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沈開玉渾不知有人正在議論著他,正為剛才那一手暗自得意,將身挺直面含笑意,先對著葉錦衣施了一禮,隨后向著外面道:“在下沈開玉已在此處,為何兩位仁兄卻還不現(xiàn)身?”
話音剛落,三大世家棚內(nèi)一人已踏空而起,兩袖一擺乘一陣輕風,如大鳥般落了過來,俄而輕飄落地,毫無花巧,拱手道:“公孫陽有禮了。M首發(fā)”
沈開玉略一打量,還了一禮,抬頭道:“我與公孫公子俱在,殷公子這先提出挑戰(zhàn)的人,現(xiàn)在卻在哪里?”
現(xiàn)場一片寂靜,無人應聲。
“我就在這里,是你自己沒看見罷了。”一聲冷哼出然傳出,場邊一塊兩三丈高的巨大巖石上緩緩站起一人,輕輕一飄落在了地上,往場子里走了過去。公孫陽扭頭一看,果然正是殷太沖。
殷太沖仍是一身紫紅葛袍,腰中一條黑色絳子束住,背背古劍,一步步走上場來。站在三人之前先見過禮,也不多,只對兩人道:“哪個要先來?”
幾人相距不過數(shù)尺,沈開玉看了看公孫陽,呵呵一笑道:“公孫兄如此沉穩(wěn),想來也不會急在一時,便讓我與殷兄先較量一下如何?”
公孫陽皺了下眉,點了點頭。“既然沈兄讓我占這個便宜,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青陽在下面聽得納悶,兩只眼只瞧著沈開玉,心中道:“奇怪,那殷太沖是看起來太傲,沈開玉卻怎么也這么大方起來了?難道他竟有連勝兩人的絕對把握不成?”卻又聽場中葉錦衣笑了一聲道:“幾位禮讓有加,甚好甚好。既然這樣我與公孫公子這便暫退吧。”罷對著公孫陽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要離去。
“且慢!”人群里忽地一個聲音傳了來。
所有人聽見這一嗓子均是一驚,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葉錦衣正欲轉身,聞言劍眉一立,目中刷一下神光閃現(xiàn),回頭盯住了群中一人,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一下集中到了那里。
只見一名胖胖的,笑容有如陽光一樣燦爛的道士正站在南面眾人中,往左右一望,見幾百道目光都罩向自己,忙將笑容斂去,咳了兩聲擺了個姿勢,作色道:“玄天宗這么做不公平!”
“有何不公?”葉錦衣皺眉沉聲道。M首發(fā)
胖道士振振道:“玄天宗立派百多年,門風正大光明,從來是天下正道楷模。通天祖師更是公謹嚴慈、正氣浩然,真可是我道門之中一代宗師!”
一番話出來,倒像是個大大的馬屁,葉錦衣也給得一愣,只好輕輕點了點頭,等他下文。人群里謝青陽卻暗道:“好大一頂帽子,且看他接下來要些什么。”
胖道士又道:“可玄天宗如此正大的門派,如今怎么做起這等不公之事?人言天下至寶唯有德者居之,憑什么就只能是這三個家伙?他們就可以通過比試來奪得,外人為啥就不可以?就算要比試,也該是所有人都可以參加才對,現(xiàn)在只有他們?nèi)齻,難道還不是不公?”
幾句話下來,中央幾人面色齊齊一變,而整個峰頂也頓時一陣靜默,一眾人等臉上都是陰晴不定,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哼!”葉錦衣一甩衣擺上前兩步,高聲道:“你是何人,竟敢來這里亂場!此三人天下共知為應劫三子,玉板真言上得清楚,其他人豈有資格!”這話一出,四外眾人嘩的一下議論紛紛。
胖道士一見如此更毫不退讓,高聲道:“有何劫難,有何劫難?何況縱有大難,那等天機神諭又豈是如此簡單便能參透的?那樣來,我三尺道人在手上畫兩道符,在頭上劈個印子就也就行了嘛!天意非人力所能揣測,豈能想當然耳?何不讓大家一起參與比試,最后勝出的,這才能是真正有資格得寶傳經(jīng)的人!大伙,對不對?”字字清晰,場皆聞。而此言一出,整個場地又變得一片寂靜。
葉錦衣面沉似水,冷冷地向場中掃了一眼,正欲話。
“對!”一聲應答響亮響起,打破了沉悶的寧靜,頓時又有幾百道目光刷地移了過去。
“牛阿福!”待謝青陽與秀兒在人群中找到了那答話之人看清,均齊齊吃了一驚!只見那矮的道士黑衣黑冠,背上斜背著飛劍,卻又纏了個背囊,濃眉、大眼、方臉膛,不就正是那冒失鬼牛阿福?只見他喊完了一嗓子,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又對著方才那胖道士嘿嘿一笑。
胖道士一見,更覺自己剛才沒有錯,哈哈一笑道:“連這位兄弟都明白這個道理?其他人更不用了!”他自己著,似乎已經(jīng)渾不記得自己也比人家沒大了多少。
“三尺兄得沒錯!”又有人喊道,“既然要比,就該公平些,大家都比。若不想比就都不要比,何必弄那些假惺惺的樣子糊弄人?”
