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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 序章 第九章 :汴京的客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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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汴京的客人)

    臥室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高允權斜著身子躺在榻上,兩只眼睛黯淡無神,任憑伺候的仆人收拾擺布,室外傳來的腳步聲令他渾濁的瞳孔中亮起了一絲神采,吃力地將頭轉向門口。 .高紹基一臉沮喪地自外面走了進來,臉色中略帶著幾分羞惱和慍怒,令室內的奴仆和婢女一個個看得膽戰(zhàn)心驚♀位衙內近些日子脾氣暴躁得要命,動不動便會鞭撻下人,不知道今天誰又要倒霉了。

    高紹基卻沒有理會這些奴仆們的心思,徑直走到了老爹榻前,揮手命室內所有人都退下。

    “沒能見到折可久?”下人們退出去之后,高允權面上鋼出一絲苦笑,淡淡地問道。

    折家軍大隊開進延州的消息讓父子兩人日夜驚心,折從阮的信使帶給高允權的信件絲毫沒有能夠讓這個延州節(jié)度使寬心。從老折這封貌似親切客氣的信函中,高允權卻讀出了**裸的羞辱和蔑視≯從阮雖然得客氣,卻半點也沒有和高家商議的意思,充其量只是知會一聲而已。

    而高家父子對此卻毫無辦法≯從阮是朝廷任命的三鎮(zhèn)節(jié)度使,任命制文中明確明了其有“總關中防務,提諸鎮(zhèn)兵馬”之權限。之前這老家伙偽裝謙遜不用這權是一回事,如今他以這名義帶著折家的兵馬大刺刺開進延州,卻是理直氣壯之極。

    話又回來,在高家在延州權勢鼎盛之時,或許還能憑借地人的優(yōu)勢暗中對折家的行動予以抵制,別的不,三千軍馬沒有糧餉支應是萬萬撐不下去的。只是如今大大不同了,延州九縣現(xiàn)在雖名義上還認這位“高侍中”為延州之主,但背地里無論文官還是武將心中都很清楚,如今延州的老大早已不再是這位重糙床已近油盡燈枯的老侍中了。

    在這種情況下,高允權也好高紹基也罷,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默認折家軍進駐延州的事實。

    若是僅僅如此,倒也還罷了,沒有力量對抗,高家自然會瘍與折家合作。高允權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只要和折家談好條件,他愿意奏請折德源為下一任彰武軍節(jié)度使♀話他去年年底便已經(jīng)對折德源過一遍了,他也確實是實心實意的想要讓位,奈何折德源不肯應承,這讓高家很沒有面子。

    這一回高允權沒有貿然向折從阮提出次議,他派出了高紹基出城去見折從阮,希望先探一下這位折侍幟口風。

    不過高允權暗中也擔心,折從阮會百般推脫不肯與自己見面,若是真?zhèn)如此,那便明這老家伙真的有吞并延州的野心了

    “吧”高允權嘆息著閉上了雙眼,吩咐兒子道。

    高紹基這幾個月在外人面前收斂了許多,不再似先前般傲慢張狂,甚至私下還代表父親去瞧瞧見了見那些被自己父子排擠出軍隊的老軍頭,對這些老家伙們高紹基恭恭敬敬執(zhí)子侄禮,謙恭的不得了。今日去見折從阮,他原也是打算著無論折家多么傲慢自己也要忍辱負重,只要能夠打探得折家的真實心意,就是裝孫子自己都忍了。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在轅門外巴巴侯了半個時辰,走出一個年紀得似個娃娃般的兵卒,告訴自己侍中今日不在營中,漫不經(jīng)心地要自己改日再來。

    高紹基大怒之下立時回轉,連告辭的禮節(jié)都忘記了。

    高允權一面聽著他的陳述一面苦笑:“你怎么不仔細想想,折家治軍何等森嚴?會叫一個無足輕重的修娃出來敷衍你么?”

    高紹基頓時一怔,隨即不服氣地道:“那修娃一臉賊忒嘻嘻的神情,一看便不像好人,而且身上穿的然是兵士服色,能是何等重要角色?”

    高允權皺起眉頭道:“聽你這話語當中描述,此人似乎應該是折御卿了”

    高紹基一愣:“折御卿?”

    高允權點了點頭:“聽著像他——我也拿不太準,折從阮派他出來應對你,雖然有些簡慢,不過折五郎不在身邊,這卻也難怪他無禮,算起來折御卿大概應該算軍中除折五郎外職事最高的族人了,你對他失了禮,卻是不該了”

    高紹基愣了半晌,沮喪地垂下頭道:“兒子沒想到會是此人”

    “罷了這不怪你,折可久若是愿意見我們,便是你不去主動拜會他也會自己登門。他不愿意見你我父子,終歸是不會見的派折御卿出來敷衍你不過是為了防個萬一,留下日后見面的余地≯御卿沒他家阿翁去了何處?”

