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雙方將士正在廝殺著,漢軍駐扎的西岸邊傳來了一陣鳴金聲。
聽到鳴金聲,橋面上的漢軍漸漸朝后退去,而對岸的江東軍,卻并沒有就此罷手,更多的江東軍將士涌上了浮橋。
保護浮橋的漢軍,也是一點一點的朝河中退去。
他們身上的藤甲,不僅能夠抵御敵軍的戳刺,到了水中,還可以當成舟一般,載著他們渡過河流。
江東軍潮水一般的涌向漢軍,當漢軍將士退進深水區,一些江東軍由于身上衣甲不像漢軍那樣有著浮力,腳下已是踩不住泥沙。
退進水中的漢軍,揮舞著樸刀,奮力劈砍著涌向他們的江東軍。
追下水中的江東軍,在漢軍將士的劈砍下,由于腳下踩不到河底,無力反抗,頓時被砍翻了一片。
河面上撲騰著水花,退進河中的漢軍紛紛朝著對岸游去,而岸邊上的江東軍,卻并沒有繼續追趕下去。
浮橋上,漢軍已是有多半退到了西岸,江東軍卻是已經占據了浮橋。
經過雙方激烈的拼殺,橋面上尸體堆積如山,江東軍朝著西岸沖殺過來,要翻過堆積在橋身上的無數尸體,才能撲向漢軍。
原就已經超出了承重能力,在∝↗∝↗,≡x江東軍的沖鋒下,浮橋終于承受不住,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響,相互連接的木筏松散了開來。
橋面上的雙方將士,只覺著腳下的木筏向兩側移動著,處于木筏與木筏拼接處的將士們,頓時失去了平衡,紛紛掉落進水中。
浮橋終于承受不住重量,散落了開來,正在廝殺的漢軍和江東軍,掉進河流中。
江東軍大多生活在長江沿岸,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自都在江中嬉戲,對游泳當然不會陌生。
掉落水中的江東軍,終究還是太多,他們拼命的揮舞起雙臂,劃拉著水面,朝河對岸游去。
河岸西面的漢軍,由于已經鳴金,強弩手并沒有向江東軍發射箭矢,而掉落水中的漢軍,人數雖不多,可旱鴨子卻是不少。
不通水性的漢軍,在水中不住的撲騰著,拼足了力氣想要多在水面上浮上片刻。
可他們是撲騰、是慌亂,就是難以保持平穩。
岸邊一些通水性的漢軍,見同伴在水中撲騰,根不等命令下達,就紛紛扎進了河中,向那些幾乎每個人都喝了不少水的同伴游去。
會游泳的漢軍,跳進水中,分別抓著個正在撲騰的同伴,拖拽著他們往岸邊去了。
先前還聚集著許多雙方將士,展開過一場激烈廝殺的浮橋,此時也已松散開來,一只只木筏順著水流朝下游飄去。
站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諸葛均緊鎖著眉頭,看著對岸顯得有些狼狽的江東軍。
河面上,還有無數的人正撲騰著,向兩岸游來,雙方發生過廝殺的河面,就猶如一口煮了沸水的大鍋,不斷的翻騰著浪花。
東岸,諸葛瑾也在一群親兵的簇擁下,望著西面的漢軍。
漢軍突然發難,江東軍反應也是十分及時。
雖漢軍是毫無征兆的發起了進攻,江東軍卻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將人數遠遠多于江東軍的他們趕回河岸對面,諸葛瑾隱隱的對日后廝殺有了幾分信心。
望著河岸對面的諸葛均,此時心情卻是極其復雜。
率領大軍一路東進,諸葛均以為會很輕擊擊破對岸的江東軍,可江東軍的表現,卻讓他明白過來,他和麾下漢軍面臨的并不是一場很容易就能取得勝利的戰斗。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支幾乎陷入絕望的軍隊。
每個江東軍將士都很清楚,一旦他們敗了,漢軍將會長驅直入。
他們倒不擔心江東孫氏如何,他們最擔心的,是漢軍進入江東之后,對江東展開劫掠,他們的家人將會淪為他人的奴役。
臉色一片凝重,注視著正從水中爬上岸的漢軍將士們,諸葛均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身旁的眾人,也是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將軍,怎辦?”河中的漢軍來少,立于諸葛均身旁的偏將聲向他問了一句。
看向對岸,諸葛均半晌沒有言語。
過了許久,他才向一旁的偏將道:“江東軍抱定死守決心,我軍倘若強行渡河,怕是難以成功……”
鎖著眉頭,諸葛均又沉吟了片刻才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若要沖散江東軍,最為有效的法子,便是要象兵過河……”
話只了一半,他就止住了話頭沒有接著下去。
諸葛均的一番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東軍反抗猛烈,漢軍雖人數眾多,可戰線若是拓展不開,很難一舉將他們擊潰。
戰象軀體巨大,倘若能夠渡河,一旦發起沖擊,江東軍在河岸邊上,很難穩固陣線。
沖散了江東軍的陣線,漢軍主力就可趁勢過河,這場戰役也就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擺在漢軍面前最關鍵的,就是數千頭戰象,用什么方法,把它們運過河去!
