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蔡氏來,這一晚是個不眠之夜。
她雖然是個女人,卻也能看出,在朝廷與江東兩股勢力的夾擊之下,荊州根不可能置身事外。
劉表亡故,劉琮成功繼承了荊州牧,可荊州卻亂作一團,朝廷與江東任何一方出兵,荊州都無力抗衡。
獻出荊州,從此依附朝廷,是她和劉琮唯一能做的決定。
可朝廷允她的那些好處
幾乎整夜未睡的蔡氏幽幽嘆息了一聲,向屋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名侍女進入屋內,立于臨門處,等待著她的吩咐。
“蒯可有來到?”抬頭看了那侍女一眼,蔡氏輕聲問了一句。
“回夫人話,蒯公尚未來到。”侍女低著頭,輕輕的應了,隨后對蔡氏道:“夫人整夜未歇,還是歇息會吧”
“你下去吧!”沒有理會侍女的提醒,蔡氏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侍女應了一聲,沒敢再多什么退了下去。
她剛退下,另一個侍女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了進來:“夫人,將軍來了!”
聽蔡璐了,蔡氏趕忙吩咐了一句:“請他入內話!”
話音剛落,蔡柰出現在了門口。
他也沒向蔡氏行禮,徑直進入了房間,先是環顧了一圈屋內,爾后向蔡氏問道:“蒯還是沒來?”
點了點頭,蔡氏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見了蔡氏的神色,蔡瑁當時便明白了過來,臉上也是流露出了一片落寞。
蔡瑁一早便趕到州牧府,就是想看看蒯有沒有來到。
蒯沒來,他隱隱的感覺到一些不妙。
龐統等人恐怕對荊州是勢在必得,否則絕不會如此不緊不慢,已是過去整夜,蒯還沒有來到。
蔡氏與蔡瑁滿心焦躁,此時的蒯,卻是還躺在家中呼呼大睡。
留在蒯府中的文聘,頭天晚上就從蒯這里得知今日他們要去州牧府。
一大早他便起了身,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蒯起身。
眼看太陽已上三竿,蒯還是沒有起身,文聘心內焦躁,已是連續去問了數回。
每回文聘前去詢問蒯可有起身,衛士都會告知他,蒯公尚在歇息,更是讓文聘滿頭霧水,弄不明白蒯心內究竟在想什么。
一直等到午間,眼看著快要到吃飯的時辰,文聘按捺不住,再度前往蒯住處,詢問他可有起身。
離蒯住處尚有數十步,他遠遠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外,手中端著著陶碗正在漱口。
看到漱口的人影,文聘心內頓時一喜,趕忙加快了腳步。
站在住處門外漱口的正是蒯。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就好像根沒有什么緊要的事正等著他去做,漱完口將陶碗遞給一旁的侍從,他還懶洋洋的撐了個懶腰。
見蒯起了身,文聘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到了蒯身前,他抱拳行了一禮道:“蒯公好睡,末將已是來了數次!”
“文將軍!”用巾子揩抹了兩下嘴,蒯朝文聘微微一笑,對他道:“將軍莫急,某待到午后才去州牧府!”
促使蔡氏獻出荊州,是快好,可蒯卻表現出一副不驕不躁的模樣,讓文聘心內頓時有些不解。
看著蒯,文聘并沒有吭聲,不過眼神中卻流露出了疑惑。
“去的太早,夫人與蔡將軍怕是未有想好是否將荊州獻出!”面帶淡淡的笑容,蒯朝文聘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對他道:“將軍莫要焦躁,此事若要促成,當須緩行!”
文聘并不是個蠢人,卻也不是像蒯這樣以智慮擅長的謀臣。
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一時沒有想明白其中緣由,卻也沒再多問。
蔡氏與蔡瑁焦躁的等待著,午間的飯食吃的也是不曉得啥滋味。
相反的,蒯則是非常悠哉,午間吃罷了飯食,又到后園欣賞了片刻魚兒戲水,才派人請文聘與他一同離開府中,前往州牧府。
蒯到達州牧府時,蔡氏和蔡瑁已是等的滿心焦躁。
侍女才通稟蒯來了,蔡氏就迫不及待的吩咐了一句:“快請他入內話!”
來到州牧府,蒯身后跟著一身戎裝的文聘。
得了蔡氏召喚,蒯隨著侍女進了蔡氏的房間,文聘則按著腰間長劍,筆直的立于門外等候。
進入屋內,蒯剛到內室門口,就看見蔡瑁早已等在這里。
從蔡氏和蔡瑁的神情,蒯看出他們等的已是十分焦躁。
抱拳躬身,向二人行了個大禮,蒯道:“夫人,蔡將軍,下僚來遲,還望兩位孫!”
