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韋無缺急了。
“等我們回到太原，”吳為悠悠道：“自然會給你解藥。”
“我了，我不會回太原的。”韋無缺怒道。
“那就派個人跟著我們咯。”王賢好心出主意道。
“不行，萬一你們不給他怎么辦!”韋無缺斷然道：“現(xiàn)在就給我！”
“廢話那么多千什么?”吳為皺眉道：“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言而無信么?回太原給你，就一定給你!
“我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韋無缺卻堅持道：“最遲你們離山前給我，不然大家魚死破，你們也別下山了!”
“給了你解藥，我們還擔(dān)心自己的安呢。”王賢道。
“我可以保證……”
“你都不信我們了，我么憑什么信你?”王賢翻翻白眼道。
“……”韋無缺登時無語，但依舊不肯松口。王賢又出個主意道：“這樣吧，我讓閑云少爺留下，做個人質(zhì)可好?”吳為聞之一愣，張張嘴卻又沒做聲。一直在炕上閉目養(yǎng)神的閑云，聞言也睜開眼，瞥了王賢一眼，然后……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按這方案，對韋無缺來，己經(jīng)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閑云是王賢的生死兄弟，怎么也不可能拿他的性命開玩笑』而韋無缺竟依舊緊抿著嘴，就是不松口。
“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吳為冷笑道：“存心想害死我們。”
“不是。”韋無缺斷然搖頭，對吳為道：“這樣，你留下。等他們回太原報了平安，再給我醫(yī)治。”著強(qiáng)調(diào)道：“不答應(yīng)就算了，咱們一拍兩散!”
“那就一拍兩散，你去叫兵吧。”王賢也堅決道。
雙方竟為這事兒僵持起來，最后只好先擱置爭議，讓韋無缺帶著王賢先去圣女峰報道。
回到那所謂的圣女峰上，那宋將軍早等在那里，劈頭就問道：“姓王的要是沒死怎么辦?”
韋無缺胸脯拍得山響道：“我問過大夫，他那病撐不過天了，這會兒差不多就該一命嗚呼了!”
事到如今，宋將軍也只好信他，悶聲道：“要是出了問題，心你的腦袋。”
“放心，事關(guān)圣教，我豈敢亂來。”韋無缺笑笑道：“宋大哥，帥輝我給您帶來了，沒別的事兒我先回去了。”
&qut;唔。”宋將軍點下頭，目送韋無缺走遠(yuǎn)后，回頭下令道：“帶他去洗刷洗測，換身衣服再來見我！”
“是。”兩個白衣衛(wèi)士便對王賢道：“跟我們走吧。”
王賢跟著他們到了后頭的院子，胡亂洗了個冷水澡，換上一身跟他們一樣的白色衣袍，便被帶到了一間布置豪華的房中。那宋將軍也換了衣裳，穿著柔軟華麗的絲綢道袍，如富家翁般坐在桌邊吃茶。
看見王賢進(jìn)來，他只是哼一聲，兩個衛(wèi)士便退到門外，然后宋將軍便自顧自的吃他茶。王賢耐著性子，一直等到他吃完茶，這老貨才幽幽道:“你叫帥輝?”
“是。”王賢輕聲應(yīng)道。
“是王賢什么人?”
“是他的長隨。”
“什么時候到他身邊的?’，宋將軍狀若不經(jīng)意的問道。
王賢一直暗暗警惕，陡然意識到這問題絕對是個陷阱……這姓宋的八成問過顧憐同樣的問題，自己要是答得有出入就糟了。但事先沒有串過供，他哪知道顧憐是怎么的?!
心念電轉(zhuǎn)，王賢緩緩道:“人到王大人身邊的時間，比憐姑娘還長哩，起來有兩三年了呢。”
簡單的幾句話，卻十分有水平，一是，我比顧憐來的早，她不一定知情，二是把時間模糊化了，甭管顧憐是兩年、三年甚至四年，都不算錯。
果然，宋將軍只是撇微皺眉，便放過這個問題，又問道:“那王賢家里是個什么情況?”
王賢心里暗笑道，你可真問對人了，便如數(shù)家珍的……把家里的情況給他聽。
宋將軍一聽，就知道這子肯定是王家人，只是萬萬想不到，他竟是王家的男主人……打消了疑慮后，他的態(tài)度親切了許多，招呼王賢坐下，問道：“王賢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雖然感覺有些怪異，王賢還是很配合的，將王賢的情況告訴宋將軍，跟韋無缺得大差不差。
“這廝年紀(jì)輕輕競得了傷寒……”宋將軍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這就是招惹圣女的報應(yīng)吧。”這年代，傷寒久治不愈會死人，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王賢心中大怒，暗罵這老貨王八蛋，面上還得笑著點頭附和。
宋將軍又仔細(xì)問了太原城的情況，尤其是欽差行轅的位置、布防等等，直到問不出什么東西，才帶他去向圣女報道。臨近后堂前，這老貨一臉同清的對王賢道：“圣女把你要來，估計是要給你點苦頭吃，你盡量堅持一下。”
“是。”王賢點點頭，一臉惴惴的跟他進(jìn)去。
“啟票圣女，人帶到了。”隔著珠簾，宋將軍單膝跪票道♀次不用吩咐，王賢也跟著單膝跪下，心一天功夫，跪了三回了，夫綱不振啊!
