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王已然跑了!“蹲在一排尸體旁,湊著身后兵士手中火把的光亮,昌豨仔細查看了一遍尸體,視線停留在尸體頸部被利刃劃開的口子上,緊緊擰著眉頭,對身后站著的幾名黃巾軍將領低喝道:“快派騎兵追擊!”
“眼下正值夜間……”一名黃巾將領雙手抱拳,微微躬著身子,提醒道:“騎兵到了夜間,多是如同瞎子一般……”
“那就找不是瞎子的!”瞪了那黃巾將領一眼,昌豨“騰”的站了起來,面朝話的黃巾將領,表情猙獰的對他道:“立刻派人去追!若是不想被弘農王攻破盧縣,將我等都砍了腦袋,今夜就不能讓他逃脫!”
“諾!”昌豨猙獰的神情,將話的黃巾將領嚇的渾身一哆嗦,趕忙應了,轉身跑出縣府,安排騎兵追擊劉辯去了。
黃巾將領跑出縣府沒多久,城內軍營就躥出了一支兩百余人的騎兵,這隊騎兵出了軍營,一個個揮舞著馬鞭,雙腿狠狠的夾著馬腹,朝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兄弟們,追上弘農王,通通有賞!”到城門,領著這隊騎兵的黃巾將領抬起手中長槍,朝前一指,向騎兵們大喊了一聲。
得知追上劉辯有賞,兩百余名騎兵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齊齊發了聲喊,雙腿不住的夾著馬腹,飛快的向城門馳去。
離城門來近,當馬頭進入城門內側的門洞時,領先的黃巾將領心頭莫名的升起一絲不安,趕忙勒住韁繩,想要止住戰馬。
雖直覺告訴他眼前就有握,可他勒馬的動作終究是慢了一些。疾速奔馳的慣性并未使得他在提起韁繩后立刻止住戰馬前沖的勢頭,戰馬的兩只前蹄陡然一軟,龐大的身軀向前翻滾著栽了出去。
馬蹄剛被絆住,騎在馬背上的黃巾將領心內就是一驚,雙手按著戰馬頸項,用力一撐,想要以此脫離馬腹,卻在身體剛剛凌空的那一剎被高高撅起的馬臀甩中,整個人如同被球棒擊中的棒球一般翻滾著向前飛了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騎兵們見他被甩出去,紛紛想要止住前沖的戰馬,一些戰馬沒有止住步伐,被劉辯等人離開之前設置在城門內的絆馬索絆住馬蹄,連人帶馬甩了出去。
有一些止住了戰馬前沖的黃巾騎兵,還沒來及松上一口氣,后面沖上來的騎兵就狠狠的撞在了他們馬尾上。
前面的騎兵想要勒住馬,后面的騎兵卻止不住戰馬前沖的勢頭,城門內側頓時一片馬嘶人嚎,亂作一團。
城門內追擊劉辯的黃巾騎兵一片人仰馬翻,而城外的野地上,激烈的廝殺尚在繼續著。
渾身濺滿了鮮血的劉辯,怒睜著雙目,手中長劍不斷劈砍著迎面朝他撲來的黃巾軍。
隨著長劍的劈砍,一股股鮮血從對面黃巾軍的身上噴濺出來,將劉辯身上的衣衫噴濺的一片透濕。
渾身都是黏糊糊的血液,讓劉辯感到一陣不舒服。當他又劈開一名黃巾兵的心口時,一股熱乎乎的血漿從那黃巾兵的前胸出來,噴的劉辯滿臉都是。
抬手抹了一把噴在臉上,阻住了視線的血液,劉辯攥了攥握劍的手,大吼一聲,縱身朝著另一名黃巾兵沖了上去。
“殺!”率領千余人圍攻劉辯等人的黃巾將領提著長槍,發出一聲怒吼,趁著劉辯的長劍剛劈在一名黃巾兵的腦袋上,還沒來及收回的剎那,從側面挺槍刺向了他的腰肋。
黃巾將領的長槍剛剛刺出,眼見就要扎進劉辯的身軀,一道銀亮的弧光突然在他眼前閃過。
眼睜睜的看著弧光劃向眼睛,黃巾將領連忙收槍想要閃避,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伴隨著劇烈的刺痛,他的雙目被一柄鋒利的長講生生的劈中。
長劍從黃巾將領的雙眼上劈過,隨著一股鮮血飚射而出,黃巾將領的兩只眼珠子瞬間被劈爆,上半截腦袋猶如一只被人甩出的碟子般飛向半空,凌空打了幾個旋落在了地上。
雙手持著長劍,管青抬腳往黃巾將領尚未倒下的軀體猛踹了過去,將那少了半截腦袋的身軀踹倒在地,扭頭朝劉辯看了一眼。
心知被管青救了一命的劉辯,也轉過臉朝她點了下頭,接著向還在與黃巾軍廝殺的親兵們高聲喊道:“兄弟們,往北殺!突破他們的阻截!”
