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永不斷更的太平記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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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驚懼交加,不僅是天心,所有僧俗,都在第一時間向后急退,這個一抬手就殺掉了道鋒的老僧,到底……是什么來頭?
但對方當然沒有回答。
他只是皺著眉,在打量此刻仍在寺中的僧人。
“本想看看那小輩到底有何能為……卻誰想,他居然會敗在你們手里?”
聲音中帶著困惑,和開始顯著不那么衰老,來人的身形似乎在長高,臉上的皺紋也在被慢慢拉平……那張臉,漸漸得變了模樣。
……一個,曾經讓八宗長者們刻骨銘心的模樣。
“誅宏!”
驚慌的叫聲,戛然而止,誅宏站在十五步外,只是抬起手來那么虛虛一捏,就掐斷了天白的喉管。
三管齊斷,卻一時不得便死,天白在地上滾來滾去,荷荷作聲,慘不堪言,殿中諸僧看在眼中,卻也沒誰有暇同情于他:這魔僧上次出手的時候,天下佛門……血流成河!
不自禁的顫抖著,他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釋浮圖的傳人,如果虛空在此的話……當然他也不可能是誅宏的對手,但至少,會吸引住這魔僧的注意力,會給大家一個逃跑的機會罷?
但虛空……虛空已被逼走了。
一想到這里,眾僧不覺又用仇恨的眼光看向天心,卻渾忘了在一開始天心聯絡他們時,各各都是半推半就甚至歡欣鼓舞。
“呔!”
忽地一聲爆吼,卻是出自那番僧“阿巴都”之口,眾僧聽在耳中,皆覺心頭猛震,不由得暗贊一句:“好一手金剛伏魔吼!”又見他上身紋絲不動,腰不彎腿不屈,形如木樁,只是足下微微一動,便可平移仈甚至十數步有余,趨退如風,身法快絕,皆又暗贊一聲:“好!”
那阿巴都倒也耐心,忽左右忽右,并不搶攻,轉眼間已近廟門,忽地又是一聲巨吼道:是虛虛浮起,向后移,轉眼間已退出門外,速度之快,便幾個剛剛反應過來的大和尚,也都未來及罵將出口!
“且住。”
停在原地不動,誅宏只是抬起左手,輕輕一彈,雖然無聲無風,卻只聽得一聲慘呼自廟外傳來,凄厲異常,眾僧向外看去時,那阿巴都早摔在地上,下身處血紅骨白,一片稀爛!
被誅宏手段攝住,諸僧再無人敢發一聲響,作一寸動,倒是殿角處有個俗家胖子,看看阿巴都,又看看道鋒尸體,啐了一口,低聲道:“不知死活……這便是催更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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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胖子唾笑道鋒一干人等的時候,云沖波似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向佛光寺的方向。
“那里……又在作什么了?”
云沖波皺著眉向遠方端詳,虛空卻只是一笑前之事未了……這算好高騖遠么?”
“眼前事?”
夸張的張大著眼,云沖波用力打量了一圈在那里,我怎么不知道?”
“……說得好!”
縱聲大笑,虛空無視那些就在剛才,已經提刀執劍,追趕上來的自己的曾經的“信徒視于他們已經鐵青的臉空飛身躍起,如大鳥般掠至諸船的上方,然后……重重踏落!
只一腳,山大王鐵頭狒狒的腦袋便被踹進了胸腔里面,他所乘坐的小船更是被一并踏破,一時間,驚起千堆雪!
重浪相阻,群盜一時皆看不清虛空身形所在,卻都能清楚聽到,浪花后,如預言般的說話。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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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里,是想看一看浮圖……的傳人,看看他想做什么,看看他要做什么。”
當誅宏抬頭,舉手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卻,但誅宏卻顯然對任何一位大和尚都沒有興趣,只是將右手高舉,向天。
螺旋狀的氣勁涌現,上沖,將堅固的殿頂輕易撕破,咆哮而上,煙塵滾滾當中,更有火光出現,開始從屋頂向下,貪婪吞噬。
“諸位啊……”
誅宏就這樣抄著手,抬著頭,自剛剛被他打破的大洞向上看去。
“既然想要繼承浮圖的事業,那未……便試著將它守護給我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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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煙塵騰起的時候,云沖波便已住手。
收手,退回,他皺著眉,站在岸上。
“……那是誰?”
眼前的對手,已經沒必要在意了,第一輪突擊當中,就有近五分之一的盜伙被兩人擊倒,其中更有一半當場喪命,而之后,當不知為什么會突然醒過來的孫孚意也介入戰局中時,場面就完全變成了潰逃。
“我想,應該是某個對這次佛門大會有興趣的人吧?”
