是搶光我們的錢，還要留下我們的命。”
“那就是，我們這次只能用暴力解決問題了？”
“是啊，這是個暴力問題。”
“這就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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