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在冒煙、芳芳在話，秋不知道該對哪件事更先感到驚奇，直到芳芳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才感嘆出聲：“禿子變成傳音香爐啦。”

    “禿子？你在用禿子跟我話嗎？”

    “是啊。”秋笑出聲來，“禿子看起來……真是古怪，好像在用你的聲音話。”

    禿子眼珠轉來轉去，“哪來的聲音？我的聲音沒變啊。”

    芳芳“撲哧”一聲笑，禿子確定是從頭顱內部傳出來，嚇得蹦起來差點撞在房梁上，直嚷嚷鬼上身，讓秋快救他。

    秋伸手拽住一縷頭發將禿子拉下來，“你老老實實地別話，芳芳待會就走。”禿子聽話地點點頭，緊緊閉嘴，青煙從鼻孔緩緩冒出。

    秋心中有疑惑：“楊寶貞申準將禿子煉成了法器，沒是哪一種，原來是傳音香爐。可申準的印記還沒去除，我叫的是芳芳這個名字，他為什么會生效呢？”

    禿子第一次聽自己成為法器的事，張嘴想問個清楚，一股煙冒出來，急忙閉上嘴。

    芳芳也不知道原因，只能猜測，“將具有生魂之物煉成法器是道門大忌，會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后果，申準煉的法器你應該用不了……待會我要從書里好好查一查。”

    禿子連連點頭，他還不明白成為法器的危險，最初的驚訝過后，反而覺得很好玩，甚至張嘴想要邀功，秋讓他閉嘴，問芳芳，“你剛才找我有事？”

    “我在禁秘塔里抄了一些東西給你，是關于逆天之術和念心科的內容，如果楊清音回老祖峰的話，讓她找下我。將冊子捎給你。”

    “你修行那么忙，還在抄書？”

    “又不是每時每刻都在修行，我喜歡在瑯環福地閑逛，抄書只是順便。看門道士申尚選你當敵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申尚也找過我和沈昊，了許多關于父親和責任的話，最后我們兩個激不起他的仇恨，不配當他的敵人，他還是得找其他人，我猜就是你了。”

    “申尚是個怪人，以前還覺得他挺好……他是不是也要入魔了？”

    “就因為他顯得怪。所以才不像入魔，魔念都是隱藏極深的，不到最后一刻是顯示不出來的，要不是因為你，申準可能現在還不會被發現呢。”

    秋撇撇嘴，他可沒因此得到多少感謝，反而持續不斷地惹來麻煩，“申尚是找過我一次……”

    禿子頭顱里冒出的煙來多，不只是鼻孔。連耳朵也開始噴出一團團的煙圈，忍不住大叫：“太熱啦，跟火燒一樣。”

    “不能再了，念心科就你一個人。你自己要努力……萬事心，再見。”

    “再見。”秋隱約覺得芳芳似乎有話還沒，可是交談已經結束。

    禿子蹦蹦跳跳地飛到門口，一頭扎進水缸里。哧的一聲響，冒出大量白汽。

    接下來三天平靜無事，申尚沒來找麻煩。辛幼陶關于背叛的預言也沒有實現，關神躍等人雖然最初表現得非常勉強和恐懼，可是慢慢地堅定了信心，就連周平也：“申尚欺人太甚，總不能讓秋哥一個人對付他。”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關神躍離開老祖峰之后第一次嘗試凝氣成丹。

    楊清音到做到，第三天晚上將關神躍帶到牧馬谷，要求他以逆天之術的法門再做嘗試，她與秋充當外圍護持者。

    關神躍也得到了十粒百潤丹，這讓他激動不已，因為他在老祖峰時表現不佳，得不到五行科的信任，因此三次嘗試凝丹都沒有得到過太多輔助丹藥，“我、我怕浪費。”

    “那就給我凝丹成功，否則——”楊清音晃了晃拳頭。

    牧馬谷里沒有外人，秋和楊清音只需盯住那群錦尾馬就行，吸取上次的教訓，兩人還是多繞了幾圈，防止有人搗亂。

    二更過去，兩人池塘邊匯合，禿子自告奮勇在遠處監視馬群的動向。

    “十粒百潤丹啊，關神躍要是凝不成內丹，我非打得他魂魄出竅不可。”楊清音恨恨地，看樣子對這件事真的非常在意。

    “這回又是哪個親戚送給你的？”

    “修行的人一會斬這個情，一會斷那個欲，沒幾個有好心，這些丹藥是……是我偷來的。”

    “偷來的？”秋吃了一驚，很快嘆息一聲，“也就你敢偷藥，被發現了也不怕。”

    “那是，老娘已經到致用所了，他們還能拿我怎么樣？咦，你什么意思，是在諷刺我嗎？”

    “在別人聽來，我肯定是在羨慕你。”

    楊清音大笑，想起關神躍還在凝丹，急忙壓低聲音，“除了羨慕我，你是不是還有點別的想法啊？”

