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店后,袁佳徑直回到了家。
一處殘舊的老續(xù)。
“爸、媽”
袁佳弄屋門,看見了正坐在客廳里的父母親。
“這大周末的還要加班啊?”老倆口詢問道。
“也不算加班,就老板臨時有點事,我得幫忙處理一下。”袁佳將挎包撂在茶幾上,然后走到餐桌旁掀起餐桌罩,發(fā)現(xiàn)桌上空空蕩蕩的,就好奇道:“您們中午沒燒菜啊?”
“你還沒吃過?”袁母站起來,唉聲道:“等著,我去給你下碗面。”
袁父滿面復(fù)雜的道:“來菜都買了,結(jié)果你大伯過來,非拉著我們?nèi)ニ绎埖辍!?br />
“大伯請您倆吃飯?”袁佳不由詫異。
有道是,無事不登門。
雖是至親,但兩家的親情實則早已淡了。
尤其在父親罹患尿毒癥之后,除了一開始大伯家借了一萬塊,后面對袁佳一家簡直像對瘟神似的避之不及,連電話都不肯接。
怨氣肯定是有的,但現(xiàn)在袁佳也早已看開了,人情冷暖向來如此,相比某些在親人重脖不聞不問、一出事就集體冒出來鬧醫(yī)院索賠的極品親屬,大伯一家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挺厚道了。
只是,當(dāng)初宋大少指使人去收購袁佳一家的債務(wù)時,叔叔一家卻連一個招呼都沒打,就屁顛顛的將借條轉(zhuǎn)手了出去,使得這厚道的表現(xiàn)大打了折扣。
因此,乍一聽到大伯主動跑來宴請父母親,袁佳只覺得對方的目的并不單純。
袁父大約也明白女兒的疑慮,猶豫了一下,解釋道:“是為了袁杰那孩子的事情,你堂兄這不是準(zhǔn)備張羅結(jié)婚的事了嘛,現(xiàn)在女方提出要買房,而你大伯家實在拿不出這么多錢,所以就想請你”
話到這,袁父忽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袁佳已經(jīng)大致聽明白了。
按理,她的家境,比大伯家還潦倒得多,但現(xiàn)在大伯家卻上門來求援,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他們想買風(fēng)華的房子,我可以試著托關(guān)系,至于能優(yōu)惠多少,我就不敢打包票了。”袁佳很干脆的道,雖不大愿意再攀這號親戚了,奈何先前跟大伯家借錢欠了一個人情,現(xiàn)在求上門了,總歸要回報一下。
“不止是這樣。”袁父忽然垂下了頭,臉上鋼出極度的屈辱和憤慨,連拳頭都攥緊了起來。
“爸,他們還什么了?”袁佳察覺到狀況,便坐到父親的身旁,握住了父親的手。
袁父遺牙關(guān)不吱聲。
這時,袁母從廚房里走出來,埋怨道:“別提了,你大伯家也不嫌虧心,好歹你是他的親侄女,這么難聽的話都得出口,當(dāng)時如果不是要照顧你爸的身體,我非得當(dāng)場跟他們理論一下氣人了!”
袁父擺了擺手,沉重的閉上了眼睛,喃喃道:“都怨我這身體,把你們娘倆給拖累成這樣”
“爸,您什么呢?”袁佳正色道:“只要您和媽能體態(tài)安康,就是我最大的期盼了,一家人,哪有什么拖不拖累的?”
她又扭頭問母親:“媽,大伯他們究竟什么了?”
袁母看看她,又瞅瞅丈夫,忿忿不平的道:“他們他們連買房的錢都想賒著。”
“這怎么可能?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哪有那么大的權(quán)限嗯?難不成他們也”袁佳驚怒之后,猛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隨即也憤憤然的攥起了秀拳。
沒錢還想買房,要么是腦殘到底,要么是精明過頭。
很顯然,袁佳的大伯家,是屬于后者。
而且,他們敢于提出這極度厚顏無恥的要求,歸根結(jié)底,還是目前袁佳在這一大圈子親戚中的名聲‘不太好聽’!
要細(xì)起來,這還得是宋大少該背的鍋。
誰讓他當(dāng)初為了強綁賺佳,一口氣將袁佳一家欠下的債務(wù)統(tǒng)統(tǒng)打包在了手里,這么大的事情,自然遮掩不過去。
首先收到消息的,就是大伯這些曾有債務(wù)關(guān)系的親屬。
眼看有一個神秘款爺,壕氣沖天的買下了所有欠條,大伯他們欣喜之余,也在百般好奇,想不通這一窮二白的侄女,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大貴人,肯于替她償還了這么一大筆的債務(wù)。
為此,他們還第一時間跑去跟袁佳父母打聽情況,只是當(dāng)時袁佳父母也是滿頭霧水。
直到后面,袁佳擔(dān)任宋世誠秘書的消息不脛而走,讓大伯他們終于揭開了謎團!
