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nèi),張鉉對李神通和柴紹二人講述了自己的計劃，李神通倒沒有什么異常反應(yīng)，但柴紹卻著急起來，張鉉居然要去北海，這一走至少來回要二十天，那他們的正事怎么辦？

    如果是張鉉一個人北上倒也罷了，他一走，程咬金和尉遲恭肯定也會跟他北上，他們的實力將大大減弱，會主和岳父交代的任務(wù)怎么完成？

    “張公子，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或者再等幾天，我們完成了任務(wù)，索性陪你一起北上。”柴紹期待地望著張鉉。

    張鉉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柴紹的懇切建議，得簡單，完成任務(wù)后陪自己一起去，可任務(wù)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那批兵甲在哪里？

    況且就算找到兵甲，他們難道還要押著數(shù)量龐大的兵甲陪同自己北上一千余里嗎？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承諾。

    對張鉉個人而言，找到紫蟲玉蛹要比幾十萬件兵甲重要得多，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一個人北上，把程咬金和尉遲恭留下幫助你們，怎么樣？”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李神通緩緩道：“我完能理解張公子急于北上的心情，也力支持，張公子一個人北上還是比較危險，我覺得帶上程咬金和尉遲恭會更安一點�！�

    柴紹正要話，李神通一擺手止住了他，笑道：“想查到兵甲的下落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被拔野古部暗中藏匿，他們也不可能交給我們，我覺得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很有可能在張公子回來后，我們還是一無所獲�！�

    李神通這些話是有根據(jù)，張仲堅對圖勒有兩次救命之恩，圖勒都不肯吐露兵甲的下落，要么圖勒根不知道兵甲的情況，要么就是那批兵甲比他性命還重要，連張仲堅都無濟于事，他們要想找到兵甲又談何容易？

    張鉉默默點頭，一路上他對李神通的印象不深，李神通大部分時間都保持沉默，不會輕易發(fā)表自己的觀點，以至于他們常常將李神通忽略，但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刻，李神通的頭腦卻如此清醒，一葉可知秋，李神通是一個能在重要關(guān)頭做決斷之人。

    柴紹無奈，只得暗暗嘆了口氣，二叔已經(jīng)把話絕，他再爭取也沒有意義了。

    就在這時，帳簾一掀，只見阿蘇醉熏熏地沖了進來，手執(zhí)一把鋒利的匕首，指著張鉉大罵：“我哪一點比不上辛羽，你卻看上了她，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你們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發(fā)瘋似的沖上來，用匕首狠狠向張鉉刺去，“殺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

    李神通和柴紹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張鉉卻霍地站起身，一把推開她，怒視她道：“我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根不喜歡你，你卻跑來胡攪蠻纏，這就是你們拔野古人待客之道嗎？”

    “張公子得好！”

    外面又大步走進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卻是阿蘇的父親，大酋長圖勒，他上前一把揪住女兒的頭發(fā)，怒道：“你就像只發(fā)情的母羊，跑來騷擾我的貴客，丟盡我的臉，給我滾出去！”

    他用力一甩，將阿蘇甩出了大帳，阿蘇趴在地上放聲大哭，圖勒卻毫不憐惜她，揪著她的頭發(fā)向大帳拖去。

    李神通搖搖頭，“草原女子雖然大方豪爽，但喝醉酒也蠻可怕的，動不動就殺人�！�

    柴紹沉吟一下問道：“公子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

    “明天一早我就出發(fā)，今晚我還要收拾一下行李。”

    李神通和柴紹告辭離去了，張鉉負手走出大帳，他隱隱聽見遠處傳來的哭聲，不由一陣心煩意亂，他什么困難都考慮到了，唯獨就沒有想到女人的糾纏

    次日一早，張鉉和尉遲恭、程咬金收拾好了行裝，每人帶雙馬北上，速度會更快，他們的貨物圖勒已經(jīng)用雙倍價錢部買下，連同十五頭駱駝一起賣了兩千兩黃金，這里面顯然是有報恩的成份。

    不過就算去掉報恩的成份，這里面的利潤也很嚇人，如果他們再帶一批貨物回中原，獲利還會更加豐厚，難怪那么多商人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北上突厥做生意。

    “昨晚睡得好嗎？”辛羽也帶著幾匹馬前來和他們匯合，她笑嘻嘻地問張鉉道。

    “你二姐，她怎么樣了？”張鉉低聲問道，盡管阿蘇的糾纏讓他厭煩，但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她沒事，她一向這樣，喜歡喝酒，喝醉酒就會鬧事，酒醒后又好了。”

    辛羽調(diào)皮地笑道：“不定她會向你道歉�！�

    張鉉對她是否來向自己道歉倒無所謂，關(guān)鍵是她別再煩自己了，不過，他覺得辛羽的漢語水平恢復(fù)很快，短短兩天她話流利了很多。

    “我們走了！”

    張鉉抽一鞭馬臀，縱馬向西北方向而去，其余三人跟隨著他，四人十馬像一陣狂風(fēng)般向北方奔去

    大帳內(nèi)，阿蘇坐在鏡前慢慢梳著頭發(fā)，目光不時閃過一絲陰鶩，俏麗的臉龐也有一點扭曲了，昨晚是她守寡結(jié)束后第一次參加篝火大宴，結(jié)果控制不住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在未出嫁之時她是拔野古部的公主，是俱倫湖畔最美的天鵝，不知有多少勇士為她癡迷心醉，也養(yǎng)成了她驕傲自負的性格。