胖道士聽到這聲猛地一愣,忙轉頭尋去,冷不丁一眼看見名銀冠銀衫之人也躲在人群之中,正像模像樣地搖著把折扇,悠哉悠哉地望著天。他面色一時變得怪異,吞了口唾沫轉過頭去,只裝作沒看見。
有了這幾個人挑頭,場面終于開始亂了起來,來平靜的人群中議論聲來高,不一會整個峰頂便變得鬧哄哄仿如一鍋沸水一般。不斷有人喊著:“沒錯!就該讓大家一起比試!”“誰不符合那真言就不能得寶?沒準日后就會相符呢?”“老子的兵器現(xiàn)在就改名叫乾天,老子也要上去比!”等等等等,一時間真是群情涌動。
“一派胡言!”終于有人沉不住氣,站了出來。西面云宮棚內(nèi)刷地縱出一人,立在場邊道:“爾等亂吠一氣,存心是來搗亂,當真以為我等幾大門派無人么!”只見他灰發(fā)蒼顏,背背寶劍,正是碧落劍派掌門人紫修真人!可他還想再,卻立即被一片罵聲淹沒:“我呸!背叛同盟的老狗有何面目在這話?”“連自己祖宗都忘了,碧落派怎么落在了這個人手里?”“你要是想跟晚輩一爭短長就直,不用在那里跳來跳去的!”只罵得他一愣又一愣,根無法還嘴。
“嘿嘿!”胖道士忽然又道:“云界仙宮下屬各派同盟,你們也可以爭啊!同在云宮之下,憑什么就他碧落劍派可以有這資格,你們卻不行呢?我真是看不下去呀!”此言一出,云宮那邊就不甚安靜的隊伍里,果然又多了不少躍躍欲試的表情。
“還有玄天宗的各位同門!”胖道士也不管自己出身哪里,一味興奮地叫道:“俗話‘外舉不避仇,內(nèi)舉不避親’,你們?nèi)缬信d致,也可以摻和一下啊!誰知道誰才是那天命之人啊……”這句話正對了某個人脾胃,遠站在場外的周顯平聽了,眼中頓時精光一閃。
“我的天……”邊上的謝青陽用力搖了搖腦袋,腦子里念頭一個接一個:“這個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難道和剛才那銀衫人是一伙的?那阿福又怎么?現(xiàn)在誰都知道他要攪局,可偏他又得都對!”無奈偏頭看了看旁邊的秀兒,只見她興奮得雙目晶亮、玉面飛紅,看來若不是因著是站在公孫陽這一邊,只怕也早跟著一起喊起來了!
“玄天宗還要名聲嗎?要就給個公平的道理!”
“要比就快點,不要啰唆啦!大家先哪個上去跟他們斗法?”
……
葉錦衣看著眼前紛亂的場面,臉色陰得可怕。
“師兄?”他的心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顯平?何事?”葉錦衣袖中暗結法印,自心中問道。這乃是玄天宗秘法,兩人話,絕沒有第三人可聽到。
“師兄,如此場面,恐怕已非我等所能控制,況且又事關我門宗聲名……”
“你想答應他們?你忘了我跟你過什么了?”葉錦衣冷冷道。
周顯平聲音一顫,可又不肯就這么退縮:“顯平不敢!顯平只是不明白,他們幾派爭斗,關我玄天宗何事?就由他們打去,最后還不是一樣有人得寶?若是別人還好些,可若是給云宮得了去,那半卷玄天經(jīng)再一到手,只怕到時候……他們連吞并我派之心都能有!我想若師尊在此,也不會斥責我等這么做的。”
沉默半晌,葉錦衣緩緩道:“你,只怕還是惦記著那半卷經(jīng)書吧……”
“這,絕不是因為這個……”周顯平隨后便是一陣緘默。
“罷了罷了,”葉錦衣道,“待會不要太著急,看看形勢再吧。”
場外的周顯平聽到這句,渾身便是一顫!
“是!”——
午后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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