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遠的一番對話,讓陳瑀收獲甚大,只是閩商林家為何要做這么愚蠢的事?這種引火燒身的事不像是他們能干出來的。
鎖定目標之后,陳瑀便讓沈飛帶內廠擦林遠,這個林遠倒是很好查,只是他的履歷就沒有林符那么干凈了,這廝可謂是劣跡斑斑,什么壞事糟心事都干過,貪污虧空軍餉、走私海外貿易,而且和倭寇頻頻接觸。
這些事陳瑀閉著眼也能想出來,所以價值并不大,倒是沈飛另一個情報讓陳瑀吃驚萬分。
閩商林家雖是三大家族中最為強大的,只是內部關系卻復雜的很,大體上可以分為兩派,一是以林元甫為首的保守派,也是現在閩商集團的主要派系。
另一批是以林符為首的激進派,他們控制著浙江沿海地帶的貿易,與控制福建沿海貿易的林元甫等思想不同。
林元甫此人老謀深算,無論何事都是謀而后定,而且都是穩打穩扎,不貪圖巨額利潤,無論是走私、官撤爭都事,首先都是在確保自己絕對安的情況下,才會參與進去。
既然已經分成了兩派,陳瑀也已經猜到林符持什么樣的思想,這種人敢于冒險,所謂富貴險中求,怕的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這林符也很精明,無論做什么事,屁股擦得都絕對的干凈,讓人抓不到一絲把柄,任憑內廠怎么查也查不到一絲線索。
那一批倭寇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但是陳瑀不著急,這不是問題,想吊出這批倭寇十分的簡單,難就難在,如果陳瑀真的要查出林符是幕后黑手之后,他敢不敢動手!
這個問題十分的棘手,可最近發生的一檔子事,讓陳瑀覺得有了一線生機。
這事出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浙江沿海的一次海外走私被巡檢司查了出來。
走私的東西很少,無非是一批絲綢,但卻和林符掛上了關系,而且林符也通過非常手段將此事押了下來。
巧這時候朝廷來調查此事的巡查御史知曉了這件事,他將此事飛快的傳上呈給了內閣。
一個陳瑀已經讓劉瑾頭疼了,劉瑾不想讓自己政治上多出來幾個難以收拾的對手,這閩商就是其中之一,并且這個集團牟取的利益也甚是讓劉瑾眼紅,所以劉瑾早已經想要鏟除這伙人。
劉瑾之所以能感受到閩商的威脅,當然也是歸冠焦芳,焦芳貴為內閣次輔,雖平日里也沒什么大事,但是分析時事政治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經過他對沿海這塊的分析之后,劉瑾決定下手了!
此次前來巡查的御史就是焦芳派出來的人,所以當御史將此事告知于內閣之后,內閣立刻將巡檢司查出來的那一批商人扣押。
陳瑀沒有在浙江多做停留,立刻乘船直奔福建,找到林元府后,徹夜長談,第二日一早又快速的坐船返回了浙江。
這件事陳瑀做的很是保密,所以沒人知曉,等他回來之后,便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舉動,其實也不奇怪,他讓馬昂調舟山衛部衛所巡防浙東沿海衛所,并且每到一衛所,便教他們練兵。
也就是到目前為止,陳錢、大衢》山的防衛是空虛的,陳瑀僅僅留了一個水寨在三所島嶼之間巡邏。
其實這么安排看上去也很是合理,在三月、四月大汛之前,舟山衛對各下轄千戶所、衛所練兵,以防止兩個備倭大汛的到來。
這時候也是沿海相對安的時節,所以留下一個水寨巡視三個島嶼也算是一個合理的安排。
布政使司內,林遠和林符相望而坐,林遠品了一口上好的龍井之后開口道:“這會不會是陳瑀布置的陷阱故意讓我們向下跳?那朝廷的御史也來了,只要是查不出什么東西,這陳瑀也會承擔后果的,我等作何非要冒險?”
“御史?呵呵,你還看不出來這御史是誰的人?”林符臉色陰沉的可怕,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快要失去了理智,“怕那群老匹夫等著看老夫的笑話呢!若是不做出一點動靜來,日后浙江可真要成他陳瑀的地盤了,屆時我們算什么?他陳瑀腳下的一條狗?!”
林遠始終沒敢和林符他被陳瑀試探的事,因為這事若是了出去,怕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索性還是不了。
只是頗為擔憂的道:“即便如此,我等也落不到一點好處啊!”
