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于雁門一帶擒獲匈奴斥候半個月后。
河套,匈奴王庭。
王賬內(nèi)坐著一個身上披著羊皮的年輕匈奴人,這匈奴人耳鬢兩側(cè)的頭發(fā),被編成了一條條細(xì)細(xì)的辮,腦后的發(fā)絳則自然垂下,
他的面皮略微呈現(xiàn)著匈奴人特有的紫膛色,可相對于其他匈奴人來,他卻是要顯得白皙了許多。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匈奴于夫羅單于死后,即位為大單于的呼廚泉。
生為于夫羅的弟弟,從兄長那里得到大單于的稱號,呼廚泉也是使了不少手段。
于夫羅作為匈奴單于時,對大漢還是有所敬畏,黃巾之亂,于夫羅甚至出兵,幫助大漢征討黃巾。
雖后期于夫羅聯(lián)合白波軍,做了一些劫掠中原的事情,可那時的匈奴人,卻還不敢像如今這般肆無忌憚。
同于夫羅不一樣,呼廚泉對大漢皇室絲毫沒有敬畏之心,在得了大單于的稱號之后,他便一直有心進入中原。
恰逢這時,袁術(shù)使者來到匈奴王庭,向他散布了居次柳奴在洛陽遇刺身亡的謠言。
雖當(dāng)日右賢王去卑已是提醒過呼廚泉,眼下的匈奴,若要進入中原實力尚有不濟。
可呼廚泉根不相信去卑的那些,他只相信,匈奴的鐵騎是大地上最為精銳的鐵騎,以往匈奴要受大漢的驅(qū)使,是匈奴人難以抹滅的屈辱。
心內(nèi)曉得柳奴不一定真的遇刺,后來更是有人帶回了消息,告訴呼廚泉,柳奴好端端的在洛陽生活,根沒有遇刺的事情發(fā)生。呼廚泉卻還是下令去卑率領(lǐng)十萬大軍,向中原挺近。
十萬大軍,對于中原來,許多地方梟雄只要稍有些時日和財帛,都能聚集起來,可對于匈奴人來,卻是一股幾乎占了整個匈奴一半力量的強悍鐵軍。
可縱然是如此強悍的大軍,在挺近中原與洛陽軍趙云部遭遇時,卻是連連敗北,不得不向王庭提出請派援兵。
戰(zhàn)爭已經(jīng)爆發(fā),在匈奴人吃了洛陽軍的虧后,呼廚泉也是有些后悔,后悔輕易對中原動兵。
不過到了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因此才派出一隊斥候進入中原,打算摸清道路再派出大軍增援去卑。
呼廚泉等來的,并不是斥候送回的詳絕軍地圖和中原兵力布防的情報,他等來的只是一只巨大的木頭箱子,洛陽王命人給他送來的大箱子!
坐在王帳之中,呼廚泉一手捏著下巴,眉頭緊緊擰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口已經(jīng)打開了的箱子。
除了他之外,帳內(nèi)還坐著許多匈奴將軍。
當(dāng)箱子打開之后,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箱子里裝著的,并不是他們想象中洛陽王為了示好而送來的綾羅綢緞或金銀玉器,而是數(shù)百個被割下的男人命根。
“洛陽王還送來了什么?”盯著那只裝滿匈奴人命根的木箱,呼廚泉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向前來報訊的那個匈奴人問了一句。
從洛陽軍派來的使者那里接了箱子,并且將箱子送到王帳的匈奴人,顯然是沒有想到,打開箱子后看到的竟是這血淋淋的一幕。
已是被嚇呆了的匈奴人忘記了送箱子時,一名洛陽軍曾交給他一方布帛。
聽得呼廚泉發(fā)問,那匈奴人趕忙將布帛從懷中取出,雙手捧起,躬著身子遞向了呼廚泉。
在呼廚泉身后,站著兩個穿著雪白羊皮衫,正用扇子為呼廚泉扇風(fēng)的匈奴侍女。
報訊匈奴人取出寫滿字的布帛,一名匈奴侍女放下扇子,走到他的面前,將布帛取在手中,返身遞給了呼廚泉。
接過布帛,呼廚泉將那塊布打了開來,簡單瞟了一眼布上的字跡,皺了皺眉頭,罵咧咧的了句:“洛陽王真是欺人太甚,莫非他不曉得,單于不懂漢人的字?”
著話,呼廚泉將那塊布帛朝地上一丟,緊皺著眉頭,向帳外喊了一聲:“來人,將這只箱子給單于抬出去!”
“慢著!”兩名守衛(wèi)王帳的匈奴兵剛應(yīng)聲進入帳內(nèi),坐于左側(cè)的一個匈奴老者便站了起來,跨步走到被呼廚泉丟在地上的布帛前,彎腰將布帛撿起,展開仔細(xì)瀏覽了一遍。
“大單于!”看完布帛上的字,老者對呼廚泉道:“洛陽王這封書信,乃是告知大單于,我大匈奴斥候,在中原一帶殘殺無辜、凌虐婦人,他已將所有斥候處決,并知會大單于,假若匈奴人再屠戮中原平民,洛陽王將會計數(shù)人頭,屆時攻入河套,以一個中原人換五十個匈奴人,誅殺我大匈奴子民……”
“左谷蠡王認(rèn)得好漢字!”一只手肘支撐在大腿上,呼廚泉欠著身子,眼睛微微瞇了瞇,盯著那撿起布帛的老者,面無表情的冷聲道:“單于倒想看看,那洛陽王有何能耐,可用一個中原人的人頭,換我大匈奴五十顆人頭!”