不動聲sè的回答著,虛空的臉上……居然還有些些笑意。
而這時,孫孚意的酒意似乎仍然沒有散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看遠方的煙塵,又看看虛空,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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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煙塵騰起的時候,子路與敖開心同時停下了腳步。
對視一眼,兩人中止原來半壓迫的追擊,轉為后退,而沖天王也立刻就停止了退走--卻也沒有反擊--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他們。
……似乎,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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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也許根本不需要我來添亂。”
坐在地上,孫孚意仍然是那幅懶洋洋的樣子,左手拿著一個方形的酒壺,右手則是剛剛摸出來的一包熏魚--真是天曉得這些東西怎么被他放在懷里。
“不管怎樣,二少好意,貧僧心深感之。”
孫孚意的聲音中滿是譏諷的意味,但虛空只是神sè嚴肅的拱著手,認真的感謝著,并且表示說這種事情,最重要的本來就是心意。
“無論何時……二少,方寸山上,蓮音寺中,永遠會歡迎你。”
似乎是為了加強自己的語氣,虛空頓了頓,又補充說明,這個歡迎,不帶任何條件或限制。
“無論你帶了酒或者是女子,蓮音寺的大門,都會為你暢開。”
“是嗎?”
有氣無力的揮著手,孫孚意表示說,自己其實對逛和尚廟真是沒什么胃口,而在廟里吃酒,最大的樂趣也只來自于那種讓人“暴跳如雷”或是“無可奈何”的滋味。
“沒人管沒人打的話?何必還要在廟里吃酒?不如找幾家風味小店來得快活…過說來,倒是有另一件事想求你!”
沒等孫孚意開口,云沖波便已知道他要說些什么,而當虛空為難的表示說:“我也不知道師妹會在什么地方時。”孫孚意的神便似乎已經全部耗盡彩的擺手告別,向下游而去。
“……蓮音寺。”
在孫孚意的身影慢慢消失的過程中,云沖波始終都在沉吟,直到完全看不見時,他才開口,發問。
“你好象很有把握,繼承佛尊留下的一切?”
“當然。”
奇怪的笑著,虛空道:“既然魔僧已經復出……既然現在坐在佛門統領這位子上代表的不再是權力而是死亡,又有誰還會來質疑于我,又有誰還會來挑戰這個位子啦?”
“……誅宏!”
臉sè一變,云沖波道:知他會來!”
“沒錯。”
虛空背著手靜道:“從我記事開始,家師就始終在向我介紹他。”
“……我了解他,可能還要超過了解我自己。”
“我知道他會作什么,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我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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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寺中,血仍在飛濺,誅宏似乎已沒興趣再說話,只是簡單的向前邁步,他每踏一步,必定血花飛濺。
激烈的戰斗中,諸僧拼盡全力,達成一致,卻只能在“立刻死”還是“等下死”當中選擇。
……天心仍然活著。
他惶恐,他憤怒,他一次又一次險死還生,但他仍然活著。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贏家才對。
虛空有兩個本錢:他有收服的袁州群盜,但這些人早已和諸僧聯絡,要到了更好的價錢
他有沖天王,上一代的最強者,但這里有子路,儒門特地派出的強者,還有敖開心,敖家呼應動作的安排
兩張大牌皆被擊破,虛空黯然而退,天心會同諸僧擊掌相慶,繼續他們的法會,這是他一生中最榮耀最得意的時刻,卻不知……卻不知,真正的殺劫,現在才要到來!
目光冷漠,下手無情,曾經血洗佛門的魔彌陀,終于又開始了他的血戮說法!
但他不甘心!
他還活著,是因為子路與敖開心已經趕回,他們雖然同樣不是誅宏的對手,卻至少緩解了戰局的惡化。
而之后,沖天王竟也奇跡般的趕到,和奇跡般的加入了他們的隊伍,當這上輩強者發揮出他的第九級力量時,誅宏的兇焰便終于得到限制。
“你是虛空的人……他在那里?”
“他會來。”
簡潔的回答,卻鼓起了群僧的希望,而虛空在那里……他們其實都知道。
現在,只能指望,虛空能夠感覺到佛光寺這里的動靜,現在,只能指望,那些被他們好容易才收買下來的群盜,不要把虛空拖延太久。
只能指望,就算發現了將要面對的是曾經肆虐佛門的魔彌陀,曾經在天下眾僧面前硬生生擊殺釋浮圖的佛彌陀,就是算為了他們這些剛剛還在想法把虛空殺滅的人,虛空……也仍然敢于前來,愿意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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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魔彌陀的事情,與你無關罷?”
看著轉身要走的云沖波,虛空出聲阻止。
“……唔?”
本來想說自己終究還是欠釋浮圖些東西,也想說自己對誅宏其實很感興趣,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就算情況不對,至少我還跑得掉。”
“哦?”
高興的笑著,虛空表示說云沖波的自信真是讓他嘆服。并且合十道謝,為了云沖波的古道熱腸。
死者,在我佛門助拳之前,你卻要先還我一樣東西。”
伸出手,虛空的目光變得
“釋師的傳承,已在你手中放了太久。請將它交給我罷,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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