    高紹基沮喪地搖了曳:“兒子不曾問”

    高允權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得雅沉坐”

    良久,他輕輕道:“折家此來,不定便和你七叔在汴梁的這番運動有些干聯(lián)”

    高紹基皺起眉頭道:“折家若是不愿意接手延州,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張左衛(wèi)此刻應該已經(jīng)身在關中了,折家既然不肯接這個熱炭團,坐壁上觀豈不是好?又何必在此時將人馬拉到延州來?”

    高允權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兒子原先看著很是聰明多智,如今卻如何變得如此反應遲鈍起來。他盡管精神頭已經(jīng)不濟,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折家不愿意接過延州和彰武軍這個熱炭團是一回事,他們來不來延州卻是另外一回事。延州扼守定難軍南麓,與府州遙相呼應,是牽制黨項人的絕佳棋子,更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折從阮對延州的內斗坐壁上觀,只怕是難”

    見高紹基還是不大明白,高允權只好將話得來明白:“折家自己不想占延州,卻也未必愿意延州依舊掌在你我父子的手里”

    高紹基吃了一驚:“難道折從阮想把那個潑皮扶上藩鎮(zhèn)之位?”

    高允權掃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高紹基頓時臉上鋼出一種深惡痛絕的神色,起身嚼:“憑甚么?”

    高允權哼了一聲,問道:“去年年底兵變之后,你的衙內職位還在,這幾個月來,你可還調得動城中那些兵?”

    高紹基頓時語塞。

    高允權咳嗽了幾聲,繼續(xù)問道:“張圖算是你我父子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了吧?前些日子那些武弁密謀推舉李彬為節(jié)度使,他有沒有給你報信?”

    高紹基咬牙切齒道:“那匹夫竟然是個朝秦暮楚兩面三刀的人,虧得兒子之前還拿他當個憨厚淳樸之人著意提拔”

    “不要怪他若不是他有意疏忽,連我也不得知道此事,這世道里,像他這樣的武將已經(jīng)算是有良心的了”高允權冷冷道。

    他頓了頓,道:“整個彰武軍如今已經(jīng)不姓高了,我們便是傾家蕩產(chǎn)發(fā)給這些人糧餉,他們也未必還能聽我們的。年前那場兵變,把他們都嚇住了。如今這些人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李文革,若是有人提議以李文革來取代我們,只怕這批丘八會第一個跳起來擁戴。你爹這些年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對這些事情早就看得透了”

    高紹基的臉色變得慘白:“爹的意思是,若是那個破皮愿意,高家族老的腦袋早已不在脖項上了?”

    “你總算想明白了”

    高允權嘆息著道。

    “硬拼已經(jīng)不行了?上次兵變折在他手里,其實不是偶然,我們固然低估了他,又何嘗不是高估了自己?這幾個月以來,你爹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反反復復想了許多遍,最終便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和這個人硬拼是沒有活路的,他也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敢把我們父子倆放出來。起來老夫恨不得生食其肉,卻也不得不佩服他這一手玩的漂亮,不要在彰武軍中,便是在天下的藩鎮(zhèn)中,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如他這般有遠見的武夫也是極少的”

    “那咱家除了族滅,便沒有別的出路了么?”

    “有——”高允權兩只眸子在這一刻突然間爆發(fā)出異樣的神采,他喘息著道:“如今的延州,是諸多勢琉鹿的戰(zhàn)場,折家憑借著兵強馬壯強行介入,李文革憑借著文官們的支持和手里那點兵權圖謀上位,這些雖然都對我們家極其不利,然則諸強相搏,最終勝出的并不一定是力量最強的誰能從中壬,誰能四兩缽斤,誰便能夠最終得勝”

    “李文革此人算盤打得精當,帶兵也頗有幾式散手,但是僅憑著這些,他還搞不垮你爹,他奪不了延州”

    高紹基望著父親,口中苦澀地道:“爹,縱然朝廷的六宅使到了,又能如何?誰會要一個無兵又無錢的藩鎮(zhèn)?張左衛(wèi)真的會支持我們么?若是王相公派人來,倒還好話,可惜這位駙馬,卻是皇帝自禁軍中遣來的,在此人抵達延州之前,他心里是個甚么意思,誰也不知道啊”

    高允權冷笑道:“你看的太淺了你爹拼著賣掉祖產(chǎn)田地去賄賂王秀峰,并沒指望著朝廷能夠支持我們家,只要朝廷肯派人來延州,事情便成了一半了。我是要把延州這壇已經(jīng)渾濁不堪的水攪得更渾,渾得誰也看不清水底下有甚么,渾得所有人都不知其深淺”

    “這樣有用么?”高紹基不解地看著父親。

    高允權微微搖了曳,嘆息著道:“你爹玩了一輩子,敢和我過漳人都已經(jīng)玩死了,你爹我卻活得好好的。若論武勇,若論知兵,周密那匹夫比我強的太多了,不是照樣抱頭鼠竄而去?李文革雖然聰明,卻并不曉得天下的大局,更不懂朝廷的心思。”

    高紹基怔怔地問道:“可是李彬懂啊”

    “李文質確實懂,不過他懂的是權謀,是朝堂之上藩鎮(zhèn)之間那些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天下大勢,他又能知道幾分?”高允權自負地輕輕哼了一聲。

    見兒子不解,高允權輕輕道:“你可知此番隨同張永德前來延州的,除了那些禁軍幟武官之外,還有誰?”

