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薛紹思量之時,太平公主的眼神兒已然變得像是審犯人了,甕聲甕氣的道:“吧,你想到了哪位佳人?”
“咳……”薛紹干咳了一聲,“莫非是,琳瑯?”
完了薛紹就在心里稱贊自己,我真是太機智了!
“胡八道!”太平公主真是既好氣又好笑,“就知道裝腔作勢,你明知道絕對不可能會是琳瑯!”
薛紹干笑了兩聲,“你都了那是一個‘誰都絕對不會想到的人’,那我肯定猜不中了。告訴我吧,是誰?”
“終南山,玄云子!”
“啊?”
薛紹當場一怔,這還真是預料之外!
太平公主嘴兒撇撇,表情好似有些忿忿,“薛郎,你真不讓人省心,隨處都要拈花惹草,就連道姑也不曾放過!”
“?”
薛紹再一愣,“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也沒有干!”
“難不成你還非得‘干’點什么不成?”太平公主捏起了一對粉拳,做張牙舞爪狀。
薛紹哭笑不得,連忙道:“等等,別把話題扯遠了——玄云子怎么會出面給武攸寧話呢?”
“一點也不遠!”太平公主忿忿道,“事情關乎武攸寧,也關乎于你。如果不是因為與你二人同時關系匪淺,她怎會出面?”
“同時?”薛紹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她和武攸寧關系很密切?”
太平公主不輕不重的一拳就打到了薛紹的肩膀上,“這么,你承認你和玄云子的關系很近了?,你、你、你都和她干了一些什么?”
薛紹一巴掌拍到了額頭上,女人吃起醋來真是完無厘頭。
“快,快!”太平公主不依不撓,還撇起臉來做出一副悲憤難當的神情,儼然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薛紹無奈的苦笑了兩聲,道:“安然,你要相信我。我和玄云子前后加起來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面。一次是給張窈窕發喪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并州遇到了司馬承禎,玄云子是他師妹,當時他二人正在結伴云游,除此之外再無會晤更無往來,男女之事更是無從起!
“……”太平公主將信將疑的看著薛紹,“我不信!
“那你要怎樣才信?”薛紹無奈的雙手一攤。
太平公主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睛,嘿嘿一笑,“你先告訴我,玄云子漂亮嗎?”
“怎么扯遠了?”薛紹的額頭上幾乎就要冒黑線了。
“我就要聽你!”太平公主很是忿忿的樣子。
“在大多數人眼里,玄云子大概算得上是比較漂亮!毖B自忖,這個答案算是比較公允的了。
“那意思就是,你覺得她很漂亮了?”太平公主瞪眼了。
“……不是!毖B苦笑。
“謊!”
“好吧……沒你漂亮!”
“敷衍!言不由衷!”
“……”薛紹真想在太平公主那張表情古怪的臉蛋上掐兩把以示憤慨,仔細一琢磨,再又道:“其實她如何漂亮丑陋,都與我無關也無須評價。我只在乎安然,在我眼里,安然永遠都是天下第一美人,絕對無可取代!”
“嘿,嘿嘿!”太平公主這才放下了一對張揚的粉拳,算你識相!
薛紹抹了一把冷汗,“現在可以一,玄云子為何要為武攸寧話了吧?”
“她們是兄妹!碧焦饕痪湓捑徒o清了。
薛紹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什么?”
“聽不懂嗎?她們是親兄妹!”太平公主重復了一次。
薛紹一拍額頭,“我仿佛是想起來了,前次狄仁杰與我一同去給張窈窕發喪,半道上曾經對我過,玄云觀就是武攸寧出錢給玄云子修建的。原來他們是親兄妹?!”
“沒錯!碧焦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因為玄云子很的時候就出家了。她家里以前是比較窮困潦倒的,近幾年她的兩個哥哥武攸寧和武攸暨先后被我母親召到長安為官,家道才有起色。隨后她們也才兄妹相認。”
“……原來如此!”薛紹恍然,武攸暨這個名字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因為他就是歷史上的太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
這算是……恩怨難了么?!
“玄云子的身世,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哪怕是很多武家的族人都不清楚!碧焦骼^續道,“我之所以了解得如此清楚,還是因為一件陳年舊事。”
“什么事?”
“你可知,我的封號‘太平’從何而來?”太平公主反問道。
“當然!毖B答道,“太平是你的道號,當年二圣為了拒婚吐蕃,假意讓你出家修道,并為你修建了一座太平女冠觀。”
“沒錯!碧焦鞯溃爱敃r我只是假意出家,一直住在宮中。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為了對付吐蕃人,二圣私下選了一名與我年齡相若、體態相近、面容也頗為嬌好的女子,留在太平觀里代我修行,做我的替身!