敢情侄女的這位大貴人,是風(fēng)華集團的太子爺呢!
而宋大少一擲千金為秘書的事跡,很快在親戚圈子里流傳了開來。
再加上炮王宋的事跡廣為人知,這一下,袁佳這個‘秘’的身份,就被徹徹底底的坐實了。
不止他們,周圍的街坊鄰里,聽到這消息,也是自然而然的想歪掉了。
一個風(fēng)流多金的公子哥,一個漂亮清純的灰姑娘,由于錢的因素湊在了一起,背后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大家都心知肚明。
壞事傳千里,沒過多久,袁佳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在周圍人的眼中,儼然成了被土豪拱翻的爛白菜。
畢竟,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早已是深入人心的共識了。
另外,宋大少有婦之夫的身份,讓這件桃色傳聞更被添上了一筆濃重的艷麗色彩。
什么傷風(fēng)敗俗、不知廉恥、下賤齷蹉,多難聽的埋汰話,都紛紛襲向了鞋佳的頭上。
甚至有幾次,袁佳的父母遇到街坊和親戚,對方除了會八卦袁佳的工作境況,還會好奇詢問他們一家怎么還宗這個老破屋子里?
言下之意,就是你閨女都給有錢人當(dāng)三了,但凡把人家伺候得高興一下,你們家的生活條件都能得到極大的改善啊,哪怕住不上豪宅、也沒必要繼續(xù)苦哈哈的過活。
面對這些流言蜚語,袁佳父母聽在耳里、痛在心里。
他們家雖然落魄了,但好歹是書香門第,老倆口都是知識分子,對這種污名著實是痛心疾首。
奈何三番幾次嘗試想解釋,這些人根不相信,反而覺得這一家是當(dāng)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醒,你實話,你和那個姓宋的”袁母愁眉苦臉的問道。
“媽,這個事,我已經(jīng)了幾十次了,難道您們還不肯相信我嗎?”袁佳惱羞交集的叫道:“要我一萬次,都還是那句話,我和我老板之間真的清清白白,根沒有半點僭的非分之舉,也就那些思想齷蹉的人均這方面想z們不相信我,難道還不了解我么,我會做那種不知廉恥的勾當(dāng)嗎?”
“醒,你別急,我和你媽也是擔(dān)心你為了這個家,受委屈遭欺負(fù),女孩子,最打緊的還是名節(jié)啊!”袁父忙打圓場道,他們親手將女兒養(yǎng)這么大,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女兒的秉性呢?
無論富貴還是貧困,都能甘之若飴,又豈會為了錢出賣了自己的清白身子?
只是,眼睜睜看著黃花閨女,被周圍人貶得人舊夫,他們實在無法無動于衷。
“爸,您放心,我老板雖然名聲不太好,但對我還算厚道,真沒欺負(fù)我什么,否則我也不可能在他手下做那么久了。”袁佳略微違心的辯白道,只想安羹老。
“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你以后還要嫁人,再這么胡亂傳揚出去,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袁母憂心忡忡的道:“要不,你還是辭職吧,至于欠那人的債,大不了把這房子給賣了,砸鍋賣鐵也給他補上,我們不能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媽,求求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吧,這個事,我會想方設(shè)封決的,現(xiàn)在,我們還是清者自清吧。”袁佳滿腹的苦惱。
剛剛,她之所以要跟宋世誠提調(diào)職,除了真心想往傳媒新聞業(yè)發(fā)展,還有一大原因,就是想盡量撇清關(guān)系,免得父母總為這事傷精費神。
她是不在乎這些閑言碎語,但她不愿意這些流言傷害到二老。
至于賣屋還債以華海市的房價,這老破興許還能值點錢,償還債務(wù)也綽綽有余,但賣了房子,以后二老連半點保障都失去了。
因此,和宋大少的糾葛,只能繼續(xù)拖著了。
“至于大伯那邊,我回頭親自去,如果他們想買風(fēng)華的房子要優(yōu)惠,我可以幫襯,但其他關(guān)乎錢財?shù)氖虑椋揖蛺勰苤恕!痹押苤甭实牡溃鴮嵭臒┮鈦y,連食欲都沒了,拖著齊的身子起身回了屋里,連氣都懶得嘆了,徑直撲在了床上,閉上眼憩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冷不防的,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囌簦瑢⒃洋@醒了過來。
“孩子他爸怎么了?!別嚇我啊Q出來啊爸要不行了!”
袁佳的困意瞬間消散,忙不迭爬起來沖了出去,只見母親正手足無措的守在父親身旁!
“爸,您怎么了?”
袁佳跑過來,一看見父親一臉痛楚狀,當(dāng)即花容失色。
“喘不過氣了”袁父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隨即白眼一翻,已然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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