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請問要來點氫彈嗎？
夜晚時分,床主市西區(qū),床主城堡頂層天守閣
從窗口向外望去,深夜的蒼穹漫天流光溢彩,與星月交相輝映一朵云彩的表面都妝點著漫天燦爛的螢火,飛舞環(huán)繞,無比絢爛,形成了某種用言語難以形容的艷麗光芒,讓夜色顯得分外恐怖而又詭異。
天守閣內的榻榻米上,從大學生到學生的一眾穿者,與“憂國一心會”的諸位于部,外加被高城家內定為女婿的室孝,帶領著一幫前公務人員的宮警視,還有若于名避難市民推舉出來的代表,正圍著一張日核電站的簡略分布圖,一個個面沉似水,神情顫抖,讓會場上的氣氛凝重得好似涂了柏油一般。
盡管在眼下這個時候,自從企圖拉著世界陪葬的美國佬、率先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之后,世界各大國家都已經開始喪心病狂地互相扔核彈扔得不亦樂乎了,順便把來多的地方變成輻射廢土。但實際上,即便沒有這場球核戰(zhàn)的爆發(fā),世界各地很多國家的輻射廢土化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因為,那些矗立在城市周圍的核電站——也就是那些特大號的“臟彈”,早已隨著喪尸危機的爆發(fā),而進入起爆倒計時了
——現代社會就像一臺極度精密的機器,只要有一個零件罷工或毀壞,整個社會就立即會亂了套。
“……根據哆啦e夢通過專用衛(wèi)星觀測到得情報,臺灣那邊的情況最慘,就在喪尸危機爆發(fā)的第一天,美國人還沒來得及發(fā)動核戰(zhàn)呢,島上的三個核電站就已經蚌兒起爆,也不知道臺灣人是怎么搞的危機管理……總之,眼下的臺灣已經是慘不忍睹,絕大多數島民只能在喪尸感染和輻射病之中選擇一種死法
接下來,等到核戰(zhàn)爆發(fā)之后,北朝鮮、中國大陸、美國和俄羅斯的核電站,也開始蚌兒起爆變成特大號臟彈了。從數量上看,足以把東歐平原和北美大平原變成死亡之地,至少需要一個世紀才能恢復生機
此外,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的核反應堆,也在互相丟核彈的過程中被打爆,至少數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污染。而歐洲的情況也一樣,除了孤懸北極圈的冰島,沒有哪個國家能幸免于難∪其是作為世界核電大國的法蘭西,不僅吃了大約五十發(fā)核彈,還爆了至少六十個反應堆,眼下巴黎那邊的輻射強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切爾諾貝利,別浪漫的法國人了,就連不浪漫的法國喪尸也都快變成熒光棒了……
至于農藥廠爆炸所導致的毒氣泄漏和水源污染,煉油廠、液化氣廠和天然氣公司爆炸而導致的焚城大火,生物實驗室泄漏而引發(fā)的天花等瘟疫……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現在已經完不值一提了
那些沒有核彈的國家,眼下正忙著互相投放炭疽病菌和毒氣彈呢呃,還有往上游的水源地投毒……所有的人類都竭盡了自己的一切聰明才智,絞盡腦汁,或者喪心病狂地去殺死他們的同類……”
猶如突然襲擊的暴風雨一般,王秋一張嘴就將成串的噩耗丟向眾人,“……當然,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首先是西面的東京都——東京大學的一座實驗性核反應堆,已經在核彈襲擊中被打爆,把放射性物質灑向了東京二十三區(qū)』后是北面的茨城縣,已經停堆但尚未拆除的東海第一核電站,這座技術落后、設施老化的陳舊核電站,也已經開始出現泄漏……眼下的床主市,已經被核污染區(qū)包圍了
但這還不是最握的事情——更大的麻煩在于,在日的國土上,從北海道到鹿兒島,還有另外大約六十個公開的發(fā)電用核反應堆,以及不知多少秘密的核試驗設備,以及好幾座規(guī)模不的核廢料處理工廠……諸位以為,在當前這種面崩壞的末世里,它們這些核設施還能平安無事地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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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日是一個人口眾多、國土狹、資源極度匱乏的國家。在這片總面積大約三十七萬平方千米的土地上,生活著足足一億四千萬名日國民,就人口密度而言,是中國的好幾倍。
