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东方文学

太平記 作品相關 第二章:人生愁恨何能免 神兮長在有無間

作者/孔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第二章:人生愁恨何能免神兮長在有無間

    八百里洞庭,煙波萬里,浩浩蕩蕩,每逢天時不正,正所謂怒號,濁浪排空",孤舟一葉置身其間,真比一張木葉強不了多少。

    "或云堯幽囚,舜野死,九疑聯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帝子泣兮綠云間,隨風波兮去無遠。慟哭兮遠望,見蒼梧之深山。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

    蘇元唱畢一曲,笑道:"堯舜去今已遠,真偽難以評說,但兄弟你可知道,這君山之上,竟真有奇竹,身生淚痕,傳言便是娥皇女英滴淚所化,卻也有趣。"

    花平奇道:"竟真有此事?"

    蘇元笑道:"正是第二章:人生愁恨何能免 神兮長在有無間,我本也不信,還與那老兒打賭,卻不料輸得好慘。"

    花平道:"不知大哥輸了什么?"

    他二人已是敘過年齒,蘇元年長,是以花平稱之為兄。

    蘇元怒道:"那老兒竟要我假扮女子去進一天香!"

    花平一呆,大笑起來。

    正笑時,蘇元手指前方啦!"

    只見前方隱隱已有陸地,蘇元似是甚為熟悉此地,左轉右繞,不一時,便停進一個小灣。

    花平輕輕躍上岸來,只見幾間小屋,數桿秀竹,風中已有酒香陣陣。

    蘇元一振,笑道:"一聞這碧螺香之味,腹中酒蟲便是大動。"

    卻見一個老者自屋后轉出,方要招呼,忽地看見花平,頓時滿面怒容。竟又轉身回去。

    蘇元早搶身過去,一把將他扣住,笑道:"你往那里去,把酒抱出來!"

    那老者怒道:"沒有,沒有,快滾!"

    蘇元笑道:"你莫怪我今年帶了旁人,他實是我兄弟,并非外人。"

    那老者怒道:"你兄弟又怎地,我這酒豈是什么人都喝得第二章:人生愁恨何能免 神兮長在有無間的?"

    花平不覺道:"老丈這酒還有什么講究?"

    那老者回過頭來掃了花平一眼,冷道:"你這小子又有什么能耐,要喝我的酒?"

    話音末畢,忽有一個女子聲音冷冷道:"這小子為我玉女宮之敵,全宮上下數百人,必殺之而甘心。"

    花平只一愣,蘇元卻已轉過身來位老先生只解釀酒,不是武林中人,莫要殃及池魚。"

    那人冷道:"我們只要花平這斯,原與他人無干,便是你,只要不來多事,我們也無意為難。"

    蘇元笑道:"這卻難了,你們與我兄弟為難,卻還說無意與我為難,豈不要我好看?我這兄弟究竟怎地得罪了貴宮,竟要如此相逼?"

    只見不遠處的一片小林中,一人緩緩步出,冷然道:"蘇元,你最好弄明白,心月狐之名,并不放在本宮眼里,你若再不知自愛,莫怪本宮手下無情。"

    花平瞧見來人身披道袍,手執玉拂,望之不過三十余歲,心中不覺大奇,看此人年紀不是甚大,難道竟能遠勝齊飛玲,紫霞子等人?

    蘇元卻是神sè漸肅宮主好瞧得起在下,竟請出了一清前輩。"

    原來這道姑本是玉女宮主師妹,當年在江湖上號稱"散花天女",一路散花劍法使得出神入化,闖下了好大名頭,后來因一件大失意事,從了道統,久不在江湖走動,已漸無人知曉。

    花平雖不知此人是誰,但見蘇元神sè肅穆,又口稱前輩,想是玉女宮中老輩人物,只是為何如此年輕?正思索間,又見幾人自遠處奔來,那是玉女宮的后援到了。

    玉女宮本是湖南勢力,眼線頗廣,早發現二人行藏。只是仲家既不介入,自度末有一網成算,是以一直只是遠遠綴著。待得二人買舟入湖,料想君山孤處湖中,總無處可逃,又恐以舟隨之會被看破快舟先行登至君山后分開查詢,一等發現便圍而殲之。

    待得那幾人奔至眼前,花平只覺腦中轟的一聲,竟是連齊飛玲也到了。

    一清冷道:"你既喊我一聲前輩,我便不當平手相戰,讓你先出三招便是。"

    又道:"飛玲,丹兒,若冰,你們將這小賊拿下。"

    花平這幾rì與蘇元談論請教,研習刀法拳譜,頗有進益,雖是正面相敵,也已可于齊飛玲一搏,但再加上白丹和吳若冰,便萬非其敵,片刻之間,連遇險情,幸喜于玉女十九劍連番大戰,劍招去向多可揣摸,總能及時凝運金堅,是以片刻之間,倒也有驚無險。只是此刻自保尚且不足,自是無法再行進擊。但另外一邊的戰局,卻是大為不同。

    蘇元見齊天玲等三人圍攻花平,竟是閃身過去,在旁邊大呼小叫起來。

    "兄弟小心,要刺你天突了。"

    "白姑娘,你一個大姑娘家,這般兇神惡煞的,不怕將來嫁不出去么?"

    一清怒道:"你在干什么?"

    蘇元笑道:"師太既允讓我三招,豈可不小心思考,總得想個十天半月再說,片刻間也想不出來,不如先觀摩一下貴宮的劍法。"

    一清怒道:音末落,刀光忽已斬落!

    此刀來得毫無痕跡,宛若天外飛虹,但一清是何等人物?怒斥道:"放肆!"手上拂塵一振,已是挺的筆直,如槍如劍,直刺蘇元膻中,正是攻敵之必救,蘇元眼見若不變招,必先被創,唯有回刀擋格,一清的拂塵卻早又散開,千絲萬縷,直襲向蘇元頭胸諸處大穴,蘇元眼見破無可破,擋無可擋,長吸一口氣,急退三尺,才逃出拂塵覆蓋之外。

    二人交手只一招,雖是蘇元先攻,但一清半招已破其攻勢,再出半招就將他逼退,高下可說已判,可蘇元卻帶出了一絲笑意。

    成功了!

