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域·九香門世界

    時光過去,兩個月,玲瓏真人率領(lǐng)的團隊完成任務(wù),因離一年的時間線寬耘,回程時就按門派散開隊伍,探索有無寶物可帶出——這也是分支的實驗任務(wù),能完成任務(wù)又可能得寶,誰都樂意。

    草木蔥蘢的六月盛夏,密林中霧氣掩映一串城邦,人們繁衍生息活動正到了高峰,九香門經(jīng)過這里暫歇,自己分成幾個隊搜尋寶物,就算到了夜間也不停。

    “聽外域就是這樣于……不過區(qū)別是他們下土是自己許多萬年積累,我們下土是吞并而得。”

    “最近大仙門艦隊驅(qū)趕隕石群集中到這分域來,你們看天上隕石墜落……”一身白色衣裙宛若神女一樣的大師姐香晴,這時指著一串流星,悄悄給師妹八卦：“在這分域就是要做個重要試驗……”

    “為什么實驗？這豈不是向外域認輸？”一直跟著后面,追求她的一個男修士聞?wù)Z皺眉,不信。

    香晴就只是笑笑,不強辨,追求她是一回事,這反駁丟了面子又是一回事,她見多了。

    而眾人議論起來。

    甄宓羽衣飄灑,發(fā)髻上有一支玉簪,她沉默不語,身體內(nèi)氤氳白氣緩緩擴散又循環(huán),顯出了某些玄之又玄的韻味

    她這幾年已學(xué)習(xí)九香門的道法,同時與體內(nèi)三道星光中的道法對應(yīng),似有相似之處又有很多差異。

    無論在哪里蝗蟲一樣掠奪都是仙門性,這里連青脈仙門都沒有,根不理會資源保護,只要能保持不斷有著新的掠奪,這樣的發(fā)展也是可以繼續(xù),直到突飛猛進抵達新的境界,又或風(fēng)險累積突破界限而隕落……聽仙門中定律,任何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總會發(fā)生。

    所以,這個世界掉下來了……不是么？

    經(jīng)過一片廣場,一座纖細窈窕的白石神像吸引眾人目光,風(fēng)華獨蘊,就算歷經(jīng)歲月也不能減損她的美麗。

    “這里曾是天香門的道場,應(yīng)是哪一代的門主,真美”香晴有些羨慕,她幾乎是內(nèi)定的下一代門主,但九香門是拆分出的九個門派之一,怎能跟當(dāng)初鼎盛仙門的門主比？

    幾個男修士繞著打量一圈,皺眉回憶：“奇怪……你們不覺得這女神衣著風(fēng)格,跟我們上次去的外域有些像么？她的面貌也很不同……”

    玲瓏真人聞言也非常關(guān)注,但她是門主,對門中歷史最清楚,這時探查了一番雕像質(zhì)地,給幾個徒兒和道友分析：“大概是巧合吧,域發(fā)現(xiàn)外域引力波動,開始預(yù)測存在位置不過幾十年,真正靠近不過這幾年時間。”

    “而這雕像豎立時間應(yīng)是在域入侵這世界前,那至少一百年,她應(yīng)是土的女修。”

    “那時天香門并非我們現(xiàn)在這樣凡間門派,而是真正仙人組成的仙門,門主都是地仙……這個女地仙少修行幾千年了,古時人種和現(xiàn)在人種不同,總有些巧合……與世而進不減損她的美麗……”

    “都過去了。”

    不知誰了這一句,所有人都沉默,輝煌連著傳承都一起摧毀,大家都是抱著四教十二門的大腿,除第四位圣人是光桿司令還沒有足夠附庸,別人都是一大幫附庸搶些湯湯水水,談不上誰比誰的傳承高貴,反正專心抱上教的大腿,努力完成任務(wù)就是。

    甄宓沒有加入她們的討論,她一見到這雕像就挪不開目光,等人群散開探索,她就認真留意起周圍。

    因有心尋找,很快找到有女地仙畫像標(biāo)志的神殿,穿進去到內(nèi)殿前,就有兩扇青瑩瑩的斑駁門戶,散發(fā)著隱秘的青氣波動,這波動來對于國色天香訣是無反應(yīng),但隨著她體內(nèi)三道星光轉(zhuǎn)動,當(dāng)初自稱仙人的神秘人給她的三種道法有了反應(yīng)。

    “宓兒？”師傅在外面叫她了。

    甄宓回過神來,她看出這是一種連通別處的陣門,不由指著這座門戶問：“師傅,這是……”

    玲瓏真人跟過來望去,在她眼中這只是一道普通的神殿石門,掃一眼里面空空,就皺眉：“神殿里沒有東西,走吧。”