其土在古代曾經十分豐饒的金銀礦脈,如今早已枯竭,除了森林資源因為環(huán)保得力而還算豐富之外,就只有為數不多的鐵、銅、煤與硫磺出產,其余資源或是數量稀少,或是開采困難,均需從衡進口。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日迅速成為發(fā)達國家,隨著日社會生產力的迅速發(fā)展,國內的資源短板日趨顯著‰其他資源相比,日最需要的就是能源。直到l世紀初,日都是世界第二大能源進口國。為了解決能源緊缺的問題,減少對進口石油的依賴,日政府一貫非常重視發(fā)展核能。因為土沒有鈾礦,所以從世紀8年代開始,日就想方設法的從其他國家進口核原料,在國內修建了多處核原料的儲備基地。在l世紀初,日已經是球第一大核原料儲備國,囤積的核原料可供國所有核電站使用數百年
在囤積了大量核原料的同時,日還是世界上擁有核電站最多的國家。到二十一世紀初,日核電站的發(fā)電量已經占到了國總電量的8上,而排第二位的法國僅占6…¨這么多座核電站擠在日列島的狹國土上,其密度可想而知。而且,因為國土過于狹,所以日的核電站只能建造在距離大城市不遠的地方＄果反應堆泄漏,出現放射性污染,一億四千萬日人根無處可逃,必將導致災難性的后果
但問題是,在如今這個喪尸狂潮球核戰(zhàn)同時爆發(fā)的雙重末世之中,在日政府都已經崩潰覆滅的情況下,這些核電站若是都還能夠平安無事地繼續(xù)正常運轉……那才是不可思議的怪事呢
“……那個……雖然現在政府已經崩潰了,但前幾天不是有自衛(wèi)隊被派去接管各處水電設施了嗎？我想他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會將各處核電站緊急停堆的‰來除非被導彈直接命中,否則應該問題不大吧？”
室孝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發(fā),舉起手來發(fā)言——這位勇敢的少年一直頂著輻射和喪尸的威脅,在這座末日之城的街道上拾荒……或者是打劫,半個時之前才剛剛回來,所以對之前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
“……室同學,請不要對自衛(wèi)隊的能力抱有過高的期望啊被派去接管茨城縣兩座核電站的自衛(wèi)隊員,眼下都在這兒吶他們乘著快艇剛一登陸就被大批喪尸圍攻,根沒能突破進去,便嚇得落荒而逃,然后又在海上不心弄壞了引擎,漂了足足三天才在床主市靠岸……而乘坐直升機去福島核電站的自衛(wèi)隊員則更慘,剛剛從東京灣出發(fā)不久,就遇上了核爆沖擊波,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掙扎著飛到了我們這兒……”
哆啦e夢嘆了一口氣,插嘴進來,“……而且,室同學,核電站可不是摩托車,只要拔下鑰匙熄了火,就能丟到一邊不管的。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條件,核電站的封堆可是一項繁瑣至極的大工程……”
——嗯,首先需要科普一下,現代世界所謂的核子發(fā)電,通常并不是直接把核裂變的能量變成電能。而是像一個特大號的茶爐子一樣,利用核裂變的熱能把水燒開,然后拿高溫蒸汽驅動蒸汽輪機來發(fā)電。
為此,工程師們需要把以含鈾粉末為主要原料的核燃料,燒結成二氧化鈾陶瓷芯塊。再把它們裝進細長的鋯合金材料套管里,變成一根根的核燃料棒。在進行發(fā)電時,就將棒子往反應池里插進去‰多發(fā)出一點熱量,就把燃料棒就插得深一點,想要降低發(fā)電功率,就把棒子拔出來一點。而這一切都需要電力。
簡單來,就是核電站身也是需要用電的,哪怕已經停堆不發(fā)電了,也一樣要用電不能少
如果在此過程之中,整個核電站一不心徹底斷電了的話,那么核反應堆又會變成怎么樣呢？
嗯,以我們這個世界的福島核災難為例吧,事實上,在那場東海大地震爆發(fā)的第一時間,福島核電站的幾個核反應堆就已經緊急停堆了。但問題是,即使已經完成了緊急停堆,整個反應堆因為自身衰變而不斷產生的余熱,仍然需要想辦法冷卻掉,否則的話,光是這些熱量就可以使堆芯溫度飆升到上千攝氏度
