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壯漢子跟著瘦子管事來到了正堂內,看到端坐在堂上的肥胖身軀,瘦子對著眾人道:“你等速來拜見郭使君。”
眾人面面相覷,領頭的黑壯漢子忙跪下,其他三人也只好跟著跪倒行禮,齊聲道:“某等拜見郭使君。”
郭敬述對著眾人擺手道:“都起來吧,郭威都告訴你們了吧,某家就是內作坊使郭敬述。”
黑壯漢子姓程單名一個彪字,是華州當地的土匪頭子,人送匪號:隴西一大彪。為人狠辣,做事爽利,且素有仁義之名。
程彪沒想到找自己來干買賣的郭郎君居然是如此的有錢有權,他住的這金城坊素來是長安城中權貴所居。
程彪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山野土匪居然能和這樣的顯貴交往,當真是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再加上郭使君自稱乃是內作坊使郭敬述,那他豈不是郭淑妃的弟弟,他在華州一直聽聞這郭淑妃可是一直寵冠后宮的,如今自己攀上了郭敬述這棵大樹,日后自己的前程就不僅僅是一個的土匪頭子了。
郭敬述看著堂下,呆立的程彪子,這廝就是個土包子。當日他之所以找上這土包子來做刺客,乃是因為他在長安這邊是生面孔,出事后不容易聯想到他。
郭敬述對著黑壯的漢子道:“程大當家今日之事做的如何了?某在家中等得甚是心焦啊。”
程彪不敢怠慢,忙諂笑著道:“郭使君放心,點子嘛,咱們兄弟出手還能不干凈利索的解決了。”
程彪剛完,他身后一個壯實的后生,插言道:“爹你咋不把后面的事情告訴郭使君呢?”
程彪轉身對著后生道:“閉嘴,在郭使君面前不要多言。一點規矩都不懂,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郭敬述一聽,這程彪一伙已經解決掉了李保,心中很是高興。但聽到那后生的話,心中又有了疑惑,忙問道:“那后生不要怕,有啥事清楚,不要聽你爹的。”
程天野跟著程彪乃是來見大人物開眼界的,剛才聽了他爹的訓斥,再聽到肥嘟嘟的郭敬述的話,心中雀躍,但又怕自己老子怪罪,是以有點遲疑。
郭敬述看到這杏還挺怕他爹,于是對著程彪道:“程大當家有話好好,既然你家大郎想,就把事情出來,某正想聽聽,今日你們是怎么做的。”
程彪看著郭敬述那張瞇著眼的白胖臉龐,心中有點膩煩,但是對方是權傾長安的權貴,自己是個鄉野土匪,實在不敢得罪。于是對著兒子粗聲道:“既然郭使君讓你了,就別憋著了,吧。”
程天野滿了堆笑道:“今日咱們得了消息,那點子要去城西的莊園,是以俺們跟著父親早早就埋伏在了,靠近那莊園的林子里。”
等到了巳時9時那點子的馬車就到了,俺們想早點沖出去的,可是俺爹吩咐俺們再等等,那俺們就又等了一會。
等那馬車到了俺們跟前,然后俺們就沖出去了,那駕馬車的是個兩個畜生,他們發現俺們后就拼命抽馬想逃走。
俺們的馬都歇了大半天了,還能讓他們跑了?所以俺們不多久就要追上了他們,然后俺們用郭使君給的弓箭,使勁射那個馬車。
那個馬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好結實!不過俺們不急,反正馬快,然后繼續催馬追上去,眼看著快追上了,但是那駕車的后生,太拼命了。俺爹射那個駕車的,不得不還是俺爹聰明。
俺們就都射那個后生,俺們三十個人,每人都射了一箭,那后生身上中了那么多箭,還硬挺著把車子趕得多跑了一里地才掉下車了。
俺們都樂了,想著這下子還不得把點子抓到弄死,誰知道剛才躲進車里的另外一個后生又出來趕車了,俺爹這時候就拿起他的弓,打算把那個后生也射死。
俺爹的箭法可準了,但是今天來也巧,俺爹正在放箭的當口,那個后生身后突然冒出一個門簾子,這時候俺爹已經松手了。那箭由于視線受阻,射出去正中那撒門簾的手臂。
俺爹直晦氣,這樣都能射偏。剛要再補一箭,誰知那個趕車的后生,突然不趕車了,對著那個中箭的人喊道:“郎君你怎么了?郎君中箭了!”
俺們一聽,哎喲娘來,俺爹真不是吹的,這箭歪打正著,居然正中點子。罷,程天野嘿嘿笑著,看著他爹的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郭敬述從這個程家大郎的敘述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忙問道:“中箭以后呢?那點子只是射中手臂,就死了?”
