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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白馬出涼州 第九十四章 媼相小宦官

作者/烽火戲諸侯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敦煌城巨仙宮硬生生一分劈作二以后,被派去掖庭宮的宮女宦官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宮,不受待見,這批人大多是不得勢不得寵的角色,起先還有些希冀靠著投機博取地位的權勢人物,主動由紫金宮轉入掖庭宮,后來瞅見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主子,根就沒入駐的跡象,立馬心涼,趕忙給內務府塞銀子遞紅包,墻頭草倒回紫金宮。如今留下不到一百人守著空落落的兩宮四殿,加上一座風景極佳的御景苑,也就只是做些伺弄花草灑掃雜活,乘龍無望,半點油水都沒有,前些天還有一位女官不慎,給金吾衛(wèi)騎兵統(tǒng)領禍害了,都不敢聲張,若非那名滿城皆知有狐臭的統(tǒng)領自己酒后失言,傳到紫金宮宮主耳中,斬首示眾,否則指不定還要被糟蹋幾回身子。

    御景苑模仿中原皇室花園而建,敦煌城建于黃沙之上,這座園子僅僅供水一項就花費巨萬,可想而知,當初魔頭洛陽帶給敦煌城多大的壓力。不過對于閹宦來,那座紫金宮的新宮主也好,這座掖庭宮從未露面的北莽首席魔頭也罷,都是遙不可及的可怕大人物,還是更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見面才好。童子姓童,十二三歲,長得清秀瘦弱,前年冬天入宮時認了一名老宦官拜作師傅,是改名冬壽,家里窮苦至極,爹娘身體多病,幾個妹妹都要餓死,窮人孩子早當家,可沒田地沒手藝,就算當乞丐又能討幾口飯回家?

    當時才九歲的孩子一咬牙就根據(jù)無意中聽來的法子,私白了身子,鮮血淋漓痛暈在地藏愿北門之外的雪地里,被出宮采辦食材的老宦官瞧見,回去跟內務府情,好歹,用去了一輩子心翼翼積攢下來的那點人情,才帶了這個苦命孩子入宮做太監(jiān),不曾想私白不凈,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后才痊愈,就又被拎去慎刑房給凈身一次,孩子差點沒能熬過那個冬天,幸好老宦官有些余錢,都花在了這個孩子的生養(yǎng)上,這才保住了性命,孩子懂得感恩,毫無懸念拜了老宦官做師父,這便是冬壽的有來。不過老宦官無權無勢無結黨,自己就在紫金宮御景苑打雜,冬壽自然無法去紫金宮撈取油水活計,不過好在宮中開銷不大,每月俸錢都還能送出一些宮外給家人,這期間自然要被轉手宦官克扣掉一些,太監(jiān)冬壽也知足,不會有啥怨言,聽家里還是賣了一個妹妹,但是接下來他的俸錢就足夠養(yǎng)活一家子,冬壽只是有些愧疚,想著以后出息了,熬五六年去做個頭目,再攢錢把妹妹贖回來。

    掖庭宮年長一些的太監(jiān)都喜歡合著伙拿他逗樂,宮中規(guī)矩森嚴,宦官就不多,除了兢兢業(yè)業(yè)埋頭做事,也無樂趣可言,聚眾賭博私自碎嘴之類,一經發(fā)現(xiàn)就要被杖殺,況且掖庭宮人煙稀少,跟后娘養(yǎng)的似的,格外死氣沉沉,性情頑劣的宦官就時不時把無依無靠的冬壽當樂子耍,也不敢正大光明,一般都是像今天這樣喊到御景苑陰影處,剝了他褲子,一頓亂踩,也不敢往死踩踏,鬧出人命可是要賠命的。

    五六個宦官嬉笑著離去。冬壽默默穿上褲子,拍去塵土,靠著假山疼痛喘息。他身后假山叫堆春山,師父是東王朝那邊春神湖找來的石塊堆砌而成,山上種植有四季長春的名貴樹木,于是就叫堆春山了,腳下石板徑是各色鵝卵石鑲嵌鋪成福祿壽三字,他現(xiàn)在也就只認識那三個字,估計這輩子也就差不多是這樣,最多加上個名字里的冬字,他想請教師父那個自己姓氏的童字如何書寫,老宦官冷冷了一句,進了宮就別記住這些沒用的東西。那以后冬壽就死了心,開始徹底把自己當做宮里人。

    冬壽走了幾步,吃不住疼,又彎腰休息了會兒,想著還要偷偷替師父去給一片花木裁剪澆水,就忍著刺痛挪步,猛然停下腳步,看到眼前堆春山口子上站著個穿紫衣的俊逸人物,人長得可比金吾衛(wèi)騎還要精神,至于那件袍子,更是從未見過無法想象的好看貴氣,冬壽趕緊下跪請安。

    徐鳳年看著這名宦官,這是第二次遇見,第一次他當時坐在一棵樹上賞景,看到少年在園子里鬼鬼祟祟去了堆春山頂,望向宮外,偷偷流淚。

    徐鳳年平淡道:“別跪了,我不是宮里人。”

    宦官愣了一下,臉色蒼白,趕忙起身抓住這人袖口,緊張道:“你趕緊走啊,被抓住是要被殺頭的!”

