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破了衣服的呼延玉面上頗有尷尬之色,不過看見眾人的目光他卻是毫不示弱,他一直也是如此的脾氣,做錯事可以受罰,但要當(dāng)眾低頭絕不可能。
“你這個大笨熊,我讓你比比誰讓你穿了?”劉蕓見狀搖頭嘆道,隨即則是轉(zhuǎn)對身邊侍者一笑:“小哥,這件衣服算在我的賬上。”
“是。”侍者聞言便是上前從略顯尷尬的呼延玉手中接過了衣服,玉牌客人可以在店里為所欲為,他也不用解釋太多,衣服再貴也不能與客人身份相比。
“小姐,若是喜歡弊店可以為公子量身定做一件,想來有一月時間就能奉上。”收好衣服來到劉蕓身邊侍者方才言道,而原本三樓的侍者則是對著劉蕓和呼延玉一禮便繼續(xù)招呼其他的客人,心中則是對同伴羨慕不已,他還沒有接待過如此尊貴的客人,從方才同伴的話語之中他已然有了判斷,這賞賜可以極為豐厚。
而聽了侍者這番話三樓的很多客人很快收回了看向呼延玉的目光,他們清楚眼前這一男一女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夠企及的。想蜀中到北平數(shù)千里,加上手工一月送到簡直是不可想象的速度,天下能做到的不會超過三家,這種待遇豈是一般人可以享受?便是他們也只有鳳毛麟角的幾人可以享受到定制的服務(wù),時間則長達(dá)三月到半年,就是如此這樣一件衣服穿出去亦是極為拉風(fēng)了。
社會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造就了很多富豪階級,在專門的圈子之內(nèi)也就不可避免的會有攀比之風(fēng),而七海居便是這類人群的最佳選擇!趙海本身乃是大漢頂級紈绔,對他們的心理把握的可謂入木三分,和面子比起來錢算得了什么?你們不算什么就一起拿來給我,對此便是天子也對之稱贊有加,趙匡胤的商業(yè)天賦絕佳。
待到劉蕓呼延玉再度步上臺階之時店主已然前來相迎了,對待貴客他的態(tài)度和禮節(jié)都是恰到好處,既能讓你感受到周全的服務(wù)和極大的尊重又沒有半點(diǎn)阿諛奉承之感。七海居從上到下在服務(wù)態(tài)度理念和細(xì)節(jié)禮儀上都受過嚴(yán)格的培訓(xùn),趙大善人顯然將幽州書院的心理學(xué)靈活運(yùn)用到了其中,不得不說大收奇效。
“小姐,今日東主就在頂層靜室,特請小姐前往一聚。”待的上了半層左右無人店主方才小聲言道,卻原來今日趙大善人就在店中,當(dāng)然他走的是特別的通道,一來是奉行低調(diào),二來以趙海的名氣他到了哪里都要引起一些轟動。
“哦,趙叔也在,那該去一見。”劉蕓聞言一笑微微頷首道,山林結(jié)義劉甘趙,涿郡大善趙七海,四家乃是通家之好,長公主對這個叔父很是尊敬的,他也知道對方不來迎接的原因,否則自己的身份怕是想隱藏也隱藏不住了。
七海居頂層四樓,其高度卻相當(dāng)于其余各地的六層,一般而言越到頂層地方就會稍小,此與工藝有關(guān),而七海居顯然不會如此,頂層方圓亦有數(shù)十丈,不但極為寬敞采光手段也是絕佳,至于此處的陳設(shè)和商品更是價值驚人,便是那些小擺件和桌椅拿出一件也夠?qū)こH思腋辉5倪^上數(shù)十年!但看在眼中卻只會讓人覺得典雅大方不會有什么金碧輝煌的感覺,在此七海居亦算得上匠心獨(dú)運(yùn)了。
穿過一間客人休息的雅室,店主帶著劉蕓呼延玉便走進(jìn)了一道暗門,即使以長公主的眼力也并看不出任何端倪,而假設(shè)你在樓下觀望就根本察覺不到此間的存在,但劉蕓清楚這便是白墨奇技機(jī)關(guān)術(shù),當(dāng)年她感興趣父皇還為她找過老師。
這邊進(jìn)門劉蕓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白衣勝雪風(fēng)度翩翩,年過四旬的趙海看上去卻似三十而立,且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飄然出塵的氣質(zhì),和他天下第一紈绔及頂級豪商的身份大相徑庭,父皇和兩位叔叔雖也不顯老卻不能在此處與之相比,而他的那種出塵亦并非郭嘉張虎那種儒雅,而是一種空靈。
“微臣涿郡言官趙海,見過長公主。”趙海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施禮言道,天子曾與他有過一世朋友之言,但趙大善人在禮節(jié)上向來是無懈可擊!
