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云的夜空,王駕著風,在星光照耀下飛行,前日里他與淮伯聯(lián)手算計并擊殺了龍巢湖神,這兩日巡視、處理安排了些莊園事務,如今正是回返上庸的路上。
夜空中,數(shù)日前,龍巢湖神消亡的那一幕幕,此時依舊在他腦中回放。
一位強大、不朽的神祗,就是這般輕易的死了。
先被他斬殺真身,繼而淮伯又摧毀了其神位,緊接著神廟軍的艦隊立馬上來滅其祭祀。
最后淮伯為他夸功造勢,直接以神諭傳信各地神廟,在淮上宣揚他屠神之名,并將龍巢湖神的真身之尸傳尸淮上,叫天下人皆認知龍巢湖神之死,如此哪怕龍巢湖神提前預備了他如墨蝰這類分身,在最后一刻一縷意志轉(zhuǎn)移了,或還能勉強茍延殘喘,但卻必須與湖神神位拜拜了。
也就是,無論怎樣,龍巢湖神是真切的消亡了。
整個事件中,淮伯所展現(xiàn)出來的屠神手法,卻是輕車熟路,不愧是有數(shù)千年神祗經(jīng)驗的老油條。
這于王而言,卻也是無比寶貴的經(jīng)驗。
既是屠神經(jīng)驗,若他走神道,此也是避免被屠的經(jīng)驗。
這時,他又想起淮伯所言天地殺劫事。
淮伯口中的天地殺劫頗有些玄乎,但他理解而言,卻是極簡單。
所謂天地殺劫,實是人心之劫。
殺劫之現(xiàn)世,乃是于天下原有秩序漸漸崩潰,又或原有秩序不再符合時宜時。
此等狀況,世間必然漸漸生出亂局,而天下間眾生也逐漸進入到“皆苦”之時。
凡人但有苦,必定謀求方法改變,但若整個世間的秩序出了問題,這就非是任何人、哪怕神祗都不可解決之難題,既是改變不了,凡人又會寄希望于哪位“救世主”。又或那位“神祗”來拯救他脫離苦海。
可是“救世主”一時半會不會現(xiàn)世,此局神祗也不能解,其或以其實力、勢力救少數(shù)人,但天下凡人何其多也。于是問題就來了。
凡人自力無法改變,又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無比絕望的怨恨、質(zhì)疑就會生出來。
正有一句詩云:“天蒼蒼兮臨下土,胡不為救萬民苦,皇天后土皆有神。見死不救是何因?”
神祗因愿而生,寄于人心之上,既因此力得強大與不朽,卻是窮受不得此怨此疑。
而此怨一多,則必定沖擊神位,而等局勢下,最先倒霉的往往是名頭最大的天神。
因為更多人知道,天神也就更遭埋怨。
只劫數(shù)初起之時,就能叫其神位不穩(wěn),乃至虛空神境崩潰。真身被迫脫離神境落入凡塵。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只要問題根源沒能解決,愈演愈烈之下,足導致其神位都為之崩潰。
如今離成天子伐象已經(jīng)許多年了,成天子昔日之禮樂已然陷入崩壞之境。
又因世間在不斷發(fā)展,舊日之禮樂也漸不適應新的形勢。
所以如今之世,殺劫已然要來臨了。
殺劫既至,天神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在許久之前就有各自提前布局。
于是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只因解決此法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以強大的武力使秩序重立,或建立新的秩序。
問題卻是由誰來解決?此事于天神牽涉太大。天神與天神之間過往又有舊怨,而其各自就于各主祭大國影響力極大,提前布局之下,自有影響一國之能。
不論哪位天神。恐怕都想以自己為主導,而不是被人主導,更不想叫自身命運為他人他神所左右,而各國國君、大夫、武士又何嘗不是?