    徐鳳年笑著反問道:“你怎么不喊人抓我?”

    冬壽似乎自己也懵了,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搖頭,意識到自己一只手可能臟了這人的袖子,連忙縮回手,仍是神情慌張,壓低聲音央求道:“你快逃啊,被發(fā)現(xiàn)就來不及了,真會被砍頭的!”

    徐鳳年道:“放心,我是來御景苑的石匠,負責修葺堆春山。就是身后這座假山。”

    冬壽盯著他瞧了一會兒,不像謊,如釋重負。

    徐鳳年問道:“怎么被打了?”

    冬壽又緊張起來,有些能的結巴:“沒,沒,和朋友鬧著玩。”

    徐鳳年譏諷道:“朋友?宦官,也談朋友?”

    冬壽漲紅了臉,轉而變白,不知所措。

    徐鳳年微微搖頭,問道:“你叫冬壽?宮里前輩宦官給你取的破爛名字吧,不過我估計你師父也是混吃等死的貨色。”

    冬壽破天荒惱火起來,還是結巴:“不許你,你,這么我?guī)煾福 ?br />
    徐鳳年斜眼道:“就了,你能如何?打我?我是請進宮內做事的石匠,你惹得起?信不信連你師父一起轟出宮外,一起餓死?到時候你別叫冬壽,叫‘夏死’算了。”

    冬壽一下子哭出聲,撲通一聲跪下,不再結巴了,使勁磕頭道:“是冬壽不懂事,沖撞了石匠大人,你打我,別連累我?guī)煾浮?br />
    宦官很快在鵝卵石地板上嗑出了鮮血,恰巧是那個壽字。

    徐鳳年眼角余光看到紅薯走來,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走近,慢悠悠道:“起來吧,我是做事來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宦官仍是不敢起身,繼續(xù)磕頭:“石匠大人有大量,打我一頓出氣才好,出夠了氣,的才敢起身。”

    徐鳳年怒道:“起來!”

    別宦官,就連遠處紅薯都嚇了一跳。

    冬壽怯生生站起身,不敢去擦拭血水,流淌下眉間,再順著臉頰滑落。

    徐鳳年伸手拿袖口去擦,宦官往后一退,見他皺了一下眉頭,不敢再躲,生怕前功盡棄,又惹怒了這位石匠大人。

    擦過了血污,一大一,一時間相對無言。

    徐鳳年盡量和顏悅色道:“你忙你的去。”

    宦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離去,走遠了,悄悄一回頭,結果就又看到身穿紫衣的石匠大人,徐鳳年笑道:“我走走看看,你別管我。”

    接下來冬壽去修剪那些比他這條命要值錢太多的一株株花草,當他無意間看到石匠大人摘了一枝花,就忍著心中畏懼哭著這是砍頭的大罪,然后大人他是石匠,不打緊。于是接下來冬壽干活一個時辰,就哭了不下六次。所幸御景苑占地寬廣,也沒誰留意這塊花圃的情形,冬壽感覺自己的膽子都下破了,上下牙齒打顫不止,偏偏沒勇氣喊人來把這個紫衣大人物帶走,雖然石匠大人嘴上得輕巧,可他覺得這樣犯事,被逮住肯定是要被帶去斬首示眾的,這兩年,每次見著從樹上鳥巢里跌落的瀕死雛鳥,就都要傷心很長時間,哪里忍心害死一個活生生的人。

    然后冬壽被眼中一幕給五雷轟頂,那名石匠大人走到遠處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錦衣女子身前,有有笑。

    私通宮中女官,更是死罪一樁啊!

    冬壽閉上眼睛念念叨叨:“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沒有……”

    徐鳳年走回宦官身前,笑道:“你入宮前姓什么名什么。”

    冬壽欲言又止。

    徐鳳年安靜等待。

    冬壽低頭輕聲道:“童貫,一貫錢的貫。”

    徐鳳年點頭微笑道:“名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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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壽迅速抬頭,神采奕奕,問道:“真的嗎?”

    徐鳳年一正經道:“真的,離陽那邊有個被滅了的南唐,曾經有個大太監(jiān)就叫童貫,很有來頭,做成了媼相。”

    冬壽一臉迷惑。

    徐鳳年坐在臨湖草地上,身后是姹紫嫣紅,解釋道:“尋常男子做到首輔宰相后,叫公相,其實一般沒這個多此一舉的法,耐不住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童貫太厲害,以宦官之身有了不輸給宰相的權柄,才有了媼相和相對的公相。”

    少年咧嘴偷偷笑了笑,很自豪。

    徐鳳年換了個話題,問道:“知道堆春山是敦煌城主在九九重陽節(jié)登高的地方嗎?”