    “來了。”

    甄宓壓著心中驚異,一步一回首,她身上一種道法下,看得比師傅清楚,殿堂之中原豎立神像的平臺上,漣漣仙光,生機蔥郁,一個青色衣衫女子背對著立著……她是誰？

    身體內(nèi)的三道星光響應(yīng)著,似這陣門后有熟悉的氣息正在召喚著她,少女的心顫栗起來,折回這陣：“我進去看看。”

    玲瓏真人一笑,也就由她去,許多弟子會不死心,認為有密藏,由得碰了幾次墻才可以。

    甄宓回到了神殿,回首看了看遠處的師傅和師姐妹,心中的吸引更是強大,一咬牙,她踏步而去。

    穿過殿門瞬間,她還以為會進入秘境,只覺青光閃過,一切景象消失重現(xiàn)之際,這白衣少女看了看周圍,確實是個洞天秘境的樣子,仙靈之氣隱隱,似是夜里,沒有日月光亮,山川景物草木顯得有些蕭條。

    但目光一轉(zhuǎn)到天空上時,她就呆立當(dāng)場,震驚望著頂上的黑暗空間,苗海的隕石群,兩顆細的恒星在非常遙遠的地方亮著,在橫亙的黑暗背景中宛如螢火蟲一般渺。

    震撼之際不由喃喃問：“這是哪里？”

    不防有個聲音在背后回答了她：“這里……是域外虛空,不知道多少億萬里的虛空所在,我們被困在這里,永遠回不去故鄉(xiāng)。”

    青色光華幽幽亮起,一個青衫少女坐在樹梢上,似是十二三歲的稚嫩面貌,與她相近的年紀,目光垂落下來看她時,卻帶著一絲滄桑氣息,有些艱澀嘆息了聲：“原以為還有故人踏上陣門穿梭來此,你的氣息可不大對,不是域人……只有一半域血統(tǒng),是哪位道友的子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身上的三枚真種,誰給你？”

    “我叫甄宓,和您應(yīng)是同族,在去年兩域戰(zhàn)爭中被敵人的星君艦擄到外域,體內(nèi)三顆星星是我……一個長輩給的,我很久沒見他了。”

    甄宓一個激靈,順著對方的意思回答,她心中有些不相信：“但我看得清那兩顆星辰……它們不就是交戰(zhàn)的兩域么？”

    這些知識現(xiàn)在不是秘密,但也不是她知道,可星光里有。

    青衫少女兩手背在身后,握著白色光球透明清涼,而后驟變紅色。

    她就微微一笑,不追問甄宓所謂長輩,將手一點天空,立刻暗沉一片：“你的觀察很好,但剛才是經(jīng)過我的觀測仙陣放大許多倍……現(xiàn)在才是你肉眼能見。”

    甄宓屏息看著這一切,一種顫栗的冰冷孤寂攫取了她的心靈,曾乘坐星君艦逃逸艙所見過的景象,甚至還要深沉,讓她瞬間明白這環(huán)境是真,不是幻術(shù)。

    “黑暗才是這虛空最常見景象,冰冷,死寂,沒有聲音,沒有人氣,沒有光亮,一旦脫離母域太遠而又趕不回去,最后仙境失去動力,就只能困鎖漂流,而和隕石無異……看著外域一點點靠近最后入侵域,我想警示,我想回去戰(zhàn)斗,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青衫少女起這個,神色有一絲痛楚,不知姐姐是否還安好……太過遙遠的距離讓命道侶氣機無法感應(yīng),她一定以為自己已死了吧？

    “對了,你看我像是活人？”

    她勉強笑著轉(zhuǎn)開話題,一躍跳下樹梢,身影徑自穿透了甄宓的身體。

    冰冷的靈體觸感讓甄宓一顫：“…¨您是仙靈？那您的體……”

    “跟我來。”青衫少女走在前面,道路的盡頭通向某處仙宮。

    甄宓跟在她身后,打量周圍的一草一木,心中微動,試探：“這里既這樣遠……那您是怎么來這里的呢？”

    青衫少女手指在夜空中揮過,整座仙境放出些光照亮方圓百里。

    這光輝幾乎能照亮所有,唯不遠處有一個漆黑的圓球在光亮背景中顯眼,吸引了甄宓的目光,她留意到這漆黑圓球周圍的隕石群有些特殊,仿佛形成某種陣列,又看不懂它的效果。

    “看到那個黑點沒有……它是純黑,任何光都照不亮它,這一處天然的時空跳板就是我來的地方,計算過只要有足夠的源力響應(yīng)還是能回去只要一個仙天程度的源力作驅(qū)動,無論哪一邊都能激活時空穿梭的甬道。”

