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腳下殘破的一幕,張浩哪里聽不出禪乾語氣中語重心長的意味,當下他重重點頭,臉色陰霾間,卻是沒有再多什么。
張浩自踏入正源dalu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不會有一段平穩追求武學修煉的道路。無論是一開始遇到的水羅、水無陽還是應供奉,再到今日所遇見的這兩頭神獸和一群邪師。每每都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這些存在面前,他甚至連自保的資格都沒有。這一度讓他產生沮喪的心理。
看出張浩臉上的無奈,禪乾微微搖頭,笑道:“無須苦澀,你的神魂天賦秉天地意志所成,只是成長的時間太短。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你便能俯瞰整個正源dalu。”
抬眼看到禪乾平和微笑的臉龐,張浩將心底浮現的沮喪情緒收起,堅定道:“我知道了!張飛叔的仇,我親手來報!”
寒潭之上。感受到山頂突兀傳來一股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凌空浮于空中的九首驊貍獸渾身由力勁所組成的水流不由一窒,臉上頓時顯出一抹駭然之色,呆立當場。因為,他竟從剛才四散波及開來的氣息中感應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
“嘭”
下一刻,已經從直徑三丈縮至一丈的水流巨罩由于失去九首驊貍獸力勁的控制,在賀凱揮出圓刃數次狠斬之下,終于轟然破開。
面對九首驊貍獸這等層次的高手,賀凱早已完成幻獸俯身。此刻他渾身被一層血色骨頭所覆蓋,雙手化為兩只兩尺長的蝎鉗,一條約三丈的巨大白骨蝎尾從臀股處探出,看起來甚是嚇人。
現身之余,賀凱腳步連點虛空,一臉迷惑的朝后方退去,盯著不遠處的九首驊貍獸,不知對方為何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竟突然撤手。
腳步劃出不過十數米距離,卻是猛然一頓。突兀察覺到身后傳來的一道壓抑厚重的強悍氣息,賀凱倒抽一口冷氣,連忙轉身。
遠遠看到地面上那破碎的血煞傳送陣,賀凱眉頭一抽。視線上抬,當瞧見禪乾虛幻的身影和面容,他的反應跟九首驊貍獸一樣,立馬一臉震撼之色的呆立當場,而對于一位召喚神師,哪怕是初入神師的高手,到底是什么讓他竟出現失神的表情?
“你們呆在這里別動!老夫去給他們打聲招呼!”看到賀凱由于吃驚而恍惚的神情,禪乾臉上蕩起一抹微笑,微微扭頭吩咐一句,飄身而出。
“你……你……”
望著禪乾飄身朝自己飛來,饒是以賀凱的心性,此刻都不禁覺得頭皮發麻,骨鉗當空伸出,略顯顫抖的道。
“很驚訝?”距離賀凱還有五丈距離,禪乾適時停下身子,附于身后的右手,其上一股隱晦的虛幻力勁不斷緩緩涌動著,嘴角騰現一縷詭異的微笑,道:“難不成你在哪里見過老夫?”
“不,這……這不太……”
“嗖”
話語還未完落下,禪乾的身形毫無征兆的直接瞬移至面前,臉臉面對之際,賀凱就如貓被踩到尾巴一般,渾身汗毛即刻炸起。
腳步近乎是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嘴巴的驚呼聲根還未傳出口,賀凱便感覺自己的雙臂被抓住,而后一股根無法抗拒的寒意從四面八方快速涌來,使得他根無法動彈分毫。這一出毫無征兆的出手偷襲,不但出乎賀凱的預料,甚至連九首驊貍獸都沒能有所反應。
“轟”
禪乾身上驟然爆開如火焰般淡白色的觸手,在賀凱瞪如死魚般的目光注視下,洶涌從其七竅和身體毛孔內鉆去。眼睜睜看到賀凱眼中泛起的強烈掙扎漸漸轉為痛苦,而后由恐慌再變為隱現的迷茫,禪乾冷笑一聲。牽引起腦域內的神魂力縷縷纏出,在眼前緩緩凝成一柄神魂虛幻的寬柄長刀。
長刀一經出現,似乎是感受到莫大的危險,賀凱雙眸徒然騰出一抹狠厲之色,如今他不由心底十分后悔,因為他能感受到,若不是因為剛才的愣神使得腦域的防護出現紕漏,以對方目前的實力絕不至于能奈何的了自己。此刻他情知形勢的危急,因此在腦域近乎被封住的情況下狠狠咬牙,近乎拼命的牽引著腦域內的神魂大陣纏出一縷縷猩紅的血絲。
“嘭”
面對對方腦域世界近乎被封住的情況下所作出的倉促應對,禪乾不屑一笑,眼前的神魂長刀嗖的一聲直接竄入賀凱的腦域內。沿途所過,那些剛剛浮現緊緊來得及組成一層纖薄防護的血絲護盾直接被斬散,而后,隨著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響從賀凱腦域內傳出,后者雙眸的靈動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之色。
做完這一切,禪乾由衷的松出一口氣。之所以能這般迅速的將賀凱制住,直接抹除其腦域神魂大陣上附于的意識和幻獸的血丹神念意識,完是因為對方在極度驚詫中被僥幸鉆了空子。不然以他如今的實力來看,真正對戰起來,即便不懼對方的手段,也絕不可能這般輕而易舉的將其制住。
“以目前的神魂強度來看,在毫無征兆偷襲的情況下,降服一位剛剛凝聚出第七座神魂大陣的神師高手都稍顯力不從心。而如今邪坤卻是提前修煉了萬年,看來必須得盡快想辦法將腦域中重新凝出的雛形神魂大門開啟!”
