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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白馬出涼州 第兩百零六章 當(dāng)下又憂郁

作者/烽火戲諸侯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衣僧人氣勢洶洶而來,徐鳳年臉色有些尷尬,怕倒是不怕,就是難免有些心虛。天底下任何一個當(dāng)?shù)模l不會惱火有人竟敢坑蒙拐騙自己閨女的王八蛋?當(dāng)年李東西離家出走偷溜出兩禪寺行走江湖,懷揣著二百兩銀子,估計是她爹在寺中講經(jīng)法積攢好多年的家當(dāng)了,結(jié)果一遇上他們?nèi)耍院:龋芸炀透F得叮當(dāng)響,估計這位女俠回家后漏了嘴,給白衣僧人記恨上了?徐鳳年理虧,只好強顏歡笑,打定主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白衣僧人步子大走得快,身后其實還跟著一位婦人,算不得多漂亮,而且涂抹脂粉稍稍厚重了些,原來李東西當(dāng)年在梧桐院往自己臉上掛半斤胭脂,那是有家學(xué)淵源的啊。白衣僧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到徐鳳年身前,指著徐鳳年的鼻子就興師問罪道:“我閨女東西和我徒弟南北呢,聽你杏早先嫌多兩張吃飯,就把他們趕去西蜀南詔了,這就是你們清涼山的待客之道?回頭讓我瞅見閨女要是瘦了幾斤,你信不信我去你們家門口罵街去?”

    來到白衣僧人身旁的婦人先是對徐鳳年展顏一笑,然后扯了扯李當(dāng)心的僧袍,聲碎碎念道:“什么我不我的,得自稱貧僧。東西回山后跟你多少遍了,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氣度風(fēng)范,東西不總當(dāng)年跟她一起游歷江湖的劍客,叫什么來著,老黃?她就能一眼看出高手身份?李當(dāng)心,你再看看你,像話嗎?”

    白衣僧人顯然還在氣頭上,冷哼一聲,只是稍稍改口道:“信不信貧僧去清涼山罵撒潑打滾去?貧僧今兒也就是沒帶那把磨了無數(shù)遍的刀……”

    婦人應(yīng)該是比自己男人多出許多人情世故,咳嗽一聲,打斷白衣僧人的威脅言辭,扭頭對徐鳳年笑著解釋道:“王爺,別聽這光頭瞎,根沒什啥刀不刀的,其實就是咱們寺里老主持砍柴劈柴的玩意兒,東西她爹就是掛念那顆老光頭……哦不對,是掛念他師父,所以呢,時不時拿出來磨磨刀,怕生銹嘍。老方丈沒留下什么東西,也就一把柴刀,一部手抄金剛經(jīng),和那口每日勞作歸來后洗手的大缸,唉,柴刀和經(jīng)書還好,拿了就拿了,那口缸就沉了些,只得放在寺里不去動了,否則咱們東西將來的嫁妝也能多一樣物件……”

    白衣僧人無奈道:“哪有把水缸當(dāng)女兒嫁妝的道理。”

    婦人白眼道:“江南道多少名人雅士都喜好用缸底淤泥制壺?值錢著呢!”

    徐鳳年微笑附和道:“對啊,我曾經(jīng)見過江南盧家的禮部盧老尚書就用過一盞名壺,正是早年去兩禪寺燒香時,變著法兒跟老方丈討要了十幾斤泥制成的。”

    婦人頓時眉開眼笑,看待這位沒啥架子的年輕藩王愈發(fā)順眼了,“對對對,可不是!”

    然后她對白衣僧人瞪眼道:“好好話,莫傷和氣!”

