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語見寧羽白話未完便轉(zhuǎn)身邁步,剛叫了聲“哎”他已經(jīng)決然出陣,再看門外劍盟之人已經(jīng)圍成了一個半圓,將寧羽白困在當中。M首發(fā)她得手心不由得一下子攥緊。忽從后方傳來“當啷”一聲響!
冰語訝然回頭,只見破殿內(nèi)顏婆婆銅拐離手,掉在了地上,而她的身體正委頓地低了下去。
“婆婆?”冰語一驚,忙展開身形,腳踏陣法,數(shù)轉(zhuǎn)出陣直飄殿上,扶住了正少了支撐的顏婆婆,幫她緩緩坐在了地上。
“婆婆,您不是壓住傷勢了嗎?為什么會這樣?”冰語急道。
顏婆婆委坐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扶住冰語的手無力道:“這滅魂煞一次比一次厲害,這一夜雖強壓下去,卻差點耗盡婆婆的靈息,它竟然能被那道人的邪功引發(fā)實出我所料,此事定要查清……”
冰語心疼道:“您身上有傷就不該出來,語兒一人捉鱗回去就好了。”
“唉……我若不來,昨晚那么多事,你一人如何能捉它回去?若不捉它回去,那天音大鎮(zhèn)魔石無法運作,萬一放那東西跑了出來,我怎么能對得起九天閣歷代祖師?這個使命,千年來我派都未曾出過差錯,我決不能讓九天閣千年之功,在我手上毀于一旦啊!”
冰語默默無語,顏婆婆喘了口氣又道:“耿老怪那張烏鴉嘴,什么中什么,什么‘道阻且難’,他就不會點好話!害得我差點在這許多人面前丟了面子,所幸捉回了那畜生,要不然下次見他非把他胡子拔光不可!”
冰語見顏婆婆還能生氣發(fā)火,料想定然也無大礙,掩口笑道:“卦仙老前輩天下誰敢不敬,也只有您敢這么罵他了。可又不是他讓您受這委屈的,真話還要被罵,我倒替他老人家叫屈了。”
顏婆婆似乎緩過來了一些,笑罵道:“就你個丫頭片子會話。怪不得那老怪物一個勁的夸你。”罷招手拾回銅拐,又道:“待我再恢復(fù)一些力氣,便與我回山去。”
冰語聞言答是,卻不覺往那門外溜了一眼。
顏婆婆瞧在心里,不禁暗嘆了口氣,道:“那子如何與我們無干,不要多想了。而且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出來之時我為什么讓你披上面紗斗笠?語兒啊,你可莫要忘了你娘親的下場啊!”
冰語忙幽幽道:“婆婆,語兒知道了,語兒定不會辜負婆婆心意,婆婆請放心吧。”
顏婆婆搖了搖頭道:“你方才將你煉了八年的靈犀劍分了一把給他,當我沒看見?”
冰語聞言有些惶恐,輕道:“婆婆……”顏婆婆擺了擺手教她不要再,又繼續(xù)道:“我九天閣非是以劍為主,我平時也不贊成你煉劍,怕你落下其他的音律法寶秘術(shù),若不是你樣樣都學(xué)的好,我早就收了你那孩子玩意了。如今送了一把出去,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語兒啊,你可萬萬要記住,我九天閣之大任,絕不能因一物失之,絕不能因一人失之,絕不能因一念失之!你娘親若不是因當年癡戀那一個負心人,心力憔悴而去,如今也不至于剩下我一個孤老婆子和你相依為命,要你早早就擔起這千斤重擔啊!”
冰語誠惶誠恐,當即跪下對婆婆道:“語兒心中謹記婆婆的話,一絲一毫也不敢忘記,定然不敢竊逞私欲,置大義于不顧!還請婆婆放心!”
顏婆婆這才點了點頭,橫了拐杖,又閉目養(yǎng)起神來。只留下冰語一人,卻不敢再看那門外之事。
那么,門外到底如何了呢?