    在丈夫陣亡后，她忍受了一年的寂寞孤獨，直到前天晚上才終于獲得解放。

    她內(nèi)心深處也渴望有一個她喜歡的男人來陪同她度過守寡結(jié)束后的第一個**，她看上了張鉉，年輕英武，身材挺拔高大，卻又不像狗熊一樣龐大，充滿了勃勃生機，令她怦然心動。

    可惜張鉉不但不接受她的示愛，還和她妹妹辛羽攪在一起，那只黑鴨子一樣的丑丫頭居然搶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阿蘇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此時她已經(jīng)酒醒，但她心中卻沒有對張鉉的歉意，相反，當(dāng)她聽張鉉跟隨妹妹一起北上大湖時，她心中更加痛恨，她絕不會放過這個傷害她自尊的男人。

    這時，帳簾一掀，一個黑瘦的中年女人走進了大帳，阿蘇連忙跪倒行禮，“阿蘇拜見先羅�！�

    先羅是女祭司的意思，這名黑瘦的中年女子便是俱倫部的女祭司，在牧民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先羅坐下來，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目光愛憐地注視她，“你是拔野古最美的天鵝，酋長怎么能那樣粗暴地待你？”

    阿蘇心中的委屈再次涌上心頭，她倒在先羅懷中痛哭起來，先羅撫摸她的肩膀，柔聲道：“女人最重要是要有自己的財產(chǎn)，沒有丈夫的女人尤其需要，百寧死后，他的財產(chǎn)被兄弟和父親拿走，你卻一無所有，只能指望另一個男人的憐憫，這可不行。”

    “父親不肯給我陪嫁，我怎么辦？”

    先羅笑道：“有一個男人找到我，他愿意出一萬只羊�！�

    “他他是想要我的身體嗎？”

    阿蘇唯一的錢，就是她動人的身體。

    “不是！他只想知道一個秘密，就在你父親帳內(nèi)，你可以拿到�！�

    先羅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阿蘇一驚，“可是父親會打死我�！�

    “拔野古八大酋長都知道這個秘密，誰能秘密是俱倫部流出？更不會想到是你出，而且一萬只羊是我給你，我用長生天的意志送給你，你父親不會懷疑，阿蘇，你們母子沒有財產(chǎn)，永遠會被人欺凌。”

    阿蘇想到昨晚的受辱，一切都源于她沒有財產(chǎn)，沒有尊嚴，她終于一咬牙，輕輕點了點頭

    拔野古人所的大湖，就是漢人典籍中記載的北海，今天的貝加爾湖，距離俱倫湖約一千五百里，他們不僅要過野獸橫行的高山峽谷，還要穿過茫茫大草原和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晝夜不停地奔行十天后才能抵達。

    在隋朝強大時期，草原各部貴族都很重視對子女進行漢文化的教育，圖勒也不例外，他專門請來漢族儒生，教授他的十幾個子女學(xué)習(xí)漢語，使他的每個孩子都能一些漢語。

    辛羽的漢語學(xué)得很好，不過因為長時間不，她有些生疏了，但與張鉉他們一路北上，她又漸漸恢復(fù)了所學(xué)過的漢語，十天后，她已經(jīng)能用正常的語速和三人交流了。

    這天下午，他們穿過一片數(shù)百里的森林地帶，莽莽的原始森林內(nèi)以針葉林為主，松樹體型巨大，每一棵皆高達十余丈，不知生長了幾千年，仰視也無法看到樹頂。

    森林內(nèi)顯得十分陰暗，不時出現(xiàn)一片片空地，他們只能靠偶然露出的星辰辨別方向，但稍不慎就會迷失道路。

    或者依靠前人的經(jīng)驗在密集的原始森林中穿行，生活在這一帶的牧民會在大樹上留下記號，辛羽跟隨幾個兄長來過兩次，依稀記得這些記號。

    “辛羽姑娘，你別總是教那子射箭，也教我老程一點��！”

    有辛羽這個妮子同行，長途跋涉也變得不再枯燥，尤其程咬金對辛羽格外熱情，有事沒事就找個借口和她搭訕，辛羽對他不勝其煩，只是盡量保持禮貌，相反，她倒很喜歡一路沉默不語的尉遲恭。

    “我前天了，讓你先練拉弓三百下，可你連三十下都沒有拉滿，沒有毅力，我才不教你。”

    “那你教我騎馬吧！老程想練練馬術(shù)�！�

    辛羽不理睬他，縱馬向張鉉追去，程咬金氣得低聲罵道：“不就嫌我老程長得丑嗎？”

    “我你就消停點吧！”

    旁邊尉遲恭忍不住道：“姑娘喜歡張公子，你看不出來嗎？還偏要去打擾人家�！�

    程咬金狠狠瞪了他一眼，忿忿道：“不就因為一路無聊嗎？找她話有什么關(guān)系，誰像你這頭黑熊，除了睡就是吃！”

    尉遲恭眼皮一翻，不再理他，程咬金臉皮雖厚，但他有點怕張鉉，倒不敢真的追上去騷擾他們，只得郁悶地放慢馬速，和尉遲恭緩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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