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戰馬感受著胯上的劇痛加重,忍不住悲嘶一聲,四蹄刨起塵土,揚起煙塵,堪堪來到壕溝邊上,裴喜猛然一提韁繩,戰馬頓時騰空而起,望對岸躍去。
“不好!裴喜老賊要逃!”
要裴喜,年紀倒不是很大,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能被人喊成老,兩人中,也只能是黃敘了∴對他不及及冠的年紀,裴喜確實是夠老的了。裴喜的一舉一動,黃敘看得分明,眼見裴喜戰馬騰空的態勢,依裴喜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這匹戰馬,極有可能躍得過這戰壕!
一心想要擒拿裴喜的黃敘大急,幾個跨步就來到戰壕的近前,單手從旁邊士卒手中搶過一桿長槍,一借奔跑之力,望定騰空而起的裴喜,長槍猛地直擲而出。黃敘久隨黃忠習武強身,步下的速度,雖然比不上戰馬的存在,但是,也是非同尋常,這一槍擲出,裴喜的戰馬,堪堪躍過壕溝的大半,金刃破空的聲音,急傳而來。
祖傳的弓箭,黃敘也不差,只不過是比不過他的老子罷了,拿槍射人,又是如此距離,斷難落空,只是這準頭方面……
畢竟槍的分量與弓箭不一樣,又事起倉促。
按黃敘的意,這一槍是射向裴喜的后心的,直接殺了裴喜,雖然沒有活捉的價值大,但也可以了。可是,事起突然,急切間,黃敘準頭有失。大槍,直直的射向了裴喜的大腿根處!
這一槍若是扎實,裴喜即便不死。也再無逃走之理!
“啊?!”
裴喜那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了,經驗豐富,聽到身后傳來的劇烈風聲,心道不好,百忙中偷眼一看,正見到長槍射來,直嚇得他冷汗直冒。一直閑置不用的、受傷的左手,此刻也忘記了傷逝,猛然探出。在馬鞍上狠狠一拍,痛得裴喜齜牙咧嘴,口中連吐涼氣。
這一拍,身子借力向后蹭出半尺左右↓這時。黃敘射出的長槍已然射到,明晃晃的槍尖帶出一溜的寒光,“噗!”擦著裴喜的大腿,正扎在馬鞍之上。長槍上攜帶的巨大力道,使得長槍刺透裴喜戰馬的馬鞍,深深的刺入戰馬的體腔之內。
“咻……”
這一槍,可不似裴喜砍得那兩劍。裴喜縱是能狠下心砍上自己的愛馬兩劍,但是〈不代表他能砍得有多重,那。畢竟是他的愛馬!但是,黃敘則不同了,哪會有半點憐惜的意思,其就力大,這一槍,更兼奔跑之力,可謂是勢大力沉,雖然拋飛出一段距離,力道弱了一些,但是,這一槍,整個尺許長的槍尖,完深深才刺入戰馬的體腔之內。
戰馬悲嘶著,四蹄在空中亂蹬,眼看著就要到了戰壕的對岸,身子,卻失去了平衡,再加上裴喜方才那不要命的大力一拍,戰馬的前沖之勢終盡,正正的向壕溝內摔落下去。
“啊,不好!”
裴喜還不待從長槍刺來的驚愕中蘇醒過來,再見戰馬下墜,頓時亂了手腳,手中的劍,也不知道拋落帶何處,看著來近的溝底,亡魂皆冒。
不!不!
看著近在咫尺的岸邊,裴喜好不甘心,想他堂堂一軍的統帥,手下雄兵一兩萬,雖然今日落魄至廝,但是,先前蔣廉所,尤在耳邊。他日東山再起,重服今日之輝煌,也就是三兩年之內,舉手就能辦成的事,要他如何甘心就這么死去?
最主要的是,張楊倚重于自己啊!