    楊清音歪著頭，臉上似笑非笑，秋想起辛幼陶的提醒，臉騰地紅了，他才十六歲，還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沒有沒有，你弄錯了。”

    楊清音臉色一寒，“跟我實話，是不是有人傳播謠言，老娘喜歡你？”

    “是有人這么。”秋反而不覺緊張了，坦然地看著對面的楊清音。

    “都有誰？”楊清音發嚴厲。

    “反正是謠言，管他有誰。”

    楊清音扭頭望著池塘水面，“肯定是周平和辛幼陶，兩個王八蛋……你呢，喜歡我嗎？”

    “我已經過了，我沒有別的想法。”道，為了增強語氣，甚至挺直了身體。

    楊清音笑了，抬手在秋肩上拍了兩下，“不錯不錯，你雖然年紀、脾氣差、修行低，但還算是一個老實人。給你，秦凌霜托我轉送的信，厚厚一封，她哪來那么話啊？”

    秋兩天前拜托楊清音取冊子，沒想到她拿來之后居然還要考驗自己，“這不是信。是逆天之術和念心科的一些東西，芳芳替我摘抄的。”

    “哦。”楊清音顯得很失望，“這有什么可摘抄的，要不了多久你就住在禁秘塔了，成堆的書，一輩子也看不完。”

    “早開始好。”秋將冊子收在懷中，輕輕拍了兩下，心情大好，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絲微笑。

    楊清音哼了一聲，“瞧你高興的。難道我比不上秦凌霜？老娘是比她丑，還是不如她聰明？”

    “反正你也沒有有別的想法，在乎這個干嘛？”

    楊清音打量了秋兩眼，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那是，我怎么會看得上你？你不過是一個孩子，自以為是，不會話，只會胡亂修行。”

    “你才比我大三歲而已。”秋突然生出一股好奇。那種對最好的同性朋友才有的好奇，“你喜歡的人……應該是什么樣子？”

    “當然是人中龍鳳、道統奇才，個子要比我高，模樣嘛。不要太英俊，但也不能太丑……”

    “你道統奇才，我想起左流英，可你又不要太英俊。那他不符合條件了。”

    “哈哈，你居然想到那個老怪物？他會一腳把我從老祖峰踢到南海。”

    兩人同時笑出聲，楊清音甚至暫時忘掉了自己并沒有選擇意中的人自由。這一刻，秋覺得有什么隔閡的東西消散了。

    砰！

    秋的屋子里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爆炸了，震得整個牧馬谷回響不絕，馬群立刻向遠處逃跑，禿子飛回來，發現秋哥和老娘已經跑到房間門口。

    關神躍推門出來，頭發亂蓬蓬的，道袍破碎不堪，眼珠發紅，神情茫然，像是剛剛從大災難中逃生的幸存者。

    “關神躍？”秋疑惑地叫道，凝氣成丹法門眾多，他了解得還不夠充分，不知道這樣的巨響是否正常。

    “句話。”楊清音命令道，她從前練的是順天之法，對逆天之術耳聞得多，親身經歷得少，也不明白巨響的含義。

    關神躍呆呆地望著兩人，沒有開口。

    禿子飛過來，繞著關神躍飛了一圈，驚訝地嚷嚷，“剛才是你叫出來的？好大的嗓門啊！”突然自己也大叫一聲，發現遠沒有對方響亮，失望地搖搖頭。

    關神躍終于被這一聲驚醒過來，在腹輕輕摩挲了兩下，傻笑道：“我凝丹成功了，這回我沒忍，大叫了一聲，竟然……成功了。”

    “哈，還是老娘厲害！”楊清音將功勞算在自己頭上，一掌擊在關神躍肩上，不心用上了法力，剛剛凝丹的關神躍倒飛進屋，爬起來慌忙拍滅衣服上的火星。

    兩人興奮地告辭，連夜回致用所通知其他伙伴。

    秋同樣興奮，睡不著覺，于是練了一遍梅心拳，點起蠟燭，開始閱讀芳芳送來的冊子。

    芳芳顯然花了不少心思收集資料，將逆天之術與念心科的記載分條寫下，有時還會加上注解，整冊子至少有十幾萬字。

    雖然這些都是半公開的內容，老祖峰弟子只要花時間就能查到，秋還是很感動，看得津津有味，一根蠟燭熄滅又點了一根。凌晨時分，他看幾句特別的文字，芳芳特意在邊上加注兩個極的字：細看。

    這是一段關于鍛骨拳的記載，看完之后秋明白了，這是芳芳替他找來應對申尚的法門。

    秋當初在祖師塔中看到念心科二十九傳人演練的鍛骨拳各不相同，他很自然地挑選女祖的打法，沒想到其他二十八人的鍛骨拳也并非無用：數套不同的鍛骨拳可以結束起來，發揮超常的威力。

    （求推薦求訂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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