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魚揚起的手臂一垂,碎石重新落入水潭。虎娃手中的獸牙朝著剛才的巖洞位置飛了過去,他在施展掌控神器的法訣,同時借助了移轉(zhuǎn)空間的神通,注意感應(yīng)那一片空間的異常。虎娃尚無仙家**力,只有將獸牙放在準(zhǔn)確的位置才能察覺門戶所在,所以需要先確定一個范圍。
眾人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枚在空中緩緩飄移的獸牙,只見虎娃神情未動,獸牙神器竟然就在眾高人的眼前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就連神識也查探不到。
蒼魚驚訝道:“仙界門戶在哪里,那神器怎么不見了?”
虎娃答道:“仙家手段果然非凡,若未曾親身見證,難知真切體會。欣界門戶已經(jīng)打開,是一個移轉(zhuǎn)空間的通道,便是那獸牙神器所化,我可以帶諸位進(jìn)去。”
著話他伸手虛畫,半空中便出現(xiàn)了一扇丈余寬的門戶,似由云霧凝聚而成,門后亦是霧氣縹緲,不知通往何處。假如有武夫丘傳人在此,一定會覺得這門很眼熟,每一名武夫丘雜役弟子想登上主峰成為正傳弟子,都要拔劍斬開這樣一道云門。
仙家欣界的門戶無形,虎娃是將那枚打開通道的獸牙神器變化為這個樣子,好讓在場的人有直觀的感受。門戶在那瀑布后的水簾洞中,但并沒有隨著巖洞的消失而消失,如今就成了虛空中的一個點,又被獸牙神器打開。
虎娃回身吩咐道:“藤金、藤花,備車!諸位道友,請隨我來。”
禁制大陣中的不僅有這些人,虎娃居然把車馬也帶來了。藤金將金杖紅節(jié)插在車前、與藤花并肩坐在御手的位置,虎娃挽著玄源上了車。兩匹雪白的駿馬奮蹄而起,腳踏虛空拉著車馳入了半空中的云門。
相君紫沫露出了苦笑,今天上午。他還在王宮中聽召集群臣商議,如何接待彭鏗氏大人這位使者,不料人家根就沒有去王宮。打開欣界門戶之時,彭鏗氏大人又將金杖紅節(jié)亮了出來,并乘車馬而入。
彭鏗氏大人代君出巡,難道要巡視的其實是這座仙家欣界嗎?
藍(lán)天白云之下,蒼翠青山之間,有一座清澈的水潭。這里很像門戶外步金山中的景象,但仔細(xì)一看差別也不,此地并無三水匯流。只有水潭正上方的一道飛瀑。流水擊在碎石間,輕霧飄蕩,半空中有一扇奇異的云門,門后亦云霧縹緲,看上去不知通往何處。
虎娃、玄源、藤金、藤花、三水、涂顏、紫沫、紫虛都是從那道云門中走出來的,此刻他們都站在水潭邊,車馬亦停在不遠(yuǎn)處。
眾人初次進(jìn)入未知的仙家欣界,方才皆凝神戒備,不料什么意外都沒發(fā)生。門戶這邊的景象顯得那么寧靜祥和,附近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眼前潭水很清,低頭可以看見水中的游魚和瀉。
周圍的花草樹木,在三水先生眼中也感覺很熟悉。因為大多就是步金山中常見的植被。這里與步金山一帶的地勢并不同,山不高水亦不深,并非什么人跡罕至的險峻之處。雖然周圍看上去毫無危險,但眾人并沒有放松警惕。也沒有著急到處亂走,就在原地展開神識查探周圍的情況。
三水先生率先開口道:“對普通人而言,這里與外界并無太大區(qū)別。但天地靈息更為精純。此處的花草樹木,應(yīng)大多都是從步金山中移植來的,但最早不超過一千五百年。這座欣界,可能就是從那時開辟的。”
虎娃補充道:“移栽花草樹木,應(yīng)是從一千五百年前開始,那么開辟欣界的時間應(yīng)該更早。此地的植被,大多步金山中完一樣,但還有很多不同的花草,應(yīng)該就是前輩仙家留下的靈藥了。”
水潭周圍有樹林,以幾位高人的神識,能覆蓋很大一片區(qū)域。玄源微微閉著眼睛道:“赤華草、方莖竹、格花、金片榆、苦心木林中居然有這么多靈藥,好像已是野生的,打造此地的前輩仙家用心之巧妙,實在令人驚嘆。”
虎娃:“這水潭周圍原應(yīng)是藥田,這些靈藥最早當(dāng)然不是野生,而是前輩仙家所植,只是數(shù)百年來無人特意打理,漸成野生散布之態(tài),但當(dāng)初的藥田巧妙布置仍在。”
玄源方才所的,都是在別處很罕見的靈藥,不僅對生長的環(huán)境要求很高,而且對環(huán)境的影響也很特別。比如有赤華草地方,通常數(shù)丈方圓之內(nèi)雜草無存,哪怕這株赤華草已經(jīng)枯死,那里好幾年內(nèi)也長不出其他東西來。
照理這片山林中是生長不出這么多靈藥的,以凡人最樸素的耕作常識去理解,那就是這片土地的肥力不夠。但古時仙家所打造的藥田手段非常巧妙,將多種靈效不同的植株混種在一起,其物性相輔,竟然形成了均衡的共生關(guān)系,使各種靈藥都能得到合適環(huán)境的滋養(yǎng)。
虎娃等人的周圍就是這樣一片藥田,假如要采摘其中的靈藥,也很有講究,必須按照物性分布,均衡地收獲。假如將其中一種靈藥單獨給采絕了,那么各種靈藥之間的共生均衡也可能就被打破了,反而無法繼續(xù)生長下去。
三水先生又捻須道:“玄煞大人果然見多識廣,您方才的幾味靈藥,我也只是聽過卻從未親眼見過。但除了玄煞大人提到的那些靈藥之外,我還發(fā)現(xiàn)一些花草,亦是步金山中所沒有的,可能也是仙家前輩特意種植。”
玄源:“上古仙家所種植的靈藥,如今有不少可能已非我等所知,不認(rèn)識也正常。”
虎娃笑道:“以前沒見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了,能辨析其物性靈效即可。想當(dāng)年的神農(nóng)天帝便是這么做的,因此創(chuàng)出了大器訣。”
相君紫沫突然手指水潭叫道:“師尊快看,那是谷魚嗎?”
