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段少君發地覺得自己神經之粗壯,嗯,或許這樣的場面,已經在電影大片里邊見識過了無數次,再加上自己可是經常拿刀子捅人的專業人士,雖然不是戰士,但是醫生對于血腥味和各種器官經歷過了無數次的親密接觸,早已經********,或者早已麻木才對。
“想不到公子您這樣的書生,居然也有這樣的膽氣,的實在是佩服。”看到段少君神色如常還有精氣神去調侃別人,饒是齊大這樣的沙場老兵,也不禁有些心悅誠服。這讓他想起了當年西門大官人初上戰場的時候,臉煞白得可以,哪像這位姑爺,還有精神打馬游走在斷肢殘臂間嬉皮笑臉的聊天打屁。
一行人勒轉了馬頭,開始朝著營地而行,反正大勢已定,段少君已經騎馬騎得屁股疼,才沒興趣去玩什么追擊殘敵,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距離大營尚有數里之后,卻已經有百余騎正向著這邊緩緩而來,那桿招搖無比的帥旗繼續迎風飄揚不已。看到了直面而來的李大將軍,段少君只能無奈地滾鞍下馬,朝著這位在自己跟前勒定了馬頭的李大將軍深施了一禮。“下官見過大將軍。”
“不必多禮,帥問你,大營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李幼雯陰沉著俏臉,寒氣四溢的冷聲問道。
“這個,還請大將軍問騰橫將軍或者是哥漢倫校尉的好,他們會比下官更清楚。”段少君立起了彎下的腰,直視著馬背上的李幼雯,毫不示弱地答道,心中的怒意再漸漸地積蓄。
“帥是在問你!”李幼雯臉色愈發地陰沉,握著馬鞭的手指也隱隱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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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這是在責問一個為了大營的存亡,而不顧自身安危,率眾出擊,以圖能解大營之危的官員?”段少君淡淡一笑,嘴角輕揚,目光直視著李幼雯那張英氣勃勃的俏臉。“若是大帥覺得是下官的責任,那便治下官的罪,下官不敢有違。”
“若不是,那又何必問我?”段少君到了這,轉身上馬,沒有再理會李幼雯就欲打馬而去。
“混帳,居然敢如此對大將軍無理!”一名親兵勃然大怒,拔刀策馬朝著段少君行過去。
“住手!”李幼雯輕喝一聲,制止了那名親兵的魯莽行徑,雙眸緊瞇,死死盯著段少君。“好,很好,帥會查清大營之事,若是與你無關便罷,若是你的過失,帥會親自斬下你的人頭。”
段少君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手指脖子上一橫。“大好頭顱在此,大將軍有興趣,盡管取之。我們走!”領著一票憤憤不已的親兵,打馬直沖大營而去。
“大帥,就這么放他走了?他如此狂妄,怎么能……”一名親兵將領憤憤地吼道。
“給我閉嘴!”李幼雯瞪了一眼這名將領,直接就讓這名親兵將領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不過,身邊的這百余親兵卻都一臉恨色,死死瞪著那已然打馬遠去的段少君。
“騰橫,派人去找,他若不回,那就給帥就地擒下,還有哥漢倫校尉,也去把他給帥找來。我倒,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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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大將軍居然對公子您這樣的態度,虧得公子您還為了大營之事前后疇謀劃策,結果呢?不問青紅皂白,就一副想要問罪的意思。”段少君的軍帳之內,幾名與段少君一同回到了大營的親兵也都聚攏在此,圍著碳爐子,表情陰沉。
反倒是段少君一臉的從容自若,將頭盔擱到了一旁,坐在馬扎上,對著碳盆搓著手,并沒有加入一塊埋怨,不過,從容的表情下,內心很是陰郁。
方才的沖突,可以是完的撕破臉了,這并不是段少君想要的。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段少君已然無法再忍耐下去。你個娘皮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哥的茬,不反擊反擊,咱還是爺們嗎?
再了,自己委屈求,換來的就是這可恨娘皮的步步進逼。再這么下去,自己這個左羽林衛長史也干得太他娘的憋屈了。不行,不能繼續,嗯,自己好歹也是從六品上的官位。總不能學某些清高人士一般掛官而去,那樣做,看起來倒是很適合現在這個時代的風流名士的作派,但是然后呢?
楚楚動人的楚楚妹子就會變得楚楚可憐,自己娶婆娘,怕是只有逃婚,不對,是私奔這一途徑。而自己不定還會被大唐軍方以臨陣脫逃的罪名給國通緝,一想到自己的大頭貼將會遍布華夏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段少君就不由得一陣蛋疼。
“段長史,哎呀,你可真是讓末將好找。”段少君正在愁腸百結的當口。卻有人從營帳外闖將了進來,卻是方才趕去了追擊契胡潰軍的哥漢倫。
這貨臉上身上是血,就跟專門跑去地獄里的血池里邊洗了個澡剛回來似的,而且左臂的護甲斷掉了一截,在斷甲處,草草的用白布包括了創口。
“哥校尉你這是……”段少君打量了幾眼受傷的哥校尉,吃驚地道。“你受傷了怎么不去好好躺著來我這干嗎?莫非大將軍找你了?”
“大將軍在找我?”哥漢倫一臉的莫明其妙。“我沒遇到啊。對了段長史,末將我把那蠻西可汗的尸首給搶來了,果然是被射死的,不過這只箭,并非是制式的箭矢,所以末將就想是不是長兄您的哪位親兵屬下。”一邊一面拿起了一只在箭矢前部,刻出幾道斜線的箭支。
“這是齊大哥的箭。”旁邊眼尖的親兵不由得驚喜地大叫道。
齊大習慣性地揉了揉額頭那猙獰的刀疤,接過了那只箭看了一眼后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我的箭。那邊我的箭壺里邊還有……”
哥漢倫接過了齊大遞來的箭壺仔細地一看,果然,這家伙一大半壺箭矢,都與這只箭矢一般,會在箭矢前部刻出幾道斜紋。
“齊某擅射,當年,為了爭戰功,所以習慣在箭桿上留下記號,以證明那些敵人是齊某所射殺,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來年,可這習慣還是沒改。”齊大看到大伙投來的目光,憨厚一笑解釋道。
“好,太好了,果然是你。”哥漢倫不禁咧開了大嘴憨厚地笑了起來,沖齊大翹起了大拇指點了點頭。“一會若是我見到了大將軍,一定給齊兄弟你請功。”
段少君看到齊大因為活動手臂而又開始浸血,不禁眉頭緊皺。“哥校尉,你要不先坐會,我替你治治傷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刀劍之蚠最是容易受到感染的。”
哥倫漢一聽此言,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朝著段少君望過來。“長史您還會療傷?”
“這樣的傷,我家公子不知道在江南看了多少人了,別只是這樣的外傷,就算是開腸剖腹活人命也不過是尋常。”一邊的親兵哧笑一聲道。
“我家主公的腳傷,十數年不能痊愈,就是段公子治好的,你放心吧。”齊大也在一旁解釋道。
哥漢倫看了一眼自己那滲血的傷口,朝著段少君恭敬一禮。“既然如此,那末將就先謝過了。”
“不必如此,治病救人,不過是醫者的天職罷了,你快坐下,你們幾個,幫你家將軍把衣甲卸下。許永,去給我打盆燒開的熱水來……”段少君擺了擺手之后開始從容自若地吩咐起來。
不大會的功夫,所有準備工作就已經完成,雖是深秋了,但哥漢倫這位異族漢子卻毫不在意的拔開了衣甲,露出了體毛過盛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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