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劉遠山親眼看到了草木灰的神奇之處,衣服上有些油膩膩的東西,在草木灰的搓洗之下還真的就去掉了。
劉遠想自己應該是好長時間沒洗頭了,聞著都有一股腦油氣味,便趴到水塘邊,看著那一盆草木灰對劉嫣然道:“阿姐,這東西可以洗頭嗎?”
“洗頭?”劉嫣然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對,洗頭,還有洗澡!”劉遠山著,從盆里抓起一把來,在手上搓洗幾下,果然那種來滑膩膩的沒有了。
“你大病初愈,別碰水!”劉氏臉色一沉,裝作呵斥的模樣,但她逆來順受慣了,怎么裝也不像,最后弄得兒女同時忍俊不禁,也就不裝了,道:“聽娘的話哈!”
劉遠山來想給她道道講衛(wèi)生的事,不過又不知道如何起,而且,他也不想用草木灰洗頭,便訕訕一笑不再言語。
旁邊劉嫣然極是聰慧,一半抱怨一半解釋的跟劉遠山嘮起了家里的事。
原來,劉氏并不是董氏的兒媳婦,而是她的親生女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劉遠山也是一愣:原來看董氏呵斥劉氏的時候,還以為劉氏是個受氣的媳婦,沒想到,她竟然是董氏的親生女兒。
劉家村,在方圓十幾里內(nèi)算是一個不大不的村落,村上有幾十戶人家,大多是老實憨厚的農(nóng)民,劉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和董氏一共生養(yǎng)了兩兒兩女。
大兒子是個讀書人,但是一直沒考中秀才;大女兒早年就遠嫁到了府城里,這劉氏便是董氏與劉老漢的女兒。
董氏重兒輕女,而且,據(jù)當時生女兒的時候歲數(shù)大了,偏偏女兒出生時胎位不正,讓她受了不少罪,甚至于差點喪命。所以,董氏從開始就不喜歡劉氏,認為她不詳。
老爺子在的時候,外地一讀書人落難劉家村,入贅了劉家,成了女兒的丈夫。讀書人也姓劉,入贅劉家后變成了劉家的一名勞力,也不再讀書了,還和劉氏生養(yǎng)了一女一兒,日子還算過的去。
劉老爺子死后,讀書人成了家里最主要的勞動力,不但要下田干活,農(nóng)閑的時候還要去山上狩獵維持家用,前年的時候上了山從山上摔了下來,死了。
劉家有二十畝水田,一連失去了兩個勞動力,逼得一群家不得不和男人一樣下地勞動,自然也惹得家里人很不快活。董氏不爽,就拿劉氏當出氣筒,非打即罵。
而且,劉嫣然與劉遠山雖然名義上是她的孫子孫女,但實際上只能算是外孫外孫女,隔了一層親,自然就要區(qū)別對待,董氏對自己親孫子是厚待,對他們二人則是苛待。劉嫣然的父親剛剛走那會,董氏在大兒子和大兒媳的慫恿下差點將這孤兒寡母給分家分出去。
通過劉嫣然感**彩濃重的敘述,劉遠山對于劉家和劉家村的一些情況算是了如指掌了。
正在這個時候,池塘對面突然出現(xiàn)兩個短的身影,朝這邊飛奔過來。
“你的好朋友來了!”劉嫣然笑著道,“前面的胖子叫二瓜,后面的叫毛豆。”
劉遠山微微一笑,看著對面跑過來,到了他面前已經(jīng)滿臉通紅的兩個伙伴,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覺。
尼瑪,在這個年齡段混,誰特么能是我的對手?
“三郎!”
“三郎!”
兩個家伙一前一后,累的氣喘吁吁的朝劉遠山打招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被狼攆了似得。
“我娘,你的病好了?”毛豆蹲在他旁邊,一臉關心,另一個有點黑的是二瓜,也盤膝坐在地上,朝劉遠山看來。
“好了!”劉遠山點點頭。
“太好了!”兩個伙伴興奮的從地上跳起來,手舞足蹈,然后毛豆神神秘秘的道:“有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你我就聽!”劉遠山看著毛豆,淡淡的道。
“啊?”毛豆微微一愣,他記得以前這種時候,三郎肯定吵著要聽,今天怎么就這么淡定了,但是,他還是將好消息了出來:“我爹發(fā)工錢了,你看!”
著手往前一戳,伸開給劉遠山看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去。劉遠山看他手心有大約十來枚沾滿了油污的銅錢。
“唉!”二瓜坐下來,道:“毛二叔發(fā)了工錢,是給咱們仨的工錢,可我們兩個不知道該分多少?咱們?nèi)枂柾跣悴虐桑俊?br />
咱仨的工錢?
劉遠山一愣,暗道我什么時候還掙錢了?
劉嫣然笑道:“你忘了,你幫毛二叔家曬柴火,可是幫了一個月的忙呢!”
劉遠山確實忘了,看著毛豆緊緊攥著的手,道:“你拿過來給我看看,我會分!”。開玩笑,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家伙,三個朋友分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三個屁孩湊到一塊,毛豆將手中的銅板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一塊石板上,一邊放一邊數(shù)數(shù):“一、二、三……”
當最后一塊銅板放在石板上的時候,劉遠山開始蛋疼了。
尼瑪總共十塊銅板,三個朋友怎么分?
總不能把那一枚掰開分吧。
“咋辦?”毛豆看著劉遠山,一臉焦急,還像做賊似的不時地看向四周。
“我能分幾塊?”二瓜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額,這個嘛?”
劉遠山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貨不是因為無法均分而找到自己,而是因為,他們壓根就不識數(shù)。稍一沉吟道:“我一塊、你一塊、你一塊、我一塊、你一塊、你一塊……我一塊。”
十塊銅板,從他開始,又從他結束,結果二瓜和毛豆二人每人面前三枚,劉遠山自己面前四枚。
看上去公平公正又合理。
“這法子真好!”
“你真厲害!”
兩位朋友竟然沒發(fā)現(xiàn)劉遠山面前的銅板比他們都多一塊,看著他竟然一臉崇拜。面對這么質(zhì)樸的表情,劉遠山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缺德了。
“你們在干什么?哎呀,三郎,你竟然敢偷錢?”正在三人興奮的關口,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他們頭上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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