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當年黨錮之禍后,賈先生竟是隱居在此,今日到了此間,不得要拜訪一番。”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賈逵的祖父就是賈習,韓非要是過門不入的話,明顯的就是失了禮數。
無論是作為賈逵的老師,還是作為一個后學晚進,都要拜訪一下。
“準備一些禮品。”韓非吩咐道。
太倉促了,這地方,怕是也沒什么象樣的禮物,只能草草的準備一些,廖表下心意了。
盾衛頭領領命走了出,采購禮物。
“稍后,帶為師拜見賈老先生。”
……
賈習的門前挑著兩盞紅布罩著的紗燈,明顯是新趕制出來的,看得出,對韓非的到來,賈習很是重視,只因清貧,這才只是掛了兩盞紅燈,以示莊重。
早在之前,賈逵就將韓非要來拜訪的消息送到了祖父這里。
韓非帶著幾名盾衛就站在臺階下,靜靜地等候著,他的旁邊,賈逵與他母親賈氏陪伴在左右,韓非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所宅院,宅院很大,但顯得有些破舊,看來,賈家中落,日子過得很是清苦。
朱紅的大門上已盡是班駁,門前的兩個石獅,不知什么時候,一個少個頭,一個了尾,高聳的門樓在風中顯得顫巍……只是,一切的一切,班駁中,彰顯著賈家以往的不平凡,看得出。以前也是世家大族中的一員。
這時,大門四開。從院內迎出家人,為首的,看上四十左右歲的模樣,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青杉,柳木做的冠,微紅的面膛,個子不矮,倒有七尺余。三縷的須髯飄灑胸前,文質彬彬。
“這是逵的大伯,賈俞,字萬川。”賈逵在韓非的身邊,聲的介紹道。
韓非點點頭,卻是險些笑了出來。無他,賈逵這伯父的名字實在是有點特別。賈俞,豈不是同“甲魚”同音?當下,韓非緊兩步上前,躬身一禮,道:“漢龍驤將軍韓非,路過此地。聞賈老先生隱居在此,特來拜會,來的倉促,未備禮儀,只得草草準備了一點薄禮。還請收下!”
漢時禮儀繁多,見什么人用什么禮。都是很有講究的。韓非乃是大漢的龍驤將軍,而賈習,雖然有學者之名,但如今卻是無有官職在身,只能算一清貧的百姓,按韓非不用先行禮的,先禮者,也當是賈家才對。
稱大漢龍驤將軍,這是必然,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韓非并不想以什么將軍的身份來拜會,他此來,只是以一晚輩的身份,如此,這一禮,就不是那么突兀了。
韓非回頭使個眼色,兩名盾衛抬著沉重的木箱子上來,里面,就是韓非準備的禮物,雖然并不是很貴重,但如今來看,這份禮,在賈家,已經算得上是大禮了。
賈俞卻是微微一怔,一般上門拜訪,送禮只是送禮單的,具體實物的交割,都是留給雙方的下人做,從來沒有像韓非這樣,直接把禮物抬上來的。
有,也只是平頭的百姓人家。
賈家雖然是沒落了,但是,以往作為大族的禮儀積累還在,所以,韓非的這番,卻是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不過,韓非的話,卻是贏得了賈俞的好感。
來,賈俞還有點忐忑,他可是見過那些當官的什么樣,還真怕韓非一見面就端什么架子,如今一看來,自己那侄子所,當是屬實。
或許,真是倉促,來不及做禮單吧……
賈俞猜的還真準,韓非還真是沒時間準備這些,實在是太倉促了,而且,這一村莊也不大,想做禮單,那也得要有做禮單的東西才成。若不然,就算是耳濡目染,身在韓家,他父親又是御史中丞、冀州牧,這等淺顯的禮節又怎會不知?
“韓龍驤能來我,已是我賈家之榮幸,何談禮物?來來來,韓龍驤,快快里面請!”賈俞也是深知韓非之名,見韓非這般,更顯親切,尤其是,韓非還成了他侄兒的老師,以后將起來,也是親近之人,如此,賈俞才是這般熱情。
“萬川兄,不介意我這么稱呼吧?韓龍驤太過生分,萬川兄還是直接稱呼我的表字,學遠即可。”韓非一點的不見外,如今他是賈逵的老師,而賈俞是賈逵的伯父,韓非稱他為“萬川兄”,也并不過分。
“哈哈,那賈某就不客氣了。”賈俞一笑,抬一引,道:“學遠,里面請!”
