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兵北
薛麟玉聽得戶外的聲音不由得心一凜——她終于出現了？
“順利嗎？”
“娘，孩兒親自出馬，哪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艾顏的笑聲同時透出嗔怪與贊喜之意，“你也不了，需得學會矜持與穩重。 t如此，方有大將之風、王者之相。”
克拉庫斯嘿嘿的笑，“是，孩兒知道了。”
薛麟玉聽到他們母子在外面一唱一合的對答，心暗暗的糾結與惱怒。原自己還懷著一腔好意，幻想要用“最和平”的方式迎請這對母子回家，從而一解困擾父親多年的心結。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在他們母子眼里，何時把自己視作了“家人”？怕是連仇敵都不如！
——諷刺啊＊人啊！！
艾顏母子進來了。
薛麟玉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今日便是見到了，不可一世的大周薛公——”艾顏的聲音里充滿了戲謔，一邊著她一邊走到了薛麟玉的面前，“的嫡長子！”
薛麟玉壓抑著心的所有情緒，面無表情的淡淡掃了艾顏一眼。心不由得暗忖起來：這個女人確有幾分姿顏，氣度神采也算佳。難怪會和我那眼高于頂的父親，扯幾分關系
“杏，你敢用這種眼神打量于我，便是對突厥汗國的大不敬。”艾顏似笑非笑的悠然道，“也是對你父親的，大不敬！”
薛麟玉不動聲色也未答話，心卻是暗暗一凜：好毒的眼睛！
克拉庫斯在一旁笑了起來，“娘，這倒不能怪他。這杏肯定還是個嫩雛，哪里見過像娘這般風華絕代的女子？”
薛麟玉頗為不屑的鼻子里輕哼了一聲，“井底之蛙。”
“聽到了沒有，克拉庫斯。”艾顏不以為然的笑了一笑，“他可是大周薛公的兒子。天下最美的女人幾乎都被他父親藏在了家里。他呀，跟他父親一樣，怕是早都已經看膩了。”
薛麟玉稍稍皺了一下眉，她這話里可是透出了濃濃的醋意，也可以是恨意？
“閑話休絮，正事了。”艾顏在一旁坐了下來，饒有興味的看著薛麟玉，道，“你被俘虜了，作何感想？”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作何想？”薛麟玉淡然答道。
“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們暫時肯定不會殺你。”艾顏微然笑笑，道，“但是如果你不肯配合，也難免會受一些皮肉之苦。甚至于，你永世也別想再回原了。”
薛麟玉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怎么樣？”
艾顏呵呵的笑了起來，“如此態度，勉強還算不錯。克拉庫斯，先給他松綁。看座。”
克拉庫斯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尖刀來，挑斷了薛麟玉身的繩索。順手再扯過一張馬札扔在了他的面前。
薛麟玉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胳膊手腕，坐了下來靜候下。
“杏不錯。年紀輕輕，卻有幾分臨危不懼的泰然靜氣。”艾顏忍不鄒了一聲，再又道：“想來，這些年來你爹沒少費心血栽培于你。”
“正事吧！”薛麟玉表現得挺平靜。
艾顏對克拉庫斯遞了個眼神，“你去帳外，親自把風。任何人，不得接近百步之內。”
“是。”克拉庫斯應了一諾，深看薛麟玉幾眼，嘿嘿笑了幾聲，走了出去。
薛麟玉皺了皺眉頭，“你不怕，我出手制足？”
“你不會。”艾顏淡定無的淡淡微笑，“況且，算你出手了也未必能成功。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薛麟玉眨了眨眼睛，心我倒是忘了她武藝不俗幾乎能與月奴一戰，想當年我爹襲黑沙的時候都差點栽在她手里。
“杏，現在你聽好，記牢了。”艾顏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如下話語我只一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薛麟玉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黑沙大軍，終于開出了磧口，出關北。
二十萬作戰兵員，加近十萬名運送糧草輜重的夫民，三十多萬人浩浩蕩蕩威勢不凡。
目標，突厥牙帳于都今山。
迄今為止，薛麟玉被俘和突厥西遁的消息都還躥嚴格保密的階段。雖然敵情稍顯不明，但是薛紹心里的想法很是清楚——不管接下來要打哪里、怎么打，軍隊必須要動一動了。這樣至少，能讓突厥人和國內朝廷的人，領會到自己的堅決態度！