而在反應堆已經停堆的情況下,余熱冷卻系統(tǒng)的電動水泵就需要從外部供電,或者依靠應急的柴油發(fā)電機,還有就是不停地更換蓄電池……而地震后的日福島第一核電廠,就是因為外部電完癱瘓了,自身的應急柴油發(fā)電機也被海嘯淹沒,從而失去了所有的外部電源供應,只能靠蓄電池苦撐。偏偏東京電力公司又想要捂蓋子,不肯承認事故,于是在蓄電池的電量耗盡之后,就因為堆芯失去冷卻手段而悲劇了。
接下來,從東京方面冒死趕到的救援人員,除了不停地朝著滾燙的反應堆澆水降溫之外,也別無他策,只能坐看大量輻射污水排入太平洋、污染地下水脈,同時堆芯還在繼續(xù)把地基燒穿……
很顯然,在如今這次瞬間席卷球的喪尸大潮中,世界各處核電站的命運,恐怕還要更加可怖,事先既不可能擁有妥善的預防對策,事后更不會有足夠的人手來組織搶救……也許在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依靠電腦程序來保持反應堆的繼續(xù)運轉,但只要時間拖得長久一點,就必然會一個接一個的爆開
更別提等到毀滅世界的球核戰(zhàn)爆發(fā)之后,那一次又一次喪心病狂的ep電磁脈沖攻擊——很多建造年代過于久遠,或者技術水平低劣的舊式核電站,都是沒有防ep電磁脈沖攻擊能力的在那種情況下,只怕是核電站的整個電子操作系統(tǒng),包括余熱冷卻系統(tǒng)的電泵都要在電磁脈沖之中自己燒掉了‰救都沒法救接下來最少只要幾個時,最多不過一到兩天,核燃料棒的余熱就會燒穿反應堆,導致堆芯熔毀
而且,這還是在核電站已經緊急停堆的理想情況下……如果還沒來得及停堆,就被ep電磁脈沖攻擊給癱瘓了的話,那么接下來只怕就會像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那樣,整個反應堆瞬間就被“轟”的一聲炸上天
至于核電站堆芯熔毀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哆啦e夢拿出了若于張剛剛用家用迷你偵察衛(wèi)星合成出來的法國現場照片——畫面上的歐洲田園鄉(xiāng)村風光確實相當不錯,而作為背景的絢麗晚霞更是五彩繽紛、漂亮得令人炫目,堆芯熔毀的核電站也沒有像是被導彈轟擊過那樣淪為廢墟,只是在屋頂散落著一些零星的火苗,并且散發(fā)出縷縷白煙……但在它的四周,卻到處都是掉落的鳥兒,倒斃的人畜尸體,還有大批再次回歸死亡的喪尸：很顯然,如此恐怖的強烈輻射,就連粗糙結實耐折騰的喪尸,都已經消受不起了
而同樣正在熔毀之中的核裂變反應堆,在日列島的土地上,眼下還有最起碼六十個……或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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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通過哆啦e夢和王秋的這番講述,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上述問題的嚴重性和時間的緊迫——現在日各地的大部分反應堆雖然很可能已經出了問題,成了定時炸彈,但勉強還在可以挽救的范疇之內一等到核燃料棒徹底燒穿了地基和防護外罩,把整個核電站都給弄垮掉之后,那可就是神仙都難救了
然而,知道了問題并不等于解決了問題——接下來,他們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
“……想個辦法將這么多核電站統(tǒng)統(tǒng)封堆？得倒是輕巧你知道現代世界核工業(yè)的廢堆過程有多么漫長嗎？一般來,那些專業(yè)人員必須先耐心地讓核燃料完冷卻,然后將核燃料取出,并且等待它的輻射量逐步降低。在這段時間里,才能將核電站內污染程度較低的設備,如發(fā)電機等先行解體,最后分割反應堆的鋼鐵容器,一同丟進海溝或深埋至地底——整個除污和拆解的過程長達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但問題是,我們顯然找不到難么多精通核工業(yè)的專業(yè)工程師和施工人員,也沒有這么長的時間來從容應對,甚至連同時處理六十個反應堆的人手都湊不夠這座床主城堡里好像總共也只有不到一千人啊”
對于眾人的請求,哆啦e夢無奈地道,“……喂喂,你們別都看著我啊,對于核電站這樣握的大家伙,我的道具也派不上多少用場啊用縮燈的話,恐怕還沒來得及把反應堆縮,里面的放射性物質就已經泄漏了;如果把核電站還原為原材料,那么多鈾礦石堆在一起,也同樣能污染環(huán)境要人命……