經過一場廝殺,還活著的數十名親兵齊齊發了聲喊,緊隨著劉辯向黃巾軍發起了一輪反撲。
失去了將領的黃巾軍人數眾多,眼見就要擒住劉辯,功勞就在眼前,誰也不肯輕易舍棄,也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勢,許多人發了聲喊,向劉辯等人猛撲過來。
雖在劉辯等人的猛沖之下,黃巾軍已被劈翻了數百人,可事的數百人卻還是一股不容覷的力量。
劉辯等人與黃巾軍撞在一處,頓時被沖的散了開來。劉辯揮街劈倒兩名黃巾兵,他扭頭朝身后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只余下與他同樣渾身糊滿了鮮血的管青,其余親兵則都被沖散到了較遠的地方。
“向北沖!”被黃巾軍圍住,劉辯再次大喝了一聲,往黃巾軍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撲了過去。
經過一場拼殺,管青已記不清又劈翻了多少黃巾軍,她跟在劉辯身后,又劈砍了數十劍,終于沖出了黃巾軍的包圍圈。
“快走!”從黃巾軍的包圍中沖出,劉辯伸手拉住跟在身后的管青,大喝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向前狂奔而去。
“弘農王跑了!快追!”被劉辯橋,管青只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大喊,緊接著她又聽到了一陣追隨她和劉辯而來的雜亂腳步聲。
離城墻數里外的劉辯軍大營內,一名斥候快馬沖進軍營,到了趙云營帳外,翻身跳下馬背,抱拳躬身對帳內的趙云道:“啟稟趙將軍,盧縣城外兩群人正在廝殺,人隱隱聞得有人在喊‘弘農王跑了’!”
斥候的話音還沒落,一身戎裝的趙云就從營帳內沖了出來,向守在帳外的親兵喊道:“不好!定然是殿下出城,為黃巾所困!你即刻去點齊人馬,隨將軍前去救援殿下!”
“諾!”聽聞是劉辯被黃巾圍困,得了命令的趙云親兵趕忙應了一聲,快步跑去召集可夜間出戰的人馬去了。
沒過多會,一支騎兵快速沖出軍營,在趙云的率領下朝著劉辯等人與黃巾戰斗的地方奔去。
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便做出了回應,可消息傳進趙云耳朵終究是晚了一些,當劉辯軍騎兵沖出軍營,朝盧縣城外奔去的時候,劉辯與管青已是在一群黃巾軍的追趕下,向著東北方跑出了兩三里路。
追在劉辯與管青身后的黃巾軍,足有兩百余人。
劉辯絕不會張狂到認為憑著他和管青的能耐,能殺死兩百人爾后逃出生天。
兩百余名黃巾軍嗷嗷叫著在后面狂追,劉辯則拉著管青一路疾走,早已忘記了他們到底是往哪個方向狂奔。
眼前的路面來黑暗,拉著管青狂奔的劉辯一邊飛奔著,一邊仰頭朝天空看了看。
繁星已然稀疏了許多,一顆雪亮的星星出現在漆黑的夜空,就猶如在夜空中點亮了一盞明燈。
星光雖亮,可終究與地面距離太遠,濃重的夜色并沒有因那顆雪亮的星星出現而消退,籠罩著大地的黑幕反倒是發濃重了許多。
劉辯很清楚,那顆雪亮的星星是象征著白晝即將來臨的啟明星,眼下的黑暗正是他與管青從這群黃巾軍鼻子底下逃走的最好掩護。
跟在他們身后的黃巾軍可能是懼怕被駐扎在北面的劉辯軍發現,并沒有點燃火把。在夜色中艱難的追逐著劉辯與管青,許多黃巾軍腳下的步伐也顯得踉蹌了許多。
“走!”扭頭朝身后看了一眼,劉辯甚至連被他橋狂奔的管青都看不真切,心知此刻正是甩脫黃巾軍的最好時機,他向管青低喝了一聲,拉著她調轉方向,朝著東面狂奔而去。
劉辯麾下大軍駐扎在北邊,北面的道路已被追趕上來的黃巾軍徹底封死,無論在誰看來,眼下的劉辯都應該選擇向西才對。
可劉辯偏偏沒有那么做,他拉著管青調轉方向徑直向東,為的就是甩開尾隨在身后的黃巾軍,盡早返回大軍。
身后的腳步聲來遠,拉著管青狂奔的劉辯也松了口氣。可他并沒有止住步伐,追兵還沒被徹底甩遠,此時吐歇息,一旦天亮,他與管青就會被追趕上來的黃巾軍發現并包圍。
拉著管青不曉得跑了多久,一抹魚肚色的白光出現在東方的天空,光亮刺破了濃重的夜幕,漸漸將黑暗驅散。
劉辯扭頭朝身后看了一眼,見黃巾軍并未追趕上來,才吐腳步,松開拉著管青的手,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歇氣的奔跑了許久,管青雖是有著一身武藝,也覺著很是疲累。疲累使得她不住的嬌喘著,在晨曦的映照下,她那沾滿了鮮血的俏臉不僅沒有讓人感覺到半點可怖,反倒使她發顯得嬌艷欲滴。
她并沒有像劉辯那樣毫不顧及形象的彎腰喘粗氣,而是挺直著腰桿,手持長餃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待到氣息平穩些,才向劉辯道:“殿下,我二人一路向東,跑了半夜,眼見是離大軍更加遠了……”
“是啊!”彎著腰喘了好一會氣,劉辯才挺直腰桿,扭頭朝盧縣方向看了一眼,對管青道:“追趕我二人的黃巾軍定然不會罷休,決不可原路返回……”
“向北!”盯著渾身沾滿鮮血、胸口卻在喘息下一起一伏的管青看了一會,劉辯抬手朝她揮了一下,對她道:“先往北走十數里,爾后再折返方向朝西。今日昌豨定然會發動城內黃巾突襲我軍,我二人恐怕是無法趕在兩軍廝殺之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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