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后園內。
蔡氏與蔡瑁端坐屋中,蒯則是垂手立于他們面前。
他已將劉辯的意思轉告了二人,蔡氏和蔡瑁都還沒有表態,只是默默的思索著。
劉琮封侯,蔡氏也成了誥命夫人,而蔡瑁則會掌管荊州水軍,對于必定會失去荊州的他們來,這樣的封賞無疑已經十分豐厚。
“蒯公!”抬頭看著蒯,蔡氏面帶遲疑的道:“陛下傳回的旨意,只是如此?”
“夫人莫非還有其他甚么要求?”看著蔡氏,蒯一臉疑惑的向她問了一句。
眼瞼低垂,蔡氏臉上先是流露出了一片糾葛,隨后才向蒯問道:“蒯公可曉得,劉琦如何疵?”
“劉琦獻出江夏,只是江夏傳來消息,他已將城池丟了!”低著頭,蒯畢恭畢敬的對蔡氏道:“不過下僚想來,朝廷必定也是不會虧待了他!”
聽劉琦獻出江夏卻把城池給丟了,蔡氏和蔡瑁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片欣然。
獻出荊州,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劉琦從中作梗,畢竟生為劉表長子,劉琦在荊州也是有著一定的地位。
倘若劉琦在荊州呼應,反對獻出荊州,即便蔡氏與蔡瑁掌控著局面,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辦妥。
劉琦失去了江夏,在倆人看來,朝廷必定不會輕饒他。
蒯后面的一句話,頓時讓他們感到滿心的失望。
朝廷不僅沒打算因為丟了江夏向劉琦問罪,反倒還不會虧待了他。
要是劉琦日后也能封侯,在洛陽城內,蔡氏和劉琮的日子恐怕就不會那么好過,畢竟會多個人與他們作對!
臉上露出糾葛,蔡氏與蔡瑁彼此對視了一眼。
倆人雖是沒有吭聲,可他們的神色,卻流露出了對獻出荊州之后的不確定。
“夫人、將軍。”抱拳朝二人拱了拱,蒯向他們問道:“二位可是糾葛,倘若劉琦公子被朝廷封賞,日后在洛陽難以相見?”
心內尋思的事情被蒯一語點破,蔡瑁和蔡氏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劉琦丟了江夏,且江夏只是荊州一隅!”放下抱起的雙拳,蒯對二人道:“即便朝廷封賞,也是不可能如夫人、公子一般封賞厚重!”
蒯這么一,蔡氏才覺著好受了些。
倘若劉琦也被封侯,而且也是食邑千戶,到了洛陽,她和劉琮必定會多不少煩擾。
可劉琦倘若封賞尋常,他們不找劉琦的麻煩,劉琦已是燒了高香,更不用還來找尋他們的不自在。
“丞相可有言明何時獻出荊州?”心中坦然了許多,蔡氏又向蒯追問了一句。
略微思忖了一下,蒯對蔡氏道:“丞相并未言明,只是下僚以為,此事宜早不宜遲!”
“因何?”蔡氏還沒應聲,蔡柰皺了皺眉頭道:“夫人與公子封賞未至,倘若獻出荊州,朝廷反悔怎辦?”
“君無戲言,陛下既是已然允諾,必定兌現!”看向蔡瑁,蒯對他道:“此事將軍只管放心。既然當今陛下允諾,此事必定可成。”
“荊州在我等手中,我等手中尚有一隅之地!”蔡瑁還是有些遲疑,對蒯道:“倘若獻出了荊州,夫人與公子手中,可是甚么也無有了!”
“將軍怎的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蔡瑁話音剛落,蒯就對他道:“如今的荊州,長江以南江東孫氏虎視眈眈,北方朝廷大軍隨時南下。雖朝廷的目的是在長江南岸的江東,可大軍經過荊州,以將軍和夫人看來,覆巢之下可有完卵?”
蒯的一番話,把蔡氏和蔡瑁給的一愣。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都流露出了一片慌亂。
劉琦要獻出江夏,卻被江東人給搶了。
荊州如今不穩,莫朝廷大軍南下,就算是江東兵馬大舉進犯荊州,以蔡氏和蔡瑁手中的兵馬,恐怕也是難以抵敵。
坐守荊州和朝廷要條件,對蔡氏、蔡璐,并不理智。
“將軍,可否陪夫人前去拜見丞相?”盤算著確實也是早些將荊州獻出更為妥當,蔡氏向蔡瑁問了一句。
“末將愿陪同夫人前往!”雖是蔡氏的兄長,可蔡氏畢竟是劉琮的母親,也是荊州的主母,當著蒯的面,蔡瑁也是不敢太過隨意,趕忙站了起來,抱拳應了一聲。
蔡氏盈盈起身,向蔡瑁與蒯道:“煩勞二位隨夫人一同前往!”