漫卷的山風掠過掠過山頂,滔滔流過一道人墻,又撞著一人。
寧羽白的青衫被風向后亂扯,鬢發(fā)飄飛,他也絲毫不顧,靜靜地望著面前的那些人。
碧落劍派里,除了碧落四子之外便都是一些低一輩的弟子,倒有幾個寧羽白有點眼熟,可也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再看秋水劍派那邊,便只認識一個武寒秋了。M首發(fā)也不對,寧羽白眼神一瞬,發(fā)現(xiàn)了蕭詠凝。
兩年不見,蕭詠凝也從從前那個蠻丫頭長成大姑娘了,她頭上系了方帕子,兩鬢些辮子垂了下來,顯得俏皮可愛,一雙眼睛明若秋水,正盯著寧羽白瞧,瞅見寧羽白瞧見自己,便冷冰冰地瞪了回去,一只手早已搭在劍柄之上。
“蕭天霸……”寧羽白忽而想起了這三個字。世事如棋局,誰能想到當年那當街攔路的可愛姑娘,將自己送上碧落的恩人,如今卻成為了恨不得手刃自己的敵人?他低下頭,不由得一陣冷笑。
“寧羽白,你終于肯走出來了?”紫修義正詞嚴。
寧羽白抬起頭,然不理會紫修,徑自一拱手道:“后輩寧羽白,見過紫虛師叔、武掌門。”
這一下倒似極了幾年前那次在望劍峰劍元堂中陸玉寧過的話。紫修聽后不禁氣結(jié),武寒秋卻把眉頭一皺。
寧羽白這才又冷笑道:“紫修盟主,你也終于做出來了?”寧羽白非笨人,聯(lián)想起當年之事,再加上現(xiàn)在的局勢,自然不難分析出碧落派為何要殺章雄樓,因此才有了這句話。
這話聽得很多人一頭霧水,秋水劍派幾人自然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沈從龍猛喝道:“叛徒!你要曉得我等的雷霆手段,若現(xiàn)在就束手就擒,不定還能留你條生路,要是反抗,定叫你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武寒秋聞言喝道:“此人通謀黃泉劍派,謀害章家父子兄弟,為我劍盟不共戴天之仇人,焉能留他命在!寧羽白,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今日定斬了你的人頭祭奠章掌門在天之靈!”話音剛落,背后森藍仙劍鏘的一聲已經(jīng)跳在空中。
“哈哈哈哈哈……”寧羽白忽然大笑不止。武寒秋一愣,不禁停住,問道:“死到臨頭你還笑什么?”
寧羽白停住了笑,冷道:“若真是在下勾結(jié)紫殺,鏟滅章氏,那我為何不與黃泉派一同離開,反而傻到在此安靜等候各位斬下在下之頭?在下笑就笑以武掌門之智,竟也看不出這一個驅(qū)虎吞狼,借刀殺人之計!”
武寒秋聽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紫霆一聲斷喝:“你這畜生,講這些謊話又騙得了誰!今日不殺你,我劍盟如何對得起章掌門在天之靈?”緊接著“砰”的一聲,一蓬紅光從劍鞘中炸出,化作一道電芒直奔寧羽白而去!
紫霆的轟雷訣特點為勢若奔雷,迅如閃電,且劍中帶有電亟,剛猛無儔。寧羽白自然明白這點,危急之間沒有東西防御,甩頭猛喝一聲,只聽轟的一聲,那紅雷正擊在寧羽白胸前!
寧羽白被擊得猛退三步,險些又入了青竹陣去,猛一咬牙定住了身形,那仙雷劍竟還頂在他身體前面。眾人這才看到,寧羽白胸前一道潔白瑩潤的光芒旋轉(zhuǎn),抵住了那奔雷一劍,寧羽白竟毫發(fā)未傷。
武寒秋等人都是御劍的行家,自然看得清楚那實是一把短劍,且瑩光如皓玉,一望而知定是把好劍。只不過當今世上修劍真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長劍,煉化短劍者寥寥無幾,且都是女子,晴雪劍陸玉寧的“雪燕雙飛”便是其中之一。如此看來那定是陸玉寧交給他的沒錯了。
武寒秋不禁暗嘆一聲,由劍觀人,能煉出這等好劍,陸玉寧的道法只怕照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她方才欲出手被打斷,如今看紫霆出手,雖然那寧羽白可恨,但她也自持六大劍派掌門的身份,不肯再出手聯(lián)擊寧羽白。碧落派那幾人見武寒秋如此,倒也不好意思再行出手,心道紫霆也已經(jīng)足夠了。這倒給了寧羽白一個機會,借機運起七心訣,力相抗!
紫霆見一劍未能奈何寧羽白,雙手戟指,在胸前虛劃一個太極圖,再結(jié)劍印,猛地一推!寧羽白還在硬抗那仙雷劍,猛地覺得劍身上一下子如壓上了萬斤大石,兩劍之間噼里啪啦一陣爆響如同爆竹,仙雷劍差一點就要穿入進來!危急關(guān)頭,他感知著胸前那仙雷劍銳利無比的肅金殺氣,右手緊捏劍訣定住靈犀劍,左手結(jié)印,默運素金正法,一掌向那仙雷劍拍了過去。
后面觀戰(zhàn)者都以為寧羽白瘋了!以肉掌拍仙劍,那豈不是不要自己的手了?在所有人都以為寧羽白就要斷手之際,出乎他們意料,之間寧羽白掌中白光一現(xiàn),叮的一聲,“仙雷”竟被帶得偏向了一旁!