    李當(dāng)心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物降一物,媳婦發(fā)話,比圣旨管用。

    韓桂這時候好不容易能插上話,稽首行禮道:“貧道柱峰青山觀韓桂,對無禪僧人神往已久。”

    李當(dāng)心看著這個佛道之爭前名聲不顯的武當(dāng)?shù)朗浚绕饘Υ禅P年,就多了幾分笑臉,瀟灑還禮道:“韓真人有禮了,此次蓮花峰三場辯論,你我二人在最后一日的第三場,到時候還望韓真人嘴下留情啊。”

    韓桂笑道:“貧道委實當(dāng)不得真人的稱呼,兩禪僧人喊一聲韓道人即可。”

    李當(dāng)心哈哈笑道:“道人道人,得道之人,道士道士,證道之士,真人真人,求真之人。貧僧還是喊你韓真人比較好,若是王重樓在此,貧僧倒是不妨喊一聲王道士,如果洪洗象站在身前,那就要真得尊稱一聲洪道人了。”

    韓桂笑而不語。

    李當(dāng)心瞥了眼韓桂那清澈的眼神,收斂了鋒芒,輕聲感慨道:“你們武當(dāng)跟龍虎山確實不太一樣,若是那幫黃紫貴人聽到這話,不要希字輩的老道士,就是凝字輩的,這會兒也該火冒三丈不清凈了。”

    韓桂平靜道:“非是武當(dāng)?shù)朗肯噍^龍虎山天師府心境清凈更長,只不過兩山修習(xí)道路不同,但終歸殊途同歸,貧道師父和王掌教就對龍虎山老真人趙希摶,極為尊敬,數(shù)次邀請老真人來我武當(dāng)論道,老真人每次只要途經(jīng)北涼,也從不因門戶不同而拒絕。貧道就兩次親耳旁聽趙老真人那三教合一,獲益匪淺。”

    白衣僧人笑問道:“如果貧僧沒有記錯,正是你們武當(dāng)呂祖首倡三教合一?那么試問到底是誰的一?”

    韓桂不作思量便脫口而出道:“呂祖曾言道同器殊,這是三教合一的根祗所在。以貧道淺見,不知其是,卻略知其非。就是這個一,未必在參禪到深處無禪可參的無禪高僧手里,也未必就在如今恰逢滅佛盛道的武當(dāng)山上,一樣未必在那些飽讀詩書最擅清談的登山讀書人口中。”

    李當(dāng)心再次摸著自己的光頭,眼神中似乎頗多欣賞,點了點頭,歉意道:“貧僧三次無禮試探,韓真人別怪罪。”

    韓桂笑道:“無妨無妨。”

    一行人結(jié)伴登山,白衣僧人跟韓桂隨意聊著武當(dāng)風(fēng)土人情,既無佛教機鋒也無道家玄機,如同他鄉(xiāng)遇故知,言語都是踩著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白衣僧人有意不理睬徐鳳年,大概是怕自己又忍不滓刀砍人去了?一個男人,遇上搶自己媳婦的,那是二話不就拎刀砍人的,遇上搶自己閨女的,砍不砍,除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忻崽子品性到底如何很關(guān)鍵,再就是得看閨女她娘親的態(tài)度了。此時那位李東西的娘親或者是南北和尚的師娘,對徐鳳年則極為和顏悅色,雖不是丈母娘看待女婿看歡喜的眼光,但也像是路上偶遇了一個對自己閨女有那么點想法的晚輩年輕人,談不上會多么刻意熱絡(luò),但肯定不會拉下臉對待。婦人也是心大得無邊無際,一開始還有些端著姿態(tài),畢竟眼前年輕人那可是西北重藩的第一號人物,可很快就水到渠成,嘮嘮叨叨家長里短起來,埋怨到了北涼境內(nèi),花起錢來真是厲害,尤其是當(dāng)你東西從北涼回去后捎了好些胭脂水粉,早就用光了,結(jié)果她如今去那幽州鋪子一看,那價格真是死貴死貴的。

    到這里,婦人就很是感謝了徐鳳年幾句,東西那閨女當(dāng)年不知輕重,離開清涼山王府的時候一口氣就收了那么多昂貴禮物,然后婦人就自顧自笑起來,坦然如今要她還錢那是絕對還不上的,這趟走得急也沒帶回禮,家里那些積蓄早就給她敗光了。徐鳳年聽著婦人毫不忌諱自揭其短的絮叨,徐鳳年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豎起耳朵偷聽兩邊動靜的道童清心就奇了怪了,師父一個道士跟大名鼎鼎被譽為“肉身菩薩”的白衣僧人談得攏就已經(jīng)夠奇怪的,這位堂堂北涼王也能跟那婦人得來?

