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七十七章新官上任上

    過了兩日，到了正月十七日。宮中傳下敕旨，原閤門使田獻銛調(diào)任宣徽院南院使，原宣徽院北院使吳一品調(diào)任閤門使，原飛龍使楊復(fù)恭調(diào)任宣徽院北院使。

    除了宮中的人事變動，外朝也發(fā)布了敕旨，著尚書左丞李璋任魏博宣慰使，出使魏博鎮(zhèn)。對于此事朝堂內(nèi)外一片嘆息之聲，這個宣慰使如今可不好當(dāng)，不定是有去無回的差事。所有的人都對出任宣慰使的李左丞心存惋惜。

    就在整個長安城中都在議論內(nèi)外朝為何會出現(xiàn)如此的變動時，京兆府的后堂中，京兆尹薛能正在和萬年縣令趙志釗共座弈棋。

    薛能下了一手棋后，忍不拙息起來。趙志釗問道：“太拙為何嘆息啊，難不成有什么煩心的事無法排解，不妨出來某來幫你參詳一番。”

    薛能嘆道：“如今某嘆息乃是因為某這官職怕是當(dāng)不久了。”

    “太拙何出此言啊？如今官家還有朝中相公都沒有過對太拙不滿的言論啊？”趙志釗好奇的問道。

    薛能看著趙志釗道：“還不是前兩天的楊公慶府中霹靂事件。這個案子某仔細思慮過了，也細細察問了楊府中的家豆有那田向盔奏官，另外還有韓衙內(nèi)的牙兵。某發(fā)現(xiàn)這其中甚是蹊蹺。”

    趙志釗問道：“這有何蹊蹺，當(dāng)日某等不是已經(jīng)就此事做了了解了嗎？官家也認同了。太拙還有什么蹊蹺？”

    “那田向俊的供述中提到，當(dāng)他進到楊公慶府中的時候，問道了一股嗆鼻的味道。相似燒灼的味道，但是他以前卻從沒聞到過。另外六郎君當(dāng)晚引誘那韓簡到勝業(yè)坊中，是存了故意的。他必定不會什么也不做就自行回去了。”

    趙志釗吃驚的望著薛能，顫聲道：“太拙是，那韓簡還有雷霆事件和六郎君有關(guān)？”

    “這其中的蹊蹺就在此，某懷疑那聲霹靂震響定是六郎君弄出來的，至于他是怎么弄出來的，某就不清楚了。但是那韓簡肯定也是六郎君故意把他引誘過去，然后利用雷霆把他弄死了”薛能捻須道。

    趙志釗一聽此言，心中恐懼，忙對著薛能道：“太拙此言萬不可傳揚出去啊，這六郎君如今在官家心中的份量，若是此言一出，某與太拙必不能活啊。”

    薛能嘆息道：“你放心，某與臺莆乃是至交，某才把心中這話給你聽。若是外人某定不會多嘴的。只是這如今宮中雖然派了李左丞出使魏博，但是魏博節(jié)度使的反應(yīng)，誰也不知道啊，若是這韓節(jié)度使受不了喪子之痛，某就怕朝堂上諸公要找人頂此罪責(zé)，某到時就在劫難逃了。”

    趙志釗一聽，心內(nèi)的大石放了下來，對著薛能安慰道：“太拙不用擔(dān)心，此事既然因六郎君而起，不如咱們就讓此事因六郎君而了。”

    薛能看著趙志釗，面上滿是疑惑開口道：“臺莆此言何意？”

    趙志釗滿面笑容，“只要咱們跟六郎君多多表示下親睦之意，某想這六郎君定不會拒絕的。只要跟六郎君有了交情，六郎君定不會看你落魄的。”著他把李鄙立山河社的事情告訴了薛能。

    薛能聽完了趙志釗的敘述，嘆道：“想不到六郎君的志向如此遠大，居然想在商事是成為巨擘。再加上他在官家心中的地位，還有社中股東的官位影響力，這個山河社的前景不可限量啊！”

    趙志釗聽了薛能的分析，洋洋得意的道：“某在那‘美丫丫’開業(yè)的當(dāng)天，已經(jīng)入股了，還有兩千貫的股東席位。”

    薛能聽了更是一臉艷羨，忙對著趙志釗求告道：“臺莆如此好事怎能不叫上某呢，只是如今這山河社還能入股否？”

    趙志釗炫耀自己占有股份是一件事，但是這能否入股自己可做不了主，只得告訴薛能道：“此事某做不了主，但某可以幫太拙探問一下至于能否成功還得看六郎君的意思。”

    薛能一聽，忙道：“某省的，只要臺莆費心幫某探問一下，某感激不盡。”

    趙志釗一聽，心道：這件事不管成與不成，太拙都得欠我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于是對著薛能道：“太拙盡管放心，某定不負你所托。”

    李保聽完胡三寶的匯報，心中很是復(fù)雜。田獻銛和楊氏達成了妥協(xié)，換得了這宣徽院的差事。只是這楊復(fù)恭可是自己的大仇人啊，要是沒有他，自己不定就混成皇帝了。