“有勞將軍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話要問他。”珠簾后的圣女淡淡道。
“是。”宋將軍己經(jīng)相信王賢是韋無缺的奸細(xì)了，也就沒興趣再旁聽了，便告辭出去，回自己的院子喝茶了。
后堂里，王賢望著珠簾后的倩影，心情那是相當(dāng)?shù)募樱瑓s不知該怎么開口。
“把他綁在柱子上!”珠簾后的圣女先開口了，卻是這樣一道命令。
“是!”幾個白衣女子得令上前，不容分，便將王賢雙手反剪，拉到堂中左側(cè)的柱子旁，用牛筋繩牢牢的綁在上頭，手腳都動彈不得。
“你們也都退下吧，”珠簾內(nèi)的聲音有些顫抖道。
“是。”幾個女子暗暗心驚，沒想到圣女還有魔鬼的一面呢。但王賢己經(jīng)被綁成粽子一樣，她們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便應(yīng)聲退下了。
后堂中，只事王賢和顧憐兩個，兩人隔著珠簾一陣靜默后，王賢輕聲喚道：“憐……”
這一聲，讓簾后的倩影晃了一晃，終于顫抖著伸出纖纖玉手，撥開珠簾，露出那張禍國殃民的俏臉，可不正是王賢找了好久的顧憐!只見她面上一臉的惶然，怯生生叫一聲：“大人……”
“你個丫頭死哪去了，讓我好找。”王賢微微一笑，罵一聲道。
“我，我……”顧憐Ed,嘮著低下R首道：“我不是有意的……”
“還不快過來。”王賢笑起來道：“讓我看看瘦了沒有?”
“嗯。”顧憐如蒙大赦，使勁點著頭，三步并作兩步，就到了王賢面前，仰著臉可憐巴巴道：“大人，是賤妾錯了，您責(zé)罰我吧。”
“滑頭，你把我綁成粽子，”王賢翻個白眼道：“我怎么你責(zé)罰你？”
顧憐吐吐丁香舌，臉上掛著淚珠帶著笑道：“不這樣，她們怎能讓我們獨處，”
“你不擔(dān)心有人竊聽了?”王賢道。
“大人有所不知，賤妾自幼對聲音十分敏銳，后天又經(jīng)過訓(xùn)練，百步之內(nèi)的一點動靜，都逃不過我的耳朵。”顧憐得意的瞇著眼道。
“不好……”王賢聞言一驚。
“什么不好?”顧憐緊張問道。
“我和你林姐姐的房事，豈不也被你聽得清清楚楚?”王賢一臉難為情道。
“大人又在取笑憐了……”顧憐羞紅了臉道：“不過這真的很困擾呢……”也不知她是自己的事，還是王賢兩口子敦倫的聲音。
王賢面上帶笑，心里卻閃電般劃過一些場面……當(dāng)初朱瞻基初見到她，把自己拉到一邊，聲的那些話。還有自己在房里，跟林清兒起對顧憐的顧忌……豈不都被她聽得一清二楚?
那樣的話，她心里豈不要難過壞了?怎能對自己還生出感情呢?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顧憐幽幽一嘆道：“我知道大人對憐有情有義，只是一直不肯承認(rèn)罷了。”
“是么?”王賢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這還用問么，大人若是對憐無情，”顧憐雙拳按在胸口，滿眼幸福的笑道：“豈會從杭州找到山西，又豈會甘冒奇險，跟韓天成來廣靈縣找我?”著雙手捧著紅彤彤的臉，幸福的冒泡泡道：如果這都不叫有情有義，那世上便再無情意二字了。”
王賢暗暗一嘆，其實他都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為了什么多一些。但他也不會傻到坦白一切，嘆口氣道：“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好……”
“大人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好。”顧憐卻堅決搖頭，眼里滿是星星道：“大人是我見過最溫柔體貼，最尊重我們女子的男人了。”著有些黯然道：“在大人家里住的那段時間，是憐這一生最溫暖，最快樂的日子。”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淌下來，顧憐忍不住嗚咽起來道：“我想林姐姐、想靈霄、想繡兒、想玉麝……更想大人，嗚嗚，做夢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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