“萬川兄,請!”
……
“晚輩韓非,見過賈老先生,祝賈老先生身體康泰,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韓非恭恭敬敬的執晚輩禮。
賈習應該有六十歲了,看上,精神很是矍鑠,雖然衣著簡樸,但一身的學者之風,卻顯得非常的儒雅,也沒有那些酸儒的死板,這不禁讓韓非想到他老師康成公所言:賈習,不單單是一學者,學識淵博,更對軍事、政治都有獨特的見解。
韓非心中一動,他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人才么?!
雖然賈習年紀大了,六十來歲的年紀,可能再也上不得戰場,可他的學識,他對政治的獨特見解,必然能對自己的后方有很大的幫助,而且,他軍事上的才能,即便是不能上戰場,也能運籌帷幄,俗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而賈習這樣的人才,無疑是寶中之寶。
韓非,心動了!
“學遠,請起。”賈習雖然是隱居在此,但并沒有少了對外界的關注,尤其是他要教導賈逵兵法,自然少不得實戰的輔佐,若不然,只會是紙上談兵,又一個趙括。讓賈逵上戰場明顯不太不可能,那么,只好拿正在發生的戰爭來做例子,而韓非的幾場勝利,無疑是經典,很自然的,被賈習引了過來,加以剖析。
對韓非,他也深入的了解過,可是了解,覺得這孩子很是不簡單,如今,聽賈逵拜了韓非為師,賈習還是很高興的。
他很清楚自己,雖然對軍事有所涉獵,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所長,他一直將賈逵視為賈家未來的希望,早就想著該黑賈逵找一位好的老師了。
韓非雖然是年輕,但是,幾場仗打下來,無不是在韓非有名將之資,雖然賈逵現在未必就能在韓非身邊得到太多,但是,長久下,日積月累下,賈逵必有出頭之日。
賈習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汝父可好?汝師可好?”很顯然,賈習與韓馥、鄭玄都有交情在。
賈習與韓馥,認識在朝堂之上,至于與鄭玄,則是因為黨錮之禍而走到了一起,當然了,這些韓非并不知道。
“回賈老先生,家父一切安好,老師他也是身體康泰,不日將舉家搬往冀州。”這話的同時,韓非雙眼偷偷的觀察著賈習,仔細注意著賈習每一點的表情變化。
果然!
賈習面色稍顯驚詫,“那老家伙,竟舍得挪窩了?”
韓非點點頭,隨即,便有些賴皮地道:“冀州安泰,北海多不太平,老師他年事已高,頤養天年,冀州自然是好一些的選擇……既然老先生與家師頗有交情,河東又不安生,老先生何不與我一同前往冀州?一來,老友重逢;二來,頤養天年;三來,也可指點梁道的學識,如此一舉三得,老先生意下如何?”
韓非并沒有什么做官之類的話,他相信,只要能將賈習弄過,屆時,真若有事,看在賈逵的面子上,這老頭兒也不會袖旁觀的。
到時候,一切都好辦。
“不盡然吧……”賈習頗有意味的看了韓非一眼,慢聲道:“學遠,你冀州太平,老夫卻是持不同意見。依老夫觀之,那袁紹居渤海一地,地錢薄,當不是養兵之地。如今天下已大亂,各諸侯名為奉漢,卻是熱中與自己的地盤,尤其是此次一戰,袁紹以盟主之姿,聲望被推到一個顛峰,如此,他又豈能蝸居于渤海一地?而渤海四周,若富足,無有比冀州者,我觀袁紹,必有取冀州而代之心,屆時,學遠你所的太平,又在哪里?”
韓非無言以對了。
他當然知道袁紹會對他冀州動,甚至不只是袁紹,還有一個公孫瓚!只是,他以為,這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是沮授,也是在他出袁紹、公孫瓚之謀,經推斷,才有了肯定,一沮授之智尚是如此,更何況是他人?
他萬萬沒想到,賈習竟是看到了這一點,此一事,就是他老師鄭玄,也是不曾看出,鄭玄他在軍事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如今一看,果不其然也!
“老先生一語中的,晚輩佩服!”韓非深深的一禮,心下,對將賈習打包帶走的愿望更是強烈了,這樣的人才,安能讓他埋沒在田野之間?
一禮罷,韓非又是傲然的道:“袁紹要來便來,我韓非還真就不怕了他,定教他有來無回!”
這回,輪到賈習驚詫不已了。
“你也猜到那袁紹的意圖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無彈窗
精彩推薦:!s***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