漢軍突然發起的沖擊,讓江東軍也多了幾分警覺。
早先他們只是在岸邊布置了一些眼線,觀察著漢軍的動向,擊退漢軍之后,諸葛瑾下達命令,要江東軍留下一支兵馬,于岸邊列陣,隨時提防著漢軍再度向河岸對面發起沖擊。
河灘上,七七八八的散落著許多雙方將士的尸體。
東岸的江東軍,把那些戰死的江東軍將士尸身集中在一處,漢軍的尸體,則是被他們直接丟進了河中。
眼看著同伴的尸身被江東軍丟進河中,退到西岸的漢軍將士們,一個個額頭上青筋凸起,恨不能立刻沖殺上去,將這支江東軍剿滅。
水流雖是平緩,河面也不是很寬,可要渡河,必定會承受江東軍弓箭手向他們射來的箭矢。
諸葛均沒有下達命令,漢軍將士們雖有心沖殺上去,卻并沒有人沖動到真的跳進水中,什么都不憑恃,送上去給江東軍射殺!
夜晚在兩支大軍無聲的后撤中過去,當黎民的晨曦鋪灑在岸邊時,雙方將士終于看清了頭天晚上發生過廝殺的地方。
河岸東面到處都是血漬,地面上的石頭,都被染成了紅色。
從岸邊流淌的河水,還帶走了一絲絲淡紅色的血液,而河中心曾經發生過廝殺的地方,反倒是一片清冽,搭設成浮橋的木筏,早被河水帶向了下游,河面上,只殘留著一根已經被江東軍從東岸割斷的繩索。
對岸的江東軍,已經把漢軍的尸體都丟進了河里,許多江東軍將士,正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挖著深坑。
一些死去的江東軍,被他們的同伴抬著,丟進深坑中掩埋。
或許是由于廝殺給附近的河面留下了濃重的血腥味,河流中,一條條魚兒翻騰著,吃著雙方將士們鮮血留下的味道。
晚上的戰斗已經告一段落,雙方將士都在為下一場不知什么時候會爆發的戰斗做著準備。
整夜未睡,諸葛均站在江邊上,眉頭一直是緊鎖著。
他保持這個姿勢和這個表情已經一整夜,目光也始終落在河岸的對面。
河岸對面的江東軍來少,除了一隊江東軍在岸邊列陣,警覺的觀望著對岸的漢軍,那些忙著埋尸體的江東軍,身影則是來遠。
在河岸邊上站了一整夜,諸葛均始終沒有想到讓戰象渡河的法子。
倘若河流不是很深,戰象還可以蹚著河水過去,郁河雖然不算十分寬闊,深度卻是不同尋常。
戰象下了水,很可能會就此沉沒下去,必定大象不是天生的游泳專家,而且它們的背上,還要馱著裝備精良的漢軍。
“將軍,木筏怕是承受不住戰象的重量!”正望著河面出神,諸葛均身旁傳來了一個甜美的女人聲音。
大軍出征,隨軍的女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孟獲的妻子祝融夫人。
扭頭看著祝融夫人,諸葛均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沒有話,祝融夫人的不假,木筏單薄,戰象踏在上面,很可能把筏子踩翻。
更重要的是,有沉重的戰象在木筏上,撐筏子的漢軍恐怕使足了力氣,也不可能使得筏子走的太快,他們無疑會成為對岸江東軍最好的活靶子。
“將軍整夜未睡,眼圈也是烏了。”與諸葛均對視著,祝融夫人道:“昨夜一戰,我軍雖是未能渡河,卻也使得江東軍心生寒意,將軍也莫要煩惱,此番渡河不成,日后再戰便是!”
“夫人有所不知!”扭過頭去,望著河面,諸葛均對祝融夫人道:“朝廷討伐江東,大軍于長江北岸受阻,荊州原有水軍,根不是江東水軍對手。陛下所能依賴者,并非六十萬大軍,而是我等……”
諸葛均的一番話,讓祝融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心內涌起了一陣莫名的自豪。
身為蠻人,而且還是個女人,竟然有一天會成為大漢皇釣賴的人之中的一員!
這種局面,她之前沒有想到過,更沒敢去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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