三水先生:“還真是步金山中特產(chǎn)的谷魚,如今已經(jīng)很少見了!”
玄源驚訝道:“步金山中有谷魚,只有人跡罕至的深澗中才能發(fā)現(xiàn)。食此魚可祛寒壯骨,蠕血肉煉成丹藥。甚至能激發(fā)神力加身。但身受外傷時不可服用,否則會導(dǎo)致創(chuàng)口崩裂。”
虎娃的話則更干脆:“谷魚?我以前倒沒有聽過。這東西平常人可不能亂吃,弄不好會要命的!三水宗主,貴派太上長老蒼魚,其原身就是古魚吧?”
水潭中的谷魚體型很,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寸長,身體接近于半透明,而背部顏色稍深,不注意看很難發(fā)現(xiàn)。在它的身體兩側(cè),各有一條淡淡的血色細(xì)紋。剛才紫沫就是由此辨認(rèn)出來的。
三水先生有些尷尬的答道:“我只知蒼魚蒼魚的原身是潭中的一尾游魚,卻不知是什么魚,我也看不出來。師尊并未告訴我,他自己當(dāng)然也不會,彭鏗氏大人倒是好眼力。”
藤花也低著頭,瞪大眼睛看向水潭中,好奇地問道:“原來這就是谷魚啊?水里還有不少瀉,不知又是何等靈物?”
步金山長老涂顏笑道:“我已經(jīng)看了半天了,分辨再三。它就是步金山中普通的溪蝦,那邊還有石雞呢。”
山里人所的石雞,就是巖蛙。虎娃點頭道:“嗯,的確就是普通的溪蝦和石雞。我斜候經(jīng)吃的,味道真好!”
眾高人也大致明白,這仙家欣界是處什么樣的地方了。它是仙家以大神通法力開辟的洞天結(jié)界,創(chuàng)造了一片不存在天地。但它也不是憑空開辟的。應(yīng)以現(xiàn)實中的天地山河為源,勾聯(lián)天地靈息自成一方世界。
花草樹木都是從外界移植的,這里生長與生活的一切生靈。也都是從外面帶進(jìn)來的,但可在此地繁衍生息。
紫沫望向遠(yuǎn)方感嘆道:“這片天地,真能有七百里方圓之廣嗎?真是一片世外洞天福地!”
這座欣界中并沒有太多險山惡水,面積超過了相室國現(xiàn)有的殘境,生存環(huán)境更要好得多。紫沫身為國君,當(dāng)然難免在心中感嘆——假如能開辟這樣一片新的疆域,該有多好!
但他也只是在心中這么想而已,此刻還不可能出來⊥算已經(jīng)動了心思,也得回頭與諸位高人商量才行,他這位國君也了不算。
他的大師兄紫虛卻疑惑道:“這里看上去,就是與外面一樣的天地山河,難道真的僅僅只有七百多里方圓嗎?放眼望去,我怎么感覺空間是無窮無盡?”
這里看上去確實與外面的世界沒什么區(qū)別,抬頭可見艷陽高照,放眼四野無邊。以再好的目力,當(dāng)然也看不清數(shù)百里外的情形,神識更延伸不了那么遠(yuǎn)。但看不清并不代表看不見,至少望向天空的視野仿佛是無際的。
最了解這洞天構(gòu)造的虎娃,思忖著解釋道:“道友有所不知,仙家洞天結(jié)界的玄妙,并非常人可思議。這里與外界看似沒什么不同,就是以仙家大神通開辟出的一片不存在的天地山河,亦可見日月星辰,但可見并非可至。
這里立足的空間,就是七百余里方圓,卻沒有常人所理解的那種邊界或圍墻,其邊緣似無窮無盡、神識亦無法探明,哪怕你前行再遠(yuǎn),回頭時,仍是七百里方圓欣界。我也是用獸牙神器開啟門戶時,以元神感應(yīng)這座欣界,方有此悟。”
三水先生隱匿身形,御神器飄然飛向高空,過了一會兒落回地面道:“確實遠(yuǎn)望無盡,也不知我們身處什么位置,但以陽光判斷,若朝西走便能見到人煙村寨,遠(yuǎn)方有一座城廓,更遠(yuǎn)的地方還有一片山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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