蒯與蔡瑁一同應了,跟隨蔡氏走出了房間。
州牧府辦事的效率也是不差,蔡氏要出門,正門外很快就有一支儀仗列隊等候。
與此同時,龐統住處后園中。
呂布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了進來,剛見到龐統,他就抱拳拱了拱問道:“丞相,可曉得江夏已是丟了?”
“曉得!”見呂布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龐統微微一笑,向他問道:“呂將軍此來,莫非只是為了詢問此事?”
“江夏丟了,大軍到了荊州,即便在江面上展開大船,也是要提防江夏會有水軍突襲!”龐統不緊不慢的反應,讓呂布大為光火,他一臉焦躁的道:“聽聞奪拳夏的江東蝎軍頗有一些領,某愿領軍前去,把江夏奪回來!”
“呂將軍稍安勿躁!”笑著朝呂布虛按了兩下手,龐統對他道:“江東軍得了江夏,便由著他們,江夏我軍早晚要取,只是眼下將軍有更緊要的事須去疵!”
龐統不肯發兵去拳夏,呂布臉上流露出了一片不快。
征討江東,江夏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倘若得了江夏,朝廷大軍南下,水軍可在岸邊擺開陣勢,渡河也是要容易了許多。
“諸葛均將軍不日將于巴蜀出兵!”見呂布一臉的糾葛,龐統對他道:“巴蜀出兵,經過交趾等地,可繞過長江,自背后攻伐江東’廷大軍一旦南下,這長江沿岸必定悉數掌控在我軍之手-東彈丸之地,雖是富庶,兵馬卻不及朝廷。奪拳東,如同探囊取物耳,將軍又何須煩心江夏一地?”
龐統雖是這么了,呂布心內卻還是有些放不開。
他緊鎖著眉頭,臉上還是一片難以化解的糾葛。
二人正著話,一個親兵從前院跑了進來,到了龐統等人近前,抱拳躬身對龐統道:“啟稟丞相,蔡夫人與蔡瑁求見!”
蒯離去時,龐統就曉得蔡氏和蔡瑁必定會來。
荊州眼下形勢微妙,蔡氏也是迫不及待要將荊州獻出。
朝報訊的親兵擺了擺手,龐統對他道:“請他們入內話!”
龐統等人并沒有在屋內,而是在后園的水塘邊,一邊著話,一邊欣賞著水塘中魚兒戲水。
親兵應聲離去后,一旁坐著的程昱聲向龐統問道:“丞相,接見蔡氏與蔡瑁,在此處可有不妥?”
“無甚不妥!”微微笑著,龐統對程昱道:“眼下是他們急于脫手荊州,我等卻是無須焦躁。且看那蔡氏與蔡瑁前來,究竟有甚話!”
朝呂布按了按手,龐統對他道:“呂將軍也請坐下,稍后一同聽那蔡瑁與蔡氏話!”
心內還有些煩悶,呂布應了一聲,親兵給他送上來一張草席,他在程昱對面坐了。
呂布才坐下沒一會,蔡氏、蔡瑁和蒯,就由一名親兵引領著進入了后園。
才進后園,蔡氏看見龐統等人正坐在水塘邊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朝身后的蒯看了一眼。
龐統沒打算在后園廳中接見他們,讓蔡氏和蔡瑁都感覺到他對得到荊州并不在意。
二人不免聯想到,漢軍一旦南下,區區荊州根承受不起漢軍攻伐。
奪齲州,對大漢朝廷來,與探囊取物并沒有多少區別。
他們獻出荊州,在朝廷的官員眼中,不過也只是一著保命的法子。
從蔡氏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遲疑,蒯聲對她道:“夫人莫要擔憂,丞相只是喜好觀看水中魚兒嬉戲,應是并無他意!”
蒯出言寬慰,蔡氏心內這才好受了一些,并沒有吭聲,繼續朝著龐統等人走了過去。
到了龐統等人近前,蔡氏盈盈然的給眾人行了個禮,對龐統和程昱、呂布道:“景升公未亡人見過丞相,見過呂將軍,見過程公!”
跟在蔡氏身后的蔡瑁,也是抱起雙拳,朝眾人分別行了個大禮。
程昱和呂布在一旁分別給他們回了個禮,龐統則是朝他們虛抬了一下手,對他們道:“夫人、將軍免禮!”
“來人,為夫人、將軍看坐!”待到蔡氏和蔡瑁站直身子,龐統向一旁的親兵吩咐了一句。
一個親兵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沒過多會,那親兵就捧著三張草席折了回來。
分別將草席擺放在適當的位置,親兵先是抱拳躬身向龐統行了個禮,隨后又分別給蔡氏等人行了一禮,這才退下。
向龐統謝了座,蔡氏等人紛紛坐下。
坐下之后,蔡氏先是朝蔡瑁看了一眼,見蔡瑁神情中并沒有什么異常,才對龐統道:“丞相,不知大軍何時接管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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