    的這些太過專業(yè),甄宓一頭霧水,完聽不懂,只是心驚：“那我現(xiàn)在豈不是困在這里了？”

    “嗯,跟著我慢慢等吧……如果我計算的不錯,留下的閉布置在一兩百年之內(nèi)應(yīng)當(dāng)奏效。”

    青衫少女微笑著出的這番話,讓甄宓目瞪口呆：“等……一兩百年？”

    “對,在虛空探索就是這樣,運氣好時收獲很大,撿到很多價值很高的洞天碎片,甚至發(fā)現(xiàn)世界,運氣不好就……”青衫少女在主殿內(nèi)吐腳步,她沒再話,只立在一個水晶棺前,微微頷首示意這姑娘去看。

    水晶棺中躺著的一個成熟女子,縱沉睡中也強大的仙力氣息,但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死寂味道,甄宓顫栗得將目光下移,看見了她胸口前的一朵火紅蓮花,刺目地扎在心口上,不由顫聲問：“她……”

    “已死了……她就是我的體。”青衫少女注視女子心口的紅蓮業(yè)火,目光平靜,似乎在不相于的事情：“這是百年前不巧撞在一個外域天仙,沒打贏,跑出來以后重傷不治就這樣你看,在虛空探索就是這樣,運氣不好隕落也正常……我的分身只事二百年壽命了,二百年援兵不至,我就唯有一死。”

    殿內(nèi)燈火寂寂,氣氛沉默下來,甄宓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聲音：“我不想等……等過一次,但是沒人來救我,一直后悔那天見到救援隊伍時沒能跟上……您是那么強大而博學(xué)的仙人,能不能告訴我有別的辦法呢？”

    “有,但要你付出一定代價,比如培養(yǎng)你成真人,讓我施展秘法寄生,那可以多延長一百年的等待時機。”青衫少女平靜,只是闡述某種事實,只是望向甄宓的目光稍異樣：“也可以不這樣做,但仙境源早就受損,我死后這片地方會逐漸萎縮冷寂,等到仙境冷寂下來你也活不了。”

    甄宓被她看得一縮,心翼翼問：“或可以再想想辦法……那個世界的陣門是您留下的布置吧？您做過那個城邦的神明,既能帶我過來,當(dāng)初為何自己不回去呢？就算一時回不到母域,也不至于隕落。”

    “回去讓外域的仇家俘虜么？”

    青衫少女笑一聲,神色有些沉郁：“當(dāng)時我正在探索這片世界,這外域驟自天頂出現(xiàn),天仙一出現(xiàn)就攻擊我,我怕為域引來大禍不敢立刻跳轉(zhuǎn),只能遠遠退避……后來證明這是對的,當(dāng)時我要是暴露這片時空跳板,域一百年前就被這外域發(fā)現(xiàn)并入侵了……這樣想,或我的犧牲也有些意義吧。”

    “但我自己也就失去了機會,這世界交戰(zhàn)激烈到天仙都親自下場了,我的氣息已被對方記錄,一進去就會立刻被圣人發(fā)覺……”

    “超過我兩個層次的碾壓,我根沒機會引動源力……再后來源力讓外域盡數(shù)抽取,世界被吞并后隨著外域墜下,脫離這片時空跳板的范圍,而我自己體在虛空中死亡后,分身就更不成了……”

    “事力量只夠那個型陣門開啟一次,只夠送你這樣的修士到你們的外域,要回我域還是得借助天然的時空跳板……時機這樣的東西,錯過就是錯過。”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現(xiàn)在你來了,卻是我的一縷生機。”青衫少女再度用異樣目光望著甄宓,笑容淺淺：“不善于謊的姑娘,我可以寄附在你身上借助你來隱藏我的氣息,再送你回去。”

    “等等”甄宓現(xiàn)在已相信她有這個實力,也能干得出來,一時漲紅了臉聲：“要寄附可以,別奪舍我……我實話,剛才是騙了您,傳我這三種道法和三枚星光不是親人,是個自稱仙人的老爺爺……我也是域被搶過來,剛來到這外域不久就遇到了他……后來想想很奇怪,從未見過這樣的道法……”

    青衫少女不置可否,只靜靜而聽。

    這時間,頭頂?shù)墓饩�突變亮了瞬,她驟回首,死死盯著那片天然隕石陣中的漆黑圓球,一瞬間,恐懼和期待充滿了心中。

    甄宓是敏銳的人,她立刻住了口,跟著看了過去。

    “噗”一道青光噴出,照亮數(shù)百里的隕石,青衫少女怔怔望著,突身體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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