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抬步走近角落,目光打量了一番眼前黑臺上厚重的灰塵場景,張浩伸出手指將這一卷細細的戰(zhàn)技書籍夾起來,然后用力一吹,其上因為壓縮而結疤的灰塵塊一片片掉落,見狀,他的眉頭一皺,目光下意識的朝四周掃了掃。
先不提這戰(zhàn)技卷軸比其他卷軸的體積上數(shù)倍,最主要的是,從其現(xiàn)況來看,怕是荒廢的歲月定然不短,否則表層的灰塵也不會因為擠壓而結成塊狀,但正是如此,才讓張浩倍感困惑 ” 。要知道,雪星殿星技閣五層和六層乃是萬年前水之星域主宰星殿存放戰(zhàn)技的地方,經(jīng)歷那一場浩劫后而僅殘存下來兩層大廳,看其內封存的各種卷軸,料想以前也絕對規(guī)格最高的戰(zhàn)技存放之所。然而一卷無人問津甚至是荒廢的戰(zhàn)技,非但沒有被清理出去,反而與七階戰(zhàn)技卷軸存放于一起,明顯有些不過去。
“雷均影步!”
蹲下身子,揮出手掌一擺,隨之蕩起的勁風將石臺正面上覆蓋的灰塵擦掉,望著其上簡短的介紹后,張浩的臉上不禁泛起古怪之色。這門戰(zhàn)技等階不高,乃三階坤級,正適合罡神成境的神靈修行,但其苛刻的修煉要求卻讓人望而卻步。因為最底限的修煉要求,便是此人的魂門必須擁有雷系屬性,且要融入天罡星靈三宵神雷,這讓張浩頗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一來,對于擁有雷系神魂或光魂的人而言,恐怕也是一種食之無味。丟之可惜雞肋。因為一旦引入天罡星靈入體。神力得到大大強化后。怕是一些天賦的年輕人都能滿足修行四階坤級乃至乾級戰(zhàn)技的要求,如何會理會三階戰(zhàn)技?而在這之前,想必更沒人會因為區(qū)區(qū)一門三階戰(zhàn)技,非但要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引星靈之力入體,還要透支神體潛力,自毀以后的成長潛力。
不過,這兩個不可避免的弊端,對于張浩而言。卻根無須考慮。于是沉吟片刻后,他伸出手掌緩緩打開了這門卷軸。
“嗡嗡嗡”
卷軸展開,似是因為塵封時間太久的緣故,古老的卷面泛起的光暈有些暗淡,而后隨著張浩腦域中的魂力股股涌出,覆蓋于卷軸表面。下一刻,似是感受到無數(shù)歲月后,終于重見天日,這卷軸上蒙蒙的光暈竟在一霎間散發(fā)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同時。一股清晰無比的欣喜情緒驟然從心底深處浮現(xiàn),讓張浩忍不住吃了一驚。
“不是只有六階戰(zhàn)技才會衍生出靈性嗎?”
心底那一縷歡呼雀躍的情緒剛剛浮現(xiàn)。還未待張浩有所反應,頃刻間一股復雜的信息流便爭先恐后的涌入大腦。此時他清楚,這必然就是雷均影步的修行法門,于是連忙將心緒平復,仔細接受著那復雜的信息。
片刻后,隨著信息流的涌入來緩慢,讓張浩輕呼出一口氣的是,雷均影步的修煉要求并不復雜,乃是從雷電之力中感悟出來的一門身影戰(zhàn)技,此戰(zhàn)技一經(jīng)施展,速度堪比雷霆下落之迅疾。但讓人有些失望的是,此技運轉法門僅適用于罡神大成境以下的神力強度,而隨著境界提升,戰(zhàn)技凝聚時的神力運轉軌跡就會打破平衡,等于廢掉。
“果真還是一門用處不大的戰(zhàn)技,難道剛才那股情緒僅是個錯覺?”
來當感應到卷軸上的靈性后,張浩還頗有些撿到寶的驚喜,可此時了解到雷均影步的修行法門后,他也是略顯失望的嘆出一口氣。
“嗯?”
就在張浩的魂力準備撤回的時候,他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覆蓋于卷軸表面上那一層淡淡亮芒竟如跗骨之蛆般,死死黏在魂力之上,根無法甩掉,竟隨著魂力回縮,有著撤入腦域中的趨勢。
“滋滋”
魂力呈現(xiàn)幅度的快速鼓蕩,迸發(fā)出一股股劇烈的反震力,然而張浩卻發(fā)現(xiàn),這些光芒非但沒有被蕩開,反而如扎根般滲入魂力內,呈現(xiàn)助推涌動的趨勢,朝腦域方向強行匯入,這讓張浩心頭不由一震,一個人的腦域無論在凡界還是神界,都是修煉者千方百計保護的重點對象。畢竟魂門與天地世界相連程度不同,造就出所修魂力的獨一無二特性,倘若不是主動敞開腦域世界,一旦有其他魂力強行沖入,結果必然是不死不休,這也是為何在神界諸多神靈類型中,天賦超絕的星斗師由于能迸發(fā)出更為兇悍的魂力攻擊手法,才與神幻師可以抗衡的一大原因。
“不好!”
