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劍遠遠地逃到一棵大樹下面,垂頭喪氣地倚在了樹干上。
剛才真是險象環生,差之毫厘之間就要被拿下了,到時候自己就要面臨悲慘無比的后果。
斜候她們就各種欺負我,如今該不會是覺得我已經走出了童年陰影,于是就更加心安理得的欺負我了吧?
不行,一定不能給她們任何機會!
十妹合上雙目,慢慢推敲起剛才那套刀劍合擊的武功,尋思破解之道。
忽然間空氣中傳來一個聲音,“我每天吃飯、睡覺、打校,生活樂無邊。”
姬傲劍一個激靈,不由得睜開了眼睛,憤憤不平地想:如今的人就不能有點實事求是的精神嗎?怎么能隨隨便便就信口開河呢!
他只覺得心給躁,對武道的研究也進行不下去了。
接著又聽到了刀劍相交之聲叮叮當當的響起。
她們終于開始動手了,太好了,你們就是打得天崩地裂,血濺十里,我也不會管了。
十妹正自恨恨不已地牢騷,卻見到有一個容貌端莊的宮裝女子腳步匆匆,來到當面,二話不就朝著自己拜了下去。
姬傲蕉了,“這位姑娘,你為何如此”
就在這時,只聽這個女子用哭出來的聲音喊道,“少爺,您終于回來了,邪想死你了!”
啊,原來這是邪!?
姬傲劍這次歸國,見到的八姐,見到的七姐,都和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可那是她們武道、功力深湛的緣故。當他遇見另外相熟之人的時候,就會驀然覺,歲月的確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
此刻姬傲劍的心中充滿驚喜,剛才的郁悶不快一掃而空,“邪,快快起來,好好話。”
邪依然頭伏于地,嚶嚶哭泣,“少爺,我對不起你啊。”
姬傲劍莫名其妙,“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少爺,邪已經嫁過人了。”
“恭喜恭喜,邪如今已經是風韻萬千、氣質出眾的大美女了,自當紅燭高照。”姬傲劍笑著道,“可惜我錯過了你的婚期,回頭一定給你補上賀禮。”
邪哭得更是厲害,“少爺,我可是你的貼身丫鬟啊。”
“呃——”姬傲交明所以,“邪,你究竟想什么?”
“少爺,邪的身契早就歸了我們天青山莊,又是一直侍候著您的,當您大喜之后,我也該在房中侍候您和夫人的。”邪淚水流個不停,“可是您出國之后,邪沒能始終為您守節,實在是罪該萬死哪!”
姬傲劍的表情陡然石化,突然間轉過一個十分詭異的念頭,吃吃地,“難、難道你的意思是,你要給我做通房丫頭?”
邪含淚點頭,“少爺,這是奴婢這一生的職責,可是奴婢對不足哪!”
“你這是哪來的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啊,給我清醒一點!”姬傲劍喝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有什么通房丫頭,從來沒有!”
邪一下子呆住了,“原來少爺從來就看不上邪的嗎?”
“這和看上看不上有什么關系?”
“大戶人家公子少爺的貼身丫鬟,將來都是通房丫頭啊,只有那些最蠢笨最沒用最不得主子歡心的丫鬟才會被拋棄。”邪的面色變得無比蒼白,“原來少爺早就討厭邪了,我竟一點都不知道”
“哪有這樣的事,我什么時候過討厭你。”姬傲劍突然間覺得頭疼無比,想起這個時代的世俗風氣確實如此,邪自認為自己就該是少爺的通房丫頭,這一點并不是她的錯。
可是雖然自己沒有對邪起過這類心思,但該如何對她解釋,讓她安心呢?
少爺想了一想,對著當年的芯鬟和氣地,“邪,你不要多心,我一直是把你當妹妹看待的,怎么會討厭你呢?”
咦,為什么感覺好像我是在妹妹卡?
邪驚詫地,“少爺當我是妹妹?”
“對,當你是妹妹,所以根沒有想過把你當作什么通房丫頭。”姬傲劍肯定地,“而且,我非常希望你有一個好的歸宿。”
“可是”
“好了,邪,我多年之后重新見你,就如重逢老友那樣的喜悅,正想和你好好敘話。”姬傲劍嘆了一聲,“可是你居然一直糾結著不能做我的通房丫頭,這讓我覺得非常無力。”
都怪這個萬惡的時代存在著一夫一妻多妾制,扭曲了多少無知少女的純潔心靈。嗯,這一定是體制問題。
邪不敢再,怯怯地點了點頭。
姬傲劍問,“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嗎?”