果然，薛紹的這一動作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首先，察伏川那邊的李大酺之臥動解除了。得知薛紹大軍北，元珍派去圍攻李大酺的拓羯騎兵迅速撒離察伏川，一溜煙沒了影。顯而易見，已經被打殘了的李大酺根不是元珍的目標。像當初薛紹派出李大酺出關北前去襲擾突厥一樣，元珍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也利用李大酺玩了一出亂敵耳目的障眼法。
其次，也是最為重要的，突厥牙帳那邊終于派出了使節，來與薛紹正面接觸了。
與之同來的，還有大周使節田歸道。
薛紹沒有急于接見突厥使節，先把田歸道叫了來，置宴相待私下一談。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突厥人，什么時候也開始遵守原的古老戰約了？”薛紹笑著對田歸道道。
“哎”田歸道是苦笑著長嘆一聲，直曳，“下官奔走數千里卻是寸功未建，慚愧啊Ｂ官實在無顏再回原，實則是暾欲谷怕我留在他處做了細作，或是不心害了我的性命授人以柄。如此，殺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將我轟了回來。”
薛紹呵呵直笑，“田司賓不必如此喪氣。你，還是大有功勞的。”
“功在何處？”田歸道攤開了雙手，一臉的苦笑。
“現在不便細。”薛紹微笑道，“你只需告訴我，突厥的使節，來此何干？”
“自然是請和。”
“暾欲谷，開出了什么樣的條件？”
田歸道想了一想，道：“此間細則，下官并不驚。只是隱約聽，暾欲谷好像是做出了妥協，只要薛公退兵，他們愿意將王昱交還。”
“哦？”薛紹頗感驚訝的揚了揚眉，再道：“還有嗎？”
“還有是”田歸道有些猶豫。
薛紹淡然微笑，“吧，什么樣的事情，也不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薛公放心。世子一直安然無恙。”田歸道道。
“這我倒是沒怎么擔心過。”話雖如此，薛紹心里仍是暗吁了一口氣。
“另有一件事情，薛公或許還當真是，沒曾想到。”
薛紹眉頭皺起，“何事？”
田歸道左右看了看，有斥侯侍從在旁。薛紹擺了下手，命令這些人都退下。
田歸道這才聲道：“玄云子，已經懷了薛公的骨肉。這件事情，薛公知道嗎？”
“啊？”薛紹果然神色微變，“這消息確鑿？”
“下官無法完肯定。”田歸道曳，“反正，艾顏是這么的。”
薛紹暗吸了一口氣，“她還了什么？”
田歸道再度苦笑了一聲，“下官此行唯一的收獲恐怕是，替艾顏捎來了幾句，必須與薛公的密語。”
“別賣關子了，快！”
接下來幾天里，薛紹揮軍北，一路馬不停蹄行軍速度只增不減。那個突厥使節被拖著跑了幾百里卻一直沒有得到薛紹的接見，心來急，終于按捺不住冒著闖營被殺的風險，沖到了薛紹的帥帳前。
帥營的侯護衛，將突厥使節五花大綁的帶到了薛紹面前。
“你這使節，好不識趣！”薛紹聲色俱厲的怒喝，“帥的軍帥帳，豈是你能擅闖？若非營將士手下留情，此刻你是化作肉泥扔出喂犬了！”
突厥使節只能忍氣吞聲道：“薛公息怒。在下責職所在，情況又萬分緊急，只好冒死前來求見薛公了！”
“帥怎沒能看出，眼下之事有何緊急？”薛紹不以為然的淡淡道，“罷了，先給他松一松綁，讓他站起來話。”
“多謝薛公不殺之恩！”使節千恩萬謝。
薛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吧，什么事把你急成了這樣？”
“其實在下，并非是為自己著急，更不是為國而急。”突厥使節倒也沉得坐，從容道，“反倒是，替薛公在急。”
“哦？”薛紹做出一副被提起了興致的樣子，“為我而急，從何起？”
使節道：“薛公難道忘了，你的學生，愛侶，還有幼子，如今都還身陷突厥？”
“我當然知道。”薛紹淡淡道，“但我這人，從來都不受他人要挾。反倒是，不要挾還好。是要挾，我便是憤怒，也是果決。”
“薛公果有梟雄之風，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使節慨然嘆道。
“找死！！”左右斥侯大怒，一把將使節摁倒在地。
“放開他，讓他。”薛紹不以為然的笑道，“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那張巧舌如簧的破嘴，還能吐出什么樣的破牙來？”
使節站了起來，拍了拍身的泥灰，道：“其實，薛公大可不必如此狠心絕決。事情，還有更為妥善的處理之法。”
薛紹一揚手，“愿聞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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