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一腳踢到石的飄紅打賞。
仍然是黑凰,活動活動手指,前進、后退、原地轉(zhuǎn)圈,一切都隨己意,沒有受到半分干擾,完感受不到幻術(shù)的存在。
在她面前,慕行秋站立不動,神情一如既往地嚴肅,眼神似乎變得空洞了一些。
黑凰靠近慕行秋,在他眼前晃晃手,“你平時挺愛笑的,為什么跟我這么冷淡呢?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而且是豐富至極的經(jīng)驗,你喜歡上我了,所以才裝出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自尊過分的毛頭杏最喜歡這一招,還都以為自己很獨特呢。”
慕行秋冷冷地:“你可以上山了。”
黑凰向后跳出一步,“原來能聽見我話,你送進我腦子里的果然只是幻術(shù),不是魂魄。”黑凰轉(zhuǎn)身向幻境外面走去,“我只是試探一下,別把我的話當(dāng)真,你不是毛頭杏,你是號令群妖的道尊,我最喜歡的類型,舍棄臉面都要主動投懷送抱的人,珍惜啊,一定要珍惜……”
黑凰飛上天空,聲音消失。
禿子看著黑凰消失的方向,排眉:“我終于知道黑凰是怎么回事了?她不要臉。”
慕行秋笑了,“你的眼光倒是挺準,像她這種女妖是不會輕易接受失敗的,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藏身。”
“秋哥,你不需要控制幻術(shù)和黑凰嗎?”
“暫時不用。”
慕行秋將一道幻術(shù)送入黑凰腦海里,距離較近的時候不需要力施法,等到黑凰登上山頂,相隔遙遠,而且受到強大妖術(shù)干擾的時候,才需要他施展第八層幻術(shù)。
在這段時間內(nèi),慕行秋得換一個更安些的藏身之所,不能等著黑凰將自己出賣。
慕行秋第一次來拓山。對這里一點也不熟悉,想要憑自己的事躲過那些隱藏起來的妖術(shù)和魔族法術(shù),幾乎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蹤黑凰。
黑凰對路徑也不熟,走出沒多遠就觸發(fā)了隱藏的妖術(shù),但是很快就被放行,離拓山不遠,黑凰落地步行,在山腳處,終于有妖術(shù)師出來攔住她。
妖術(shù)師是名中年半妖。從石壁中直接穿而出,顯然認得黑凰,滿臉堆笑地:“凰仙怎么來了?你不是在朝東鎮(zhèn)嗎?”
稱妖為仙是舍國身的風(fēng)俗與尊稱,黑凰不認得妖術(shù)師,懶得對他施展幻術(shù),冷淡地嗯了一聲,然后以命令的口吻:“送我上山。”
拓山不算高,但是不準飛行,必須由妖術(shù)師送上去。
妖術(shù)師有些為難。“凰仙應(yīng)該知道,如今這拓山不比從前,由魔王親自坐陣,手下還有十幾名道爺護佑。不是能隨便上去的,凰仙有魔王的召見令嗎?”
妖術(shù)師這是明知故問,所有召見令他都能見到副,斷不會對黑凰的出現(xiàn)一無所知。
黑凰微微一笑。雖然容貌模糊不清,這一笑卻如春風(fēng)撲面,對面的妖術(shù)師骨頭酥了半邊。“要不我向上面通報一聲?魔王跟凰仙很熟,沒準她愿意現(xiàn)在就見你。”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黑凰柔聲道,這對她來只是牛刀性。
半妖的審美觀念與人類近似,再加上一點魔族幻術(shù)的影響,妖術(shù)師的另半邊骨頭也酥了,站在原地呆了一會,才連連點頭,“我這就去……”
“等等。”
妖術(shù)師急忙止步,若有期待地看著黑凰,臉上的笑容簡直快要融化了。
“告訴上面,我還帶來一位客人。”
妖術(shù)師茫然地四處看了看,“客人?哪來的客人?等等,你是‘人’?”
“他叫慕行秋,是位很英俊的客人,英俊到像你這樣的半妖都不好意思站在他身邊。”黑凰的聲音來軟,突然毫無來由地強硬起來,就像是奸商收到部款項的嘴臉,冷冷地:“沒用的蠢貨,還不快去通報。”
可憐的妖術(shù)師上一刻還在溫暖柔情的安樂窩里,下一刻就被狠狠一腳踹進了風(fēng)雨交中的寒夜,他卻沒有發(fā)怒,而是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跑向山崖,慌亂中甚至忘了施展妖術(shù),撞在崖壁上,額上起了一個大包,再度前沖才進入山內(nèi)。
黑凰嘴角微翹,“道尊瞧我的魔族幻術(shù)還用得嗎?什么時候指點我兩招,讓我受用終生,什么時候都行……”
妖術(shù)師又從山崖里露出半截身子,一手按著額上的大包,驚奇無比地問:“慕行秋?在群妖之地自稱道尊和妖師的慕行秋?”