“奴婢衣食無缺,生活無憂,就是一直思念少爺。”邪又忍不專淚,“當初少爺忽然遠赴海外,多時不歸,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中十分惶恐,還生怕有什么自己做得不對的地方,惹得少爺不高興了,所以不想回來。”
姬傲劍突然沉默下來,忽然覺自己不告而別的舉動著實十分輕率,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關心和牽掛。
邪繼續道,“還是七秀一再安慰邪,少爺是感悟了成道契機,果斷追求仙緣去了,讓我不要自怨自尤。”
姬傲劍聲音十分苦澀,“七姐真是能理解我。”
“可是邪看得出來,七秀比邪更加思念少爺。”
姬傲劍驀然抬頭,“怎么?”
“自從少爺走了以后,七秀再也沒有笑過,甚至除了朝班值府之時,私下里再也沒有做過男裝打扮,去找姑娘們玩鬧。”
姬傲劍失聲道,“七姐竟然這樣?”
邪認真地點頭,“七秀沒日沒夜地泌經營基業,似乎永不齊一樣。邪多次勸過她不要如此操勞,可是七秀,少爺之所以能夠毫無顧慮地尋求仙緣,是因為信任他的七姐能穩字面,所以一定要兢兢業業地做好所有的事,不能有任何差錯,辜負了家主。”
“”
姬傲劍的指甲不知不覺深深刺入了掌心,似乎要穿通了一般。
邪接著道,“后來七秀終于和少爺書信聯系上了,她在自己房里掛了一幅世界大地圖,把最新了解少爺所在的位置打上勾,每天都會站在那里看上很久很久,望眼欲穿地等待少爺回來。”
“”
“幾年之后,七秀非常高興地告訴我,少爺和三秀九秀就要一起歸國了。那天她非常開心,邪也非常開心,我陪著七秀好像喝了好多好多的酒,醉了幾天幾夜才醒。”
“”
“可是預計的航期到了,少爺你們并沒有回來。一個月之后,你們也沒有回來,三個月之后,你們還是沒有回來。幾位秀都著急瘋了,害怕你們出了什么意外,動了一切力量去尋找線索,可是什么都沒能找到,你們的船隊就好像突然從地球上蒸了一樣。”
“”
“等到少爺你們壽一年以后,七秀忽然變得開心起來,她跟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一次性對付少爺還有三秀、九秀,所以你們一定是大功告成,飛升仙界而去了。而她們也不能落后,也要努力自我修行,飛升而去。”
姬傲劍輕輕嘆息,“確實是飛升了”
邪的眼中突然簌簌地又落下眼淚。
“咦,你怎么又哭了?”
邪抽抽噎噎地道,“確信少爺你們飛升以后,七秀就時常勸我,少爺已經是回不來了,我沒有機會做您的通房丫頭了,讓我去尋找真愛,不要耽誤了青春年華。”
“這一點都不錯啊。”姬傲劍道,“而且你早就該尋找自己的真愛了,根沒必要等到這個時候。”
邪嗚咽著,“奴婢自知資質愚鈍,根沒可能有升仙的福分,覺得此生再也不能服侍少爺了,所以一時鬼迷心竅,就真的嫁人了。”
“什么鬼迷心竅,尋找真愛是任何人都擁有的權利!”姬傲劍一陣陣頭大,“你有了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我從心底里為你高興。”
邪哭得更加厲害,“稟少爺,奴婢所嫁非人啊!”
姬傲蕉住,“怎么所嫁非人?”
“那時候有一位世家公子對奴婢千依百順,兼且有功名在身,奴婢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覺得是自己良配,便答應了他的求婚。”邪的神情十分痛苦,“誰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了刺探情報,和幾位秀作對。”
姬傲劍道,“和我們家作對?”
邪點頭,“奴婢起初毫無察覺,造成了好大損失,幸好七秀后來識穿了他的面目。”
“那這人怎么樣了?”