聽自家東主這么一說,店主也和侍者也急忙跪下,后者的面上帶著驚訝和了然,前者則還是了然居多,七海居玉牌能拿得出手的天下鳳毛麟角,加上劉蕓這個歲數(shù)和與眾不同的貴氣,她的身份在店主心中已經(jīng)呼之欲出。更加相信傳言屬實(shí),天子對長公主當(dāng)真疼愛無比,至于侍者在驚訝之后則是驕傲,又有幾人能有這般榮幸伺候陛下的長公主?當(dāng)然此事他也只能藏在心中,不會對外間透漏一句。
劉蕓見狀先是受了趙海一禮,君臣之分大于輩分,隨即也是對著趙海微微一福:“蕓兒見過趙叔父,卻沒想到今日能在此間見到叔父,那日聽父皇說起叔父近來越來越為瀟灑從容,果然不差,叔父,這可比之前好看多了。”前面的話語多半還是按部就班,但后面就極為親切了,長公主在此時顯得極為自然。
“侄兒見過趙叔父。”看見劉蕓行禮,呼延玉自然也是深深一躬言道。
“呵呵呵,蕓兒眼光高明,大哥更是金口玉言,惶恐惶恐。”對著呼延玉微笑點(diǎn)頭招呼趙海對劉蕓笑道,語中頗有自得之意,卻是絲毫不加掩飾。
“叔父,父皇那日對二叔三叔還有言了,說這世間能得自然之道者唯有三人,鄭大師,張師君與聶伯父,但如今卻要將趙叔父也加入其中了。”劉蕓甜甜笑道,這倒并非他奉承趙海,而是三月之前劉毅三兄弟聚會之時的真實(shí)言論,在她自己而言今日趙叔父的穿戴氣度也比之前那穿紅掛綠要順眼很多。
長公主口中的鄭大師乃是天下文人共仰的經(jīng)神鄭玄,聶大伯乃武道巔峰大漢帝師聶離,至于張師君嘛自然就是張魯!將趙海與此三人并列足見開元天子對好友的欣賞,如今的趙大公子越發(fā)的率性純真,無欲無求更是心胸開闊,這一份瀟灑從容便是天子和雙王亦羨慕不已,自然二字趙海當(dāng)之無愧。
“蕓兒你若再說叔父可是無地自容了,三位兄長心懷天下,豈是我可以同列?”趙海謙道,但眉間眼角卻有著一種抑制不住的得意之情,亦絲毫不加掩飾。說起來即使是他以前穿紅掛綠也是大漢世家效法的典范,他更是時尚尖端的人物。
“蕓兒,叔父之前已然為你準(zhǔn)備好了大喜之禮,不過今日來的正好,想要什么盡管和為叔提起。”得意片刻之后趙海又是豪氣干云的言道,他待劉毅甘寧趙云的晚輩向來不遜自己兒女,尤其是眼前大哥愛若珍寶的劉蕓。
“叔父不要說這個,蕓兒來是給父皇看看那天竺精檀香的,叔父你知道父皇,看起奏折來沒日沒夜,這些檀香最能安神。”當(dāng)著呼延玉的面被趙海這么一說,劉蕓不由粉面一紅嬌聲言道,但隨即提起父皇卻是面色一正。
“天竺精檀香?我上次走時留下極多,這都用完了,大哥怎能如此勞累?”趙海聞言不由一愕隨即問道,他此次遠(yuǎn)游亦是回來不久,還未進(jìn)宮拜見天子,至于那檀香他知道兄長喜歡豈能不留足,這般便用完了足見陛下日夜操勞。
“叔父,近年來大皇兄已然能幫上父皇很多忙了,因此倒并不似以往那般辛勞,可叔父你知道父皇,給的再多也架不住他送啊,今天國公,明天將軍,你留的再多也不夠!且還……”提起這個劉蕓是一肚子話,天子待下不用說,對自己卻沒有一半愛惜,她的話顯然沒有說完,大漢天子富有四海可劉毅從不鋪張浪費(fèi)。
“哎,怪我怪我,考量欠妥,此次回航恰好帶了不少,干脆就全部送給大哥吧。”提起開元天子的習(xí)慣,趙海的了解并不在劉蕓之下,有時他都懷疑以往劉毅的紈绔之名,一個教自己用寶石鑲夜壺的大哥怎會如此節(jié)儉?因此聽長公主一抱怨趙大公子亦是自責(zé)起來,這精檀香再如何精貴又豈能與兄弟之情相比。
“叔父不可如此,若是一下送的太多父皇一來不會要,就算要了也會送掉,叔父你得想個好辦法才是。”劉蕓聞言急忙擺手道,趙海當(dāng)然極為大方,可她也知道精檀香的珍貴,一下子那么多劉毅就算要了也肯定分給一眾大臣。
“嗯,還是蕓兒你想的周全,讓我想想,要不這樣,今日叔父把一半的精檀香給你,送陛下的數(shù)量就和以前一般,蕓兒你隔三差五給大哥送點(diǎn)也就是了。”趙海聞言微微頷首,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天竺來回上萬里,縱使以七海居的實(shí)力精檀香也不能管夠,那么就只能循序漸進(jìn)了,下回行商還得多多采購才是。實(shí)在不行他也可以直接在海外建立生產(chǎn)基地,如此也不用完全依靠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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