郭敬述緊張這件事情的結果,連帶著自己都雅程天野的樣子,用點子指代李保了。
程天野得意的笑道:“郭使君放心,咱們為了保險,在俺爹的箭上涂了毒,這毒只要沾上,不消一個時辰,就得斃命。”
“后來怎么樣了?”郭敬述聽完了結果,很是興奮,是以接著問道。
“俺爹,既然點子中箭了,還是保險點,然后命令俺們補射那個點子和他馬車上的人。
俺們剛射了幾下,那個駕車的后生拼命為那點子擋箭。俺們想再來一輪結果那些人的,誰知”
“誰知什么?又發生了什么事?”郭敬述聽到此處,心中焦急起來,由不得他不著急,這件事情做好了,他能替阿姊和自己出一口惡氣,若是辦不好,走漏風聲,自己的身家性命難保,也將連累在宮中受苦的阿姊。
是以郭敬述的口氣如此焦急,把程天野嚇了一跳,這白胖的貴人怎得如此急躁。他看了父親一眼,才開口道:“俺們還沒拿出箭來的時候,突然從右側的密林里跑出一群漢子,他們手上拿著一種奇怪的短弩。”
“跑進了俺們三十布的時候,那短弩一陣疾射,把俺們好多弟兄都給射倒了。到了那時,俺爹又拿起弓箭給那點子補了一箭,然后俺們就跑回來。”
郭敬述轉向程彪道:“程大當家,你最后一箭確定射中了那點子?”
程彪傲然的點了下頭,“正中那點子的身子,某的弓乃是三石的強弓。那車廂能有多厚,某這一箭射去,怎么不中他身子?郭使君放心吧!”
郭敬述聽了程彪的話,心下一寬。于是開懷大笑道:“某就知道,找程大當家保準沒錯〈,來,某今日備了逼,一是為諸位壯士接風,二是為諸位慶功。”
罷,郭敬述拉著程彪的手往偏廳走去,到了偏廳,只見好大一間廳堂。這間廳堂可比他們華州山寨的正堂還要大,當然也更豪華。
桌案乃是金銀平脫漆案,一字擺開四張,郭敬述坐在上首,程彪主子和仆從坐在下首,有唐一代分餐制還是主流,只有到了野外才會同桌就餐,但是也都是用公筷分食的。
如今為了招呼這些鄉野豪客,郭敬述拿出招待貴賓的規格,讓程彪等人受寵若驚。他們是鄉野粗人,何曾經歷過這等奢華高端的筵席。
桌案后面乃是氈毯,需要跪坐在案后。他們粗野慣了,實在不習慣跪坐,于是都一屁股坐在漆案后,兩腿伸直,甚是不雅。
郭敬述看到程彪等人的粗魯之象,兩眼中滿是鄙視。轉頭吩咐郭威為這幾個大豪,搬四張矮榻來。
眾人坐了矮榻,總算是舒服了,看著精美的定州白瓷餐具,還有銀子制作的筷子。當即眼都看直了,心中都道:這郭使君也太奢華了,連筷子都是用銀子做的。
程天野拿起那釁杯喝了一口酒,當即咂嘴道:“當真是好酒,俺們平日里喝的和馬尿差不多。”
郭敬述對著四人道:“來幾位壯士,某敬你們一杯。”罷端起酒杯,朝著四人道:“請!”
程彪等人不敢怠慢,也都各干了一杯。
程天野喝了酒更是活潑,對著他爹道:“爹你看,這桌上的菜品都是長安城中千金樓的招牌菜啊,紅燒肉,佛跳墻,宮保雞丁,魚香肉絲,真好吃啊!”
程彪看著這個土包子兒子,心中甚是氣惱,太沉不坐了,給他丟人,這千金樓的他是吃過一次的。
兩月前程彪跟瘦管事郭威第一次接洽時,郭威帶他吃過一次,當真是美味,但是價錢也不低。他這個山寨寨主一年賺的錢,也吃不起幾次。
程彪回到山寨,和兒子和寨中兄弟吹噓這菜品如何好吃,是以今日他家大郎如此高興,讓他有點丟面子。但是今日能夠得到權貴的熱情招待,讓他很是高興。
程彪四人見獵心喜,對著美酒佳肴胡吃海塞,郭敬述抬起手來,“啪,啪”兩聲,絲竹聲大作,從偏廳西首裊裊飄出六個身披輕紗的妙齡舞女。
登時把程彪等四人看的目瞪口呆,郭敬述回頭對著郭威一使眼色,后者會意,轉身出了偏廳,不一會兒回轉到了偏廳,手上多了一把酒壺。
郭敬述開口道:“今日多虧了眾位,來這里有宮中的御酒,也請眾位品嘗一下吧。”
罷,郭威來到四人面前一一斟滿酒杯,四人都被那身姿曼妙的舞姬吸引住了目光,那還注意這郭威斟酒時,手中的動作。
等斟好了酒,郭敬述再次舉杯,眾人又都共飲了一杯酒。然后郭敬述告退退出了偏廳。等了半晌后,郭威著人抬出了四具尸首。
郭敬述看著四具尸體,然后對著郭威吩咐道:“著人速去他們的歇腳處,把其余的人都一起除掉。”
第二日京兆府尹薛能接報,長安城西北一座破廟內,有十幾人被君殺死。死狀極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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