    一清雖將蘇元逼開,卻不屑追擊,只是守住門戶,卻見蘇元竟面帶微笑,已是將長刀回鞘,怒道:語末落,忽地想起方才自己之言,頓時臉sè慘白。

    長嘆一聲,忽又笑道:"允讓末讓,這一戰我輸了,但你以為你贏了嗎?"

    蘇元臉sè一變是什么意思?"

    一清的臉,又慢慢變的冷若寒冰,一字字道:"方才一戰,算你勝了,但你若再出手,我就也只好相助這幾個師侄,與你再戰一場。"

    糟了!

    蘇元只覺如雷轟頂,原本對方就只求花平一人,現下一清雖被自己擠兌住,可花平卻決非齊天玲等三人之敵,若是二人聯手,雖是無望取勝,卻未必不能逃走,可現在…

    一清說話間,已是擋在花平等人身前,更已擺出進手架式,顯是只等自己出手,便要一雪方才之恥。心中急轉,一時間已想了六七個法子,卻是沒一個行得通。

    自己這次,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雖在戰團之中,卻也均有注意那邊戰況,白吳等人只覺又好笑又好氣,手上加緊攻勢,但花平的心卻沉了下去。

    現在的自己,是真的沒有指望了。沒有蘇元相助,憑自己之力,無論如何,是勝不了這三人的。

    幾年辛苦,幾番惡戰,到頭來,竟全是徒勞,自己到底還是要死在玉女宮的手里嗎?

    突然之間,花平心中涌出一種沖動,

    如果,如果反正是要死的話,為什么不把心里的疑問弄清呢?

    如果這一把賭錯了的話…那么也沒關系了,與其讓白丹或吳若冰得手,自己還寧可死在這人手下。

    再戰幾合,花平一式"朝天闕",將齊飛玲逼退,正要追擊。白丹吳若冰雙劍一挽,直取花平兩肋,劍勢急勁,甚是兇險。

    可花平知道,這兩人只是幌子,真正的殺著,是齊飛玲的劍,將從兩人背后襲來的一劍。

    本應速退,花平卻是虎吼一聲,踏前一步,全身功力盡數凝到兩手之上,左手反拿,一招"空悲切",如怨如訴,纏住了白丹的長劍,右手疾刺而出,正是"踏破賀蘭山缺",強行震住了吳若冰。

    這岳家拳創于岳飛,成于岳霆,本是軍戰之拳,自有一股剛猛無燾之勢,此刻被花平輔以金堅使出,實有揮卻千軍之威,白吳二人之劍,盡被制住。但花平此刻,卻已是空門大開,全然無力防護自身。

    劍光一閃,齊飛玲的青鋒,已沒入花平的胸口!

    蘇元一聲驚呼,再也按捺不住,怎奈一清守候已久,蘇元的刀一出鞘,她的拂塵已是如蛆附骨般纏了上來。蘇元本就與之相差太遠,一清又是急yù雪恥,不過幾合,他便被攻的連氣也喘不過來,更不要說去救助花平了。

    此時花平的功力盡在兩手之上,以齊飛玲的修為,足可將他一劍穿心,但只入肉三分,竟便停了下來,白丹吳若冰心中同時一驚:"只幾天不見,這斯功力竟如斯!"

    花平笑了,溫暖,快慰,四個字滾到了喉嚨,卻沒有說出來

    果然是你…

    齊天玲卻愣住了。

    為什么?…

    鏗!

    花平心意一分,手上已是扣不住劍鋒,兩道青光交會在他胸腹之間,頓時鮮血淋漓。

    鐺!鐺!

    卻是齊天玲劍勢一分,左右一蕩,竟又將二人寶劍震開!

    事出倉促,白丹驚道:"師妹,你…"

    話音末落,花平卻已仰面倒下。

    忘情訣終究不是法術仙道,那兩劍實已將他重創,再加上心情一松,已是支持不住。

    一聲怒喝,卻是一清也發覺這邊不對,停下手來,蘇元直搶過這邊,抱住花平。急道:"兄弟

    拍的一聲,一清揚手打了齊飛玲一個耳光,拂塵振得幾振,已將蘇元點倒揮開,對白丹道:"斬草除根!"

    白丹吳若冰答應一聲,雙劍揚起,直刺花平,一清轉回頭來看著蘇元,冷笑道:"你們這班人物,往往自命英雄,強自出頭,我今天就看看你們兩個英雄如何收場!"

    話音末落,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笑道:"一清師太真是姜桂之自古英雄不寂寞,你可知道?"

    一清聞聲一驚,回過頭來,只見白吳二人滿面驚恐之劍竟已折斷。

    但見花平橫臥于地,傷口卻已不再流血,那老人立在花平身側,滿面嬉笑之sè。

    一清神sè凝重是誰?"

    那老人笑道:"老兒避世已久名,早已忘卻,只是看這小子委實不象下流人物,只怕有些誤會,師太莫要錯傷,何不問清前因后果,再做主張?"

    "又或者,"老人仍是笑著,眼角卻漸漸瞇起,似針尖般望過來,"這小子不幸知道了什么事情,有損貴宮名聲之而甘心?"

    一清不再說話,一伸手,將拂塵束起,自中抽出一柄軟劍,橫于胸前。

    她本已封劍多年,但這人一出手便震斷白吳之劍,雖是二人末及防備,也著實非凡,自度末有把握勝之,只是此事切關玉女宮聲譽,唯有一戰。

    那老人嘆了一口氣,忽道:"吳清心,枉你清修多年,竟還是如此看不開么?"