黑凰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冷冷地看著妖術(shù)師,好像他是一只渾身臟兮兮卻非要向人類獻媚的野狗,妖術(shù)師訕訕地退回山內(nèi),再也不敢多問。
黑凰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她倒是不著急,站在山前的平地上四處張望,時不時對腦海中的幻術(shù)幾句,相信慕行秋不管在哪都能聽見。
“妖族的歷史比人類還要久遠,我們以此為榮,可能正因為如此,我們也特別喜歡編造家族傳,像這座拓山,就因為名字起得好,成了舍身國王室的起源祖地,沒準這里從前是座荒山,瞧附近的樹,都不是古樹,大概是近幾十年種上的。”
“道士也愛撒謊,什么初代三祖啊、道魔大戰(zhàn)啊,不是沒有,可真實情況跟記載總是天差地別。”
“你能用幻術(shù)跟我話嗎?我很無聊,自己跟自己話也顯得很傻。”
“不就算了。我腦子里有不少珍貴的記憶,你可以隨便欣賞,不用客氣,就當(dāng)是加深了解了。你會看到一只可憐巴的女妖是怎么走遍天下拜師學(xué)藝,一步步成為大妖黑凰的。還有別的記憶,多少人類與妖族想看而不得,你可以……隨心所欲。”
“斷流城的記憶你最應(yīng)該看一下,當(dāng)時你還是吸氣道士,卻擋住了巨妖王的大軍,毀掉了妖火之山。瞧瞧當(dāng)時我對你的印象,呵呵。那時的你就算被我殺死,也沒資格見到我的容貌……”
“山上已經(jīng)接到消息了,不定正在到處搜尋你的下落,你很聰明,所以肯定會換個地方躲藏起來,不會就跟在我身后吧?”
黑凰緩緩轉(zhuǎn)了一圈,對每個方向都露出笑容。
妖術(shù)師從山里出來了,正好看到這笑容,失效不久的魔族幻術(shù)再度將他攫住,滿腔警惕瞬間化為烏有。他又露出諂媚的嘴臉,“凰仙與魔王果然交情匪淺,魔王請您上去,請跟我來。”
黑凰收起笑容,抬頭向天空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正午了。
拓山內(nèi)部有一座井似的深洞,直通山頂,在這里更不能施展任何法術(shù)與妖術(shù)了,黑凰進入一只鐵籠里。數(shù)條鐵鏈嘩嘩啦啦地將鐵籠牽引上去,妖術(shù)師留在原處抬頭仰望,良久方才收回目光,低聲罵了一句。“好橫的女妖,拿我尋開心,看你能得意多久。”
黑凰早已妖術(shù)師忘在腦后,伸手握住一根鐵棍。“望山魔道士對這里的一切都重新施過法術(shù),你的幻術(shù)還有效果嗎?我可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純粹的一名弱女子了。還好有道尊相伴,咱們這算孤男寡女嗎?”
鐵籠終于走到頭,黑凰也閉上嘴。
山頂是一塊很大的平臺,建著數(shù)座宏偉的廟宇,是舍身國王族的祖祠,還有許多屋子,從前著不少供奉者,現(xiàn)在卻都空了。
青石鋪地,四周云霧環(huán)繞,卻見不到一個身影。
“龍魔……不對,從現(xiàn)在開始要稱魔王了,魔王喜歡清靜,把山上的妖族都給攆走了,的確清靜了,可地面卻有點臟。”
青石路面上蒙著一層塵土,連個腳印都沒有,黑凰是第一個踩上去的。
“上次見魔王是在一座偏殿里,咱們還是去那兒吧。”
黑凰走進庭院,還沒靠近偏殿,就有一個威嚴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止步。”
黑凰站住,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表明話者不可酗,“是錢堯錢道士吧,您的名字可有點繞口,像我這么笨嘴拙舌的女妖還真不容易出來,但是印象卻深刻,聽一次就能記住。”
“女妖,此乃魔王殿,收起幻術(shù),你不過只學(xué)了一些皮毛而已。”
黑凰閉上嘴,在嘴邊連做幾個手勢,表示再不輕易開口,其實在這里她發(fā)不出魔族幻術(shù),只能過過嘴癮。
一柄法劍從主殿的方向飛來,懸在黑凰頭頂數(shù)尺的空中,嗡嗡作響。接著是一只銅鈴、一面銅鏡、一塊銅印……法器來多,從各個方向飛來,錯落有致地停在黑凰身邊。
黑凰有點緊張,擠出笑容,“這可都是道統(tǒng)法器,魔道士還用這些東西嗎?慕行秋在我腦子里留下一招幻術(shù),他人可不在這里,但也不遠,錢道士應(yīng)該多在拓山周圍找找。”
不知隱身在何處的錢堯未做回應(yīng),仍然送出法器,最后總數(shù)達三十件之多,將黑凰從頭到腳圍住。
一截魔掌飛了過來,嶙峋的手心里握著一顆紅通通的魔眼。
黑凰被魔眼盯得心慌意亂,“錢道士,我一直站在望山這一邊,無奈技不如人,被慕行秋挾持,我可沒做背叛望山的事,請魔王出來吧。”
正殿里傳出腳步聲,有什么東西出來了。
不是龍魔,而是那尊心臟萎縮的魔像。
魔像穿著套甲衣,只有頭部露出來,那張威嚴方正的臉龐已不再是木雕般的死板,變得活生生的,甚至掛著一絲微笑。
“終于等來了,慕行秋,沒有你,真幻離魔王總是差著一步。”
這是安象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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