“嗤”一聲,沒了抵抗,仙雷疾射了出去,“轟”地砸進了后面的洞壁。寧羽白知道那轟的一聲定是砸塌了已破舊不堪的廟門樓,還來不及回頭,就覺得一道奇怪的肅金殺氣由背后疾抽而來!那金象殺氣之奇怪在于竟是弧形,絕不像劍,倒像是鞭!電光火石之間已經(jīng)及腰,寧羽白甚至能感覺到那鋒銳的寒氣逼得自己脊背一陣緊縮,若被抽上,恐怕不得腰斬作兩段才怪!此時他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身,將靈犀一甩到了背后,循著那“鞭”上金象之氣最凝重的一點磕了上去!
啪一聲爆響,寧羽白只覺得腰上一麻,好像被雷辟中了一樣,所幸只是一麻便沒事了,寧羽白才知道自己擋住了那鞭。還未來得及慶幸,左邊又是一鞭襲到!
寧羽白轉(zhuǎn)頭一看,一道紅電如鞭已經(jīng)向自己狂抽了過來,他也來不及想為什么劍會變成鞭,靈犀一晃,又迎上了那鞭。
噼啪聲接連不斷,一連十鞭凌空抽了下來,都被寧羽白給擋住!慢慢他才發(fā)現(xiàn)那鞭就是紫霆的仙雷劍所幻化。
原來這乃是紫霆的絕技之一,名為狂雷卷,以劍之精華化為鞭形,動作疾快無比,若是抵擋一處,鞭便會彎過去擊中對方。只有看破鞭化后的劍精所在,擊中那里,才能破解鞭形,化為劍形,便不能再彎擊了。此招紫霆從未失手過,此次下狠心定要一下滅了寧羽白,這才一上來便出此招,誰知竟被他統(tǒng)統(tǒng)擋過,紫霆心中不禁大震!旁邊眾弟子更都看得目瞪口呆。
寧羽白雖擋過十鞭,卻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這十鞭如電閃雷鳴已經(jīng)轟炸得他應(yīng)接不暇,只要再稍加幾鞭,他就要抵擋不住了。
“喝!”紫霆猛地叫道,雙手往頭上太陽穴一指擺了個架勢,似乎要變招,仙雷劍驀地停在空中不動了。寧羽白終于有機會喘口氣,可是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擊定然是雷霆萬鈞,他完沒有把握能夠接住,不過他性堅忍,又經(jīng)歷這許多磨難,不知不覺間竟養(yǎng)成個愈挫愈奮的性子。見那邊紫霆不斷地催動靈息,仙雷劍在空中嗡嗡輕顫不已,止不住傲氣頓生,心道:“好!就看看你的雷厲害還是我的雷厲害!”想到這探手,背后古琴脫囊而出,一個旋身間已橫于膝上。
這下好多人倒出乎意料之外,除了紫霆、紫寒、沈從龍三人之外,在場其他人沒有一個見過寧羽白用琴的,一雙雙眼睛對望著,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手拂在那剛裝好不久的煩惱絲上,一絲清涼由指尖直透心脾。“好弦!”寧羽白心嘆道,然無視身遭的敵人,雙目微微一閉,武破境隨心而發(fā),隨手一撥。
那煩惱絲與凡弦不同,如同鋼絲一般緊繃,一股沁涼鋒銳透弦而出,指壓下去仿佛刀割一般,彈這琴若沒有兩下子,想都不要想。這一撥下,叮叮叮叮一陣清脆無比的聲音滑過,仿佛一道激流沖進人的心田,所有人不禁都是一凜!
“哼!”紫霆不管這些,雙手一擊,啪地一聲,仙雷應(yīng)聲而動!
仙雷劍在半空之中指向著寧羽白,這一下疾化作一條紅雷鞭抽了過去,可令人驚奇的事情立刻發(fā)生了,那雷鞭猛地一震,瞬間竟然分化成了十二條,分做十二個方向向?qū)幱鸢酌途砹诉^去!
“這不是……卷云訣?”武寒秋的雙眼刷地瞪大了。碧落劍派繼浮云劍紫微之后,竟然又有人能同修雙訣!難道,最近的那個傳言竟是真的?