    白衣僧人李當(dāng)心是蓮花峰爭論最重要的人物,作為當(dāng)代兩禪寺主持,身就是天下佛教執(zhí)牛耳者,而徐鳳年也是武當(dāng)頭等貴客,故而這一行人就直奔山頂?shù)奈洚?dāng)主觀紫陽宮落腳,武當(dāng)原倒是沒有這般給人劃出三六九等的習(xí)慣,只不過很快武當(dāng)山就發(fā)現(xiàn)他們不講究,登山訪客卻是最講究介意了,是從客人嘴中得知,原來隸屬于武當(dāng)山道教的九宮三十六觀,竟然在江湖上早就有了座次之分高低之別,能夠在九宮下榻那是最能彰顯官場身份和江湖地位的事情,如果能躋身三十六觀中的上八觀休憩,也值得沾沾自喜一番,隨著香客增多,尤其是那撥江南淮南兩道世族名士的到來,許多遠離主峰的下八觀也人滿為患,以至于不得不閉門謝客。

    就在徐鳳年和白衣僧人一行人前腳由紫陽宮后門走入的時候,就有個眉清目秀的道童火急火燎跑到韓桂身前,哭喪著臉聲道:“師叔祖師叔祖,山上新來了一批貴客,掌律真人親自陪同他們游覽了咱們主峰,客人們也不似尋常提出諸多要求的外鄉(xiāng)人,沒有非要在山上落腳休息,是在山腳序客棧訂好了房間,可掌律真人親口發(fā)話了,這幾位客人怠慢不得,要咱們就是變也變出三四間雅靜廂房來,我?guī)煾负蛶孜粠熓宥技彼懒耍貌蝗菀自谧详枌m才找出兩間來,再多可就真真辦不到了,臨近山頂?shù)纳裣鲇^太虛觀也都為難,連柴房也騰出來給客人住了,那么咱們總沒有讓客人一半留山一半下山的道理吧?”

    徐鳳年當(dāng)年在山上練刀,跟清寧兩輩的道士大多打過照面,他又是過目不忘的,就笑問道:“寧和道長,誰啊,這么大的面子?”

    當(dāng)初道士曾經(jīng)在山門口,陪著那位騎牛的太師叔祖一起迎接過眼前人,自然知曉徐鳳年的身份,道士趕忙行禮道:“回稟王爺,聽清風(fēng)師叔是上陰學(xué)宮韓先生的學(xué)生。”

    徐鳳年恍然大悟,先前收到過一份來自流州青蒼城的諜報,是韓老先生繼續(xù)西行爛陀山,但是聽武當(dāng)山要舉辦佛道之爭后,就讓數(shù)位弟子返回涼州,與那位獨去薊北的酒中仙人常遂在武當(dāng)山會合,老人只帶著孫女韓國秀和那幾名護送之人繼續(xù)遠游。徐鳳年當(dāng)時只敢奢望韓谷子弟子之中能有一個留在北涼,如果是兵法大家許煌那是最好,若是性情灑脫的縱橫士司馬燦也不錯。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徐鳳年感到有些遺憾,如果僅是一兩人來到武當(dāng)山,多半是板上釘釘要為北涼效力了,可連常遂都來了,恐怕就意味著一個也不會留在北涼了。徐鳳年心中嘆息一聲,笑道:“寧和道長,你去跟你師父一聲,就把王那間屋子讓給這群客人,王猜那間屋子住兩三人總是不難。”

    道士哪敢接下這話。

    韓桂柔聲道:“寧河,就依照王爺?shù)姆愿廊绱诵惺潞昧耍有,把我和清心的屋子也讓給客人……”

    不等韓桂完,道士就大聲道:“師叔祖,這怎么行?柱峰青山觀和蓮花峰離著可有十多里山路呢!清心……清心師叔每次來蓮花峰找我們玩……不對不對,是來蓮花峰幫師叔祖借閱書籍,都累得不行……”

    寧字輩的道士嗓音低,韓桂的徒弟清心道童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完蛋了,這次回到青山觀少不得要罰抄十遍典籍了。

    白衣僧人轉(zhuǎn)頭對自己媳婦嘖嘖道:“瞧瞧人家山上的晚輩,多向著自己的長輩,跟笨南北一塊玩的那幾個光頭,可都成天想著在咱們家騙吃騙喝。”

    婦人笑道:“錯啦,分明都是沖著咱們閨女去的。平日里我在寺中路上見著的和尚多邋遢,可每次去咱們家,哪次不是穿上剛清洗干凈的整潔僧袍?”

