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水間月打了一個哈欠，坐在辦公桌前一臉迷茫的看報紙。

    “哈……”佐藤美和子趴在水間月旁邊的桌子上，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哈哈。”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兩聲。

    “哈……”哈欠確實會傳染，水間月又打了一個哈欠然后問道：“你笑什么？”

    “笑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弱智似的。”佐藤美和子笑的更歡快了。

    水間月無奈的搖搖頭，“你還是休息一會吧，不然比我好不到哪去。”佐藤美和子的眼睛周圍纏繞著一圈淡青色，已經有點大熊貓的意思了，讓人心疼。

    水間月光顧著看著佐藤美和子，卻想不起來自己也是一夜未眠，精神狀態沒有比佐藤美和子好多少。

    “哼。”佐藤美和子埋著頭做趴桌子睡覺狀，不過看起來更像是想要表達“不搭理你了。”這個意思。

    為了讓她休息的更好一些，水間月放下報紙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站著一大群來得早的警員，站在那里若無其事的看著四處的風景，就好像之前沒有趴在門縫邊偷聽一樣，剛才早一些的時候佐藤美和子一坐在水間月的邊上他們就自覺的走了出去。

    水間月沒有搭理他們猥瑣的眼神，他覺得自己需要四處走一走來讓自己精神精神。

    剛走出人群，看見千葉拿著一摞文件，小跑著從他面前經過，圓滾滾的肚子一抖一抖的，說起來水間月還在三系的時候就為了讓千葉減肥制定了諸如跑腿工作全部交給千葉的眾多規則，可是千葉的肚子至今也沒有小上多少，有的時候稍稍小了一些，沒多久便回彈了。

    “千葉！有案件嗎？”水間月招呼了一句。

    “是水間警部啊，剛剛發生了案件，我正要拿去報告佐藤警部。”千葉停了下來。

    水間月突然伸手一把把文件拿了過來，千葉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借我看看。”

    是一個很普通常見的入室殺人案，報案人和第一發現人都是死者的妻子而不是什么和偵探有關系的人，所以這個案件才會由三系去偵辦。

    “歸我了，正好想要動彈動彈，你去找管理官那邊改一下登記。”水間月突然說道，不等驚訝的千葉說什么就轉身說道：“反正美和子在我那，本來你剛才那樣往辦公室跑現在也找不到她。”

    好氣啊……被水間月突如其來的行動搞得一臉懵的千葉感覺水間月的行為好氣啊，尤其是是最后一句話，真的好氣啊。

    ……

    “死者的名字叫做鳥平貴文，男，42歲，職業是證券公式的部門經理，死亡原因……警部？警部？”加藤熊信拿著關于死者的初步資料找水間月匯報著，結果說道一半突然發現他的警部好像不見了。

    “還在睡覺呢？快點起來吧，目暮警部一會又要下來檢查了，難道你要告訴他你在幫我看家？快回去吧還有記得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上，木嘛！”門外傳來了水間月打電話膩歪的聲音。

    “……”加藤熊信表示想要辭職。

    “剛才你說死者叫啥來著？”算著目暮警部每天下來四處檢查的時間準時叫醒了佐藤美和子的水間月回來，非常正經嚴肅的問道，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請你過目。”非常干脆的把手里的記事本塞給水間月，加藤熊信非常少見的沒有話癆而是調頭就走。

    水間月拿起來翻了一翻，結果死者的死因和兇器引起了水間月的注意力。

    死因：鈍器多次擊打頭部。

    兇器：來福槍（真槍，槍內有子彈、無故障）。

    也就是說，兇手在手上有一把完好的來復槍的情況下沒有開槍打死死者，而是選擇了當做鈍器砸死對方……好吧，水間月承認，來復槍的重量比普通的獵槍要重得多，作為‘近戰兵器’確實存在一定優點。