    吳清心正是一清本名,江湖上早無人知曉。如今被這老人信口叫出,不覺一驚。

    那老人又道:"也罷,也罷,看來今rì終究還要一戰。你出手吧。"

    一清收攝心神,一劍斜斜揮出,卻是一式"幽水獨秀",劍光閃爍不定,護住周身上下要害。

    她不知老人深淺,未敢輕進,唯有先行試探。

    只聽一聲長笑,那老人左手揮出,直破入劍勢之中,白丹等人卻俱是一怔。那老人用的竟是岳家拳中的昭"。

    當年岳飛被囚于風波獄,秦檜等人令其自述,岳飛并無它言,只是大書昭"四字,后來岳霆感其遺意,創出這招昭",最是剛猛,便如要在這一招中揮盡心中不平之氣,乃是岳家拳法中第一攻招,唯以岳飛當時心情,早無自護之心,只盼與賊攜亡,殉身護國,是以一招既出,自身全無防護,修為淺者多不敢妄用。

    岳家拳流轉頗廣,多有人會,并不為奇,但這老者一出手便是如此猛招,顯是下過一番苦功,造詣非凡。

    一清心道:"那小子用的也是岳家拳,又向這里逃來,莫非二人有關?若是忠良之后,倒不好辦"

    岳武穆報國,天下無不敬仰,去今雖久,余德尚存。

    二人斗了一時,一清已覺漸漸不敵,雖足自保,但十招之間,不過能有二三招進手招數。

    白丹眼見如此,與吳若冰對視一眼,提起斷劍,攻了上去。

    齊飛玲立在那里,捂著被一清打的通紅的臉頰,只覺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人被白吳牽制,一清壓力大減,頓覺自在許多,劍光霍霍,連環邀擊,老人一時間倒被逼的手忙腳亂。

    一清心道:難善了,無論他是什么來頭,先拿下再說,花平那小子,決不能容他活命!"

    猛聽那老人一聲長嘯,怒道:"當真要玩嗎?"雙手一展,將旁邊一塊怪石擊的粉碎,但見寒光四從中擎出了一對短槍,只聽叮鐺之聲不絕于耳,三人寶劍盡被蕩開。

    那槍卻是甚怪,并無槍托,只雕著一個虎頭,槍鋒便自虎頭中吐出。

    一清一眼看清,驚道:"原來是你,你竟未死?"

    那老人笑道:"我早已死了,如今師太所見的,不過是一個老酒鬼而已。

    原來這老人姓岳名龍,正是岳家之后,岳家拳槍練得爐火純青,本是當年洞庭幫中第一戰將,仲家與之數場大戰,總是奈何他不得。后來洞庭王中了仲長松的反間計,將他逐出,仲長風親帶十七名高手,趁機圍殺,他苦戰一血墜湖,就此不知去向。卻是心灰意懶,又舍不得這八百里洞庭,竟就趁機改姓藏名,隱居在這君山之上,十數年來從未顯露過武功,便是蘇元,也不知他其實身懷絕藝。

    一清一揮手,教三人一起退后,方道:"既是岳先生出面,就教這小子多活幾他狠毒無恥,實為我玉女宮之死敵,還請岳先生三思。"

    岳龍并不答話,拍開蘇元的穴道,扶起花平。將一股內力度入,不一時,只見花平悠悠醒轉。

    岳龍道:"若依我看,他決非師太所說之人。但無論所為何來教他立個誓,終此一生,不告他人,貴宮從此收手,師太你看可好?"

    一清自知決非岳龍之敵,他當年號稱"吞江虎",縱橫洞庭,未逢敵手,一言不合,常滅人宗派有這個臺階已是給足面子,當下道:"岳先生既如此說話,此事一筆勾銷便是。"轉身離去。

    齊飛玲看了花平一眼然,也轉身而去。

    花平方要說話,卻委實傷得太重,只覺一口血沖上來,什么都說不出來。

    岳龍笑道:"小子,別急,待養好了傷,還怕老婆跑了嗎?"

    又道:"你與玉女宮結怨如此,她卻看上了你,當真奇怪。"

    又笑道:"小子,別多想了,給我乖乖的睡一會吧。"

    花平醒來時,只見自己躺在床上,屋中空無一人,掙扎著起來,只覺小腹仍是極疼,但內息運轉已無大礙,自知已是無妨。想起那老者竟能驚走一清,實不知是何等人物,心下甚奇。

    門一開,蘇元進來。一眼看見花平。喜道:"兄弟,你好了么?"

    花平笑道:"死不了啦,這位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物,這般了得?"

    但聽一聲大笑要這般客氣,喊我老岳便是,小子,既然醒了,就出來喝兩杯吧。"

    蘇元扶著花平出來,只見水邊柳下,擺著一張小桌,旁邊放著幾個酒壇,岳龍搖頭晃腦,喝得正是快活。

    蘇元將岳龍來歷簡略說了,花平驚道:"不知前輩來歷。著實失敬。"

    又道:"相救之恩,沒齒難報。"

    岳龍笑道:"不必客氣,坐下喝酒便是。"

    酒過三巡,岳龍忽道:"你可知我為何讓你喝這碧螺香?"

    花平一怔不覺望向蘇元。

    蘇元笑道:"莫看我,我還沒這么大面子。"

    岳龍道:"我這碧螺香雖沒什么了不起,卻并非人皆可喝,你方到之時,我便不給,你還記得?"

    花平道:"然則前輩是?"

    岳龍笑道:"你竟無意中學到忘情訣,如此福緣,豈可不共盡三杯?"

    花平不覺一笑輩見笑了,其實這忘情訣只是傳說非凡,并無多大用處,前輩豈不都看到了。"

    岳龍卻正s然,我正要給你說這個,你可是覺得忘情訣運用起來,并無傳說中的神效,是以如此說?"

    花平聞言一愣輩請明言。"

    岳龍道:"你與玉女宮這些天來交手,竟什么都沒悟出來?"