“愚蠢!陳瑀離開了浙江,這就是最大的好處!”林符雙目瞇成一條線,提起陳瑀,面皮微微抽搐。
“那這會不會是一條陷阱故意引我們上鉤的?陳瑀那杏不簡單啊!”林遠道。
“你這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干什么事?陳瑀不過二十歲的毛頭杏,豈能有這般的心機?莫要長他人威風!”林符怒道。
二十歲的杏?你是沒看那廝的心機有多么的重,老子差點著了他的道,罷罷罷,只希望這次不是陳瑀設下的陷阱才好!
林遠也不什么了,當夜便帶著那三十余倭寇悄悄的潛伏到了岱山、大衢、陳錢。
林遠則帶著親兵心腹在舟山等候接應,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一絲絲訊息,眼看著天快要亮起來了,那邊終于有船行了過來。
可還沒等林遠高興,四周便亮起了火光,陳瑀背著手,攜盈的從船上走了下去,林遠見到陳瑀之后,整個人立馬癱了下去!
“林大人,這么巧?”陳瑀笑呵呵的問道,“這是在等誰?不會知道官今天要來,在等官吧?”
林遠迸最后一絲希望,十分艱難的笑了笑道:“是是的!”
陳瑀臉色一冷,對沈飛道:“給我將他們帶出來!”
罷,船上便有三十個倭寇被五花大綁的扔到了岸上,陳瑀冷哼道:“林大人認識么?”
“不認識!”林遠矢口否認,“官怎可能認識倭寇?”
“哦?你不認識他們,他們可認識你啊!”陳瑀古怪的笑了笑,“林大人,你還有什么話!”
“陳瑀我看在林布政使的面子上,饒了我吧,五十萬兩,放過我。”林遠哀求道。
“五十萬兩?家財不少嘛?”陳瑀揮了揮手,“帶兄弟們去給這廝家抄了,五十萬兩呵呵!”
“姓陳的,你不要做的太絕,我閩商集團不是那么好惹的!”林遠又道。
“抓起來!”陳瑀沒有和這廝啰嗦,直接讓內廠動手抓人。
布政使司內,林符也在焦急的等待著,可沒有等到林遠,卻等來了一列列手持繡春刀,身穿校尉服的錦衣衛們。
林符下意識的感覺可能出了什么事,就在這時,陳瑀背著雙手攜盈的走了進來。
他手一揮,校尉們部撤離了大堂,此刻堂內就剩下陳瑀和林符。
“陳大人,你這時做什么?帶兵進我布政司,可是要造反不成?”林符敝著最后的尊嚴,臉色鐵青的問道。
“要造反的怕不是我。”陳瑀道,“三十余名倭寇,林大人是好手筆,養這群人的花費不低吧?”
“官不知你在什么!”林符道。
“明人不暗話,我已經答應了林千戶,交代出來之后免他一死,你猜他會對你衷心么?”陳瑀依舊笑的很自如,一切仿佛已經掌握在他手上的自如感!
“陳廷玉,你可莫要忘了我的身份!”林符試著做最后一絲努力。
“我已經找過了林御史。”陳瑀道,“其實當巡查御史扣了巡檢司那群走私犯的時候,林御史就應該知道怎么抉擇了*車保帥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嘛?”
“不可能!”林符眼睛睜的很大,“他們不可能這么做!”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不是么?況且你這些年暗算你親兄弟的做法,我讓內廠都查出來遞給了林御史了!”
“陳瑀,你卑鄙!”
“和您比還差了一點。”陳瑀道,“我答應了林御史,不動你,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教你了。”
陳瑀完,便離開了布政司。
林符此刻只感覺身乏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敗了?就這么敗了?這也太詭異了?自己苦心經營了浙江這么多年,就在這兩三個月之間就被一個毛頭杏徹底吹毀了?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笑話!
哈哈,自己可不就是一個笑話么?做的最可笑的一件事就是低估了陳瑀!
第二日一早,布政司發布出來一條消息,左布政林符以老辭官,朝廷也是給他從新升了官職,讓林符以都御史的頭銜退休。
只是這俸祿朝廷當然也是不會發放的。
林符凈身出戶,浙江林家被內廠查封。
陳瑀信守承諾,沒有將林符的勾當公之于眾,因為一旦那件事被公開之后,林符的下半輩子基上算是活不了了。
父子二人灰溜溜的坐船從錢塘江碼頭出發。
陳瑀還帶著一批隊伍前去恭送;是此舉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臉和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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