    （值得說一下，來復槍作為獵槍的一種，在日本可以在具有持槍證的情況下私人持有。）

    另外來復槍的主人正是死者鳥平貴文，死者是一名狩獵愛好者除了這把來復槍是新買的以外，還有一把霰彈獵槍和氣槍。

    作案時間大致是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之前，因為死者的妻子去臨市的父母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回來了之后才發現了死者的尸體躺在家里。

    水間月簡單判斷了一下，首先兇手選擇死者妻子不在的時間作案，碰巧的可能性比較低，比較高的可能有提前知道這一情況的熟人作案或者經過了長期踩點。

    但是房中沒有財物損失，甚至都沒有被翻找過的痕跡，可以說兇手的目的本身就只有殺死死者一個，也就是說熟人作案，仇殺的幾率比較大。

    “啪！”水間月打了一個響指，隨口吩咐道：“調查一下死者最近有沒有和什么人發生過矛盾，當然長期矛盾和以前的矛盾也別放過。”隨后自然有警員去執行。

    又過了一段時間，詳細一些的尸檢結果和鑒識課的勘察結果被整理出來了。

    死亡時間被確認為晚上十一點，另外頭部的傷痕與來復槍的槍托基本吻合，確認兇器正是來復槍。

    而鑒識課在來復槍上面檢測到了大量指紋，其中與死者不符的指紋大量集中在槍管上，綜合死者的頭與槍托有接觸這件事，表明這是兇手直接拿著槍管掄動來復槍攻擊死者的證據。

    “指紋的方向位置自然嗎？是掄動攻擊有可能碰到的地方嗎？”因為很久沒有見過殺人不帶手套在兇器上留指紋的蠢貨，水間月謹慎的又問了一遍。

    “指紋很多很雜，所以這個短時間內無法完成，但是指紋都集中在兩個位置，就像一上一下緊握球棒那樣。”山縣公望一邊回答水間月的問題，一邊做了一個揮舞棒球棍的姿勢。

    “那就得排查死者的熟人，然后一一比對了指紋了。”水間月感覺這樣一定很麻煩，連忙揮了揮手：“快快快繼續找線索！”把自己怕麻煩的態度清清楚楚的寫在了臉上。

    水間月的電話響了，是白鳥，一開始就兵分兩路，他負責去死者的公司進行相關調查。

    “警部，死者的公司今天有一個人沒有上班。”白鳥說道。

    水間月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事情順利的有點讓人不習慣。

    “這個人叫榎本杉人，是死者的屬下，今天沒有來上班而且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聽。”

    “他和死者的關系怎么樣？”水間月問道。

    “不好說，”白鳥沉吟了一下，整理一下語言說道：“死者其實是很看好榎本杉人的，但是他是那種反而會嚴格要求的人，因此榎本杉人在公司里面經常被死者當著眾人的面難聽的責罵。”

    “榎本杉人的住址問清楚了嗎？”水間月問道。

    “剛剛問清楚，……町……街……號。”白鳥說道。

    “離得不遠啊，我也去看看。”水間月饒有興致的說道。

    ……

    “警部？警部！到地方了！”加藤熊信一臉黑線，看著躺在副駕駛上呼呼大睡的水間月。

    之前水間月叫一個人陪他一起去另一個現場，他欠欠的舉手報名了，結果發現原來是水間月缺一個開車的司機。

    “唔？開的挺快嗎？”水間月睜開眼睛，好像還有些不滿的咂咂嘴。

    希望開的慢一點可以多睡一會是嗎……加藤熊信感覺自己的脾氣應該很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些生氣了呢？

    說起來今天早上水間警部就和三系的佐藤警部坐在一起哈氣連天的，一個看報紙一個補覺，現在這位還是這么困意濃厚，不禁讓人聯系起昨天晚上兩個人做了什么徹夜未眠的事情。

    感覺到加藤熊信的目光逐漸猥瑣起來，水間月瞪了他一眼。

    實際上剛才他并沒能睡著，他感覺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一直在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玄，水間月以前也從來沒有感受過，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是真的，因此沒有睡著。