“……那么我們又該怎么辦呢？難道就這樣看著日列島變成輻射廢土？”高城沙耶推了推眼鏡問道。
“……事實上,關于解決上述核泄漏危機的對策,我和哆啦e夢已經展開過一番討論和權衡。在排除了那些時間上趕不及,或者超出了我們能力范疇的方案之后,最后就只事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
不知為何,王秋的眼神中居然閃起了某種奇異的興奮色彩,“……就是瞄準每座可能發(fā)生泄漏的核電站,直接丟一顆大當量氫彈下去,就可以把一切污染源統(tǒng)統(tǒng)都給炸平氣化,一了百了,什么麻煩都沒了
關于氫彈的來源,諸位大可以放心,只要有錢就可以從哆啦e夢的二十二世紀世界里訂購。當然,由此對核電站周邊地區(qū)帶來的毀滅和災難,也只好一律不作考慮……我將它命名為核平日,作戰(zhàn)”
——納尼？“核平日”作戰(zhàn)？你確定沒有搞錯什么嗎？
對于這個以暴制暴、匪夷所思的核危機解決方案,眾人最初只感到風中凌亂和驚悚荒誕,但在仔細聽了王秋的解釋之后,卻發(fā)現這個“核平日”的對策也并非沒有道理——沒錯,在核彈爆炸之后也會有放射性污染,而且是致命性的核污染,但核彈爆炸和核電站事故導致的放射性污染,在性質上就是不一樣的。
核彈頭爆炸雖然恐怖,但卻是瞬間爆發(fā),放射性污染在當時很厲害,可衰減的速度也非常快,核輻射的危害一般也就是存在數天或數月,等到一兩年之后基上就沒什么了,絕不是某些人吹噓的幾十年——譬如被美國人丟了二十多顆氫彈和原子彈的核武器試驗場,那個著名的比基尼環(huán)礁,如今早已成了生機盎然、游人如織的熱帶旅游勝地;而被丟過原子彈的長崎和廣島,之后沒幾年也再次被建成了繁華的大城市。
相反,核電站在泄露之后,放射性物質是被緩慢釋放出來的,單位時間內的污染量或許不大,但持續(xù)時間實在太久,少則幾年,多則上百年數百年,弄不好還會更漫長——作為跟廣島、長崎和比基尼這三個核彈靶場的對比,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附近那一圈地方,在事故過后幾十年可依然是輻射禁區(qū)喲
所以,既然那些堆芯熔化的核電站已經無藥可解,那么秉持著治病救人的精神,索性就用氫彈炸了吧
不管怎么看,一時的痛苦和毀滅,總比世世代代遺禍子孫要好。至于那些將要被氫彈炸死的幸存者……嗯,反正在核電站爆發(fā)了泄漏之后,他們也鐵定要死于輻射病的,換一種其它的死法又能怎么樣呢？
但是,無論怎么,這都意味著在座眾人將要親手拍板決策,剝奪上千萬日國民的性命……
如果是二戰(zhàn)之時尚武嗜血的日軍國主義者,在這種情況下或許早已作出了取舍。但在這個日“廢萌化”的二十一世紀新時代,這樣沉重的負罪感和道德障礙,卻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輕易克服的。
所以,出于最基的人道主義觀念,在座眾人對此一直猶豫不定,既不敢一口應下,也不敢放棄這條生路☆后,還是高城壯一郎站出來一錘定音——“……像這樣關系到幾千萬同胞性命和日列島存亡安危的重大問題,我們恐怕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所以,為了顯示民主和公正,大家還是進行體公投吧”
嗯,雖然這位高城大叔在嘴上得冠冕堂皇,但其實也不過是推卸責任,同時求一個心安理得而已。
——當天深夜十一點半,在充分明白了日列島境即將淪為核污染區(qū)的嚴峻形勢,以及用氫彈快速解決次核危機的好處和弊端之后,聚集在床主城堡的九百九十七名幸存者,很快就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犬儒主義精神,以對優(yōu)勢投票通過了“核平日”的作戰(zhàn)計劃反正也沒有其它的活路
另一方面,那些大愛無疆、雞蛋里挑骨頭沒事找事的圣母公知,在這些日子里也已經差不多死完了。
更何況,面對眼下這種核污染臨頭,無處可躲的絕境,也只有真正的瘋子才會去自尋死路吧
于是,原就已經滿目瘡痍的日列島,又即將迎來新一輪慘絕人寰的核爆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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