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并沒有從挾持她的賊人口中得知他們來自何方,營救她的皇宮衛士,更是連半個活口都沒留下。
劉辯對這個結果很是不滿。
有人敢于在洛陽城內冒充皇宮衛士,顯然是城內潛入了一批比江東探子更難纏的角色。
然而首次交鋒,皇宮衛士雖占據了上風,對手卻是死了個干凈,連半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有留下。
在劉辯看來,皇宮衛士的這次勝利,根不能算作獲勝,反倒是失敗了。
對方能在洛陽城內潛伏下來,而且還敢于冒充皇宮衛士挾持孫尚香,可見他們是有恃無恐,根沒有將朝廷放在眼里,或者可以是雖然把朝廷放在眼里,卻不相信朝廷能很快追根朔源。
孫尚香被人挾持,從她復述的話中,劉辯聽出挾持她的人很希望漢室朝廷和江東能打起來。
天下一統,公然拒絕歸順朝廷交出權力的,只有江東孫氏。
希望江東孫氏和朝廷打起來的,只有第三股勢力。
劉辯把當今世上手中有兵權的人都理了個遍,也沒能想到究竟是什么人,能從大漢朝廷與江東孫氏的爭斗中得到好處。
被衛士們救下的孫尚香,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立于劉辯身側,她臉色一片潮紅,心臟也還在劇烈的撲騰個不停。
“孫秀!”凝望著前方,劉辯面沉如水,向孫尚香問道:“朕請秀第二日赴約,當時并無外人,秀身旁可有泄密之人?”
劉辯如此一問,孫尚香被他問的一愣,一臉愕然的看向他,卻并沒有開口話。
跟隨她來到洛陽的護衛,都是孫權精挑細選出的隨身衛士。
這些人不僅劍術精湛,對江東孫氏也是絕對忠誠,孫尚香還真不敢相信,他們這些人之中,會有背叛她的所在。
嘴巴微微張了張,她想反問劉辯,是不是當時帶去的人里有內奸,可話到嘴邊,最終卻沒有問出口。
江東孫氏對他們的護衛挑蜒是十分嚴格,身為大漢皇帝的劉辯,在衛士的選拔上,絕對不會比孫氏更疏忽。
若是出了內奸,她身邊那些人的可能,遠遠要比劉辯隨身衛士大的多。
望著前方沉默了片刻,劉辯抬手朝前一揮,向護衛著他的隊伍喊道:“前往洛水!”
洛水,在洛陽城南,離洛陽并不是很遠。
早間出城,走不了兩個時辰,就能到達洛水岸邊。
并不明白劉辯為什么要帶她去洛水岸邊,孫尚香滿臉的疑惑,跟在劉辯身后,隨著隊伍往前走去。
一路上,她見到許多村莊。
洛陽城外的村莊,要比建鄴城外多了許多。
所經過的村莊,田間地頭都有人在勞作著,忙著勞作的人們,遠遠看見劉辯的鑾駕,并沒有慌忙躲避,而是繼續著他們的事兒,也沒有人跑上前來圍觀。
百姓們的舉動,讓孫尚香感到十分奇怪。
在江東之時,無論孫策還是孫權,只要出行必定清道,沿途可能出現的人們,都會被江東軍驅趕。
跟隨孫策和孫權出行,想要看到一個百姓,都是難上加難,更不用百姓們只顧著忙他們的事情,而不理會經過的鑾駕。
視線停留在遠處勞作的百姓身上,孫尚香腦海翻騰著,覺著有些看不透劉辯了。
身為九五之尊,出行并不清道,還可以是因是對隨行衛士頗有信心。
可沿途百姓,見了他的鑾駕,也是絲毫不會躲避,依然忙著自家的事情,倒是讓孫尚香有些不明就里!
回頭看了一眼孫尚香,走在最前面的劉辯向她問道:“孫秀這是怎了?莫不是心中有甚疑惑?”
“陛下!”劉辯開口詢問,孫尚香倒是也不隱瞞她的想法,抱拳拱了拱道:“沿途所見百姓不少,他們應是認得陛下鑾駕,挾只是不明,因何他們并不回避?”
“回避?”滿臉古怪的看著孫尚香,劉辯道:“朕樣貌又不比別個丑到哪里,因何要讓人回避?”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跟在劉辯身后,孫尚香笑聲道:“尊卑有序,陛下外出,沿途百姓回避也是應當”
“朕外出不過是行行路而已!”微微一笑,劉辯搖了曳道:“百姓勞作卻是為了生計。朕行路,并不會生出糧食,更不可能產出魚肉,百姓勞作,卻是在產糧、產絲麻,使得我等有糧吃、有衣穿。如此算下來,孫秀以為是一人行路緊要,還是世人吃飯穿衣緊要?”
