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鐵心源最后還是強(qiáng)忍著沒有笑出來，尉遲文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一個很重要的幫手。
他在非常認(rèn)真地工作，如果自己這時候笑話他，多少會傷他的心，十三四歲的半大杏正是心理最敏感的時候，不會因?yàn)橹腔凵系脑缡炀陀惺裁锤淖儭?br />
太陽升起來的那一刻，又一個白日。
鐵心源今天很清閑，一大早就拉著棗紅馬來水車下面洗澡。
天氣太熱，水車上的木桶一桶桶的涼水澆下來，棗紅馬幾乎不愿意離開。
巴掌大的一塊肥皂給棗紅馬洗完之后就剩下不多了，正好再把狐貍拉過來洗一遍。
天山雪水就是冰涼，站在水里半天，腳都有些麻，用毛巾給棗紅馬和狐貍擦干凈之后，一人一馬一狐貍就沒有一個愿意動彈的。
棗紅馬喝了一盆子米酒，就臥在一張?zhí)J席上毫無形象的睡覺，鐵狐貍洗完澡之后胃口大開，一燦肉糜吃的干干凈凈，吃完飯打了一個哈欠，就臥倒在棗紅馬身邊。
鐵心源把鐵狐貍從棗紅馬身邊挪開，擔(dān)心被棗紅馬翻身壓著，狐貍現(xiàn)在反有些遲鈍，不像往日那樣機(jī)敏。
棗紅馬的行為一點(diǎn)都不像一匹馬，或許它屬于野馬的那一部分驕傲在被雪青馬擊敗之后就完喪失了。
如今，只剩下一個醉生夢死并且混吃等死的失敗馬王軀殼。
尉遲灼灼端來一筐早熟的菜瓜，這東西鐵心源向來喜歡，棗紅馬也喜歡，狐貍聞了一下就重新躺倒，現(xiàn)在這家伙能躺著就絕不站著。
尉遲灼灼很喜歡鐵心源給棗紅馬喂菜瓜吃的樣子，這樣一來她就能喂鐵心源吃東西了。
這時候誰都不愿意話，鐵狐貍也不愿意叫喚，安靜享受西域夏日午后的安閑。
尉遲文頂著烈日過來這很正常，一片云出現(xiàn)在他身后這就很不對勁了，不知為什么，鐵心源現(xiàn)在不喜歡看到這個人。
十天不見一片云，這家伙現(xiàn)在瘦弱的厲害，寬大的衣衫像是穿在一個竹竿上，鐵心源很擔(dān)心他會被一陣風(fēng)吹走。
一片云已經(jīng)對尉遲文過一百遍，希望能見到鐵心源，今日終于如愿了。
尉遲灼灼迸鐵狐貍回城主府了，一片云就跪坐在樹蔭下涼席上低著頭吃菜瓜。
“準(zhǔn)備好了嗎？”鐵心源把最后一個菜瓜塞進(jìn)棗紅馬的嘴里問道。
尉遲文連忙道：“還沒有準(zhǔn)備好，玉素普他們的傷勢剛剛結(jié)痂，想要完愈合，至少需要一月時間。”
鐵心源曳道：“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最多十天之后他們就用出了。”
“諾！”尉遲文回答之后就坐在蘆席上閉口不言。
一片云用了很長時間才把一顆菜瓜吃完，抹抹嘴巴低著頭問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聲音嘶啞至極。
鐵心源清理著棗紅馬的鬃毛隨意的道：“什么都沒做。”
“你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每夜都出現(xiàn)，你只要出現(xiàn)一次，我就會下一遭地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只要一心想著如何完成阻普大王府軍城任務(wù)，就不會做這樣的噩夢。”
“果然還是和你有關(guān)”
鐵心源冷笑道：“王令已下，重如泰山，爾為走狗，奔走而已。”
“何時能得解脫？”
“燒掉軍城，心腦解。”
“你這是要我去死。”
一片云出真相，話語里卻沒有多少怨恨。
“燒掉軍城，我放你自由，你甚至可以帶著愿意跟著你離開的死士走。”
鐵心源也放下了大王的架子。
一片云抬起頭，苦澀的道：“我仔細(xì)研究過，成功的可能性不過兩成。”
鐵心源笑道：“你一生征戰(zhàn)，難道每一次作戰(zhàn)你都有必勝的把握？”
一片云慘笑一聲道：“努餾生而已。”
鐵心源笑道：“這次也一樣，你我既然相看兩生厭，不如你幫我辦完事之后就此別過。”
一片云看著鐵心源半晌之后才凄聲道：“給我一個承諾，我要你親口給我一個承諾。”
鐵心源瞅瞅天上的白日，鄭重的道：“軍城一戰(zhàn)，只要一片云戮力作戰(zhàn)，鐵心源就還他自由，從此兩不相干。”
一片云椅晃的站起身道：“好，我十日后出！”
完話就在尉遲文的陪同下離開了鐵心源，一次都沒有回頭看。
棗紅馬打了一個響鼻，鐵心源幫它擦了鼻涕，心情也非常的不好，時光荏苒，白云蒼狗，沒有什么承諾是永恒的。
就像契丹人好了要從沙漠方向進(jìn)攻哈密，結(jié)果事到臨頭就改變了主意，一路進(jìn)攻變成了兩路進(jìn)攻。