“就是玄云子?”薛紹愕然。
太平公主點點頭,“這在當年,可算是一棕宮中辛秘。為了讓玄云子扮得更像,二圣煞費苦心的將她接到宮里與我同吃同住了一段時間,還請了一些嬪妃和女史們對她教習了許多宮中的禮儀與規矩,并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和諸班技藝。結果……”
到這里,太平公主捂了捂嘴。
薛紹頓時會心一笑,結果肯定是玄云子學得很認真,把這些東西都學得非常的精妙與出色,至少比貪玩的太平公主要學得更好。若非如此,玄云子一介道姑怎會有如此超然的氣質?
外貌是爸媽給的,這個無法選擇和改變。但是一個人的氣質卻是學識、修養與性格的綜合,是由內而外的自然散發。若論外貌,素面朝天的玄云子也能達到“驚艷”的程度。但她最為迷人的地方,是她獨一無二、飄逸如仙的超然氣質。
經歷,是最好的老師。
可以想像,當年的那一段假扮太平公主的宮中生活,是玄云子人生當中的一個重要經歷。因為當時她接觸的,是大唐天底下最優良的教育和最高貴的生活熏陶。這是任何一個從在道觀里長大的平庸女冠,所不能想像的。
“如此來,玄云子和你還算比較熟悉,并有些交情了?”薛紹問道。
太平公主悻悻然的眨了眨眼睛,“交情?……你會跟你府里的廚子,有交情嗎?”
“咳……”薛紹干咳了兩聲又有點好笑,太平公主還真是有點吃玄云子的飛醋了。
沒辦法,。這世上,值得太平公主吃醋的女子,也的確是不多了。
“薛郎,現在有玄云子出面求情了。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太平公主再一次的將軍了。
薛紹想了一想,道:“如果哪天有人得罪了我,我府里的廚子來求情,我是不會理會的。最后我是否饒恕那個得罪我的人,完處決于我自己的態度。如果我饒了他,或許會賣個便宜人情給我的廚子,讓她更加盡心盡力的為我做事!
“那若是沒有饒過呢?”太平公主追問。
薛紹淡然一笑,“換個廚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平公主的臉兒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好像了半天,她等的就是薛紹的這樣一個態度。
薛紹的心里再也清楚不過,如果自己因為玄云子的出面而答應與武攸寧講和,太平公主必然芳心不悅。這與事件的身關系都不大了,女孩子家家的那點心思,既復雜也簡單,就是希望自己的男人重視自己的同時也得輕視別的女子,尤其是值得自己吃醋的那一類“別的女子”。
“那武攸寧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呢?”太平公主問道。
薛紹道:“原我是計劃,先用打狗欺主的法子狠狠的震攝一下武攸寧,然后借著那兩條狗腿子的案件,順藤摸瓜的收拾武攸寧。但是計劃跟不上變化,我剛回長安就被調換了職事,天后與裴炎都在盯著我。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我決定消停一段時間再。免得為了一個區區武攸寧,把我自己搭進去了!
“那好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一次就先饒了武攸寧,順便賣個便宜人情給玄云子。當年她代我修行,我多少也欠了她一些人情。現在,兩清嘍!”太平公主像是“打完收工”了一樣的拍了拍手,很爽快很大氣的樣子。
薛紹一眼便就看出,太平公主早就胸有成竹的有了主見。自己出的辦法與她心中所想,應該是大致相同不謀而合。否則,她不會答應得這么痛快。
太平公主又道:“薛郎,當初的那件新婚禮物我不要了,F在,換一個!”
薛紹笑問道:“你想要什么?”
“玄云子,是不是送過一塊鐵牌給你?”太平公主突然道。
薛紹略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這你別管。你就,有沒有?”太平公主問道。
“有。是一塊法簡,玄武法簡。”薛紹點頭,心里忿忿的在罵,難道又是李仙緣那個賤人出賣泄露?
“你把它當作新婚禮物送給我便好了。”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
薛紹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別管。你就,送不送?”太平公主既神秘又帶些強勢的看著薛紹。
薛紹無可奈何的搖頭笑了一笑,“送!
“你話算數?”太平公主加神秘兮兮了。
薛紹輪了輪眼睛,那塊鐵牌子究竟是什么東西,值得太平公主這樣大動干戈?
“馬上就后悔了嗎?”太平公主撇起了嘴來。
“你喜歡的,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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