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蘇唐輕聲問道。
習茹聽到蘇唐聲音如常,又見蘇唐眼中的金光逐漸淡去,不由松口氣：“成了嗎？”
成了嗎？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卻把蘇唐問住了,他慢慢抬起頭,望向遠方的天空,有些可笑,他得到了這樣一個傳承,卻一直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這個世界的框架之內,是生性太過愚鈍呢,還是見識差得太遠？
和那位強大的存在相比,大光明湖的魔神算什么？蓬山的圣座算什么？綠海的大能又算什么？
“我們都是一群井底之蛙啊。”蘇唐緩緩道：“只以為光滑的井壁,潮濕的苔蘚,還有清涼的井水,就是世界的一切,不跳出這天地,我們永遠也不會懂……”
“三,你……”習茹有些驚訝,蘇唐受了什么刺激？
“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離開這里”蘇唐在心中發下宏愿。
“去哪？”習茹問道。
“去星空之外。”蘇唐露出笑容,是的,他一定要破開這片天與地,然后走出去
“你在什么胡話？”習茹道。
“其實,我是有師父的……”蘇唐呢喃著,他只是在發泄內心的激蕩,并不需要習茹聽懂,也解釋不清楚。內視自己的腦域中,一轉已成,魔劍靈魄變成了一顆極大的光球,所有的靈魄、還有未開啟的靈竅,都在圍繞著魔劍旋轉著。
好啊,你居然敢騙我？習茹心中很生氣,但就像所有戀愛中的女孩一樣,她又立即給自己的心上人找理由,蘇唐可能是立下誓言,不能違背,或者是有別的苦衷,所以不得不謊,沒必要計較的,再了,現在不是坦白了嗎
“是誰？在哪里？他是哪個門派的？”習茹問道。
“等你看到他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蘇唐只能這樣回答,此時此刻,他充滿了信心,在遠古命運之樹隕落之前,那位強大的存在曾過,是天意,似乎也算到了種種前因后果,師徒之緣并沒有中斷,現在他就是命運之樹,命運之樹也是他,當有一天,他靠著靈煉之術破開天地的規則,或許還會有再見的時候。
習茹不話了,低頭思索著什么。
“過去多久了？”蘇唐問道。
“剛剛一天。”習茹道。
“我們離開毒龍域之后,你要去哪里？回魔神壇嗎？”蘇唐道。
“我不回去。”習茹搖頭道：“師祖過,在我晉升為大祖之前,不允許我回去。”
“這樣逼你,有些過分了吧？”蘇唐道。
“師祖是為了我好。”習茹道：“而且我答應過師祖,要為他報仇雪恨,師祖希望我的進境能更快一些。”
“你為他報仇？”蘇唐異常吃驚：“報什么仇？”
“師祖曾經敗在賀蘭空相手下,不過,現在賀蘭空相已不知所蹤,賀蘭飛瓊雖然不遜于乃父,但畢竟是他的晚輩,向賀蘭飛瓊挑戰,輸了丟人,贏了只會被人他以大欺。”習茹道：“所以,師祖希望我代替他去蓬山。”
“你答應了？我記得……你很喜歡賀蘭飛瓊的啊？”蘇唐感覺有些不妥當,似乎未來會惹起巨大的風波。
“不是喜歡,是仰慕、尊敬。”習茹道：“她是我最最佩服的人”
“那你還要……”
“師祖只有這一個心愿,我怎么能不答應？”習茹緩緩道：“而且,我也要為自己豎立一個目標,這樣我能走得更遠一些。”
蘇唐不出話來。
“你沒有覺得我太狂妄了？”習茹露出自嘲的笑意：“這件事已經在大光明湖傳開了,很多人當面不敢什么,背后都在譏笑我,他們認為,我不可能有資格向賀蘭飛瓊挑戰。”
“不是資格的事……”蘇唐苦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在他心中,得到了靈煉法門,是他接受過的最大的恩情,其次就是賀蘭飛瓊了,沒有賀蘭飛瓊,他此刻還在林堡混吃等死呢,的宗師,也依然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
“一家人？你和賀蘭飛瓊到底是什么關系？”習茹大吃一驚。
“你想哪去了？”蘇唐急忙道：“賀蘭圣座對我有大恩,所以……”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很狗血的話,但此刻顯得格外貼切,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江湖,他根沒辦法阻止這件事,讓花西爵放棄舊怨？不可能∶賀蘭空相賠禮道歉？更是扯淡,別賀蘭空相為什么要聽他的,首先,賀蘭空相已經失蹤了很久,到哪里找人？
