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大軍休整了三日后,兵發虎牢。
虎牢關,地處洛陽正東二百余里,氣勢雄偉,南連蒿岳,北瀕黃河,自然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乃是京師洛陽之東面屏障。
呂布一敗,董并沒有指責他什么,一者,呂布無敵于天下,董還要倚仗其勇力;二者,呂布之敗,也是非戰之罪,真要是追究起來,那他女婿李儒怕是要承擔主要的責任,思及下,勉勵了幾句,便不了了之。
這一日,十八鎮諸侯大軍(應該是十七鎮了)錦旗招展,距虎牢關五十里外安營扎寨。
“東賊(十八鎮諸侯大多是關東出身,是也被董稱為東賊)來勢洶洶,如今該如何是好?”高居關內主座之上,早已不復入京前勇捍的董,如今已是肥胖了許多,甚至連起臥,都要由侍女攙扶。
近三十萬大軍的兵鋒沉列眼下,董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丞相何需憂慮?”下面文官中一人站出,慨聲稱道。
董一看,見是尚書鄭泰,這鄭泰自他入京,一直逢迎于他,走的很近。這一次,董親征,也將他帶在了身邊,蓋因西涼軍諸將,多是勇武有余,謀略不足,只一李儒還堪大用。見鄭泰站了出來,董憂郁的臉色稍是一震,問道:“公業,汝有何言教吾?”
“丞相,”鄭泰起身一禮,侃侃而道:“丞相有四勝,而東賊有四敗,其等未戰已是先敗,丞相又何慮之有?”
“哦?”董眉頭一挑,先不管鄭泰這話的真與假,此刻聽上去,確是分外的令人舒坦。當下,饒有興致的問道:“卻不知吾有哪四勝,而東賊又有哪四。俊
鄭泰清了清嗓子,見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了自己一身,這才道:“第一,東賊聯軍跨州帶郡,貌似強盛,但自先帝光武以來,中原再是鮮少戰事,百姓過著安逸的生活,早就不懂得如何去打仗了,人數再多,然則群羊又豈能敵猛虎耶?觀黃巾賊,就可知丞相必勝,東賊必!”
“不錯!”董拍案贊道:“上百年來,關西個郡一直都與羌人爭斗,并州也多有鮮卑、匈奴狼騎肆虐,這兩地的婦女兒童甚至都可拉弓引箭,更何況相麾下的精兵?天下精兵,不過就是西涼與并州,卻在相帳下,用他們去攻打東賊,真個似猛虎入羊群,公業這比喻,妙,妙。∠嗔昵芭c黃巾賊有過交手,不過人多罷了,無從懼哉!公業,你繼續下去!”
董被拍得舒服至極,選擇性的忘記了他黃巾戰場之敗。
“是,丞相!编嵦┙又溃骸斑@第二么,丞相出身西州,從遍是擔任將帥,熟悉軍事,百戰百勝,名振當世,人心攝服。袁初、袁公路者,公卿子弟也,生長于京師;張孟(張邈)東平長者,品性高尚;孔公緒(孔伷)善于清談高論,簡直能把死人活,這些人都沒有沙場實戰經驗,真刀真槍的較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又豈能是丞相的對手?”
董并眾將無不是點頭不已。
“這第三,東賊向來缺乏精悍的勇士,也沒有聽過有什么謀臣,更無人可獨擋一面,而即便是有這種人,可是東賊尊卑無序,又無朝廷授予的官職,現在亂像自相表署,由孫堅可知其貌,必是不會同心協力,而只會觀望他人成敗。而丞相麾下諸將,都是跟隨丞相多年的忠義之士,同心同德,對抗一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利益聯盟,焉有不勝之理?屆時,只要稍有敗相,東賊必是如枯葉遇到了烈火,一哄而散。”
“第四,正義必將戰勝邪惡。數年來,丞相征黃巾、破羌人、鏟除閹黨、擁立明君,正直之士沒有不稱贊丞相忠于國士的,奉天子詔討伐叛亂的賊黨,誰敢抵抗?再者,海內名士,天下大儒,首推高密鄭康成與北海邴根矩(邴原),此二人,是我朝士大夫的楷模,現在東賊起兵,他們都不去投奔,鄭康成甚至答允丞相出任為官,可見人心向背。當年吳楚七國造反,不用劇孟,周亞夫知其風必敗,現在的情況,與當年何其相似也?”