    花平奇道:"在下委實不明。"

    岳龍怒道:"笨蛋!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樣是玉女十九劍,難道一清尼姑和白丹那小女娃兒用來會一樣么?"

    花平聞之大驚,竟就愣在那里。

    過得片刻,他忽然大笑起來明白了,我明白了!"

    一彎腰謝前輩指點,請受我一拜。"

    岳龍笑道:"早說不用客氣,此理既明,便更當苦練。"

    忽又嘆道:"其實莫說是你,便是忘情書生重生,若再有太湖之戰,只怕也無法全身而退。"

    蘇元見是話縫,問道:"前輩何出此言?"

    岳龍嘆道:"武林中常有傳說,說是無名小子偶得前人所遺神功,依法修練,于是天下無敵,卻不知長江后浪推前浪,萬物皆競,武學又怎會停滯不進?"

    "當年忘情書生太湖一戰五行,從心驅使,雖是時人無法破得,但百年來的有心人,又豈會不設法推敲研習?

    說得高興,岳龍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又道:"上官家乾元手獨步江湖,號稱能焚天滅地,不讓火烈;少林金剛不壞身刀矢難傷,足與金堅比美;百毒門人可將毒力潛入對方經脈再行催發,于理正同星爆;至于華山冰魄掌,傳說正是風奪迷于忘情書生交手后悟出。凡此種種,皆是近百年來武林新創,當初忘情書生藏身船腹,忽以火烈焚船現身,技驚四座,可現在便是蘇元這小子也能以火勁毀橋,又何足為奇?"

    "你所強者,乃是博采眾家之長,但限于功力,卻都無法推至頂峰,反不如這小子一門,一刀破萬法,也是一途。"

    "以你現今功力,足可成名立萬,但若要將忘情訣妙用盡數發揮,卻非有二十年苦功不可。"

    花平笑道:"晚輩早無意江湖,前輩若是不棄,情愿追隨于此。"

    岳龍看了他幾眼,笑道:而風不止世,也先當問問自己是不是都放得下,別的不說,齊飛玲那女娃兒你忘得掉么?"

    花平不覺怔住,他實已無心江湖,但回想起與齊飛玲相識以來諸般事情,卻又如何割舍得下?

    岳龍笑道:"莫多想了,你終不是我這里人,但你傷勢未愈,還是先在我這里將養些時既學了岳家拳法,正可以每rì陪我練練。"

    他這般說法,實是yù將平生絕技相傳,花平又豈會聽不出來?當下拜倒在地,喜道:"多謝前輩!"

    蘇元笑道:"兄弟你能入岳前輩門墻,福氣不小啊。"

    岳龍卻是正s這般說,我早無意收徒,也沒這耐心,只是讓你陪我練練而已。"

    他既這般說,花平也不便相強,卻仍是磕了三個響頭,方肯起身。

    再飲得幾杯,蘇元起身道:"花兄弟,岳前輩,我要告辭了。"

    岳龍奇道:"你往年總要盤桓三五rì才去,怎地今年如此之急?"

    蘇元笑道:"今年三月間,幾個泰山派的小子惹上了子真姐,被她教訓了一番,卻招出了什么'五大夫劍',當時宮中有事,無暇糾纏,后來說定今年九月十五會于泰山王母池,今天已是八月十七,我也該去了。"

    岳龍皺眉道:"泰山派勢微多年,不足為懼,但那'五大夫劍'成名已久,聽聞極不好斗,你莫要輕敵。"

    蘇元笑道:"不光是我,'破碎星'關大哥,'滅沒星'房長老都會赴約,再說宮主大約也會到,諒來那'五大夫劍'也不能怎樣。"

    他說到姬字時,微微一滯,岳龍早聽在耳里二宮主?"

    蘇元苦笑道:"正是姬宮主之妹,現居我宮'胎神星'之位。"

    岳龍笑道:"姬北斗易經,自中悟出無上武學,玄奧微妙之處,與忘情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她學得了乃兄幾成?"

    蘇元卻苦笑道:"別管幾成,她最好還是莫來,不然不知還會惹出什么事來。"

    他似是不yù再說,向花平道:"兄弟,你且在這安心住些r有緣,你我攜手再闖江湖。"

    不再說話,只一拱手,便登船而去,

    岳龍舉杯遙送,笑道:"乘風來,踏月去,心之所往,行必從之,好個'心月狐',姬老兒有福啊!"

    蘇元晝夜兼行,不一r入了山東之地。此時方是九月初五,他心道:"當年梁山三十六友聚義,橫行天下,七省官軍也制他不得,一向好生傾慕,今既有緣過此,左右還有十天,何不去登臨一番?"

    水泊梁山自破滅以來,官府只恐再為淵巢,嚴禁民間居住開拓,已是漸漸荒廢,蘇元一路登臨,只見滿眼破敗之下暗嘆:"這班人舊rì是何等的英雄無敵,只今歲月輪轉,竟已是如茲景象。"

    登的一時,漸漸近了山頂,看著天sè漸暗,心道:"量來也沒什么地方投宿,左右天氣尚熱,不如便在這山頂歇一夜吧。"

    昔rì梁山聚義廳雖早為焚去,但舊rì規模,依希尚在。殘屋斷壁,雖是不堪,蘇元卻渾不在意,揀了半邊偏殿,找到一張長桌,便自倒頭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元忽然驚醒,側耳細聽,竟有悉悉索索之聲,向殿中過來。心道:"深夜相聚,不知是些什么人物,泰山之約在即,莫再多惹是非,避之為妙。"縱身上梁,橫臥下來。

    一聲,幾個人推開殿門,走了進來。

    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道:"樸老大,你神神秘秘,帶我們到此,說是有法子對付那小子,究竟怎么辦,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只聽那樸老大笑道:"老三,不要急,馬上你便知道了。"就不再作聲。

    便聽下面幾人連連咒罵,卻都是在罵"那小子"。

    蘇元聽得一時,已是明白,心道:"原來是小梁山的人。"

    這小梁山本是單縣,聊城一帶幫會,因此地本是梁山舊處,便自稱小梁山,但一向為非作歹,卻與當年染山好漢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豪氣大不相同。蘇元聽得是他們,頓時心下好生不屑。想道:"那樸老大自是樸英了,聽聞他本出身洪門,使得一手好洪拳,在山東境內可說是一把好手,小梁山又是人手頗眾,不知是那一家的少年英雄,竟能逼得他們這般狼狽。"正思索間,忽聽得門外有落地之聲,卻是極輕,恍若無物,驚道:"這卻是誰?未聽說小梁山中有這等輕功好手啊。莫非是樸英約來的?"

