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的大軍還行進在半道,先鋒薛楚玉已抵洮州,送回消息前方一路太平,并未發(fā)現(xiàn)吐蕃兵馬的蹤跡。
薛紹總算稍稍心安,自己從揚州就開始狂趕時間,總算是沒有白忙。
這一日傍晚大軍停住稍歇,薛紹把黨金毗和郭大封這兩位大將叫了來。在這樣的老部下和老兄弟面前,薛紹都不用顧忌什么**了。他把安置在后軍的吳銘和月奴父女倆叫了來,加上黨金毗和郭大封,幾人一起共進晚餐。
軍中的飯食很簡單,縱然是薛紹這樣的主帥也沒有什么太多特殊的地方∑是肯定沒有的,蒸餅饅頭油炸散子,醬菜魚干再加上一鍋撒了鹽巴的羊骨老湯燙蔬菜吃,就是不錯的待遇了。
看到薛紹吃得津津有味,月奴卻是滿臉的不高興。薛紹就問她,你這是怎么了?
月奴就,后軍一個火頭隊正也比你吃得好。你堂堂的主帥就吃這些,也太寒酸了。那個新來的隨身書吏秦破虜真不會辦事,以后別叫他管這些事了,我來!
薛紹就笑,換作是你來,我也還是要這么吃。
月奴就問,為什么?
“不是秦破虜不會辦事,是我特意下達(dá)的命令,要和軍中的普通士卒吃得一樣。如敢弄虛作假,他們就要受罰。”薛紹道:“不是我吃不起山珍海味,也不是我要標(biāo)榜與士卒同甘共苦。我是想要通過士卒的飲食,去掌握他們的體力狀況和生存狀態(tài)。仗是將士們一刀一槍去打,拿身體和性命去拼的。身為主帥如果不了解自己麾下將士的這些生活細(xì)節(jié),就無法制定出切合實際的戰(zhàn)術(shù)去應(yīng)對戰(zhàn)爭。”
月奴不再翻嘴,心想這大概也就是他不將我?guī)г谏磉叺脑蛄税桑慨吘惯@么多的將士,身邊都沒有帶上妻妾。
黨金毗這時就笑道:“薛帥,既然你都帶上了安大將軍一起出征,就該讓她在你身邊伺候飲食起居≡好喝好睡得香,這身子骨才能好了。主帥的身子骨好,那便是軍將士的福氣。”
郭大封也跟著幫腔,“對,成大事者械,不拘洶,薛帥大可不必有何顧忌。再了,安大將軍可是朝廷欽封的五品游擊將軍,還是薛帥名媒正娶的夫人。誰敢嚼舌多話?”
月奴聽到黨郭二將這些好一陣暗喜,心還是這些老熟人貼心仗義!
“我叫你們來,不是叫你們這些的。”薛紹只是不動聲色,一邊吃著飯菜一邊道,“我聽當(dāng)年在河北朔州,程務(wù)挺給你們?nèi)×藗渾號叫鼠公鼠婆,對不對?”
“哈哈!”月奴大笑。吳銘也忍不爪了兩聲。
“咳,這個”黨金毗一臉通紅。
郭大封也是一臉苦笑,“這點破事,薛帥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薛紹笑道,“現(xiàn)在我有一個特殊的重要的任務(wù),特別的適合你們?nèi)マk。”
二將嚯然起身抱拳而拜,“請薛帥下令。”
“坐下,邊吃邊。”薛紹道,“我會派給你們一支特殊的土木工兵隊伍,再加上你們自己麾下的兩萬五千名新軍一同先去涼州,替我挖坑筑城。”
“哈哈!”月奴又是大笑,連彌捂住了嘴。
“涼州?”黨金毗愣了愣神,“現(xiàn)在我們不是在向洮州進軍嗎?”
“你沒聽錯,就是涼州。”薛紹一邊,一邊從身邊卻一份厚實的紙軸遞給他,道,“坑要怎么挖城要怎么筑,我都在這上面寫好畫好了。你們要做的,就是在舊能短的時間內(nèi),幫我把事情辦好。”
“末將領(lǐng)命。”二將領(lǐng)諾。
薛紹正了正臉色,“這關(guān)系到此戰(zhàn)之勝負(fù),切勿掉以輕心!”
“是!”二將再次起身,鄭重應(yīng)諾。
薛紹點了點頭,“去把秦破虜那一批刑子叫來。”
片刻后薛紹等人的飯吃完了,秦破虜和他的九名袍澤一同站在了薛紹的帥帳外。這十人,就是第一期武舉的頭甲前十名。
薛紹看他們一個個的都很年輕,精神抖擻斗志昂揚,仿佛就像是看到了若干年前自己在三刀旅時的情景。
秦破虜?shù)热诉是第一次這樣正式的接受薛紹的檢閱,都很激動。紛紛在心中暗想道:難道薛帥要派我們上陣,去立大功了嗎?
