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公子見兩人答應(yīng),點(diǎn)了點(diǎn)頭,身子在空中一擰,往西飛去不遠(yuǎn)一個猛子落了下去,隱入林中。M首發(fā)謝青陽和秀兒兩人看準(zhǔn)那地方不遠(yuǎn),也不出劍,先將那母子二人用幾句言語安撫好了,然后便齊齊舉步,縱身閃去。只見兩道影子刷地掠過不見,那獵戶漢子看得心驚肉跳,口中一個勁“阿彌陀佛”的念個不停,一邊回頭跟娘道:“老天爺呀,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遇上這么多神仙。后來這兩個可是好心的神仙,呆會回來一定問明了神祗尊號,放在家中常年供奉才是!”那老婦聽了忙問兩人長相,然后一會是山里山神廟里的山神,一會是山下東岳帝廟里的左右將軍,一會又是觀音庵里的金童玉女,猜了個不亦樂乎,暫且不提。
謝青陽和秀兒記得那林中之地,如風(fēng)趨去,那陌生公子看起來并無惡意,謝青陽便也不去想他是誰,反正呆會自知。兩人疾走,須臾過一道石坎來到一處高地之上,透過密林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便是林子邊緣,那處地方也該便是那公子落腳之地了,于是放緩腳步,從容走了過去。
來到林邊,終于看清了外面的布置,卻看得兩人禁不住心中巨跳。只見那林子邊緣乃是一塊方圓百步的大石臺,如今上面的積雪盡被打掃干凈,露出了下面青黑色石頭來。石臺盡頭靠山壁的地方卻有一山洞,不住有人進(jìn)出似在打掃,那洞口出兩塊大石崛起,恍如門衛(wèi)一般,但最令人震驚的卻是,那石頭上各自拴了兩個龐然大物!
左邊石上用鐵鏈拴著一只一丈多高、鐵喙金睛、遍身青羽的長尾巨鳥;右邊石上則拴著一只個頭稍微些,頭頂彩翎,爪踏紅云的紅羽神鳥,狀如孔雀般,只是神情高傲,連眼睛都瞇了起來。這兩只神鳥身周玄光閃耀,照得連周圍景物都有些模糊了,看起來竟似乎和傳中的赤鸞青鸞有幾分相像,頓時吸引了兩人所有的目光,以至于其他事物險(xiǎn)些都看不在眼內(nèi)了。忽聽一聲朗笑響在耳中,這才驚醒,挪開了目光。
那華服公子錦袍玉帶站在遠(yuǎn)處,邊上卻是個懸崖,似乎正在觀景。他身后跟著個捧劍童還有兩名隨侍,與那一眾忙碌的人離得甚遠(yuǎn),正在遙遙向著兩人招手。謝青陽一看,舉步就要過去。
正在此時,眼前忽地人影一閃,一名黑衫老者眼中厲芒四射,幽魂一樣毫無征兆,刷地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兩人頓時都嚇了一跳,齊齊一退一步,忙作勢防備。
“博叔,這些是我的朋友,不必阻攔。”那公子口氣忽地變得有些不悅,嚴(yán)聲道。
老者眼中精光不減,面無表情哼了一聲,移身稍稍做了“請”的樣子,隨后轉(zhuǎn)身,當(dāng)先向著那崖邊走去。謝青陽和秀兒對視一眼,也只好舉步跟了上去。
不幾步來到崖邊,只見那崖下面叢林山谷俱是銀裝素裹的一片,從高望去,當(dāng)真有著幾分氣勢,卻聽那老者高聲道:“啟稟公子,那三個鼠輩已被老朽擊斃,如今人頭在此。請牢記M”罷將袖子一拋,三顆人頭滴溜溜滾出,在地上亂轉(zhuǎn)了兩圈,停在了眾人腳下。秀兒一見柳眉輕皺,忙別過了臉去。謝青陽卻清楚地看見,那三張熟悉的臉孔,正是方才三個強(qiáng)要霸占民屋的道士,如今卻都只剩下個腦袋,表情也都永遠(yuǎn)凝固在那驚恐的一剎那間。
公子轉(zhuǎn)過身來,不悅道:“我叫你捉他們回來,你怎么把他們給殺了?”