    他眼界功力遠勝樸英等人,是以樸英等尚無知覺。猶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的痛罵"那小子"。忽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各位請我來,就是為了聽你們罵人的么?"

    樸英聞聲一愣,卻已是滿面歡顏,喜道:"是史兄么?真是得罪了,快請進來。"

    蘇元心道:"史兄?莫非是兩漢三絕?"便已聽樸英又道:"老三,少杰,這位便是腿絕史先生,你們還不見禮。"

    蘇元暗笑道:"果然是他。"

    原來這人喚作史不負絕"邊不為,"掌絕"國不入,以及漢五湖,漢四海兄弟合稱兩漢三絕。在蘇北魯南一帶大大有名。

    只聽樸英道:"不知邊先生和國先生…?"

    史不負道:"他們明天到。"

    蘇元不覺皺起了眉頭,心道:"聽關大哥說,這三人殊是不弱,什么了不起的少年,小梁山竟要將三絕盡數請來?"

    果聽那史不負又道:"樸老大,你也是幾十年的老江湖了,什么人物沒見過,怎地被一個黃毛小子嚇成這樣?"

    只聽樸英苦笑道:"史兄,你還不知道我嗎?豈是喜歡驚動朋友之人?但這小子委實太過囂張,偏又功夫了得,少杰在他手下連三招都走不過。仔細想來,若不請些老朋友把這面子找回來。我們小梁山當真只有散伙了。"

    又道:"史兄既還有事,只管去辦,我兄弟今天見到史兄金面,晚上總算能有個好覺了。"

    史不負道:"既如此,我明天正午準到錦華樓。"便轉身出了殿門。

    就聽那尖細之聲道:"樸老大,你半夜上山,就是為了來見他一面?"

    樸英笑道:"不錯。"

    那尖細之聲怒道:"直接請他去錦華樓不是更好?"

    樸英嘆道:"你道兩漢三絕這般好請?若非我舊rì和那邊不為有過一面交情,連這一面也是休想。"

    忽又笑道:"但既能請動他們,那小子也就囂張到頭了。"

    說笑聲中,幾人已是出了殿門。

    蘇元聽得他們走遠,翻身下來,心道:"那少杰當是陳少杰,聽說他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路羅漢拳已是得了真傳,竟也走不過三招,不知是什么人物。關大哥當年曾與史國二人交過手,據說著實不弱,不如明rì去那錦華樓看看。"

    翌rì早上,蘇元進了梁山縣城,問了幾人,原來那錦華樓乃是梁山縣第一座酒樓,只今rì已被樸英包下了。

    蘇元心道:"你終不成將整條街都包下來?"看看正午將至,上了錦華樓對面的一座酒樓,要了間靠街的雅座,將酒保喊過,三言兩語,早將前后之事盤出。

    小梁山原是當地一霸,但數r知從那里來了一個少年,也不知怎地,便與小梁山的人動起手來,砸了他們的賭場,陳少杰出來護場,不料只三招就被擒下,狼狽不堪,還是樸英出來壓住陣角,與那少年定下今rì之約。

    那酒保口角靈便,又甚是饒舌,口說手比,陳少杰怎么一推一擋,那少年又怎么一格一一拍,說來倒也如在眼前,只是聽在蘇元這等行家耳里,卻委實是錯誤百出,心下暗笑,想道:"看來也問不出什么了,不如安心等著看戲吧。"

    忽聽那酒保又道:"只是也有些奇怪,他從頭到尾,都是冷著一張臉,就象別人都欠了他幾百吊錢一般,就是在打贏了之后,也還是冷冷的,聽小梁說,給他端水時正面看了他一眼,只覺全身都象浸在冰水里一樣,他大著膽子喊了他一句好漢,他卻說他不是什么好漢,樸大爺他們作過什么事,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看他們不順眼罷了,小梁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蘇元卻是一震,心道:"難道是他?"

    忽地聽到對面一陣喧嘩,抬眼一看,只見一群人說說笑笑,已是到了錦華樓下。當中一人人高馬大,一身錦袍,聽聲音正是樸英,身旁一人,甚是干瘦樸樸的甚是倨傲,那自是史不負了,只聽他冷笑著對樸英道:"樸兄,你只管放心,大哥他們便是不來,又能怎地,諒他一個無名小卒,有多大能耐,我待會便為你討回這個場子來。"

    蘇元心下暗笑道:"聞說這史不負最是狂傲,目中無人,果然不假,只這一句話,就已將小梁山的人都得罪了。"果見那群人多有些面sè不豫。忽見陳少杰戟指路口,怒道:"那小子來啦!"蘇元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灰衣人從街角轉出,緩步向這面過來。

    他離錦華樓也不甚遠,只數十步路,但他戴著一領斗笠,又低著頭,蘇元雖是運足目力,卻也瞧不清他的樣子。

    這條大街兩邊此刻已是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中間更多雜有小梁山的人,無不怒目相向,手按刀柄,但他緩步過來,就似全沒看見街上有人一般。

    那史不負卻早按捺不住,怒道:"兀那小子,你史爺爺在這里等著,還走這般慢,可是想多活一會么?"

