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鴻鵠轉(zhuǎn)生的秘密,也是老皇帝要做的事情,他一定是看到了靈魂的本質(zhì)才想出將自己的靈魂轉(zhuǎn)移到親生孩子的身體上的方法,以此達到永遠(yuǎn)享有權(quán)力和金錢的目的。”沈飛已經(jīng)明了了一切,他深深感受到老皇帝用心的險惡,現(xiàn)在的情況只有諸位皇子們聯(lián)合起來才能夠與老皇帝進行對抗,更甚之,需要在佛宗面前揭穿老皇帝半人半妖的丑陋嘴臉,讓佛宗的力量也加入進來,只有如此,才能挫敗他的陰謀。
沈飛沒有去干涉三頭鳥妖的重塑,在他眼里無論對方怎樣成長在自己面前都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但拓跋鳳凰不這樣想,變得更加巨大的她狠毒地笑起來:“沈飛,變成這種狀態(tài)的我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靈魂會被逐漸復(fù)蘇的妖獸之魂取代,人類的意志會慢慢變得模糊。在我徹底喪失意識之前,一定要拉你做陪葬!”話音未落,一道黑符已然燃燒起來。黑符和黃符,沈飛清楚地記得與長宮子交戰(zhàn)的時候他只在最后時刻才祭起一道黑符召喚出了陵魚,這證明黑符是比黃符更加珍貴的,承載著更多力量的符箓。
讓沈飛大開眼界的是,拓跋鳳凰使用的一招一式居然全部使用黑符完成的,由此看來她在通天教中的地位非長宮子可以比擬。
黑符燃燒起來,代表著恐怖的力量在獻祭,空間中出現(xiàn)了一些如真似幻的東西,那是一只龐然大物的雛形,很顯然最后時刻,拓跋鳳凰用出了通天教的看家本領(lǐng),要召喚強大的異獸為其作戰(zhàn)了。
沈飛給她時間完成施法,不是他有意托大,而是要以如此的方式徹徹底底地?fù)魸Ψ剑寣Ψ綇氐滓庾R到道法和通天教妖術(shù)的高下之別,讓對方徹底感受到內(nèi)心的崩潰,使得身心絕望為他們長久犯下的罪行贖罪。
拓跋鳳凰是第一個,第一個與羅剎族的滅亡有關(guān)系的仇人,沈飛拿她開刀一來可以順應(yīng)道心;二來能夠令族人在天有靈,得到安息。眾生平等,羅剎族不管是人是妖都不該遭受如此滅絕人性的待遇,去被當(dāng)做試驗品研究只為了滿足少數(shù)人心中的一點點私欲。
“拓跋鳳凰呦,你助紂為虐,罪該萬死!”沈飛站在原處,看著黑符祭起,一只龐然巨物在眼前逐漸成形,毫不退縮,“來吧,我要打倒用盡全力的你,只有如此才有意義。”
“吼!”怪物終于聚現(xiàn)完成,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血口暴張發(fā)出一聲振聾發(fā)聵的咆哮,聲波在深淵中久久回響,掀起的風(fēng)浪吹起了沈飛的長衣。恐怖的生物出現(xiàn),它有著鐘乳石大小的鋒利牙齒,有著近三十丈長的巨大體態(tài),它的皮膚堅硬如同巖石褶皺,它的眼睛生在兩根肉瘤上凸出額頭,它的魚鰭像山峰一樣挺拔向天,它呼吸的時候會掀起狂風(fēng),咆哮的時候會讓深淵震顫,它懸浮在空中,如同空氣就是生命中最需要的水。
“這是……”沈飛盯著面前的龐然大物,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這生物的下巴,無法盡窺全貌。
“這是陵魚,和被你殺掉的那只同款,是寄宿在陰邪之地,以腐氣為食的怪物。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和長宮子召喚的陵魚比起來,這一只可要厲害的多了。”
“陵魚是守靈之獸,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你們是怎么把這些龐然巨物從守衛(wèi)者手中抓走了的,原來根本就是監(jiān)守自盜!”
