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急轉而下,前一天還以為無事的孫璘,此刻被內緝事廠帶入了詔獄,他雖是文官出生,但是卻沒有楊繼盛那么硬骨頭,只是看了詔獄里的一些刑具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而另一邊,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錢冬菲,此刻卻怯生生的跟在陳瑀的身后,她從來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命運。
如果大明朝有一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官場明星的話,那恐怕就是眼前這課且?guī)в悬c成熟男人魅力的陳瑀陳廷玉了。
兩榜狀元,庶吉士出生,從翰林院修撰一個編修英宗實錄的翰林官,逐漸到巡查浙江御史,到現(xiàn)如今的禮部左侍郎,這根不可能企及的高度,他不過也就用了五年,這升官的速度簡直趕上坐火箭了!
要知道,楊廷和可在編修的崗位足足熬了**年,才等到朱厚照這一個機會。
可是奇怪的是,他為何裝扮成乞丐接近我?難不成早早的便中意了我?錢冬菲望著陳瑀的背影陷入了遐想。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沒有借口無緣無故的接近我,哼,肯定是早就知曉些我錢家的遭遇,然后故意為之,就是想讓姑娘對其傾心,不得現(xiàn)在就等著姑娘那句“以身相許呢!”
有時候女人聯(lián)想起事情來,當真的很可怕。
陳瑀哪里知道錢冬菲現(xiàn)在的心思。
現(xiàn)在的他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了內緝事廠南直隸衙門里,而這一刻,南直隸那些官員才意識到形態(tài)的不妙,一些官員早已經開始寫秘送往京師楊廷和處。
只是有內緝事廠的人在,這些秘剛出了南京城,便連人帶信部攔截下去。
詔獄內的進展很順利,當陳瑀看著一串串長長的官員名字的時候,他一顆心徹底寒了下來。
毛玉看完奏,也是滿臉擔憂,思量了許久才道:“大人,這涉及到太多的人了,如果部奏上去,怕不好收拾,而且楊大人和您的關系就不怎么樣,恐怕日后會有報復啊。”
“做官的不就用為民做主?若是你們都不做這事,那天下何來公道之言,到底官為民做的什么主?”陳瑀還沒有開口,他身后的錢冬菲倒是先語氣不善的開口了。
陳瑀這才想起這丫頭也在,她回過頭,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不免笑道:“你站著干嘛?坐下。”
毛玉老臉一陣尷尬,以為這丫頭不過是陳瑀的婢女之類的,不過看這話的態(tài)勢不像?
“嫂夫人有所不知,這大明的官場不是您的那么簡單的,國各地,哪有一個官是清白的,在這個體制下,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而為,不可能十十美的。”
從毛玉話的藝術上就可以看出,這是個老油條,而且深諳官場的規(guī)則,他的和陳瑀想的不謀而合。
陳瑀見錢冬菲想要反駁,臉上布滿了紅暈,看來是被毛玉那一句嫂夫人氣到了,想來也是,一個清白的姑娘,被人這么,有誰會不氣?
但是陳瑀決定要這倔強的丫頭更氣一點,他笑道:“毛兄就別和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了!
“你陳廷玉,你無恥!”果然,錢冬菲雙頰鼓的像只青蛙一般。
“不許胡鬧,我和毛大人談正事呢,快去沏茶去!”陳瑀洋裝憤怒,他完,沈飛便強制帶她下去了。
有些官場上的事還是不要讓這丫頭聽到為妙,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骯臟的事,所以一旦是涉及官場的一些事,他幾乎不會和黃婉、李梓棋等人。
他們的思想都還單純,不用被這風氣所污染,對于錢冬菲也是一樣,他也不想讓他們看到官場的黑暗一面。
等她走后,陳瑀才鄭重起來,他對毛玉道:“參O直隸這些人都要參!官知道這里許多人都不大會有大事,但是從這件事上,倒是可以先和楊廷和緩緩關系!
“您打算放他們一碼?”毛玉疑惑的道,“可是楊大人不一定會領情!
“會不會領情是他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标惉r想了想,指關節(jié)不時的叩著案幾,過了一會才道:“但是我們的人,這次絕不允許有一個活著!”
“明白了!”毛玉眼中不可察覺的露出一抹佩服,這杏殺伐果斷,對實勢判斷的也非倡準,別以為他這么做是狠辣,他不過是想給一部分人敲一下警鐘罷了,一石二鳥,好計謀!
“哦,毛大人,南京織造這個事你就別管了,讓鎮(zhèn)守太監(jiān)去參奏吧。”陳瑀道。
毛玉回過頭,看了一眼陳瑀,然后點了點頭,“好!
出了內緝事廠大門,毛玉望著漫天雪花,竟然發(fā)起了呆,陳廷玉啊陳廷玉,來你以這個年紀做到禮部左侍郎的位置,滿朝文武服你的沒有幾個,甚至官心中也有一點疙瘩,但是現(xiàn)在官明白了!