其中一路還是烏古敵烈軍司麾下最兇悍的紅頭野人，給他們帶路的人就是白馬和乞顏部落。
如果不是契丹皇太弟千里傳音將這個珍貴的軍事機(jī)密告訴哈密，巴里坤周邊的漢人一定會吃大虧。
就是因?yàn)榻拥搅诉@個讓鐵心源心亂如麻的消息，他才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來穩(wěn)定心神，不讓自己在匆瞇做出什么不好的決定。
自亂陣腳比敵人還要可怕。
許東升從三天前就開始驗(yàn)證這個消息的真?zhèn)危黄瓶谧匀皇前遵R和乞顏這兩個新近歸附的部族。
許東升有一個很奇怪的特質(zhì)，只要鐵心源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自動過來，甚至用不著專門告訴他。
“我已經(jīng)證實(shí)了，烏古敵烈軍司的野人沒有去阻普大王府的跡象，這明他們的突破口就是鹽湖和巴里坤湖方向。
原他們不可能穿一千一百多里的荒原來攻擊我們的，可是，有了白馬和乞顏兩部落的繳獲，他們就有錢在我們和蕭孝穆作戰(zhàn)最激烈的時候從背后給我們一刀子。”
鐵心源嘆一口氣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種事怎么連契丹人都會玩了？”
許東升笑道：“遼皇麾下漢人不少，宋人知道的典故他們一樣知道。
這些年我雖然也暗殺了一些重要的漢人，可是數(shù)量很龐大，我們殺不過來。”
“你確定這一次對我哈密作戰(zhàn)的主力是烏古敵烈軍司而不是蕭孝穆從西驚來的那些人？”
鐵心源把身體靠在棗紅馬的背上，心情的不好。
“白馬部和乞顏部身就是被烏古敵烈軍司麾下的野蠻人追殺了大半，他們之所以能夠逃到哈密國，完是烏古敵烈軍司的大統(tǒng)領(lǐng)述律放他們逃生探路的結(jié)果。”
“述律為何會如此的清楚哈密國的事情，還能就我們哈密的事情給遼皇上密奏？
他有什么錢能讓遼皇同意兩路夾攻我哈密？”
許東升嘆口氣道：“促使遼皇下決心的不是述律的奏章，而是我哈密國的財(cái)富。
述律之所以熟悉哈密，最大的原因就是因?yàn)樗庀掠幸粋�副統(tǒng)領(lǐng)名叫耶律敬。
當(dāng)年，大王為了讓阻普大王府和獅子王阿薩蘭火拼，派孟元直刺殺了耶律敬的五個兒子。
為了給兒子復(fù)仇，耶律敬這些年一刻都沒有忘記我哈密國，因此，他對哈密國的了解要過所有契丹人。”
“耶律重元為何要把這個最高機(jī)密告訴我們？別告訴我是因?yàn)槟闶撬蓛鹤拥木壒省！?br />
“蕭孝穆在西京動用了耶律重元牧場的一萬匹戰(zhàn)馬。”
鐵心源猛地坐起身吃驚的道：“就因?yàn)檫@個原因？當(dāng)初我們也騙走了他很多戰(zhàn)馬和馬奴。”
許東升苦著臉道：“您當(dāng)初那筆沒錢的買賣做得固然漂亮，就是坑苦了我，你知道我花費(fèi)了多大的力氣討好耶律重元才讓他忘記了此事？
鐵心源笑著曳道：“我記得當(dāng)初我問過你，你沒關(guān)系的。”
“好我的大王啊，怎么可能沒關(guān)系，只是因?yàn)槟|京要求娶公主，這才是哈密最大的事情，即便是有關(guān)系我也要遺牙沒問題。”
鐵心源跟著嘆口氣道：“傳令吧，召集所有在家的將領(lǐng)今晚開會，這一次霍賢，劉攽，彭禮也參加。
把烏古敵烈軍司的野蠻人要從鹽湖那邊來哈密的消息通報(bào)他們一下，商量一下對策。
同時抓緊拷問白馬，乞顏兩部落的領(lǐng)，問清楚他們是如何穿過鹽湖來到哈密的。
同時你也要命令我們在喀喇汗的密諜，細(xì)心查探喀喇汗軍隊(duì)的去向，阿伊莎這個女人我還算是了解的，如果我哈密真的陷入兩面作戰(zhàn)，她一定不介意充當(dāng)我們第三面敵人。
這件事到底是我的疏忽。”
許東升笑道：“其實(shí)不算晚，巴里坤湖周邊是都是大片的鹽蓋區(qū)，無遮無掩的，北方紅頭野人如果敢從鹽湖上走過來，就是我們最好的靶子。
自從契丹人有入侵我們的跡象，喀喇汗方面的密諜就沒有松懈過，駐守樓蘭城的鐵三將軍，也探馬放出兩百里以外，喀喇汗只要有動作，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鐵心源臉上并沒有喜色，曳道：“別寫任何敵人，尤其是這里面還有一個對我哈密仇恨入骨的耶律敬。
我看過白馬和乞顏兩部落的戰(zhàn)力，他們的實(shí)力不弱，卻被不足一萬人的紅野人打的無處藏身，我們一定要給予他們足夠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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