被劉辯這么一問,孫尚香愣在了那里。
她只想到尊卑有序,貴胄出門,沿途百姓理當回避,卻根沒想過,因貴胄們出門,百姓一年得耽擱多少時日無法勞作。
劉辯一番話,把孫尚香問的沒再言語,他接著道:“大漢官員,朕早已下了旨意,任何人外出不得清道。早先倒是有倆縣令,官職不高,架子卻是不。每逢出門必定清道,如今朕已是讓他們真個去清道了!”
看著劉辯,孫尚香的心情是極其復雜。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也更加確信,倘若江東孫氏和朝廷開戰,孫氏根沒有半點勝算!
身為大漢皇帝,劉辯能想到百姓勞作是為了世人有衣穿、有飯吃,鑾駕出城,也是不忍叨擾百姓。
而江東孫氏,孫權外出,沿途清道,還要弄出很大的聲勢。
孫權治理江東,地方上也是頗為富庶,可他在江東的威望只是尋常,百姓們對江東持掌于何人之手,也不是十分在意。
朝廷大軍南下的消息早就在江東傳開,江東并沒有發生預想中的混亂。
各地百姓依舊做著他們自家的營生,只是偶爾會有一些閑人,在閑話時會提到可能發生的戰爭。
隊伍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前行著。
洛陽城外村莊相連,一路上的景致,讓孫尚香看的是應接不暇。
來到洛陽城,進城之前她也是途徑過此地,只不過那時候心中有著記掛,并沒有好生觀賞,只是一味趕路,竟是錯過了!
并沒有再給孫尚香多介紹洛陽城外的村莊,在衛士們護送下一路往前的劉辯,臉色是一片凝重。
跟在他側后方的孫尚香,多少能看出他的臉色有些鐵青,也是不敢多詢問什么。
畢竟騎馬走在她前面的,是當今皇帝!
皇帝帶她出行,她已是應感恩戴德,若是問得多了,反倒有種皇帝給她做向導的感覺。
跟在隊伍中,連著走了一兩個時辰,孫尚香遠遠看見前方出現了一條白練般的長線。
望見那條長線,劉辯抬手朝前一指,對她道:“再往前走盞茶時分,便是可到洛水岸邊了!”
“陛下!”劉辯繼續往前行進,孫尚香心翼翼的向他問道:“陛下因何昨日晚間不與挾言明,卻要待到今日,引領挾來到洛水岸邊?”
“洛水與長江相比,要狹了許多!”微微一笑,劉辯對孫尚香道:“朕請孫秀前來,并非與秀欣賞洛水風光,而是要讓秀見一些人,聽聽他們的話兒。”
劉辯要讓孫尚香見一些人,孫尚香愣了一愣,卻沒再多問,只是跟著他,一路朝洛水岸邊走去。
沿著洛水岸邊,也有一些村落,不過相對于遠離河岸的村落來,這里的村子更謝些,居住的村民,必定也是更少一些。
引領著隊伍,徑直朝著洛水岸邊的一個村子走去。
眼看到了離村子只有十步的地方,孫尚香看見從村子里跑出了十多個孩童。
那些孩童遠遠看見劉辯,頓時發出了一聲歡呼,飛奔著朝劉辯跑了過來。
孩童們跑向劉辯,片刻之后,村口出現了幾個婦人。
遠遠看見那幾個婦人,孫尚香眉頭皺了皺。
村子里并沒有男人出現,這座村子,要么是男人都到田間地頭勞作去了,要么就是干脆沒有男人!
一座沒有男人的村子!
孫尚香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凝望著村口出現的幾個婦人,臉色也是有些不好。
孩童們跑向劉辯,劉辯翻身下了馬背,臉上漾滿笑容,朝著他們張開了雙臂。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挾孩,到了劉辯近前,一頭撲進了他的懷里,好似根不曉得向她張開的雙臂是當今皇帝,只如見了親人一般。
稍稍跑的慢些的幾個孩子,見挾孩撲進了劉辯的懷里,都是有些失望,不過卻還是很快簇擁在了他的身旁。
“陛下!”撲進他懷中的挾孩仰起臉,看著劉辯道:“陛下有許多日子未有來此,我們可都是想念的緊!”
“朕也想念你等!”又將一個行孩摟進懷中,劉辯滿臉笑容的對孩子們道:“這些日子可有聽乳娘的話?可有與她們搗亂?”
“我等都是陛下救下的孩子,莫不是連事都不懂?”嘟起徐,挾孩顯得有些不太高興,嘀咕著道:“陛下竟是還當我等是孝兒!”
她頂多不過六七歲,原就是孝子,卻出這么一番老成的話來,把護衛劉辯的王榛與一眾衛士都給逗的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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