“前朝的墳?zāi)乖谖倚鲁⒑笞匀粵]有了價值,實話告訴你,墳?zāi)估锫癫氐闹閷氃缇捅晃覀兺诳樟耍怪鞯氖w也都練成了行尸,現(xiàn)在那些古墳不過只是一個個空殼罷了。”
“爾等做出如此有違倫常之舉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冥冥之中若真的有天,為何壞人總能長命,為何好人偏偏不得好死!不要再天真了,這個世界是強者為王的世界,只有不擇手段得到力量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活得舒服。”
“不,你錯了,冥冥之中是有天道存在的,而我沈飛恰恰就是上天派來的使者,替天行道是我要做的事情。”
“你以為自己真的是正義的化身,真的太天真了。就算你今天殺了我,就算你親手毀滅了整個通天教你也不是正義,你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你會令天下人懼怕,你殺的人越多,世人越會將你視作怪物,才不會為你的正義行為感恩,在他們看來你就是個屠夫,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不需要理會世人如何看我,我只需要完成天道交托給我的任務(wù)。”
“沈飛,拍著胸脯說你敢確認(rèn)世上一定有天道存在嗎。”
“拓跋鳳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冥冥之中的那雙手左右著每個人的命運走向,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的。”
“如此說來,那些無辜者的慘死也是被天道左右的嘍?”
“不,無辜者的死是因為人類心中欲望的膨脹。”
“自相矛盾的說法,你們道宗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是拆了東墻補西墻的行為。”
“我們道宗怎么做,用不到你來妄加評論。更何況,我告訴你,我代表的并非整個道統(tǒng),我代表的只是蜀山劍派。”
“那便來吧,看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區(qū)區(qū)陵魚,我境界未成的時候就殺過一條,再殺一條能有多難。”
“那就試試看好了。”出現(xiàn)在眼前的陵魚確實和長宮子召喚出來的那只不一樣,這只陵魚的體表覆蓋著堅硬沉重的甲胄,紫荊的觸須想要刺穿它身上的硬甲恐怕很難。沈飛今天本不打算用出五行創(chuàng)生術(shù),他要手刃敵人得到暢快的感覺,以手中的劍進行貼身肉搏的戰(zhàn)斗。
沈飛站在陵魚的面前,對方龐大的身軀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甚至沒有陵魚的一顆牙齒大,但若有人從旁觀戰(zhàn),一定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明明體積有著鮮明的差距,但沈飛卻一點都不顯得渺小,一點都沒有膽怯和畏懼,他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仿佛即將度過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他目光淡然的望著面前的怪物,沒有表現(xiàn)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也沒有不可一世的輕視,眼中充斥的只有悲哀,為其放棄倫常所造就的生死循環(huán)悲劇感到悲哀。
沈飛動了,宛若猛虎下山,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劍,劍就是老虎的牙齒,劍就是老虎的爪子。邵白羽有著鷹的眼睛,銳利而孤高,翱翔在九霄云外盡觀所有;沈飛有著老虎的眼睛,兇狠只在某些特定時刻出現(xiàn),眼底深處隱含著身為王者的不可一世,隱含著天下唯我的王霸之氣。
握著劍的沈飛恰如一只下山的猛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林中其他生物都要退避三舍,擋路者只有死路一條。
沈飛和劍融為一體,他現(xiàn)在傍身的除了劍罡之外還有凜冽的劍意,那是掌握了劍道精髓的人才能擁有的。劍罡擁有實質(zhì),劍意也擁有實質(zhì),劍罡是有棱有角的光弧,劍意是不定形態(tài)仿若幽靈一般的匹練,兩者既相近相容,又相遠(yuǎn)相斥,是持劍者能夠仰仗的兩件御敵之物
劍乃殺器,劍罡和劍意由劍中而生自然都是殺人的手段。沈飛本不想枉做殺孽,奈何敵人無法無天,盡做出天理不容之事,讓他不得不手染鮮血。
沈飛消失在視線中,再出現(xiàn)時已到了陵魚的嘴中,這行為著實嚇了拓跋鳳凰一跳,她看到沈飛驀然消失第一個想到的是他會來偷襲自己,找東找西,戒備來戒備去,卻萬萬想不到沈飛直搗黃龍,直接站在了陵魚的齒縫之間,站在那卷起的舌括上。
“他要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站在那里稍稍異動就會被陵魚吞下肚子,他這行為無疑是在自尋死路!”拓跋鳳凰的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所有的念頭都認(rèn)為沈飛是在自尋死路。