接下來會發(fā)生何事就可想而知了。
一個上至神祗、國君、大夫,下至武士、國野之民無人能脫的戰(zhàn)國亂世就要來臨。
這卻果是天地殺劫,甚至因社會發(fā)展。比過往任何一場殺劫都會來的更大。
一路這般想著,王漸至庸國上庸地界。
正待往上庸城飛去,卻忽的按總身氣旋,停止前行于半空。
上庸城的天空中,有個灰點,鷹眼模式下,借著月色星光,隱隱可見是一個人。
他正待凝神細觀,那人陡然一動,身形以無比的速度朝他飛行而來。
王目光緊緊盯著他,心中暗自計算他的速度。
其在出來瞬間,速度不過每秒不到百米。
但令人驚奇的是,他每第二秒就已然達至每秒兩百左右,第三秒達至近三百米,第四秒竟已然突破音速,此等飛行速度,委實有些可怖,比之他御風之速快的太多。
好在此人在突破音速后,速度再沒提上去,就維持了此速度,撕出了一陣雷鳴,不到幾十個呼吸橫跨近二十里路程,再徐徐經(jīng)過數(shù)秒的減速,懸于他身前兩里處。
“大陳昭氏武士蓋列,蔡國地主神廟武士岳海心在此久候多時了。”
白衣武士的聲音,遙遙傳過來,入得王耳中。
王目光凝視在他身周與昔日尹陰旋子對巢有施以家傳劍技時泛起的同類黃光,遙遙與他問道:“地主神廟,超階武士,十倍重力?剛才是以十倍橫向重力飛行?”
“是十倍大地束縛之力。”
岳海心糾正道:“不過也是一樣,只是法不同,蓋先生果是好眼力,此等眼力,又是天下間少有擅于飛行的超階武士,想來實力不會叫我失望。”
“會不會叫閣下失望,只有打過才知了。”
王笑著回道,他也是沒想到,才以青銅巨矛施以音速打擊斬殺了龍巢湖神不久,就遇到一個無須借外力,僅憑自身能力就可實施音速打擊的敵手。
此人出身地主神廟,毫無疑問是當日他于此襲殺地主祭司所引來。
也就是,今日不可能善了,既是如此,就只能死戰(zhàn)一條路。
覺悟一生,王目光漸化為凌厲。
遠處,岳海心身形陡然加速,三兩下突破音障。朝他直沖而來。
王觀其形勢,凌空而立,不閃不避。
“轟!”一道雷音自他身旁丈許外掠過,擾動的氣流沖擊的他氣旋微微不穩(wěn)。叫他飛行也自不穩(wěn)一個斜栽,好不容易調(diào)整過來,岳海心卻如騎兵沖鋒般,在另一個方向稍停又加速沖了過來,又自他身旁掠過。
如此接連幾次。才再次再遠方按住。
“蓋先生好膽量。”王將身形再次穩(wěn)定,岳海心的聲音自遠方遙遙而來:“但若僅憑此膽量,卻是遠遠不夠,還不用等到上庸后接到戰(zhàn)書,今日就將死于我劍下。”
“呵呵。”王冷笑:“岳先生戲弄于我,竟是將生死之戰(zhàn),看作如此兒戲嗎?”
“哈哈哈!”岳海心大笑起來:“何為兒戲,這是自信,我岳海心入得地主神廟,得地主親賜其昔日與商龍君一戰(zhàn)時所創(chuàng)翔空戰(zhàn)技。”
“自修成后。但以速度縱橫天下,還未逢敵手。”
“蓋先生,你之飛行,也叫飛行么?”岳海心鄙夷的著,做出個扇動翅膀的姿勢:“以我看來,連野鴨子都比你飛的快呢,今日就由我岳海心來教教你什么叫做飛行吧。”
罷,岳海心面上一冷,原還算溫和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凌厲,腰間長劍直指王。
一瞬間。王只覺好像一座巨大的山峰要橫空朝他壓過來。
下一刻的岳海心已化作了那座山峰,幾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再次突破音速,飛行中還不斷細微調(diào)整角度方向,隱隱將他鎖定。攜雷鳴滾滾,電刃破空,轉(zhuǎn)瞬間殺至他身前。
王目光微凝,對方速度太快,機動性更強,根無從躲避。只能以其他方式應對,當下急催劍風,叫原僅作飛行之用的氣旋轉(zhuǎn)速更快更強。
“蓬!”