    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就算楊復(fù)恭沒有作梗讓他當(dāng)皇帝，李保打死也不會干的。昭宗那么心高氣傲的主，卻被這這大權(quán)閹還有李茂貞為首的藩鎮(zhèn)軍閥們整治的憋屈無比，可見這晚唐的皇位是多么燙手。

    李保聽完內(nèi)朝的變化，有讓胡三寶匯報其他的消息，聽到尚書左丞李璋被派往魏博鎮(zhèn)出任宣慰使，李保自語道:“這李璋定是韋相公的政敵，不然不會被派上這個倒霉差事。”

    李保剛完，胡三寶就一臉崇拜的看著李保道：“郎君真乃神人也，奴婢在探聽的時候，就聽人那李左丞為人十分正派，當(dāng)政也十分清廉，有好幾次和韋相公當(dāng)堂對頂。惹得韋相公很是不滿。”

    李保也不管胡三寶的馬屁，對于那李左丞，李保也沒心思關(guān)心他。這件事雖是因他而起但得罪韋保衡卻不關(guān)李保的事情，而且他和那李璋也沒什么交情。沒必要那么圣母外加正義感爆棚。兩世的人生讓李保認識到了一個道理：古往今來能夠活得好并干得好的都是厚黑學(xué)的信徒。

    所以李保大王該干嘛就干嘛去，這件事就當(dāng)個新聞聽聽就算了。至于今日的事情，李保得重視起來，作為新任梨園使，他該去上任了。

    李保聽完了新聞就讓胡三寶去看看李可及下朝了沒有。元宵節(jié)前就李蓖和李可及約定好節(jié)后去教坊司去上任，走個過場。

    畢竟那些都是自己的屬下，況且李保心中還是有點當(dāng)官的癮的。雖然官職不高，但也能管著幾百號人呢。

    而且這教坊司還有個職能就是管理娼籍，因此長安城中平康里的勾欄妓院都是教坊司的產(chǎn)業(yè)，有了這樣的產(chǎn)業(yè)，教坊司每年所進的油水也是十分豐足。這也是劉行深為何如此反對李保任梨園使的原因。

    等到了午后，李可及總算是來了，李保秒李可及上座，令人奉茶。賓主敘話，然后不多時兩人就起身往教坊司行去。

    午后的大明宮在春風(fēng)的作用下，有些樹木花草已經(jīng)開始抽芽了，李保看著這些許的春意，心中很是舒服。

    李可及看著活力四溢的李保，對他道：“六郎君如此年紀就當(dāng)?shù)美鎴@使這樣的職責(zé)，當(dāng)真是才華橫溢，某甚是佩服！”

    李保忙自謙道：“保能任的此職，還多虧了李金吾的指教和幫助，如此大恩，保誓不敢忘。”

    李可及也自謙不已，兩人互相笑吹捧，不多時就到了內(nèi)教坊司。

    大明宮的內(nèi)教坊司在紫宸殿和蓬萊殿的正西邊，清暉閣的正南面。占地甚廣，李可及帶著李保進的院內(nèi)，守門的宮人一看到李可及到了，鉚接道：“某給李金吾請安，不知金吾來到，還請孫。”

    李可及和那守門的宮人甚是熟悉，于是對他道：“黃三郎，今日某是有公務(wù)而來，你速去通報，新任梨園使六郎君今日來此赴任了。”

    那黃三郎看了李保一眼，然后給李保行了一禮，諂笑道：“原來六郎君就是新任的梨園使啊，順寡陋不識郎君風(fēng)采。還請郎君稍候，某這就去通報。劉使君還不知郎君今日親來赴任。”完，那黃三郎一溜煙奔進教坊內(nèi)。

    李可及道：“咱們就在這等候吧，那教坊司劉季新乃是神策軍劉行深的義子，為人有點狂傲，待會那廝若是有什么輕慢之處，還請郎君不要與他計較。”

    李保一聽，心道：這些宦官真是貪婪，宮中的各項財源都讓他們占了去。有了錢財再加上手上的軍權(quán)，當(dāng)真是尾大不掉。中晚唐后的皇室被閹人控制的死死的，絕不是偶然的。

    等了不多時，從里面走來一個緋衣的太監(jiān)，看年齡不過三十許，面色白嫩。面上帶著假笑，對著李保和李可及道：“咱家在教坊中得黃山那廝的通報，郎君和李金吾已經(jīng)到了門口，咱家來遲，還請兩位孫！”

    這劉季新著孫，但是行禮也是略一拱手就算了，李保對這宦官第一觀感就很差，李可及倒是坦然視之，想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廝的輕慢。

    李保對著劉季新道：“保今日來就是想到內(nèi)教坊司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參觀一下，滿足下心中的好奇，劉泄還請前頭帶路吧。”

    劉季新聽了李保的話，面露不虞，道：“還真是不巧，咱家今日身子有些不爽，怕是不能好好伺候郎君，不如讓黃山這廝陪伴郎君吧。”

    李保心中一陣氣惱，心道：你這混賬這是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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