    他話音末落,樸英早接口道:"那是自然,諒這小子見過什么世面,一聽說是史先生在此,那正是嚇得連路也走不動了。"話音方落,兩邊已是爆起連聲大笑。

    但那人卻是甚為沉得住氣,竟似全無所覺,仍只是緩步前行,蘇元心道:"這人好沉的定力,這史不負只怕今天要倒霉。"

    眾人笑了一陣,卻見那人全無反應,也覺無趣,漸漸停將下來,那人腳下不停,已是走到距樸英等人丈許之地。

    蘇元心道:"要動啦。"果見那史不負一躍而起,卻只是身影一閃,便又已掠回樸英身旁是自得,眾人正不明就里,樸英卻已喝彩道:"史兄好身法,這便是’云龍九現’罷?"

    蘇元心道:"果是一流身法,但那少年竟能看破他不過是虛招欺敵,掌定身心,恍若不覺,更是不凡。瞧起來,只怕史瘦子就算方才想要變招傷敵,他也必有應付之法。"他見史不負驕狂無禮,心下甚是不屑,是以便也不客氣起來。

    原來方才史不負一閃之間,已將那人頭上斗笠踢飛,小梁山徒眾至此方覺,立時爆起震天彩聲。

    那人斗笠既失,蘇元早看的明白,不過二十來歲年紀,甚是清秀,心下暗暗好笑,"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他年齡只怕也不比花兄弟大,只不知是不是那人。史瘦子這般自大,今天把他挫辱一番,倒也大快人心。"

    小梁山徒眾正喝彩間,那少年已是緩緩抬起頭來,史不負正自冷笑,與他目光一觸,也為之一窒,他轉了半圈,目光所過,竟如有人喝令般,登時鴉雀無聲,這些人本都是兇頑之徒,可不知怎地,與他目光一對,無不機靈靈一個冷顫,再無一人能笑得出來。

    那少年轉過身來,看到他的笠帽落在一個小販擔上,竟再不理史不負,直走了過去。

    史不負登時勃然大怒,但總算顧及身份,不愿在這少年背后出手,喝道:"接招罷!"身形騰起,早翻到那少年前面,左足取他面門,右腳卻是掃向他腰間,

    這一式"千山疊翠"正是史不負平生得意絕技,腿勢雖是狠辣,其實尤有六成余力含而未發,只要對手有半點退讓,便可將十余道后著一一發揮,他雖是驕狂,究竟身經百戰,見這少年如此托大,也不敢怠慢,一出招便已盡展所長,他聽說這少年拳法了得他近身,料想自己這一輪急攻他萬萬接不下來,那時將他踢倒,交由樸英處置便是。

    雙腿方要觸身,那少年雙手一抹一拍,便見史不負身形急轉,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在丈余之外,小梁山諸人見他翻的漂亮,落地又是極穩,均道他又露了一手,生怕又錯過奉承,都是大喝其彩,更有人嘖嘖道:"你看人家史先生的輕功,這真是…"

    蘇元心下暗笑道:"出丑啦!"

    方才兩人雖是一觸即分,但看在蘇元這等行家眼里,卻是清清楚楚:那少年右手抹起,食中二指正取史不負腳弓,左手拍下,看是無用,但史不負若不變招,那便正是將右腿送到他手下,他腿力再猛,以橫犯直,卻終不能敵。總算尚有余力,一屈一彈,還想變招攻他中路,可那少年右手順勢斬下,直切他膝下三分之處,本來腿勝于手,但史不負一攻不成,其勢已頹,不敢用強,只有先行退讓。那少年也不追擊,將笠帽拿起,吹了吹,又戴在頭上。

    小梁山諸人中聰明些的已是看出不對,住口不響,只有些不明就里的猶在夸說史先生功夫了得,輕功不凡,嚇的那小子動也不敢動。

    史不負耳聽稱頌之語,只覺句句都是在諷刺于己,又見陳少杰臉上竟有幸災樂禍之下愈發著惱,怒吼一聲,又行攻上,他此時已知這少年并非易與,沉住了氣,展開一路細密腿法,在他周圍游斗,自恃功力深厚,腿長臂短,利于久戰,靜等他露出破綻。

    蘇元也不覺微動,心道:"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史不凡確有真材實學,并非浪得虛名。"

    那少年似已被踢的透不過氣來,雙手擋碰托鎮,半點攻招也無,但卻守得極是縝密,史不凡雖占盡上風,急切之間卻也攻不進去。

    蘇元看了一會,皺起眉頭,心道:"這是什么武功?"

    他眼力遠勝余儕,已然看出那少年雙手上下翻飛,看似招式繁復,其實都是從一招中化出,便是一上來破去史不凡攻招的那一抹一拍,他越看越奇,心道:"倒有點象少林鐵線拳輕快遠在其上,不知是那家英雄所創?"他生武,此刻見那少年只憑一招拳法便能與史不凡相敵,不覺也有些見獵心喜起來。

    又看了一會,他忽地想到,"他守得雖密,但半點進手招式也無,那他三招擒下陳少杰,用得又是什么招式?"

    蘇元這邊想的入神,那邊樸英早皺起了眉頭。

    陳少杰見他神sè凝重,靠將過來悄聲道:"大哥,怎么了?"

    樸英微微搖了搖頭,忽道:"他那天與你交手,用的是這套拳法嗎?"