“奴婢羞愧萬分,親手把他灌進水泥柱里,沉了永定河。”
姬傲交覺怔了一怔,“邪,你好生殺伐果斷啊。”
“少爺,邪那時候年少無知,以為人間自有真情在,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何等的冷酷無情。”邪哭道,“我們天青山莊好大的基業,自然遭人忌恨覬覦,邪因得七秀的信任,領著不少關鍵職司,卻不知那些親近婢子的人,個個都是迸不可告人的目的。”
“哎哎,”姬傲劍勸道,“你也不要為了一棵樹,就否定整個森林,這世上的好男人,還是很多的”
“哪有什么好人?”邪堅定地曳,“奴婢遭受重創之后,痛定思痛,再與人打交道的時候,才覺自己有眼無珠,那些甜言蜜語、虛情假意翻來覆去,不過都是套路而已,真不知道奴婢當初怎么就會被迷惑了呢?”
“邪,你不必這么偏激”
邪哭拜于地,“奴婢早就醒悟到自己愚不可及,其實作為少爺的身邊人,遠勝于嫁給世間庸庸碌碌之人千倍萬倍。像少爺這樣冠蓋天下的大英雄大豪杰,邪有福分早年追隨,卻不能從一而終,所以命中注定該有此報,都是我的劫數。”
姬傲劍又是一陣頭疼,“我人都不在了,你怎么個從一而終?”
“就算少爺不在了,邪也該始終為少爺守節,不能有玷少爺的聲名。”邪傷心地,“如今奴婢已是一抒而成千古恨,再回已非完璧身”
“夠了!”姬傲劍臉色抽搐個不停,“我是修行之人,從來都沒有在人間成就家室的打算,就算這次回來也只是短暫駐足,終究是要走的。你為我守什么節,難道你想孤獨終老,到了暮年都無依無靠嗎?”
邪抹著淚,“可是世上哪有少爺這么真心對人好的,都是一群幣自私、霸道蠻橫的家伙。邪已經嘗到了報應,早已萬念俱灰。”
“什么報應不報應的,你不就是有了一次遇人不淑嗎,又不是你的錯。”姬傲劍嘆了一聲,柔聲道,“邪,你那次成婚,可有孩子嗎?”
邪的臉上露出溫情,漾起了一絲微笑,“稟少爺,有一子一女。”
“那你愛他們嗎?”
“自己骨肉,怎會不愛?”
“看到他們,你覺得自己幸福嗎?”
“非常幸福。”
姬傲劍頷,“這不就對了,你既然已經有了讓自己覺得幸福的人,所以你當初的瘍就并不是一個錯誤。”
邪瞪大了眼睛,“少爺,這不是一回事吧,孩子當然是沒有錯的,可這不能明我就沒有瞎了眼找錯人。”
“你找錯了人是另外一回事,我的意思是,這并不表示你尋找真愛的行為是錯誤的。”姬傲劍咳了一聲,“邪,你想一想,如果我們最后都飛升走了,那我們留下未竟的事業,若是有一部分托付給你,你能置之不理嗎?”
邪慌忙磕頭,“婢子必定萬死不辭,不負少爺和秀們所托。”
“著啊,你既然要把事業揚廣大下去,那么如果你不開枝散葉,形成名門望族,又能傳承多少時候呢?”姬傲劍語重心長地,“邪,把孩子好好培養成才,日后再繼承你的家業,綿延繁衍,那你這一族就是我天青山莊的大功臣了。”
邪怔怔地流下淚來,嗚咽著道,“少爺真的不怪邪嗎?”
姬傲劍悵然道,“我只覺得萬分對不足。”
其實自己對不起的何止是邪,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面對更對不起的人。十妹心中的愧意如同海嘯巨潮,翻涌難平。
卻聽邪又怯怯地問道,“不知少爺心目當中,有沒有開除邪?”
姬傲交解,“開除你什么?”
“邪該隨身侍候少爺。”邪似是鼓足了勇氣道,“少爺現下既然已經歸來,可能容許婢子重駒己的分?”
“這”姬傲劍搖了曳,“邪,你現在也該是位高權重的人了,老想著做丫鬟的事情,成何體統?”
“能做少爺身邊的芯鬟,就是邪最為幸福最為開心的事情。”邪遲疑了一下,又道,“再,少爺現下的樣子,似乎也更需有人照料。”
我現在的樣子更加需要照料?
姬傲降然了一下,陡然明白過來,重重哼了一聲,“座只是二次重生而已,并不是生活自理能力退化!”
“話雖如此,但是少爺如今身量不足,終究有許多不便。”邪支支吾吾道,“婢子自從有了孩子以后,對于這些方面更有心得,定然能將少爺照顧得周到妥帖,讓少爺稱心滿意。”
什么心得?難道是照料孝子的經驗?姬傲劍頓時眼前一黑。
“邪!迸這種心態,我更不可能讓你侍候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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