好個裴喜,穩了穩心神,整個人自戰馬上人立而起,雙手扣定鐵過梁,單腳快速的自簡易的馬鐙內抽出,踩到馬鞍之上,找了找平衡,在馬背上站了起來,最后看了一眼愛馬,雙足猛踏,向戰壕岸邊跳去。
別了,紫驊……
裴喜的愛馬,通體烏黑,陽光下,隱隱散發著紫色的光芒,裴喜對其,甚是喜愛,雖然其并不是有名的紫驊,但是,韓遂仍以“紫驊”冠名之,足見裴喜對其的喜愛。但是,生死攸關,自己的性命都有所難保,裴喜哪還有心去管戰馬的死活?
雖然,心中充滿了對愛馬的不舍,但是……
“砰!砰!”
裴喜的兩手,剛剛好搭在戰壕的岸邊。強烈的震動,直震的他左臂上的傷口火燒火燎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自額頭滾落,經過雙眼,裴喜不自禁的眨了兩眨,手上卻是絲毫不敢有半點的松動。
“弓弩手何在?給我瞄準了,狠狠的射!”
看到懸掛在戰壕邊上的韓遂,黃敘猛然一剁腳,也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麾下并沒有弓弩手的存在,高聲連喝道。其人也擅射,忙自身上摘下長弓,箭壺內取出一支雕翎狼牙箭,認扣引弦……
正這時,身后陡然傳來一道急促的風聲。黃敘久練武,耳聰目明,不耳聽八面風也差不多,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也顧不得裴喜了,忙收回了弓箭,兩手間擎定,身子豁然跳到了一旁,一桿長槍正自身邊刺過。
黃敘面含怒色,對這個打擾到他射箭之人心恨非常,急扭頭看去,卻是一裴喜麾下的士兵,看樣子,應該是親兵的存在。挺槍扎向自己,此刻,長槍還沒來得及收回。黃敘大怒,方才為了留下裴喜,將大刀已是扔掉了,奪來的長槍也已然不在,只見其猛然轉過身形,右手間的長弓一伸,正套在這名士兵欲收回的長槍之上,緊接著手中一旋,弓弦牢牢的鎖住長槍的槍頭,左手的狼牙箭,攜帶著黃敘的勃然怒氣,隨著黃敘急轉的身形,狠狠的刺向這名士兵的戰馬。
“噗!”
長箭應力直入,戰馬一聲悲鳴。“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直將馬上的士兵摔出甚遠,長槍。也脫了手。
黃敘隨手將弓交到左手,右手一擎敵兵的長槍,尾隨著飛出的士兵追了上去,還不待那士兵落地,右手的長槍狠狠刺出,直將其穿胸而過。還不待這名士兵慘叫出聲,黃敘堪堪來到近前。抬腳迅猛的垛向士兵的脖項,耳中就聽“喀吧”一聲,頸骨被黃敘狠狠踏斷。死得不能再死。
“呸,真他娘的晦氣,什么人都敢來壞爺的好事!”
黃敘罵罵咧咧的道,抬頭。兇狠的瞪視著欲圍上來的敵軍。一身的殺氣,頓時嚇得這些就膽喪的士兵連連后退。
“該死的,命還真大!”
見再也無人敢上前來,黃敘忙轉身去尋裴喜,可是,卻只見一道背影,狼狽的逃向遠方,戰壕邊上。那里還有裴喜的身影!