老者躬身,仍是面無表情道:“鼠輩實(shí)在太弱,竟都禁不得老朽一擊,況且這三人拿來也是麻煩,不若就這么除去,倒也干凈。”
公子瞧了瞧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唉……也好。那你就先把這幾顆頭處理了,下去吧。”
“是,不過公子,老朽還有句話想。”
“嗯?”那公子一疑。
“此次前來眠山,為的是族中大業(yè),還望公子以大局為重,眼睛要放亮些。”罷,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瞥身后的謝青陽二人。
“哈,博叔,”公子忽然一笑,似乎有些不屑地道:“我知道你是老爺子倚重的人,此次前來眠山,我也只不過是個幌子,真正主事的還是你。不過這樣正巧我也樂得清閑,你放心,我只不過想見識見識天下英雄罷了,有您老坐鎮(zhèn)在此,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不敢。”那博叔淡淡吐出兩字,臉上波瀾不驚,這才轉(zhuǎn)身離去,露出了身后的兩人。
聽了這幾句話,明眼人都知這兩人只見有所矛盾,這一下面對那公子,秀兒不禁覺得有些尷尬起來,可偷眼一瞧謝青陽,他卻根壓根就什么也沒聽見似的,面上浮起笑容殷勤問好,一絲異色也無。只聽他大方道:“得兄臺相請,我兩人不勝榮幸。在下謝青陽,同師妹曹夢秀,還不知這位兄臺尊號是?”
那公子給外人看到他們內(nèi)中不和,來也有些尷尬,這一下見謝青陽絲毫不見怪,心里對他們又有了幾分好感,微笑道:“不敢,姓公孫,單字為陽。此回還是初次出門見識天下,結(jié)果甫臨此地便見到二位大顯身手……”他還在著,卻看見兩人臉上忽地異色大現(xiàn),謝青陽還好些,秀兒卻早已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就算把家傳的火靈金丹整瓶塞下去也沒問題。公孫陽不禁聽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愣道:“有什么不對么?”
“你就是公孫陽?公孫世家公孫陽?傳的應(yīng)劫三少之首那個公孫陽?”秀兒搶先開口,一連串問題已經(jīng)拋了出來。
公孫陽聽了這話,才明白兩人為什么驚異,卻有些靦腆答道:“正是在下。想不到這個什么名頭傳的這么快、這么遠(yuǎn),老祖宗虛名累人,嘿,看來果然不假。”
謝青陽看著眼前這位公子,方面大耳,虎背熊腰,身著華麗錦袍,人卻無一絲驕矜之氣,只讓人覺得平易近人,心中不由便贊了三分,暗道這比自己那“師兄”沈開玉可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去,不由得已生出了結(jié)交之心。可不想公孫陽接著一句,卻險(xiǎn)些讓他不出話來。公孫陽道:“方才在那邊見到兩位御劍之術(shù),劍氣正大,變化多端,必為正道名門,卻不知道謝曹二位道友出身何派,可否來一聽?”
“這……”兩人頓時遲疑起來,他們自覺著碧落劍派已是蒙羞之名,哪有臉再提起?謝青陽搖了搖頭,嘆氣道:“師門多行不義,幾乎無臉再提。公孫兄既然問起,實(shí)不相瞞,我二人乃是碧落劍派門下。”罷雙眉微皺,面上已是頗有愧色。
“哦?”公孫陽聽來,卻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鄙夷之色,而只是微露笑容,欣然道:“在下雖見識短淺,從來一味坐井觀天,卻也曾聽聞碧落派最近依附云宮,力壓北溟劍派,如今儼然已是劍盟之首。兩位雖出碧落,聽話語卻似對碧落有所非議,不知卻是為何?”