    宦官茫然道:“沒聽師父過。”

    徐鳳年笑道:“以后想家了,就去那里看著宮外。”

    宦官紅了臉。

    徐鳳年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當上了大太監(jiān),會做什么?”

    冬壽靦腆道:“給宮外爹娘和妹妹寄很多錢。”

    “還有呢?”

    “孝敬師父唄。”

    “沒了?”

    “沒了吧。”

    “實話。”

    “殺了那些笑話我?guī)煾傅幕鹿伲 ?br />
    “欺負你的那幾個?”

    “一起殺了,剝皮抽筋才好。”

    不知不覺吐露了心事,記起師父的教誨,宦官驟然驚駭悔恨,再不敢多一個字。

    徐鳳年望向湖面,輕描淡寫道:“別怕,這才是男人該該做的。我沒空跟你一個宦官過意不去。”

    冬壽低頭道:“我是男人嗎?”

    徐鳳年笑道:“你自己知道就行。”

    云淡風輕。

    紅薯始終沒有打攪他們。

    接下來幾天徐鳳年除了閱覽筆札和類似史官記載的敦煌城事項,得空就去御景苑透氣,和宦官聊天,一來二去,冬壽也不再拘謹怯弱,多了幾分活潑生氣,兩人閑聊也沒有什么邊際。

    “女子的脾氣好壞,跟奶-子大直接掛鉤。不信你想想看身邊宮女姐姐們的情景,是不是這個道理?”

    “咦,好像真的是!”

    “那你覺得哪個宮女姐姐胸部最為沉甸甸的。”

    “那當然是女官綺雪姐姐,臉蛋可漂亮了,那些值衛(wèi)的金吾騎每次眼睛都看直了,嘿,我也差不多,不過也就是想想。嗯,還有澄瑞殿當差的詩玉姐姐,可能胸脯還要大一些,就是長得不如綺雪那般好看。”

    “那你是喜歡大的?”

    “沒呢,我覺得吧,太大其實不好,還是一些好,長得那么沉,都要把衣裳給撐破了,我都替她們覺得累得慌。還是臉蛋最緊要了。”

    “你還,不懂。”

    “石匠大人你懂,給?”

    “你一個宦官知道這個做什么。”

    “唉。”

    “很愁?”

    “有吃有喝,愁啥,男女之間的事情,才不去想,其實我知道宮里有對食的大宦官和宮女姐姐,都挺可憐的。”

    “有你可憐?”

    “唉。”

    “冬壽,你就知道唉。”

    “嘿嘿,沒學問吶,不知道啥,沒法子的事情。”

    最后一次碰頭很短暫,是一個黃昏,徐鳳年道:“事情辦完了,得出宮。”

    宦官不想哭但沒忍住,很快哭得稀里嘩啦。然后讓他等會兒,跑得匆忙,回來時,遞給徐鳳年一只錢袋子,求他送給宮外家人。

    徐鳳年問道:“不怕我貪了去?”

    宦官搖頭道:“知道石匠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徐鳳年丟回錢袋,砸在他臉上,罵道:“你知道個屁!萬一被私吞了或者被我不心忘了,你一家子挨餓熬得過一個月?”

    冬壽撿起那只錢囊,委屈而茫然,又開始哽咽。

    徐鳳年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以后別輕易信誰,不過認準了一件事,是要鉆牛角尖去做好。錢袋給我,保證幫你送到。”

    冬壽擦了擦淚水,送出錢袋子,笑得無比開心。

    徐鳳年轉身就走,想了想轉身,吩咐道:“去折根花枝過來。”

    宦官天人交戰(zhàn),最終還是壯起膽去折了一枝過來,徐鳳年蹲在地上拿枝椏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抬起頭。

    冬壽激動顫聲,心翼翼問道:“童貫?”

    徐鳳年起身后,捏斷花枝一節(jié)一節(jié),一捧盡數(shù)都丟入湖中,使勁揉了揉宦官腦袋。

    少年哭哭笑笑。

    徐鳳年徑直走遠,到了拐角處,看到亭亭玉立的紅薯。

    紅薯輕聲問道:“給家伙安排個安穩(wěn)的清水衙門,還是丟到油鍋里炸上一番?”

    徐鳳年搖頭道:“不急,再等兩年,如果性子沒變壞,就找人教他識字,然后送去藏經閣,秘笈任它翻閱,你也別太用心,拔苗助長,接下來只看他自己造化。”

    紅薯點了點頭。

    湖邊,宦官撿起一些臨湖的枝椏,塞進袖子,準備丟進堆春山那些深不見底的狹洞坑里。

    回到“童貫”兩個字邊上,蹲著看了一遍又一遍,記在腦中,準備擦去時,仍是不舍得,想了想,拿出一截帶刺的花枝,在手心深深刺下細兩字。

    他蹲在那里發(fā)呆,許久才回神道:“早知道再懇求恩人教我冬字如何寫了。”

    宦官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臉上,“別不知足!”

    他站起身,攥緊拳頭,眼神堅毅。

    少年松開拳頭,低頭望去,喃喃道:“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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