“左賢王!”臉頰肌肉劇烈的抖動了幾下,呼廚泉高聲向一旁坐著的一個匈奴年輕人喝道:“你即刻點齊十萬兵馬,前去馳援右賢王!定要將那趙云擊破,揮軍長安,爾后進逼洛陽。”
“謹(jǐn)遵大單于之命!”呼廚泉的話剛落音,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匈奴人就站了起來,抱拳應(yīng)了一聲。
應(yīng)聲的匈奴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涅,此人正是前任匈奴單于于夫羅之子劉豹。
在爭奪大單于的爭斗中,年輕的劉豹根無力與他的叔父呼廚泉爭奪,最終坐失成為大單于的機會,被封為左賢王。
得了呼廚泉的命令,劉豹剛抱拳應(yīng)聲,先前撿起布帛的左谷蠡王就對呼廚泉道:“單于切莫動怒!”
“切莫動怒?”左谷蠡王剛開口勸止,還沒來及出由頭,呼廚泉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抬手指著那只劉辯命人送來的木箱,對他道:“左谷蠡王可曉得,那木箱中裝著什么?”
呼廚泉暴怒左谷蠡王也是不敢立時頂撞,只是躬著身,默默的等待呼廚泉將脾氣發(fā)完。
“那箱子中裝著的,可是六百七十二個匈奴男兒的卵蛋!”指著木頭箱子,呼廚泉的臉頰劇烈抽搐著,對左谷蠡王道:“如此奇恥大辱,單于怎能忍得?”
吼了左谷蠡王一聲,呼廚泉猛然扭頭,對劉豹喝道:“立刻點齊大軍,向洛陽軍發(fā)起進攻!”
劉豹再次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跨步走出了王帳。
欲勸止呼廚泉的左谷蠡王見狀,曉得事情已是無法挽回,長長的嘆了一聲,便沒再多任何言語。
自大漢明帝擊破北匈奴,南匈奴依附大漢,常年定居于河套地區(qū)以來,南匈奴便從未強盛過。
二十萬大軍,對南匈奴來,是可以動用的部力量。
呼廚泉孤注一擲,將大軍都派到了進入中原的戰(zhàn)場上,一旦有中原軍隊挺近匈奴王庭,恐怕南匈奴將會徹底的被從世上抹掉。
對此雖是心內(nèi)再清楚不過,可呼廚泉才是南匈奴的大單于,生為左谷蠡王,能做的也只是把話點到而已。
匈奴王庭內(nèi),呼廚泉做出了由劉豹率領(lǐng)十萬大軍向中原挺近的決定,劉辯此時已是帶著五萬洛陽軍,推進到了河套邊緣。
駐馬立于并州與河套的邊界,望著眼前這片水草豐茂的遼闊原野,劉辯胸中竟莫名的感到一陣博大的氣息。
誅殺六百七十二名匈奴斥候之時,劉辯是如同修羅一般,那時的他,給人一種只要多看上一眼,便會毛骨悚然的感覺。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劉辯的心情也漸漸平復(fù),隨著他領(lǐng)軍來到河套和并州交界處,他的心情是發(fā)的輕松。
以往那位冷靜、極少發(fā)怒的洛陽王,再度出現(xiàn)在洛陽軍官兵的眼前。
在劉辯身后,駐馬立著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管青,而稍遠(yuǎn)處則團那輛乘坐著蔡琰和劉堅的馬車。
馬車中,蔡琰抬手掀起車簾,向外張望著。
文人心性的她,對高山峻嶺、廣袤山河有著一種別樣的喜愛,第一眼看到眼前一望無垠的草原,蔡琰便深深的愛上了這蔥翠的原野。
跪坐于蔡琰對面,劉堅正把玩著管青不知從哪給他淘弄來的一只木偶。
這只木偶很丑,甚至可以,就連它的四肢都做的很是粗糙,整體造型就像是在一跟粗點的樹枝上開了幾個眼,把另外幾根細(xì)些的樹枝插上去。
即便木偶如此之丑,兩歲的劉堅卻還是玩的不亦樂乎。
他始終沒有過話,當(dāng)有人對他話的時候,他也只是會用點頭或搖頭來回應(yīng)。
望著車窗外那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蔡琰伸手將劉堅抱到懷里,指著車窗外,向劉堅問道:“堅兒,你可喜歡這里?”
順著蔡琰的手指望向窗外,劉堅緩緩的搖了搖頭。
在他稚嫩臉上的那雙眸子中,閃爍著一種兩歲孩童不該有的神采,望著窗外,劉堅的眸子里竟透出了幾許讓人把玩不定的意味。
不過蔡琰并沒有留意到這些,當(dāng)劉堅搖頭時,她把劉堅摟在懷中,對劉堅道:“堅兒是個好孩子,莫要一言不發(fā),早歇口話,你的父王也會更加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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