原來,聽到黃敘的呼喊。裴喜歡不由大急,好一頓的手刨腳蹬,掙扎著爬到岸上,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不復存在,撒開兩條腿,望壺關的方向跑了下去。
一口氣,裴喜直跑出四五里之遙,這才回頭看去,見無追兵追來,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他哪知道,韓非的軍營中,戰事未平,正四下高呼著“投降免死”抓俘虜呢。
裴喜不住的喘息著,撕下一塊戰袍,將箭支拔了下來,止了止血,草草的包扎了幾下,看了看天光大亮,想到追出的敵軍,裴喜知道,此處也是是非之地,久待不得,忙站起身形,深一腳淺一腳的望壺關跑去。
剛剛跑出百余步,突然,裴喜面色大變,雙眼發直的望著前方,驚恐的喃喃道:“該死的,怎么會……”
……
“現在,輪到你了,于則!是讓老夫親自過去呢,還是你子過來?”黃忠聲音淡淡。
來,以他的性情,斷不會做出此等慘烈的事來,只是,如今形勢不同,不得以才會如此。雖然,眼下張楊軍落了下風,但是,不管怎么,也是數倍于己方,一個變故,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無奈,黃忠只能是盡量的兇殘一些,震懾敵軍的膽氣,使其等徹底的失去對抗的膽量。
眼看著黃忠挑著成宜的尚自滴血尸身緩緩的向自己逼來,于則的呼吸不由為之沉重了幾分。雖然,黃忠遠遠沒有沖鋒陷陣的鋒芒畢露,但是,一種凝重的殺機,以牢牢的鎖住了自己的身體。就好象,一只兇猛的、欲擇人而噬的野獸,戲謔的看著獵物一般。
這老家伙是誰?!什么時候黑山軍出來了這等厲害的角色?
好可怕的殺氣!
黑山賊,竟這般多能征慣戰之輩,難道……
想到這里,于則不免有寫意興闌珊,對于,能守住這壺關的信心,一跌在跌,直至跌落谷底。
更不要退敵了!
“老匹夫,安敢壞吾同伴性命,拿命來!”
于則心聲怯意,但是,卻不代表他人也不般≯見成宜身死,方盛頓時紅了眼睛,兩人平時交情就好,此刻見好友死的這么慘,哪還能忍住,當時眼珠子都紅了,拍馬舞刀就欲戰黃忠。可是,任他連連打馬,胯下的戰馬卻是滴溜溜亂轉,一步不前。方盛心中生疑,莫非,這戰馬也怯陣不成?
“孽畜,莫非你也怯戰不成?還不前行,某家定當宰你吃肉!”方盛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戰馬的后胯上,對戰馬的失態大怒,口中罵罵咧咧的喝道。
“咳,那個,方將軍……”于則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道。
“你待如何?”方盛紅著雙眼,猛然轉過頭來,怒視著于則〈乍然見到于則手中緊攥著自己戰馬的韁繩,這才恍然,難怪任由自己怎么鞭打戰馬,仍是原地打轉,原來是這般!想到這,方盛氣就不打一處來,怒聲喝道:“于則,你這又是何意?”
原來,見方盛冒失的要上前與對面不知名的老將交手,于則大急下,一把抓住了方盛戰馬的韁繩。不想,李任的一聲喝罵,連他也被罵在其中,這才好不尷尬。但是,心生怯意,卻是實有℃對敵將這樣的勁敵,力不能戰。再裝什么英雄,那,真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了!
“方將軍勿怪。實在是這老家伙,即便是于某也不是其對手≮某不忍見方將軍步成將軍后塵,這才……”于則見方盛這般,心下隱隱發苦,這好人,還真是難做!若不是為守壺關大事,你方盛死活。干我于則什么事!
“放屁!”方盛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于則的勸解,指著于則的鼻子怒聲罵道:“自己怯敵,還來亂我戰心£這‘上黨槍王’之名,也不過有名無實爾!懦夫行徑,安知我大丈夫?松手,否則。休怪方某人不客氣!我方盛認得你于則。手中的大刀卻不認識你!”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怪不得方悅死在虎牢關,呂布的戟下,感情整個方家是自不量力之徒!
見方盛話的如此難聽,于則心中也生起了怒氣,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是于則c了,既然是執意去死,那你方盛就去死吧。我于則好人做不成,難道還非來惡你不成?想到這≮則一甩手,丟開方盛戰馬的韁繩,別過臉去,再也不去看方盛。
“方將軍,休發雷霆之怒,于將軍所乃是一片好心,他也是怕方將軍有失啊!”見二人鬧僵,大家處在同一戰線,李任自然不好袖手旁觀,忙打著哈哈勸道:“莫非,方將軍武藝高出成將軍甚多不成?”