    “哈……啊……”水間月打著哈欠，走進了榎本杉人的房間。

    這里是四處可見的那種公寓大樓，和上次抓鐵錘男的地方是一個類型。

    “警部，我們來晚了，榎本杉人已經跑掉了。”水間月進來之后，白鳥說道。

    “知道他沒有去上班的時候就猜到了，連班都不上了還能躲在家里，這個人應該傻不到那個程度。”水間月表示早有意料。

    “別這么說，這個人真的沒有聰明到哪去。”白鳥搖搖頭，拿出一個黑色的大號錢夾。

    水間月嘴角抽搐之中，帶上手套接過了錢夾，打開來，看見一大疊的現金，還有各種銀行卡身份證駕駛證等等東西。

    “他跑不遠的，這是一個好消息。”水間月搖搖頭說道：“沒有身份證就沒有辦法購買火車票、身上現金不會太多也不足以他通過其他手段離開東京——除非靠雙腿走出去。”

    “我已經通知了各地方關卡注意這個人了，從他的公司要到了他的證件照。”白鳥表示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水間月點點頭，對白鳥的做法很滿意，又說道：“聯系一下所有交番，確認這個人最近沒有補辦過身份證，別被他給耍了。”

    “明白！”白鳥眼睛一亮，這件事他之前沒有想到。

    “接下來就是在這個人真的按照我們設想的一樣處于身上沒有證件和銀行卡，現金也沒有太多的情況下會怎么應對了。”水間月繼續說道。

    “投奔親朋好友！”加藤熊信第一時間叫到。

    “不需要搶答！”水間月翻了一個白眼：“那就交給你了，去調查他在東京的朋友還有親人的情況。”

    “是！”

    “然后就是……先把鑒識課叫來。”水間月撥通了還留在案發現場看守的山縣公望的電話，叫他撥過來一部分鑒識人員——白鳥這一邊的人員都是去死者公司了解情況的，因此都是警員，沒有鑒識人員。

    “一會先提取指紋對比、然后是……”水間月擺著手指頭數著接下來的事件，平時的他當然不需要做這種動作來集中注意力，但是現在他的狀態明顯不夠，一不留神注意力就會全部渙散。

    “警部！”又有一個警員走了進來：“在公寓外面的垃圾堆里發現一件血衣。”

    “喲，已經擴大搜索范圍了？”水間月驚訝的看了一眼白鳥，白鳥做的比他想象的好了太多。

    “不對！”水間月突然怪叫一聲，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難受的拍了拍腦門：“翻垃圾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看到？”

    “有很多人看到了我們，我向他們解釋了我們的身份，但是我并不認為刑警翻垃圾堆是什么可恥的事情。”那名警員器宇軒昂的說道。

    “可恥個屁！”水間月有些事情，總有一些人分不清輕重緩急的給自己加戲：“你們把血衣找出來的時候，也被不少人看到了嗎？”

    “有什么問題嗎？”那名警員茫然的問：“我們的工作難道不能向人民群眾公開嗎？”

    “公開……公開……”水間月差點真的發火：“你是多么想要連人都還沒有抓到就想上報紙？你想要還在逃跑中的犯人只要買上一份早報就能優哉游哉的意識到警方的調查動向和調查進展嗎？”

    “這……”那名警員終于聽明白了，自己的不夠謹慎壞了水間月的想法。

    “是我的過錯。”白鳥突然說道：“叫他們擴大搜索范圍的時候這一點應該提醒他們一下的。”

    “現在是擔責的事情嗎？”水間月給了大義凜然的白鳥一個白眼：“原本打算只把殺人事件見報而隱瞞這里的進展，讓兇手誤以為這里還沒有被發現回來取錢包的陷阱圓滿破產，光是那一條血衣，蜂擁而來的鯊魚一樣的記者就能把你們折騰半條命了，現在沒有別的要求了，放開了調查，反正明天不只是兇手，整個東京的人都會知道我們在追捕一個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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