臘月二十,眼看著快要到年關,南直隸卻發(fā)生了一件十分重要的案子,所有的案卷文宗都送到了都察院、刑部、大理寺。
鎮(zhèn)守太監(jiān)李時參奏南京織造劉寧乞支領長蘆鹽三萬二千引以販賣私商牟取暴利,南京轉運副使錢鳳躍以賬為據,后為寧現(xiàn),寧以流民為餌,暗殺錢副使家一十八條命,僅一女生還。
而其中幫襯者有南京知府孫璘、同知于茂≥事趙繼宗、參議茹鑾,皆不顧祖宗社稷法度,以權謀私,枉費國法。
南直隸這邊經過楊廷和的一次清洗,現(xiàn)在這邊還是陳瑀的人很少了,當然,如果難聽點,就這幾個了。
這次陳瑀也是忍痛,部將這群人收拾了。
南直隸這邊就是楊廷和的人,可別忘了,那老匹夫在南京做過幾年的禮部侍郎。
所以南直隸這邊陳瑀也很難能安插人進來,好不容易安插了一些,清洗的清洗,倒戈的倒戈。
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人,當楊廷和清洗的時候,他當時確實沒有保,也沒有給過一點點回擊,不免會讓一些人認為陳瑀怕了楊廷和。
其實不然,陳瑀不過是在等機會罷了,而毛玉就是那個機會。
要知道,明年是正德六年,察舉之期明年正月就要開始!
當文書送到三法司之后,京師也是加急派人御史過來調查。
其實也毋需什么調查,起初李時的奏送來之后,三法司還很疑惑,可是當后面內緝事廠來人之后,三法司就知道,這次參奏的這些人怕是徹底完了。
當三法司將文送到內閣之后,楊廷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便讓三法司按章程辦事了。
當三法司的人走后,楊廷和伐累的靠在了太師椅上,連續(xù)快兩個月不成休息了,年過五十的他確實也有些伐累了。
“陳廷玉,你真的是要和老夫過不去么?”楊廷和自言自語,望著滿案幾的奏折,臉色陰晴不定。
這些積壓的正德五年的折子,他必須要在年關前將其批注完成,沒日沒夜的操勞,確實也是累的夠嗆。
他想了一會,臉色逐漸堅定起來,拿起案幾上的筆墨,便寫了一行兄,對一旁翰林官道:“將這個央人送到北鎮(zhèn)撫司,親自交給錢寧!
陳廷玉啊陳廷玉,不是老夫想要加黑你,只是你樹敵真的太多了。
那張紙條上也沒寫什么,只是寫了幾個字“陳瑀尚生!
楊廷和又一次閉了雙目,想起不久前和錢寧交待過的一句話“據折家是行武世家,有些后人還生還,陳瑀好像要坐私船回錢塘!
具體的意思他沒有和錢寧明,只是淡淡的了這幾個信息,當錦衣衛(wèi)傳來陳瑀落水的消息之后,他終究覺得有點不對勁,果然,那杏真的命夠硬!
想不到這杏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鬧出一些幺蛾子。
今年年關,李東陽打算回湖廣長沙府的,可是舟車太過勞頓,加上來回顛簸,他的身子骨實在是受不了,又加上明年可能就要致士,所以便沒有回去。
不多時,他也來到了內閣,見楊廷和伐累的樣子,便道:“介夫,是時候找一些人來幫你了,事情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好的。不然我大明也不會將內閣設一個首輔一到二個次輔了!
楊廷和見不知何時李東陽來了,急忙站起迎接道:“老師,快快坐。”
“怎么?看你心思很重?”李東陽笑道,“是不是為了陳瑀那杏的事?想不到臨近年關,他竟然能在南直隸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出來!”
“老師,我覺得這只是陳廷玉報復的開端,明年察舉之年才是他真正開始的時候!”楊廷和道,“怎么也想不到他隱藏的那么深,十三道御史竟然是他的人!連錦衣衛(wèi)都沒有查出來!
“當初就和你,不要輕易動手,也不要輕視那杏,老夫當年就深感體會,他政治嗅覺和覺悟都很高,而且心思極為細膩!崩顤|陽又道:“不過話又回來了,你和他終究也沒有什么大的過節(jié),只是政治理念不同罷了,何不試著和解?”
“呵呵,老師您也知道,他為了所謂的政治理念,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使用一些骯臟卑鄙的手段,他以為的為大明好,卻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大明經不濁樣的折騰,如果任由他來,我擔憂幾位老師辛苦治理下來的中興會毀在他的手上!睏钔⒑蛧@道:“我們做臣子的,也不過是想在歷史上留下幾筆。”
李東陽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這之后的事老夫也管不動了,沒那么多精力了,爾萬事心點。”
他罷,便慢悠悠的出了內閣,望了一眼楊廷和,搖了曳,背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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