“放……”放盛再度聽到不和諧的聲音,破口就要大罵,但是,思緒電轉間,這一個“屁”字,卻是生生吞回了肚內,是啊,自己的武藝,好象和成宜也在伯仲之間吧!
見方盛面現猶豫的神色,李任知道其心生動搖,忙接著道:“方將軍,依成將軍的武藝,尚不能在這老家伙的手下走過兩個回合,甚至,可以是一回合就慘遭身死的命運,那,方將軍自認為又能在其矛下撐得幾個回合呢?”
眼見黃忠離此來近,李任連連急聲道。
“這……”
是啊,自己又能撐得幾個回合?怕是還沒有為成宜報上仇,又將自己搭了進去了吧!看了看逼近的黃忠一眼,方盛也不傻,頓時想明白了什么,忙整理下表情,在馬上向于則深深一禮道:“于將軍,方才方某言語之中多有冒犯,還請于將軍多多包涵才是!”
要不是于則拉住了自己的戰馬,恐怕此刻自己已經……
為什么方盛如此放低姿態?因為,他知道,若不是有于則拽住自己戰馬的韁繩,那,自己早就沖將出去,此刻,怕是……一想到成宜身死的場景,方盛不由得一陣的后怕。
他還不想死。
再想到自己方才怒罵于則,心中更是過意不去,面現慚愧的道。
聽到方盛語氣中的誠懇,于則臉色這才好上了一些,也知道他是心念同澤好友身死,方才如此,心中也再無責怪之念,轉過頭來,和聲對方盛道:“訪將軍的哪里話,你我二人,還需勉力才是!方將軍同澤之情,于則只有佩服,哪……”
“哈哈,好幾個于則,戰又不前,退又不退,你意欲何為?累老夫到來,當先在你身上砍上幾刀!鼠輩,看刀!”正這時,黃忠已策馬來到了三將不遠處,眼見三將個不停,戰場喧雜,也聽不得真切,黃忠還道三人在商議對策,當下也不多想,故作張狂的大喝了幾聲,將九鳳朝陽刀上挑著的成宜的尸身甩出,砸向于則的所在。手中一挺九鳳朝陽寶刀,拍馬直取于則。
至于方盛、李任,則直接被他無視了!
不好!
只顧著勸方盛了,卻忘記了這老匹夫!成宜尸身砸來,也容不得于則再有多想,揮虎頭金槍掃開成宜的尸身后,硬著頭皮對方、李二將急聲道:“勞煩二位將軍為于某掠陣,待某家會上一會這個老匹夫!
“于將軍心!”方盛心承于則方才之情,誠摯的道。
于則輕輕點頭,雙腿一磕戰馬馬腹,挺槍迎上黃忠。
“好,這才像條漢子,看刀吧!”見于則出陣迎了上來,黃忠也是好戰之人,胸中憋悶良久的戰意,熊熊的燃燒起來,故作張狂的大笑了一聲,舞刀迎了上來。
“……”
于則無語,他也知道,自己的武藝難勝過眼前這老家伙,心中,卻是加了十二分的心,手中虎頭金槍一抖,當先扎向了黃忠。
“當!”
虎頭金槍與九鳳朝陽寶刀狠狠地撞在一起。一次交手之下,于則頓覺得手臂一陣發麻,卻是在力量上明顯遜上了老大的一籌,不過于則卻沒有在意,使槍的將領,除了個別的另類,比如用霸王槍的項羽,大多的人都不是以力量見長,相對的要弱于用大刀,但是,使槍的高手,卻不見得比使刀的少了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力量上不占優,于則立即就展開槍法≮則展開槍法一陣急攻,旁邊圍觀的方盛、李任卻只見到層層槍影,完捕捉不了長槍在哪里,直看得而將咂舌不已。
當真是“上黨槍王”!
好快的槍法!
雖然對他們來于則的槍法可謂厲害至極,他們上去絕非數合之敵,但對上這槍法的黃忠卻是一臉輕松地接著,無論于則的槍有多快,舞出的槍影有多少,都被黃忠的九鳳朝陽刀一一擋了下來。(未完待續。。)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