“從今天起你們這十個人,一起轉(zhuǎn)到郭將軍和黨將軍的麾下,充任普通的袖。”薛紹道,“聽清楚了,只是普通的袖,和那些剛剛投軍的河隴新兵沒有區(qū)別。”
秦破虜?shù)热嗣婷嫦嘤U。
薛紹轉(zhuǎn)過來對黨郭二將道:“這話,也是給你們聽的。”
“是!”二將抱拳應(yīng)諾。
薛紹上前一步站在了秦破虜?shù)拿媲埃槍χ骸安灰詾槟銈兪俏渑e出身的頭甲及第,就有什么特殊之處。戰(zhàn)鈔上刀槍無眼,任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凡夫俗子都只有一條命,沒就沒了。”
“是”秦破虜?shù)热寺晳?yīng)諾。很明顯,他們有些失望。
薛紹的臉色沉了一沉,“你有什么想的?”
“我”秦破虜吱唔了一聲,不敢。
“!”
“我想加入玉冠將軍麾下!”秦破虜大聲道。
其他人聲的附合。
“有上進心,這是好事。”薛紹淡然道,“但不是我打擊你,你現(xiàn)在還完不夠格加入跳蕩軍。別是跳蕩軍,你們可能連普通的士卒都不如。我個最簡單的,軍灶你們挖得好嗎?帳篷你們支得利索嗎?”
“薛帥,我們是要做將軍的人9用得著自己挖灶搭帳篷嗎?”隊伍中有一個人聲道。
“袖都做不好,怎么做將軍?”薛紹怒聲一斥,大喝道,“我絕不允許我的麾下,出現(xiàn)趙括之流。誰心里還有這個想法,趁早給我滾蛋!”
秦破虜?shù)热硕嫉拖铝祟^,不吱聲了。
“告訴我,你們怕死嗎?”
“不怕!”十人大聲吼道。
“死都不怕,還能怕苦?”薛紹冷笑,“別的比唱的還好聽,我最討厭這一類人。黨金毗,郭大封!”
“末將在!”
薛紹對他二人道:“這十個刑子我就交給你們了,我要你們狠狠的修理打磨他們。有誰敢違抗軍令不聽指揮的,直接把頭提來給我,見頭有賞。”
“是!”
薛紹再道:“你們十個人也給我聽清楚了,誰心中懷有不滿,現(xiàn)在就可以卷起鋪蓋走人,帥絕不計較還會奉上路費和馬匹,將他送回鄉(xiāng)另謀生路。留下來的人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一名普通的袖。想要當(dāng)將軍,就憑自己的事!”
“是!”
薛紹揮了一下手,黨金毗和郭大封就帶著人走了。
吳銘道:“這些人都曾武舉及第還在講武臺訓(xùn)練過一年,按理,該比那些大字不識一個、半輩子沒摸過刀槍的農(nóng)夫,強了百倍。”
“但是這樣的人,也很容易驕傲自滿好高鶩遠(yuǎn)。”薛紹道,“對于為將之人來,優(yōu)點未必會帶來成功,但缺陷會很容易導(dǎo)致失敗。”
吳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想起了世子。”
“大師提醒得是。”薛紹微然一笑,“那杏從被他娘寵著慣著,從未吃苦受累便不知拼搏與珍惜。等他再長大一些能舞得動刀槍了,我會讓他像今天的秦破虜一樣,去狠狠的受一點罪的!”
“就怕公主殿下不答應(yīng)。”吳銘道,“還有皇帝陛下,她也極是喜歡世子。”
“養(yǎng)子不教父之過,這種事情由不得她們。”薛紹道,“那些從鋅生慣養(yǎng)、尤其是長于婦人之手的貴族子弟,十有九廢。我可不希望將來有一天,這個國家和我的家族,毀在我自己生養(yǎng)的敗家子手上!”
吳銘贊許的點頭,再道:“其實另有一件事情,主人也該考慮一下了。”
“何事?”
吳銘聲道:“主人年方而立就已經(jīng)在著手為國家培養(yǎng)新的人才,并放眼家族和子嗣的將來,這是好事。但是這個國家和薛氏家族的命運,何嘗不與皇朝的繼承人息息相關(guān)?”
薛紹眼睛一亮,“大師是建議我,在皇族當(dāng)中提前物色合適的人選,去親近和培養(yǎng)?”
吳銘點頭。
薛紹沉思了片刻,鄭重的點了點頭,“多謝大師建言。等打完這一仗回去,我會與公主仔細(xì)商議,認(rèn)真定奪。”
吳銘欣慰的點頭微笑。
薛紹眨了眨眼睛,“大師,秦破虜走了我身邊沒了隨身書吏,就請大師留下吧?”
“愿為主人效勞。”吳銘抱拳應(yīng)了一諾,道:“另外貧僧建議,等大軍抵達(dá)洮州駐扎下來之后,主人還是將月奴喚到身邊伺候為上。她畢竟是女兒之身,混雜在眾軍當(dāng)中多有不便。”
“好,就依大師。”薛紹應(yīng)承了下來。
月奴在一旁喜不自勝眉飛色舞。
“就知道傻樂。”薛紹笑道,“想兒子嗎?”
“想!”月奴道,“做夢都想!”
薛紹道:“那你還跟來?”
“兒子在家我能放心。你出征在外的,我卻不放心。”月奴直撇嘴,“那些個軍漢一個個粗手粗腳的,哪會伺候人?等到了洮州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可千萬不能瘦了!”
薛紹呵呵直笑,轉(zhuǎn)頭看了看吳銘,心我怎么覺得這次吳銘特意帶你一起前來隨軍,是另有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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