確如她所想,沈飛就是如此膽大包天的自尋死路!只見他深提一口氣,雙手持劍劍鋒向下,就那樣輕松隨意的將手中的長劍刺入陵魚的舌括之中。
“噗嗤!”噴出來的不是血,而是陰氣森森的冤魂鬼煞,陵魚大怒憤而合嘴,巨大嘴巴的合攏造成空間氣流的紊亂。
沈飛在那閘門般降下的齒縫下逃脫,整個身體如同剪尾燕那般輕靈飛舞、脫逃,凌空踩中花瓣借力,二次攻上揮劍斬?fù)袅牯~的眼睛。這怪物長得很有意思,眼睛不在頭上而是隨著肉瘤探出額頭,如同兩盞探照燈垂在身前。沈飛早看出兩只眼睛當(dāng)是陵魚的軟肋所在,趁著它憤而合嘴的當(dāng)口持劍攻上,先把眼睛拿下了再說。
第一招攻擊陵魚的嘴為了讓它將張開的嘴巴閉起來;第二招攻擊陵魚的眼,對方的嘴巴閉起了,沈飛就失去了威脅,再去攻擊眼睛自然手到擒來。沈飛看似魯莽的行動,實則經(jīng)過精心的算計,這一點和炎天傾有著幾分相似,兩人都是那種為了戰(zhàn)斗而生的狂人,看似魯莽的行動之中蘊含著他們精心謀劃的戰(zhàn)斗方案。
“嘩!”很順利,陵魚的眼睛被劍刃切開了,黑色的液體從里面流出來,粘稠而惡心,沈飛嗅到一絲刺鼻的味道,意識到這些液體應(yīng)該具有腐蝕性,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揮劍斬向另外一只眼睛。
陵魚便在此時發(fā)動了反擊,龐大的身體猛地往前一頂,一舉將沈飛撞飛了出去,撞飛十幾米遠(yuǎn),直到被花瓣云接住才重新站穩(wěn)。
沈飛望向陵魚,看到它那被自己刺瞎的眼睛縮緊了肌肉,止住了黑色液體繼續(xù)流淌,而另外一只眼睛則滿含憤怒地望過來,沈飛被它的目光刺痛,心中一凜遲疑地道:“這陵魚似乎與長宮子召喚的那只很不一樣。”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嗎!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在熊熊被召喚出來的時候你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實話告訴你吧,熊熊壓根就沒有被我操控,它是心甘情愿守護我的,由此就擁有了更加自主的意志和更加靈活的攻擊方式,不是那種被操控的傀儡可以比擬的。”
“果然沒有被符箓控制住嗎!看到它如此憤怒的樣子我就明白了。只是如此龐然大物你究竟是怎么讓它心甘情愿為己所用的。”
“沈飛呦,你以為拓跋氏是怎樣的一個家族!你以為拓跋氏跟之前的那些狗屁皇帝一樣嗎!實話告訴你吧,拓跋氏自崛起以來家族中代代都有人杰出現(xiàn),取代前朝司馬氏是世代經(jīng)營的結(jié)果,并非一時幸運。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拓跋氏天生擁有力量,是和普通人類不一樣的存在,因為擁有力量我們才會對產(chǎn)生力量的源頭感到好奇,才想著探索到更多的真相來找到自己不同之處的來源。”
“你說拓跋氏天生擁有力量?”
“當(dāng)然。否則父親、爺爺為何能成為前朝的大將軍,為何拓跋族人打仗如此厲害,為何這一代的真兒能夠鶴立雞群,領(lǐng)袖群倫。這都是血脈的力量,是拓跋氏種姓天生高貴的基因?qū)е碌摹N疫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一代里,拓跋真和所有的皇兄們都不一樣,他是最特別的那一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兄本來想借著他的不同去牽制元吉,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讓他勢力膨脹到無法忽視的地步,簡直就是當(dāng)年的翻版。只可惜,皇兄不是個軟弱的人,他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聽到拓跋鳳凰說出了隱藏已久的秘密,沈飛好奇心升起,追問道,“皇子真是特別的?那皇子烈呢,他難道就不是特別的。”
“呵呵,他們兩個是不一樣的,只有皇子真最為特別!”
對于拓跋鳳凰的話沈飛并不覺得奇怪,反而認(rèn)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他是見過皇子真的,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確實感受到與眾不同的氣場,感受到遠(yuǎn)遠(yuǎn)凌駕于其他皇子之上的能力。要說與皇子真最相像的,應(yīng)該就屬穩(wěn)坐帝位三十年造就了空前“盛世”的當(dāng)今萬歲了,可是拓跋鳳凰又言明皇子真沒有繼承正統(tǒng)的權(quán)力,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拓跋氏家族內(nèi)部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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