    陳少杰怔了怔象不是,他那天出手如風,招招都是托肘拿腕之勢,倒有點象是擒拿手。"

    樸英嘆了口氣盼國老大他們能及時趕到。"

    陳少杰猶豫了一下,終于忍不住道:"但我看這小子已被踢的透不過氣來…"

    樸英不再說話,只擺了擺手,陳少杰不敢再言,躬身退下。

    若論武功,樸英其實殊不輸于史不負,但他為人深沉多智,向不輕動到之時,陳少杰已被擒下,他末知深淺,不愿出手,后來反復詢問出手情況,心想那少年年紀輕輕,能有多少功力,不過有幾手拳法而已,自料足有六七成勝算,卻想趁機結納兩漢三絕,卑詞厚幣,請動三絕出手,本是料可必勝,不料現在變成這般情形,若那少年再出奇招,只怕史不負也討不到便宜,雖說諒他決不是這自己這一眾人馬之敵,但史不負氣量極窄,折了這個面子,只怕便要遷怒于已,那于他本意自是大違,是以他心中不住盤算,要想個法子,趁現在史不負猶占上風時不露痕跡的助他一招,或是拆開戰團,但兩人斗得極是激烈,樸英雖是多謀,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法子。

    正思量間,忽聽有人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連我也動了憐才之心,老三,住手吧!"眾人眼光齊刷刷的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綢袍的老者正自人群中擠出,滿面都是笑容,身側跟著一個中年壯漢,甚是高大,兩手布滿厚繭。

    眾人一陣嘩然,樸英卻是大喜,快步迎上,笑道:"國先生,邊先生,你們幾時到的,怎不告訴我一聲,我這真是…罪啦。"

    那老者正是掌絕國不入,只聽他哈哈笑道:"樸老大好生客氣,又不是外人,喊我老國就行了,這位小兄弟著實了得,我們這些老家伙真是該金盆洗手了,卻不知小兄弟是那一位高人門下?"他說到這一句時,已是轉過身去那少年攀談。

    蘇元冷笑一聲,心道:"好個老狐貍,明知再打下去史不負也難得手,便這般叫停,倒象是手下留情一般。"

    他居高臨下,看的明白,國邊二人早已到了,只是不動聲在人群當中,直到這時才現身出來,那自是如蘇元,樸英等看出史不負未有勝算,才現身止戰。

    那少年卻仍是冷冷的沒師父。"此語一出,周圍又是大嘩。

    有宋之時,最重師道,所謂一rì為師,終身為父,若是不便說出師承,那也是常事,但這般直言無師,卻是無禮之極,樸英與國不入同時一喜,心道:"那就好辦了。"

    樸英笑道:"這位小兄弟真會開玩笑,你沒有師父,這一身武功難道是自己練出來的嗎?"

    那少年仍是不動聲正是。"

    國不入也笑道:"自行修練能有這般修為,那已是極為難得了。只是,小兄弟,武功再強,總抬不過一個理去,你武功雖好,但倚武橫行,那就說不過去,你既沒有師父,我年齡又癡長了你幾歲,說不得,只好與你講講這武林中的道理了。"

    蘇元心道:"來啦。"樸英與國不入的心機,他已是看的明明白白:既知道這少年沒什么后臺,又已將倚武橫行的帽子套住,那下面自是要動手了,這少年眼見功力也不是如何深厚,手上功夫再硬,想在國不入手下取勝,終究渺茫,只是…蘇元冷冷一笑,喝了口酒。

    想得的確很好,但是,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只不過,下面好手眾多,若真是惱羞成怒,眾起攻之,如何助他逃生,倒真該想一想了。

    此時的大街上,那少年終于主動開口了。

    "終竟還是要教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是嗎?那還等什么,動手吧。"

    冷冷的語言,譏諷的口氣,饒是國不入老滑,也為之老臉一紅。

    就連蘇元也皺起了眉:這少年怎地如此冷傲?但不知怎地,他卻感覺不到討厭之意,只覺得他這般說話時,竟是自然之極,就好象是天經地義,他便該如此說話一般。

    話說到這個份上,國不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忍沉兄弟好大的口氣,老夫便來領教一下你的拳法。"雙腿微屈,左掌橫守腰間,右掌立于胸前,攻守畢備,只這一起手,樸英與蘇元便不約而同的暗叫了一個"好"。

    早在二十年前,國不入的二十七路"放鶴手"便已名震一方,自與邊史諸人結拜之后更是極少與人動手見史不負,邊不為二人對這少年都難言必勝,又被他語言擠到無路可退,只好出手,但他甚是愛惜名聲,終怕落個以大欺小之名,又想那少年方才守得雖是嚴密,但出手攻人之際,總有破綻可尋,心中計議已定,喝道:"老夫讓你三招,出手吧。"

    那少年踏前一步,呼的一聲,一拳直取中宮,正是天下使拳人無不會用的"黑虎掏心"。

    國不入心道:"這小子竟如此放肆,再不給他吃些苦頭,倒要讓樸英看了笑話去。"雙手一圈一引,已將他帶開。

    國不入源出太極,這放鶴手便是從云手中變化而出,最擅借力打力,后發制人,所謂"放鶴"指得便是只消為他掌力帶動,便如豢養之鶴,收放隨心,對手再做不得主。他口說先讓三招,卻也沒安好心,料想那少年必要全力猛攻,只消將他身形帶亂,那自己源源發力,足可將他困住,將他氣力耗盡后,再讓樸英出手,他既未傷人,將來若還有什么是非,那也自要落在樸英身上。

    他見那少年拳法甚佳,原想未必能輕易卸開,腳下已是斜踏罡步,待要退讓,那料竟一招便將他帶開,不禁一愣。這時那少年背后已是空門大露,他右手一緊,便想拍下,總算想起三招之諾,強自收住。

    但他這一愣一緊一收,身形略滯,已失了"進退觀機,動靜隨心"的掌訣,那少年竟如知道般,也不回頭,身形急退,一肘便攻向他心口要害。

    國不入大吃一驚,雙手一合一推,托住這肘,借勁向后飄開,雖說并未吃虧,但他的放鶴手講得便是以靜制動,借力打力,象這樣第二招便被逼得以硬擊硬,那實是多年未有之事。

    那少年轉過身來,忽地左手一揚,似要去打國不入的右肩,但他與國不入尚擱著丈許之地,國不入驚道:"劈空掌?"舉手一格,卻只覺掌上空蕩蕩的,半點勁力也無,更是驚訝。

    那少年道:"好啦,你已讓過我三招,出手吧。"