    白衣僧人勃然大怒:“還有這回事?!”

    婦人白眼道:“你才知道?”

    白衣僧人憤憤道:“那幾顆光頭就是欠敲打,還有笨南北更是笨,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婦人沒好氣道:“敲吧敲吧,敲出一個個頓悟才好,省得由你來當(dāng)這個不拿錢只發(fā)錢的主持。”

    最終,韓桂和道童去一位掌律真人陳繇的清字輩弟子那里借住,而徐鳳年就去當(dāng)年練刀的半山洗象池茅屋住一晚,下山之前,徐鳳年先把白衣僧人送到了下榻房間,韓桂則率先告辭離去,此時武當(dāng)山上人人忙得焦頭爛額,韓桂除去負責(zé)把徐鳳年接入紫陽宮,其實手頭還有一大堆事務(wù)要忙。其實山上各個輩分的道士都心知肚明,韓桂未來是要擔(dān)當(dāng)大任的,畢竟連老掌教王重樓也過韓桂道心最穩(wěn),甚至連洪洗象也半真半假開玩笑山上多桂樹的柱峰,最適合名字中帶桂字的韓桂去修行悟道。而如武當(dāng)山今碩果僅存的陳繇俞興瑞兩位最高輩分真人,對韓桂這個與世無爭的晚輩也極為看重。

    徐鳳年送到門檻外,白衣僧人推門后突然轉(zhuǎn)身問道:“見過貧僧的師伯了?”

    徐鳳年愣了一下才醒悟,是在西域爛陀山下的雞湯和尚,老和尚正是龍樹圣僧的師兄,點頭道:“我能與拓拔菩薩戰(zhàn)而不死……”

    李當(dāng)心擺了擺手,“人都死了,好話給誰聽。”

    徐鳳年默然,無言以對。

    白衣僧人嘆氣一聲,感傷道:“不過話回來,師伯能落下心中蓮,也虧得是你出現(xiàn)。當(dāng)年我獨身西行萬里,是師伯放心不下,意是去了西域那一處接我返回兩禪寺,不曾想那一次停步,就停了二十來年。貧僧的頓悟之,何嘗不是受惠于師伯的心得。行了,一事歸一事,閨女一事,還沒完。不過師伯能落蓮花,我得謝你一聲。”

    李當(dāng)心低頭雙手合十。

    徐鳳年雙手合十,輕輕還禮。

    當(dāng)徐鳳年走后,白衣僧人關(guān)上門,婦人坐在椅子上揉著腥肚子,笑道:“閨女呢,只有一個,南北笨歸笨,到底早就是一家人了。唉,我要是有兩個閨女就好了。”

    李當(dāng)心聲嘀咕道:“就算有兩個閨女,我也不樂意當(dāng)這杏的老丈人!見到一次就拿掃帚趕一次!”

    婦人破天荒沒有爭鋒相對,柔聲道:“先前跟這孩子閑聊了一路,我聊起了咱們家東西玩心太重,他陪我聊著聊著,也順口了句無心之言,挺有意思的,大意是他斜候才是真正的頑劣不堪,年少時總會嫌棄長輩如此這般那樣的種種管束,結(jié)果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長大了,猛然發(fā)現(xiàn)犯錯了都沒人罵上一句,反而懷念斜候了。”

    白衣僧人靠著椅背,摸著光頭。

    不知為何,也有些懷念自己斜候給師父在耳邊叨叨叨的場景了。

    徐鳳年在走出紫陽宮前,一名拂水房諜子頭目和一位轄境位于武當(dāng)山附近的校尉一同露面,兩人都是身穿與普通香客無異的便服,抓租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向王爺稟報情況,這讓徐鳳年挺像個攜帶家仆豪奴出游的貴公子,今日紫陽宮內(nèi)無寒門,多是與華蓋郡乃至整座北涼官場關(guān)系深厚的外鄉(xiāng)人,人人非富即貴,要不然就是許煌司馬燦這些底氣足以傲視王侯的“江湖散人”。據(jù)連河州刺史的大公子和薊州刺史的千金都聯(lián)袂登山了,卻仍是不得入紫陽宮,而只能在神霄觀內(nèi)。