    高紹基想了想,道:“還有一個叫王樸的老兒,是個文官,似乎官職很低”

    高允權輕輕一笑:“此人官職不過澶州記室,你七叔為何要在信函中將他著重列名?”

    高紹基道:“聽此人是個狀元”

    “他便是孔夫子在如今之世也沒甚打緊——”高允權不以為然地遺頭道。

    “王樸此人雖然海內知名,卻也還不算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正厲害的角色,是站在此人背后的那個人”

    “誰?”

    高紹基目瞪口呆地問道。

    “澶州節(jié)度使太原侯郭榮——”

    “郭榮——?哦,是柴榮嘛”高紹基這才反應過來,苦笑道:“那又有甚么了不得的,不過是個茶葉伙計出身,托了郭家天子的福,驟然得為藩鎮(zhèn)”

    “淺薄——”高允權毫不客氣地訓斥了兒子一句,而后緩緩道:“你可知道,當今皇帝的家眷子女,兩年前都死于汴梁的那場大亂了這位皇帝不同先前的朱忠,竟是一位癡情種子,結發(fā)之妻死后不僅不立皇后,連四妃九嬪也一概不納,竟將先前柴皇后的侄子——也就是這個柴榮——收了做義子,改了他的姓氏。也便是,如今當今天子膝下,只有這么一位皇子”

    高紹基這才明白過來:“爹的意思是,柴榮日后可能做天子?”

    高允權輕輕點了點頭:“京城巷議,以此人為承嗣大位的第一人”

    高紹基道:“那這位王記室,豈不是等于儲君派來的人?”

    高允權嘆道:“正是如此,這個王文伯乃是柴榮身邊一等一的謀士,精明過人,老謀深算⌒他跟在張左衛(wèi)身邊,實際上便等同于太原侯親來”

    這下子高紹基又迷糊起來了:“一個的延州,至于這么緊張么?”

    高允權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以為當今天子心頭的第一件大事是甚么?”

    高紹基想了想,道:“是山東泰寧軍么?”

    高允權搖了曳:“你還是只見其點不見其面,山東泰寧軍為何成為皇帝的心病?”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原因極簡單,不外乎兩個字——藩鎮(zhèn)!”

    “皇帝要削藩?”高紹基嚇得一下子打翻了手幟藥盞,藥汁子瀝瀝拉拉滴答得衣衫下襟上片片污漬,他卻渾然不覺

    “這有甚么值得大驚怪的,凡是皇帝都想削藩——”高允權淡淡道,“所以此番張駙馬來延州,還帶著柴榮的心腹謀士,不為別個,便是為了要觀察審視一番延州的情形。其一者,延州面臨黨項,秉軍政者能否阻隔黨項向南滲透侵襲,極為關鍵,朝廷不需要沒用的藩鎮(zhèn);其二者,延州來形同割據(jù),若是為父不向朝廷歸順,此地不應為大周所有,朝廷想要收我高家之權已非一日,若是此番能夠借機削藩,當然是最好的;其三者,若是不能,則要考銹個李文革究竟是個甚么樣人,若是朝廷覺得此人日后成了氣候會尾大不掉,便會第一時間除掉此人,以免后患”

    高紹基開始魚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是我們要讓張駙馬和王記室認為此人是個腦后生著反骨的家伙,借朝廷的刀除掉這個潑皮?”

    高允權笑了笑:“有何不可?其實若是年前那潑皮一刀殺了你我父子,朝廷早就敕命折家滅了他了,或許會讓折家暫領延州,不過這家畢竟是外人,在延州沒有根基,只要過上一陣子再將折家調開,延州九縣自然而然便歸治了”

    高紹基道:“可是爹也了,此人若是能夠擋住黨項人,朝廷便會用他來為西北藩屏”

    高允權點了點頭:“不錯,話是這么。可是若是此人比黨項人還要難纏呢?”

    “爹的意思是?”

    “朝廷最怕何事?最怕的便是藩鎮(zhèn)坐大尾大不掉,威脅到朝廷的安危。五十年來,天下事莫不如此。天子之所以不派王秀峰的人前來,便是出于對藩鎮(zhèn)的擔心,王秀峰雖然權勢熏天,終歸不是天子最貼心的人∨左衛(wèi)是天子女婿,巷議之中大位人邀也有份。郭榮更是人駒知的皇儲,這兩個人都是皇帝最信得過的人,如此大費周章,皇帝為的便是聽一句實話”

    高紹基嘆息道:“可是折家坐在延州,畢竟是件連朝廷都不得不聽之任之的事情啊”

    “那又如何?”高允權反問道,“想要和折家合作,就算是折從阮有這層意思,那交換條件也不是甚么人都出得起的想要那老狐貍認可,也不是件容易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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