“丞相有此四勝,何愁東賊不敗耶?”最后,鄭泰反問了一句。
顯然,他并不知道鄭玄是如何的心思,更不知道如今的鄭玄就在聯盟大軍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虎牢關外不遠。
鄭泰不知道,董同樣是不知道。
“好!好!好!”聽了鄭泰的四勝四敗論,董不禁連稱了三聲好,哈哈大笑,“有公業這四勝,相勝矣!”
董聽了這話大喜,以為鄭泰忠于自己。實話,自入京以來,除了一個蔡伯喈以外,士人恭迎他董的,真就沒誰,一般都是口上一套背后又一套的家伙,難得鄭泰“堅定”的站在他這邊,董又怎能不喜?
他卻不知,鄭泰乃是袁門子弟,一顆心,向著的都是袁術袁公路,之所以了這般話,不過是想消了董的心,使其驕狂大意罷了。
大喜下的董,看鄭泰發的順眼了起來,聲音也溫和了許多,“公業,汝既有如此之心,不妨出戰東賊,若勝之,相許你三公之位!”
“泰……”鄭泰腦門子一熱,張口就想答應下來,可就這時,身上有了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急閃過看去,卻見李儒低著頭,平淡的吃著酒。
鄭泰心向袁術,董這么一,他頓時起了心思獻關帶軍投靠袁術,如此一來,聯軍進關,董也就徹底玩完了。
雖然李儒低著頭吃酒,但是鄭泰知道,剛才看他的目光,就是來自此人。
是了,董還不昏!
他能派自己出戰,怕是少不得監軍一類的存在,只要自己稍露出半點的馬腳,那么,自己的腦袋肯定第一時間離開脖子!
不覺得,鄭泰后背上滲出了許多的冷汗,忙改口道:“丞相,非是泰不愿,實在是泰舞文弄墨還算擅長,可這戰場,怕是還不如袁紹、袁術、張邈、孔伷之輩,泰戰敗身死不足惜,若壞了丞相大事,豈不是大錯?萬望丞相收回成命才是!”
“哈哈,公業不必慌張,相也不過就是罷了,不必望心里去!”董哈哈一笑,對鄭泰發的欣賞了起來,“公業卻是強過那許多的賊子,不學那趙括,有汝在,相何其幸也!”
“丞相謬贊!编嵦┟χt遜了一聲,心中卻是后怕不已。
感情這廝是在試探于我,方才,我若是真的接了,恐怕就……
“不過,賊兵陳列關下,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卻不知哪位將軍愿為相分憂解難,給東賊迎頭一擊?”董頓了頓,又道。
眾將無不頭麻,關前,可是三十來萬的敵軍,更有孫堅這江東猛虎在,就連飛將呂布都敗在了他的手中,他們……西涼軍諸將都認識孫堅,早在平羌時就有過接觸,都知道,孫堅不是好惹的,起麾下四將……哦,不,現在是三將,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正因為知道,所以,能愿意就怪了。
即便前面有鄭泰的夸夸其詞。
“怎么,就沒有一人能為相分憂嗎?”見無人應聲,董肥嘟嘟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義父勿憂,兒不才,愿提三千鐵騎,盡滅東賊之威風!”
PS:老爸做了手術,狂琴護理了兩天,一時沒來得及碼字,存稿也只有一天的,昨天斷更了,也沒來得及請假,狂琴在這里深深地聲抱歉,欠下的,這兩天會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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