她還在思考,場中卻已經(jīng)風云突變!十二道紅雷鞭帶起一陣狂風向?qū)幱鸢讚淙ァ幱鸢纂p目驀地睜開,雙手閃電般橫撥,一聲轟隆爆響自弦上狂奔而出!雷音滾滾……
“咚!”整個地面都是一震,十一道雷鞭齊刷刷不見了蹤影,只一把打回原形的仙雷劍轉(zhuǎn)著圈飛了出去。
其實紫霆在這一擊里混入卷云訣,對寧羽白來實在是半點作用沒有。卷云訣所化之分劍并非真正的仙劍,也乃是劍精所化,若主劍被破便統(tǒng)統(tǒng)無用了。卻不知寧羽白對這金象之氣最為敏感,一瞬間邊分辨出主劍位置,遂能一擊而定乾坤。
眾人哪知紫霆正是以己之弱,攻敵之強,正被那一聲天外神雷所驚,卻見寧羽白忽地面色巨變!背后一道白芒已經(jīng)刺破了他的青衫!
寧羽白方才一聲春雷震退十二道雷鞭,正為靈息未定,舊息已竭,新息未發(fā)之刻,心神又被那雷鞭所牽制,竟忽略了背后,待感覺到背后有異之時,落星劍已將入體。寧羽白再也無法多想,身體驀地離地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身先將最要害部位讓了過去,倉促間無暇再運七心訣,靈犀就那樣隨心而起,正磕在落星劍上!
“當”一聲火花四射,落星劍終于被磕飛了出去。
“呀!”沈從龍忽地驚叫出聲,兩劍相碰的那一刻,他的手心竟驀地一疼!落星入手一看,那劍刃之上竟然有清晰可見的一個崩口!
“你!!”沈從龍大驚,不知這子如何能一劍崩壞自己的落星劍!要知仙劍為劍真?zhèn)兊牡诙瑹捴贫鄻O其不易,且會隨著主人修為的加深而逐漸變得更有威力。劍真?zhèn)冇鶆σ粍t為修煉自己的御劍法門,一則便是為了煉制出更有威力的仙劍來。劍弱受損,便等于自己的功力大打折扣,他如何能不心疼?只是弄不清為什么這子突然一劍竟然如此兇狠。
寧羽白自己也納悶,方才來不及運七心訣,直接御劍出手,卻忘了運的乃是武破琴境的心法!可那靈犀劍卻似乎比方才犀利不止一倍,落星劍甫一接觸便被震飛,頗出乎他的意料。只可惜目前這個形勢根容不得他多作思考,眼見周圍人人躍躍欲試,大概是不準備單打獨斗了!紫修雙手一攥,就要出手。
“九天十地萬物齊隕灰飛煙滅天魔**!”寧羽白猛然厲聲喊出一句來!周圍人不由得齊齊一震。這子門道甚多,每每出乎人意料之外,這一長串法術(shù)名字聽來就不簡單,不知道又是什么厲害東西,眾人不禁都是一愣。
“咻!”來半蹲在地的寧羽白,轉(zhuǎn)眼之間竟然不見了!
“啊!”眾人不禁驚呼出聲。
“上當了!”紫霆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們只道這許多人,定是手到擒來,卻忘了寧羽白精通土遁之術(shù)!紫修先是一驚,繼而大怒,背后仙劍嗆地飛出,人已經(jīng)到了半空之中,霍地一指,仙劍劍尖處華光一閃,突突突三道金光接連而出,通通打在了方才寧羽白所處之地。
一陣土灰揚起,三個黑黢黢的洞整齊地排列了出來。然而除了一蓬灰土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任何反應(yīng)。
沈從龍也忙仔細巡視地上,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想當年寧羽白方成五行正法之時,土遁尚不諳熟,土行之時地表也略微有些痕跡,所以才被沈從龍循著那痕跡出劍,逼出土來拿住了。但是如今且不寧羽白五行遁術(shù)進步神速,已經(jīng)了無痕跡,就算再被發(fā)現(xiàn),但此時有靈犀在手,想要逼他出土又談何容易?
紫修怒哼了一聲收劍落在了地上,氣得把大袖一拂,懊惱不已。卻忽聽武寒秋咦的一聲。聞著這聲,紫修也感覺到了什么,抬頭一看,只見半空中閃電般閃過數(shù)道劍光,剛到近前齊刷刷地一齊隱去,顯出數(shù)人來。當前一人手中掏出一鏡,那鏡猛然光華耀眼,刷地射出一道光幕出來,自半空之中把方圓十丈竟都給罩住!只聽那人喝道:“盟主還不拿人,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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