謝青陽驚訝于他不輕視自己,暗道難道他真的什么也不清楚,抑或是身也是個蛇蝎之輩?嘴上道:“這個,卻是來話長了……”
“不急!”公孫陽笑道,“才到此間不久,沒有招待之處,兩位便在此處略坐,作促膝一談如何?”著揮手示意,便見隨身侍者躬腰走上前來。
那侍者上前往袖內(nèi)一掏,便掏出張錦墊來,將旁邊石頭掃了掃鋪了上去,片刻之間弄好三處,卻權(quán)當(dāng)作三處座位了。公孫陽笑著示意,當(dāng)先坐了上去,謝曹二人也不推辭,便也坐在了旁邊。公孫陽又命上茶,卻見另一侍者隨手掏向袖內(nèi),出來時便已是端了一杯香茗,尚有熱氣飛騰,分明是才泡好不久,上前敬上。二人修行日久,自然識得法術(shù),卻知這絕不是幻術(shù),而是道家挪移之法,那分明就是在別處弄好的茶再隔空取了過來的。兩人有些驚訝隨便一個廝也有這等領(lǐng),心中對公孫世家的實(shí)力不禁又高估了一些。
三人坐定品茶,放開談去,良久之后,諸多事情才一一明。只聽公孫陽道:“久聞碧落七子里暴雨劍紫虛最是仁厚長者,如今卻被紫修等人架空,已少見于江湖了;還有晴雪劍陸前輩,不見天日十余年,原來還有這等隱秘。想不到兩位竟是他們的高足,在下實(shí)在失敬。幸好方才記得先父教導(dǎo),未曾僅以出身相貌評人,否則若得罪了你們,可不就是冤枉好人了!”完望向兩人,三人目光相碰,都禁不住會心一笑,爽朗的笑聲頓時飛躍了起來。笑完之后,公孫陽又道:“來那西邊數(shù)處峰頭,便已都是云宮的勢力范圍了,想必碧落派不久也便會到來,或許就會在那邊安營。你們這樣偷跑出來,無事就莫要往那邊去了吧。”
“勢力范圍?”謝青陽皺眉問道。
“不錯。你看那西邊一大片山脈,都已經(jīng)被云宮勢力占了去;東邊那幾座是上清道和南海端木家的占了,想必是殷太沖的勢力;北邊幾座卻是玄天宗的地盤。還有好些山頭不知給多少大雜派占了,你莫看這山如此之廣,可沒幾座不是沒主的哩。我們比你們早來了一兩天,今天才尋到這山洞要做大營,那幾個陰風(fēng)洞的想是還不知此處是我公孫家的地方,這才來亂尋的。早知如此,就該劃下標(biāo)記才是。”
“我的天,想不到竟然這么復(fù)雜!”秀兒訝道,“陰風(fēng)洞不是歸了云界仙宮的嗎?仙宮現(xiàn)在力捧沈開玉,他們怎么還敢私自來此?”
“傻丫頭。”謝青陽笑道,“云宮捧那沈開玉,只不過因他有個虛名罷了,卻不是就一定向著他的。譬如是公孫兄奪了寶去,那他那虛名立刻就沒有了,假如公孫兄也是云宮那邊的,那時誰還理他沈開玉去?所以只要前面作得隱秘,一旦得了寶物,實(shí)至名歸,云宮也只有照捧,絕沒有打壓的道理。這樣一來,云宮那邊暗藏算盤的人,只怕也不會少了啊。”
公孫陽聞言眼睛一亮,捧茶道:“謝賢弟高見,真是洞若觀火。我就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三人一笑,抬頭將茶一飲而盡。
謝青陽道:“我如今擔(dān)心的倒不是這件事情。公孫兄方才,玄天宗也在這里圈地為營了?此事就是通天真人他老人家所倡,據(jù)也是要待真正的應(yīng)劫之人出世。怎么玄天宗自己倒插了一腳進(jìn)來了?”
公孫陽嘆了口氣,笑著道:“通天真人他老人家自不會將自己門下攪進(jìn)來奪寶,不過他老人家不理世事久矣,門下之人如何所為,只怕他也不并知道吧。天地至寶,哪個不想得到,何況還有那應(yīng)劫之名呢。其實(shí)這許多虛名,爭來作甚?”
“唉,聽起來這里面可真不是那么簡單呢,我公孫大哥,”秀兒皺眉道,“只怕你這取寶之路也不會平坦吧?”
公孫陽苦笑了下,不由得嘆道:“我是公孫家里一介無名卒,誰知不知哪里橫飛出個什么箴言來,攪得我想安靜也靜不下來。若不是族主嚴(yán)命,我哪想到要來這里?真希望可以和你們一樣,沒事在旁邊看看熱鬧啊……”罷將雙手?jǐn)傞_,呆呆望著。兩人一看,卻見那一手為“乾”,一手為“天”,兩個玄紋清晰印在手心之上。
“哈哈哈,既然公孫兄如此曠達(dá),又想那些則甚?當(dāng)此之時,不如學(xué)學(xué)我們,有熱鬧看便看嘛!”謝青陽笑道。
“哈哈,不錯。”公孫陽笑答道,“公孫陽也是重情好義之人,那獵戶處見二位寧可得罪云宮也要出頭,便一心要結(jié)交你們了。這番談話下來,更令我心懷暢快。可惜現(xiàn)在無琴在手,否則,非要獻(xiàn)丑為你們撫奏一曲不可!”
“公孫兄也是愛琴之人?”謝青陽奇道。
“不錯,這琴為我此生第三看重之物,斷不可無的,這次走的倉促不曾帶得,已經(jīng)后悔死我了!”
“這樣的話,我們倒有一位人物,非要介紹給你不可了。”秀兒看了看謝青陽,微笑著。
“哦?是誰?”公孫陽話剛出口,卻見方才那博叔輕若飛煙般閃了過來,到了身邊站定,低聲對他道:“稟公子,落霞秦家和蜀中宋家傳書已到,是明后日必到,請我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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