當發(fā)現(xiàn)這一詭異的情況后,幾乎是張浩產生反應的瞬間,卷軸上的光暈所迸發(fā)出的助推力竟以幾何倍數(shù)暴漲,不過短短呼吸時間,便強行攜帶著一股股魂力爭先恐后的進入腦域內。
然而下一刻,張浩驟然感覺意識宛若被麻痹般,出現(xiàn)瞬息間的恍惚,待他重新清醒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以魂力在腦域世界中凝聚出一尊虛幻的神識軀體。而此時,頭頂虛空黑白交界的中心,一團白色光團正在緩緩涌動,勾勒出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身影的曲線來看,張浩確定,這應該是一位女人。
眼眸中,空中那道曼妙的白色光影從一開始的模糊,漸漸完整起來,隨著五官的清晰,張浩隱隱覺得,這人影似乎在哪里見過,有一種遙遠而又熟悉的感覺。
“是她!”
半晌后,在張浩緊密的注視下,空中人影表面散發(fā)的刺眼光暈快速收斂于體內,最終望著那一張柔和的臉龐,他不禁覺得呼吸有些滯澀。眼前出現(xiàn)的人真實的確存在于一段晦澀而又殘缺的記憶中,她便是前世張浩偶遇夢,并歷經(jīng)雪神墓一行后,回到水之星域所見到的主宰神殿第一護法柳彥。
眸中劇烈波動著。張浩的臉上難掩復雜的糾結之色。對于自己短暫卻又輝煌的上一世神界身世。他僅能從殘缺不的兩個記憶殘段中感受到。只是。那被封存的完整記憶,與現(xiàn)如今神界關于萬年前一戰(zhàn)所有過程被抹除的情況如出一轍,就像是一段空白,又或是一場夢境。而此時此刻,當夢中的一位人物走入現(xiàn)實,卻讓張浩有些茫然,也有些興奮。無論如何,以他跟夢的親密關系而言。眼前這位將后者視若己出,并將其照顧大的夢之主宰神殿第一護法,恐怕跟自己的關系同樣匪淺。
“柳前輩,萬年前那一戰(zhàn)到底會慘烈到何等程度,以至于七大星域的主神境強者和大祭司殿的神王高手盡皆隕落!而禪乾以至高神器封印了邪坤,在場幸存下來了七大星域的主宰,為何會莫名消失不見?”猶豫許久后,將心里不斷翻滾的心緒壓下,張浩抬頭盯著空中臉色柔和的柳彥,大聲詢問道。
“年輕人。恭喜你!”
虛空之上,張浩的詢問聲空蕩蕩的盤旋著。卻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相反的是,柳彥留下的幻影宛若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問題,自顧自的開口道:“此雷鈞影步是我隕落之時以神識所留,此戰(zhàn)技共分為兩重,一重乃三階星級,第二重則需要進階,且非光魂天賦神幻師不可修煉。”
“大天神界,雷屬性神幻師最為稀少,由于應對天地星空至高神則守護神罰天雷。常人修行一途,必然需靈神境才可引天罡星靈入體,但雷系神幻師則不然,神雷一旦入體,不但能通過星空奇地內孕育的雷力進行強化,亦可通過神雷之力進行進化,可謂得天獨厚。”
話至此,空中那一道似乎僅存在傳承意識的柳彥揮出手掌微微擺動,頓時間一卷巧的颶風自掌心形成:“雷鈞影步乃上古一位大圣強者突破神王境時引出八宵神雷,感悟而創(chuàng)。風借雷威,雷借風勢,兩者相輔則可產生質變,所以此技可在突破靈神境引得四神雷之際,以風之神則融入神雷之力中,進行二次演變。第二重雷鈞影步足可達到六階乾級等階戰(zhàn)技,一經(jīng)施展,身形宛若鬼魅,像天雷瞬息而過,足以媲美超一階等級且尤為擅長速度的風系神幻師,乃與人對戰(zhàn)的一大制勝法門。”
“咻”
話音落下,柳彥略顯空洞的目光轉移到張浩身上:“此技自遺留至今,一共被打開三次,三人盡皆是雷系神幻師,魂力中無風屬性則無法激活我的神識。雷鈞影步失傳已久,終得重見天日,也算一大幸事!”
“向善與善,神界自誕生為止,生存法則便注定這方世界爭休不止,利益不滅,人心不死。就如同星空天地身維持存在的自然規(guī)律,邪域既為惡,為毀滅,同時它又是生的化身,而七大星域為善,又為生機,卻為亡的起始。逃不出輪回天地,眾生便被天地視為平等,只是在人的世界里,這種平等因為力量的強弱,又分為諸多階級。”
“今雷鈞影步傳人謹記,天地世界內無對錯,一切不過是以雙方力量的天枰作為衡量而判決罷了。愿你以神界大愛和大德為重,勿要為非作歹,才可讓雷鈞影步重耀神界!”
話音來飄渺,當最后一句話落下,柳彥的手掌輕輕一推,掌心內記載著雷鈞影步戰(zhàn)技進階信息的颶風便朝著張浩遠遠飄來,與此同時,空中那道虛幻的身影快速消散至霧狀,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前輩放心,我必讓雷鈞之名重震神界!”
目光愣愣的盯著已經(jīng)動蕩蕩的腦域虛空,張浩的嘴巴緊緊抿起,半晌后,口中才喃喃一句,任憑著那一卷颶風傳來的信息不斷涌來,臉上難掩蕭索之色。那么一位風華絕代的女人,曾經(jīng)在神界擁有赫赫聲名,如今卻香消神隕,空留著生前絕技,依然想訴曾經(jīng)存在過的影子,這不管是一種悲哀,亦或是一種悲壯,總歸是一種結束,又是一種新生的開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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