“蒯公好悠哉!”蔡氏還沒言語,蔡瑁已是皺起眉頭,沒好氣的對蒯道:“莫非蒯公不曉得,夫人在此已是等得久了?”
“下僚曉得!”放下雙拳,蒯低著頭,對蔡瑁道:“下僚前去拜望龐丞相,將軍做水軍都督一事,丞相倒是可以做主,只是不曉得將軍可是真心投效朝廷,因此有些糾葛。夫人與公子封爵一事,卻是要向陛下呈稟”
“也就是,我等即便獻出荊州,夫人與公子也是不定可獲封爵?”眉頭微微蹙起,蔡瑁問話的時候語氣已是有些不好。
荊州留在手中,蔡瑁統領著整個荊州的兵馬,一旦將此地獻出,他只不過是做個水軍都督,對蔡璐,這些好處并沒有太多的吸引。
真正讓他期待的,喬蔡夫人與劉琮的封爵。
母子二人到了洛陽,倘若有個封爵,蔡瑁日后也是有個依托。
若是他們在洛陽沒有封爵,只有數十畝土地,蔡杌過是在洛陽多了門日子還算富足的親戚,對他平步青云并沒有任何的好處。
再度抱起雙拳,蒯對蔡瑁道:“將軍莫急,丞相雖是決斷不了,卻也已然寫了書信送往洛陽,用不多日,相比陛下的旨意便會下達!”
“丞相何意?”對將來的日子多少還迸些憧憬,蔡氏趕忙向蒯追問了一句。
“大漢朝廷以功績封爵,夫人、公子并無功業,因此丞相早先才會有所糾葛!”敝著抱拳躬身的姿勢,蒯道:“某提醒丞相,夫人獻出荊州,朝廷將士免去征伐之苦,丞相這才恍然,當即修書向陛下呈稟此事。有丞相從中斡旋,想來夫人與公子封爵之事,應是不難!”
當蒯出龐統認為蔡氏和劉琮并無功績時,蔡氏的心整個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直到從蒯口中得知龐統已被服,蔡氏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如此來,荊州可獻了?”形勢對荊州來不利,蔡氏恨不能立刻將荊州獻出,趕忙向蒯問了一句。
“夫人莫急!”外界傳言,蒯與龐統等人早有勾連,要將荊州獻出去,蔡氏問起何時獻出,倘若他快好,蔡瑁和蔡氏反倒會覺著合乎情理。
偏偏蒯并沒有那么,而是對他們道:“陛下旨意尚未到達,夫人手中若是沒了荊州,日后封侯怕的難能[下且與漢軍周旋著,待到陛下旨意送達荊州,再做計較不遲!”
和蔡瑁相互看了一眼,蔡氏點了點頭,對蒯道:“蒯公所言甚是,便依著蒯公,待陛下旨意到了荊州,我等再做計較!”
蔡氏打算獻出荊州,沒敢返回襄陽而是逃到夏口的劉琦,此時也接待了一位客人。
劉琦接待的這位客人,大約只有十七八歲,穿著一身素白深衣,年歲雖是不大,舉止卻很是沉穩老練。
“伯言此行,莫非是要某叛逃荊州?”得知劉表死訊,卻沒敢返回襄陽的劉琦,臉色一片凝重,凝視著端坐在他對面的白衣少年問了一句。
坐在他對面的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東吳陸遜。
魯肅、呂蒙陷入洛陽難以脫身,周瑜又已被漢軍策反,孫權身前無人可用,只得破格任用了陸遜。
陸遜一上任,便向孫權提出聯合劉琦,趁著荊州動蕩,一舉拿下荊州的策略。
同時,他還提出以江東水軍進攻周瑜水軍,以免日后漢軍占據渡口,大軍一旦渡江,長江以南的江東兵馬將難以抵御漢軍。
利用長江天險與漢軍長久對峙,以保江東多年穩固,直到找尋機會向漢軍發起反攻,是陸遜給孫權提出的建議。
提出這樣的建議,陸遜原以為孫權會派出能言善辯之士前來夏口,沒想到,孫權竟是把他給派了來。
心內雖是不爽,陸遜卻也沒有法子,只能極盡力服劉琦與江東聯合。
“何為叛逃?”面帶淡淡的笑容,陸遜抱拳朝劉琦拱了拱道:“公子乃是景升公長子,景升公故去,理應長子繼承爵祿,可蔡氏與蔡瑁,卻是趁著公子不想襄陽,扶持劉琮做了荊州牧。如此羞辱,公子莫非能忍?”
提起劉表故去,劉琦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一臉悲愴的道:“父親身子康健,向來連頭疼腦熱也是無有,不想竟是突然去了”
“公子可否想過,此事必有蹊蹺!”劉琦話還沒完,陸遜就意有所指的問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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