心中一道嘆息落下,轉眼瞥見寒潭上飄來的九首驊貍獸和獨眼蜚牛,禪乾連忙收斂心緒,朝身后的張浩和水清清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過來。
接近禪乾后,九首驊貍獸先是目光轉移到一臉呆滯的賀凱身上,過了半晌,他不由輕咽一下喉嚨,轉眼看到禪乾的面容,他臉色復雜的道:“前輩,難道您?”
伸出手掌微微一搖,禪乾看著獨眼蜚牛,道:“這千年來,一直是你守護在震塔神念身旁,可曾親眼見過那位邪師家族黑袍少年?”
連忙點頭,收回看向賀凱的目光,獨眼蜚牛語氣仍是有些震撼的回答道:“見……見過一次。”
“哦?看!”
望著禪乾臉上的凝重,獨眼蜚牛微微低頭,似是在回憶什么,片刻后他開口道:“那少年極為英俊,臉上根沒有絲毫邪氣,甚至還顯得十分祥和,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六歲之間。根不像是剛才這位神師所其是邪師家族的家主。”
“二十五六歲!”
察覺到身側張浩和水清清的到來,禪乾眉頭微皺,似是十分疑惑的長長嘆出一口氣,道:“震塔神念身載神界意志,擔負著一項重任。老夫必須前去見他一面。”
掃視一眼禪乾身側的張浩,九首驊貍獸眼珠微動,似是恍然大悟般的望向禪乾,見到對方隱隱點頭,他抿了抿嘴,道:“前輩,邪師家族能將神念大人困住。這之間肯定是進行了周密的計劃,料想邪坤率領邪師家族八位核心長老級別的高手在場。我跟蠻肯定要為營救大人去塔宏殿走一趟。我們死不足惜,但要是您一起跟過去,恐怕……”
“世人知曉震塔神獸乃是塔獸之王。卻不知他的誕生是為鎮守整個幻獸塔的塔心。而塔心乃這方世界的核心入口。老夫料定,震塔神念一定會在那里留下一道殘念維持幻獸塔世界的運行。”
到這里,禪乾眼中泛起一些苦澀,道:“如果可以,便帶老夫去見一下那縷殘念吧。相信他與震塔神念一脈傳承,應該會幫我解開一些迷惑,不至于以后在面對邪坤時那般一無所知!”
聞言,九首驊貍獸和獨眼蜚牛的臉色同時一變,前者猶豫道:“大人,塔心乃整個幻獸塔世界的源,若強行將其開啟,導致塔基法則力量流逝,那整座幻獸塔就將毀于一旦啊!”
“邪坤制住震塔神念,難道你們以為他是為了好玩?若震塔神念被他煉化吸收,這幻獸塔豈不是一樣要毀于一旦?”
禪乾一句反問直接讓九首驊貍獸臉色一愣,旋即他輕嘆出一口氣,臉色悲涼的點了點頭,轉身道:“跟我來吧!”
輕輕揮手,禪乾欺身跟上,在他身后跟著臉色麻木的賀凱、張浩和水清清。
飄飛之間,張浩不時打量身邊的賀凱,待來到寒潭邊緣,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傅,這邪師?”
“老夫奪舍了這具的身體,他和幻獸的神魂意志已經被抹除。如今他腦域內的神魂大陣上已經被我種下神魂烙印。”
感受到張浩臉上迷惑,禪乾微微一笑,解釋道:“幻師修煉,神魂不單單可以成為煉體的輔助,更可以成為一種強悍的攻擊手段。同級神魂級別間同樣會因為天賦的高低而導致神魂力品質不同。在戰斗過程中,幻師可以利用神魂力攻擊敵人。若可以成功侵入對方腦域內,將其神魂大陣控制住,那么這人十有**活不了。不過神魂力對抗極為兇險,一旦進入到對方腦域內,即便你比對方強,一不留神之下也可能會被重創。輕者神魂重創,重者直接死亡。”
“而邪師家族正是因為有邪力的幫助,加上出賣神魂給邪神,因此他們的神魂力極具侵略性和腐蝕性。以神魂力煉制血獸和血傀儡便是他們一大邪惡手段。”
解釋罷,瞧見張浩仍有些懵懵懂懂的神情,禪乾微微搖頭,道:“現在這些你還無法理解透徹,待以后隨著實力增強,便會慢慢領會其中的深意。去吧,先將那枚楠冰梨果取來。”
聞言,張浩暗暗點頭,目光轉向寒潭中央一蓬由水草編織的草臺,此時那枚龍翔果因為九首驊貍獸的現身,已經被摧毀,只剩下一顆流逝了能量的破碎果實。當下他輕輕搖頭,轉身朝瀑布方向飛去。
飄身至瀑布處,身形一轉,來到冰柱群的后面,一株靈性盎然,圓滾滾如嬰兒拳頭般的果實即刻出現在眼前,其面上不斷流轉著絲絲晶瑩的冰氣,煞是好看。而在果實上方,凌空懸浮著一顆直徑約一寸的迷蒙球,一漲一縮之間,顯得靈性十足。
伸出手掌輕輕握住楠冰梨果下方連接的桿徑微微一轉,將其心翼翼的采摘下來。將手掌撤回,望著眼前這枚熒光燦燦的果實,張浩嘴角的不自覺閃出一抹笑意。因為在這之前,他可是聽呂嚴過,若是將這枚靈性中品圣果加上果靈丹吸收掉,最低也能成功凝出一座神魂大陣。
雖然面上一直沒有過多表現,但張浩心底無時無刻不在憧憬著契約一頭屬于自己的幻獸……
PS:有興趣的話,可以猜一下張浩的幻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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