岳海心音速一擊,輕易擊穿氣旋,卻被更猛烈的氣旋之力稍稍帶偏,一擊打在了空處,自王身旁掠過,直再沖出里許地才降下速度才按下速度,然后身形不昨上攀升,很快挪至王上方三百丈處,居高臨下如泰山壓頂,朝王猛力下?lián)?br />
剛才一擊,他已知王之氣旋實是猶如風暴,氣旋之力乃散于身周。
只憑此氣旋偏轉(zhuǎn)之能,王就足叫他一切自橫向攻擊無功而返。
但以氣旋飛行,氣旋下方承托、上方乃空,皆是幾無有任何偏轉(zhuǎn)之力的破綻。
此居高臨下之擊,正是針對于此。
“真是敏銳呢。”王看著岳海心之來勢,心中冷意無限滋生:“但是,任何同一招式只要在我面前用過一回,再來第二回就已經(jīng)不是無效這般簡單了。”
微微調(diào)動周身已積蓄了不少力量之氣旋,在岳海心即將靠近的瞬間,王猛的將內(nèi)里運轉(zhuǎn)部分接近十噸之力,化為一道斬空之波,朝其迎擊而去,試圖將岳海心眼中所謂破綻封堵上。
空氣一聲爆鳴,就好像高速飛行的石子穿透一塊玻璃,岳海心但以自己身周十倍重力束縛及飛行時堆疊之高密度音速氣罡將斬空波撞碎,只速度稍稍緩慢,被降至音速下,但依舊在朝王殺將過去。
“給我死。”
岳海心大喝道,如騎士沖鋒般,在即將接近王時,揚起了掌中劍刃,接下來,無須揮劍,他只須自王身旁掠過,稍稍一拖就足以輕易將他劈成兩半。
王面無古井無波,看著岳海心來近,即將沖至身旁,只將自身氣旋急劇收縮,將氣旋中的力量絕于盡量狹的空間,又自背后沖出一陣劍風,將自身遠遠沖開。
狹姓間匯集巨大能量后又失去束縛,叫氣旋原所在之處好像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炸彈,炸彈以破片和沖擊波傷人,這枚炸彈的破片卻是無數(shù)股細碎卻更加凌厲的劍風。
岳海心猝不及防一頭扎入其中,頓時感受到無數(shù)自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凌厲。
此等恐怖攻勢,換成任何一位上位武士只怕一瞬間就會為其肢解、攪碎,但他不同,他在作音速飛行時,極限運轉(zhuǎn)的十倍重力也會束縛音速攜行厚厚一層高密度的空氣為屏障。
其既可飛行時對抗迎面氣流,超音速朝前沖撞也是威力無窮,剛才王那道斬空波就是為其撞碎。
這時拿來阻擋劍風也可將劍風殺傷大為減弱。
但這瞬間,岳海心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在擊破王之前那一道斬空波后,他的速度已不夠快。
沒有了足夠的速度,他的氣罡防護作用也就有限。
岳海心的面色終于變了。
一陣呼嘯,他穿過了氣旋爆眨風肆意縱橫的區(qū)域。
當他再次減速懸停時,身上衣衫盡裂,沾滿了鮮紅,整個人幾乎成了個血人。
僅這一下,他就為王重創(chuàng)。
此刻,岳海心臉上廄難以置信,哪還有先前半點要教王飛行之狂傲。
“怎么可能,這可是地主所創(chuàng)之無敵絕技。”他口中喃喃:“怎會如此輕易就落敗?”
但他再如何不信,此時身已被創(chuàng)。
遠處的王,在劍風滑行了一陣后,身周氣旋再起。
這回卻不再以氣旋提供升力,反倒是反向加速下落,并借得重力加速,飛出了他自能飛行后前所未有的高速,并且還在不子速,朝下方岳海心所在位置猛撲。
眼看王來勢如此猛烈,岳海心滿是懼意的看了一眼,帶起十倍重力橫空,如驚弓之鳥、聞槍之兔,頭也不回的往上庸方向去了,他之速度極快,王只能望而興嘆。
“跑的倒是挺快。”王笑道,按下下落之勢,拂了拂衣袖,繼續(xù)駕馭氣旋朝上庸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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