“我只是要打敗她,又沒有要殺了她。”習茹頓了頓：“而且……你根不需要為她擔心,真的有那一天,死的應該是我才對。”看得出來,習茹雖然作出了承諾,但為未來完沒有信心。
蘇唐愣了一下,隨后發現習茹眼中隱隱有哀怨之色,他立即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了,習茹答應挑戰賀蘭飛瓊,應該是不得已,甚至有螢蟲與皓月爭輝的嫌疑,畢竟現在相差太大了,他應該更關心習茹的安危,而不是去關心賀蘭飛瓊。
但已經出口了,再改反而更不好,蘇唐只得轉移了話題：“我們該走了
“嗯。”習茹想了想：“向北走吧,北邊是無憂山的人。”
“無憂山的實力最差？”蘇唐問道。
“不是。”習茹道：“無憂山里有很多女人,她們的性格一直以來都很隨和,不象其他門派那么好勇斗狠,從北邊走應該更輕松一些。”
蘇唐心中不以為然,現在修行界風頭最勁的好像就是一個女娃吧？魔蠱宗黃金飛鹿社的兩個頭腦也是女子,還有習茹,女人發起狠心,從來不會比男人差的。
“反正你現在也回不了魔神壇。”蘇唐道：“等出去之后,跟我走吧,去暗月城。”
“不行。”習茹道：“我要去云水澤歷練。”
“不差這么點時間,不點都想你了,一直嚷嚷著要來找你呢。”蘇唐道：“不然……我先陪你去一趟云水澤,正好我要抓一些金蟬回去。”
“不點……還好吧？”習茹有些意動了,事實上她來就想跟著蘇唐走,但蘇唐一開口,她便答應,習大秀太沒面子了,蘇唐得多請幾次,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她才能點頭。
“別的都好。”蘇唐道：“就是酗酒的毛病讓人頭疼,天天無酒不歡,整個一酒鬼,都是你和聞香慣出來的”
“嘻嘻”想起不點喝多的樣子,習茹終于展露出調皮的笑意,她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蘇唐和習茹開始向北方行進,感情這種東西,確實需要培養,因為分別了太久,各自又都有一些驚心動魄的遭遇,他們之間似乎變得有些淡淡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又開始逐漸升溫了。
習茹明知啞奴已成眾矢之的,依然深入毒龍域,盯住啞奴不放,根目的就是為了搶奪魔劍,蘇唐心懷感激,又見習茹顯得悶悶不樂,便使出渾身解數,插科打諢,一心要逗習茹開心,習茹并不傻,她看出的蘇唐的心意,便慢慢放開了心懷。
遭遇毀家之禍,對習茹的打擊是巨大的,有段時間,她甚至有了無生趣的感覺,在魔神壇又沒有朋友,師弟對她敬而遠之,師父會關懷她,但她不想在師父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盟海,竟找不到一個可以訴心曲的人。
所以,習茹變得日趨冷漠,但她天性是活潑的,又恰好遇到了蘇唐,冰封的心自然會慢慢解凍、融化。
只幾天的時間,他們又恢復了當初的情境,有有笑的,如果誰在他們附近聽上片刻,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對來游山玩水的情侶。
“三,千奇峰真的有你得那么好？”習茹趴在蘇唐的背上,好奇的問道,不是她懶,是蘇唐一定要背著她走,這樣能借用她的魔煞,免去毒蟲的騷擾。
“當然了。”蘇唐很驕傲的道：“我身邊也算是猛將如云了,哈哈……等這次回去,我就正式開宗立派。”
“切他們有我厲害？”習茹道。
“這個……”蘇唐想了想,正色道：“當然不行了,你是最猛的”
“哼哼”習茹發出得意的哼聲：“你那個美人兒去沒去過千奇峰
“去過。”蘇唐很老實的回道,瞞不住的事情不能撒謊,那毫無意義。
“那我不去了”習茹道。
“別啊……”蘇唐叫道：“我那次被人暗算,只剩半口氣,幸虧聞香恰好趕到,救了我,要不然啊……”
“你身邊那么多人,還有大祖呢,誰能暗算得了你？”習茹才不信。
“我不能天天和他們在一起啊。”蘇唐道：“再那家伙也確實厲害,是個非常可怕的殺手。”
“是誰？”
“霧山謝家的人。”蘇唐道：“叫謝不變。”
“謝三錘？”習茹一愣：“你怎么惹上他了？”
“你居然聽過？”蘇唐吃驚的道：“不是我去惹他,是他來惹我。”
“出類拔萃的后輩弟子就那么幾個,我當然知道了。”習茹道。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枝葉的響聲,而且不止一處,蘇唐吐腳步,向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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