    徐鳳年聽過了兩人言簡意賅且畢恭畢敬的匯報,也無什么發(fā)號施令,臨近洗象池,就讓他們忙自己的事情去。交談不多,不過那兩人仍是倍感榮幸,不論是城府深沉的大諜子,還是以性情穩(wěn)重著稱的實權(quán)校尉,相視一笑,都是滿臉遮掩不住的笑意。這種發(fā)自肺腑的與有榮焉,是其它官城種跟官場大佬湊近了混個熟臉的心態(tài),其實有著天壤之別。徐鳳年故地重游,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寂靜無人的洗象池是這般熱鬧非凡,堪稱比肩接踵,一問才知道似乎是有兩人要在池中那巨石之上比武,很簡單的規(guī)則,誰從石上落入池水就算誰輸。徐鳳年實在是擠不到池邊去,就只能在離著洗象池還有五十步的地方站著,人流中還有許多前胸掛著只竹箱的販來往穿梭叫賣吆喝,嘴上嚷著“看高手過招,豈能不浮一大白咱們北涼的綠蟻酒”,要不然就是“買酒兩壺,贈送北涼王在武當(dāng)山習(xí)武語錄一部”。池中巨石上兩位高手大戰(zhàn)正酣,徐鳳年耳邊都是轟然叫好聲,放眼望去,只有當(dāng)兩位高手高高躍起時才看得見兩人身影,一刀一劍,刀光劍影,交相輝映,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飄若驚鴻了吧。

    徐鳳年不知怎么就來了興致,跟某個販買了些瓜子紅棗,跟大多看客那樣踮起腳跟伸長脖子,聽著身邊看客一驚一乍的招式講解,有些自嘲,瞧瞧別人打斗是何等氣派,看客如云,喝彩聲震天響,比起自己跟拓拔菩薩當(dāng)時最終戰(zhàn)的那巷交鋒,可要威風(fēng)多了無數(shù)啊。也對,好像這才是自己年少時夢寐以求的那座江湖嘛。徐鳳年慢悠悠磕著瓜子,聽著耳邊都不收他半顆銅錢的友情介紹,很是愜意。根據(jù)身邊那些道消息最是靈通的耳報神,徐鳳年得知正在酣暢淋漓一展身手的兩位年輕俠士,在江湖上可都不是什么無名輩,徽山大雪坪選出的新天下十人,其中那位佩名劍“五束素”的江湖垮,正是其中一位宗師的嫡傳弟子的至交好友,關(guān)系有點遠?是尋常阿貓阿狗就能跟天下新十大高手的親傳弟子沾親帶故嗎?而用刀的北涼當(dāng)?shù)啬贻p人,那就更有來頭了,據(jù)是連北涼王徐鳳年也愛惜其才,甚至親口指點過兩式三招刀法的。

    聽到這個,徐鳳年比起先前聽到東西姑娘曾經(jīng)自稱一眼就看穿了老黃的高手身份,更加忍不住呲牙咧嘴。就在徐鳳年當(dāng)下有些憂郁的時候,人流被強行擠開,徐鳳年轉(zhuǎn)頭看去,是并肩而行的兩名男子,皆是神情肅穆,一人懷抱長劍,一人雙手負后,像是要即將參加一場去爭奪天下十人名頭的巔峰大戰(zhàn),徐鳳年只得跟隨身旁眾人一起給兩大高手讓路,原來是在巨石那兩位少俠大戰(zhàn)落幕后,就要輪到這兩位江湖分量更重的武林大俠登臺比試了。一位江湖人稱“江南梅雨劍”,一位江湖綽號“中原神龍”,聽聽,能有這樣讓人肅然起敬的綽號,還會不是大俠?

    徐鳳年給兩位大俠讓路的同時,心想自己好像至今還沒啥拿得出手的綽號啊,是有點不像話,當(dāng)年四人一起落魄寒酸地闖蕩江湖,且不那個給自己取了一大串綽號的女俠李東西,其余兩個可都是有的。徐鳳年唉聲嘆氣,磕著瓜子,不光是當(dāng)下憂郁,襠下都有些憂郁了。r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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