    國不入心下益驚,再不敢存有輕視之心,凝起八成真力,緩緩推出一掌,他此刻已知這少年拳法之然不在已下,只盼能仗著幾十年功夫,以力降會,將他壓服。

    那少年不動聲手探出,竟似要硬接這掌。

    國不入心下暗喜,"你這是自尋死路,須怪不得我。"掌緣微微顫動,去勢愈慢,他料這少年終不敢與自己比拼內力,暗暗力凝左手,只要他一退,便要欺身直進,硬拿他胸口大穴。

    不料那少年竟是不躲不閃,啪的一聲,兩掌已然相接。國不入方要摧動內力,忽覺手上一滑,竟幾乎掌不住身形。大吃一驚,左手翻起,一掌印向他胸間

    那少年更不遲疑,右手圈起,畫了個半圓,國不入只覺全身劇震,左手攻招已被他化開。

    國不入面sè大變,喝道:"住手!"縱身躍開。

    那少年倒也聽話,并不追擊。

    國不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盯著那少年一字字道:"你師父是姓王還是姓曲?"

    他方才與這少年過了一招,先被他以"四兩撥千斤"之法化開右掌攻勢,那也罷了,跟著右手畫的那個半圓,卻是太極門不傳之秘"亂環訣",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躍開,心下驚疑不定,想道:"竟是本門弟子?是掌門師兄的徒弟,還是曲師叔又開了門墻?"

    那少年卻是神sè不變,淡然道:"我早說過,我沒師父。"

    國不入怒道:"那你這亂環訣又從何學來?"

    那少年冷道:"我不知道什么亂環訣正環訣,這招叫'有無相生",國先生只怕誤會了罷?"

    國不入那里肯信?料他若非本門弟子背師逃出,那便是偷師所得,想到此處,殺機大盛,叱道:"小賊還敢胡說!"縱身上前,兩人復又戰在一處。

    這次卻與方才大不相同,國不入手下再不容情,全力撲擊,二十七式放鶴手綿綿不絕,如絲如扣,構成了一張大網,不住收縮,將那少年置于網中,可那少年卻是全不為其動,只是自顧自的在畫圈,國不入只見他雙手左上右下,生生不息,雖只是一式"亂環訣",卻被他用的變化萬端,竟是自行構出一個小小天地,自己的攻擊雖如狂風駭浪,但不是被化去,就是被避開,泰半無功而返,心下愈驚,"這斯竟把亂環訣練到如此地步,怪不的敢于背師而出,但他怎地又不用訣?"

    他兩人所用武學相近,都是虛多實少,變幻萬千,遠遠望去,就如舞蹈一般,的是好看。

    蘇元也是大惑不解,"他方才所用拳法雖是來歷不明,但確是外家路數,怎地一下變成內家正宗,竟也用的爐火純青?"

    又斗了一會,樸英眼見不對,忽地喝道:"國先生,象這種背師小賊,人人得而誅之,何必污了你的手!"一揮手,數十名小梁山子弟立時一擁而上。

    忽聽一聲大笑,如練刀光凌空劈下,當先幾人只覺手上一輕,兵器已是脫手,跟著蓬蓬幾聲,還沒看見人家樣子,便被踢了出去。

    出手之人自是蘇元,他橫刀胸前,向樸英笑道:"勝負未分,樸兄卻象是認定國先生必敗無疑,果然眼力獨到啊。"

    樸英心下大怒,他已看出國不入難以速勝,決定一擁而上,含胡過關,不料被蘇元一口道破,更咬定他認為國不入必敗,那實是對國不入大不尊敬,果見史不負邊不為都有些不悅,看了過來。

    樸英踏上幾步,冷然道:"象這種欺師滅祖之人,誰能容他?這位兄弟這般說法,可是想包庇于他?不知…"還沒說完,蘇元早笑道:"不勞費心套問,在下蘇元。樸兄口口聲聲欺師滅祖,此罪非小,請問有什么證據?"

    樸英面sè大變,心月狐之名,他豈有不知?那少年孤身一人,倒也罷了,玄天宮之力,卻不是小梁山惹的起的。強壓怒火笑道:"這是國先生說的,難道是國先生弄錯了么?"輕輕一句話,已將事情推到了國不入身上。

    國不入心下暗罵,卻也無可奈何,笑道:"這位小兄弟所用,分明便是我太極門武功,卻又矢口不認,若有人在閣下面前以貴宮武功傷人,請問…"

    他話音未落,忽聽一個女子聲音笑道:"天下之大,武功之博,偏你才是武學正宗?再說捉賊拿贓,你半點證據也沒,卻在這里行兇欺人,以長凌幼,以眾欺寡,倒是光明正大了?"

    眾人無不大驚,向說話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紫衣女子笑吟吟的,坐在蘇元方才跳下來的窗口,拿著他的杯子,正在喝酒。G!!!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
百度風云榜小說:劍來 一念永恒 圣墟 永夜君王 龍王傳說 太古神王 我真是大明星 校花的貼身高手 真武世界 劍王朝
Copyright © 2002-2018 http://www.nuodawy.com 精彩東方文學 All Rights Reserved.
小說手打文字版來自網絡收集,喜歡本書請加入書架,方便閱讀。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汽车| 宝山区| 穆棱市| 紫金县| 德阳市| 营山县| 郁南县| 治县。| 宁国市| 杭锦旗| 广宗县| 大同县| 华池县| 石棉县| 定南县| 庄浪县| 繁峙县| 佛冈县| 宁陕县| 克什克腾旗| 拉萨市| 封丘县| 铜川市| 曲靖市| 扎赉特旗| 彩票| 当涂县| 丹棱县| 边坝县| 台北县| 永丰县| 遂平县| 金塔县| 奇台县| 乌苏市| 麻阳| 凤翔县| 武定县| 宁波市| 成武县| 虞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