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有風起兮
中和元年八月底的時候中原大地大戰剛歇,大唐司徒、鳳翔節度使、京城四面行營都統鄭畋再次組織“倒黃聯盟”攜二月底龍尾坡大勝之威再次兵鋒直指長安而去。
同州防御使朱溫意欲死戰,可是手下兵將因為上次在龍尾陂的緣故對唐軍很是畏懼,另外負責后勤的孟楷對于朱溫部隊的補給也給的不夠,所以朱溫在死戰一丑順勢退回長安。
倒黃大軍前鋒乃是唐弘夫和程宗楚部,二人帶兵在七月初到了長安城外圍,威逼長安。
七月五日,黃巢利用唐弘夫、程宗楚急于求成的心理,率眾假裝撤離長安,屯駐于長安東面的灞上√宗楚唐弘夫。唐、程二人認為黃巢不堪一擊,爭先進入長安。
一時間志得意滿的唐、程二人意氣風發,吩咐手下大肆掠奪長安城內的居民,美其名曰清除匪逆,誰知黃巢在得知急進長安的只有區區兩部人馬不過萬余人,大怒之下帶兵返還長安,把唐、程二人殺得精光,齊軍得此一役士氣大振,出城面對殘余的倒黃軍,更是氣沖山河,鄭畋大敗而歸。
械,如今敗退歸來的鄭畋正在鳳翔閉門思過,因為鄭畋的失敗,遠在蜀中的田令孜命令皇帝下詔斥責鄭畋并罷去了鄭畋京城四面行營都統的職務。
人生的起起落落就是這么神奇,鄭畋剛剛以為自己登上了天際,轉眼就摔在了地上。苦惱無比的鄭氏父子也從這次的轉變中吸取了足夠的教訓。
遠在吐蕃境內的李保得到鄭畋失敗的消息后第一時間派遣吉王國三號人物錄事參軍張直方為慰問使前往鳳翔慰問。
張直方還帶去了李保的承諾:渭州會一直支持鳳翔,并提出渭州鳳翔恢復結盟,雙方的關系一如既往,吉王國內長史的職位還是為鄭凝績保留著。
灰頭土臉的鄭氏父子看到渭州還能不離不棄心底也有些感動,但是他們身為“五姓之家”的尊嚴迫使他們拒絕了張直方的提議不愿意再向李保低頭,于是張直方帶著一腔怒氣和些許的幸災樂禍離開了鳳翔。
得知結果的李保沒有什么,只是看著眼前雄偉的鄯州q青海西寧、樂都、湟城一部分城,心道這座城池應該是吐蕃東部最大的了吧。
李保在渭州制定了吐蕃攻略后,又開了執行明會,渭州上下都開始行動起來,為這一個戰略卯足了勁。但是作為戰略的制定者,李被放心所以他力排眾議,帶對前來吐蕃腹地執行計劃。
看著天色已晚,穆大走到李保身邊,恭敬的道:“六郎君咱們得加緊速度了,天色不早了,再晚怕是不好入城了。”
“穆老丈的是,咱們走吧。”完,李保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駿馬立刻熊了起來,后面的車隊在穆大的吆喝下也都加快了步伐。
等到李保帶著龍門鏢局的車隊進了鄯州城,夕陽的最后一抹霞光也慢慢消散了,車隊宿在了城內最大的客棧黎家客棧內。
等到穆大等人安頓妥當之后,李保讓同來的云芳呆在房內,他自己則招呼眾人打算一起坐下共進晚餐,如今出門在外穆大等人也不能太過著象,所以眾人自出了渭州城都是同桌吃飯了。
客棧的大堂并不算大,不過四五十平米,擺了十多張桌子,葉十七年歲漸長如今已經磨練的十分匠干練了,他看了看大堂的情況,立刻叫來了伙計讓他們把桌子拼一拼然后再清掃一下。
伙計一看就知道來了貴客,馬上麻利的照著吩咐做了☆保遂就坐下了,然后穆大等人再依次落座。
客棧的伙計十分有眼力見,恭敬的站在李保身邊操著熟練的漢話問道:“不知道貴人想吃些什么?某家店內有遠近聞名的河湟鯉魚,肉味鮮美,絕無腥氣。另外店煮的牛肉也是十分不錯,還有店里自釀的燒刀子勁大暖身,不知貴人喝不喝不得慣啊。”
李貝到鄯州城內發現這里各色人等有拘,各式語言夾雜,相對來也是比較繁榮了。但是這個伙計明顯是個胡人妝扮居然的一口流利的漢話,殊為不易。
于是李保呵呵一笑,對著他道:“你的漢話的不錯,熱情好客不錯,有賞”,著扔給他十幾個大錢。
那伙計一看這主顧這么大方,于是更加賣力的招呼了,李保吩咐這伙計把店內拿手的菜都上來,另外又吩咐他給樓上的云芳送飯上去。
那伙計笑瞇瞇的去了,李保等人則是再等著上飯的間隙,開始商量起事情來。
“趙大掌柜如今在哪里落腳?”李保問道。
“他如今已經在城主府中打下了關系,和那城主的尚俾嚴搭上了話。如今他在城東富人區哪里購下了一所宅子,咱們今晚會派人去趙東主那里送信,告知他郎君到了。”
李保聽了穆大的話,立刻點了點頭,然后閉口不再問話,轉而觀察起大堂內用餐的食客來。
黎家客棧雖是鄯州城內最大的客棧但是相比渭州城內的客棧更別長安崇仁坊了也是大大不如。
空氣中彌漫著人的汗氣、皮革味還有各種牛羊駱駝等牲畜的味道,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十分讓人不堪,李保有些后悔下來吃飯了,他應該留在樓上陪著云芳大美人一起進餐的。
可是云芳自從同李保單獨出來以后,對于李保的親近都是迸冷漠的態度,讓李保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著出城時張惠那滿是失望的俏臉,李被由的又嘆了口氣。
這次出來因為沒什么危險,所以李保打算帶著鈴兒、欣娘、張惠和云芳等美人一起出來游玩的,可是渭州諸事繁重,鈴兒要主持吉王府加之又有了身孕,欣娘和鈴兒一向交好,所以必須要留下照顧她,張惠一看這次少了競爭對手心中暗喜,不想鈴兒卻指名要她留下來分擔吉王府內事物。
李保十分寵愛鈴兒,而且鈴兒也不負眾望為他懷上了第一個孩子,所以她的話他自然無不應從。雖然張惠身段玲瓏,再加上她積極主動,李保卻覺得她已是口中的肉早吃晚吃都無所謂,所以就把一臉幽怨的張惠留下,帶上云女神單獨出游了。
李保以為這次出來云芳單獨面對自己能夠放下心防,早日到自己的懷里來,可是他失望了。
整日的冷漠和拒人千里讓李保有些心冷了,對著云芳的臉,他也有些審美仆了,所以他今日就找個機會下來同眾人一起用餐了,可是這用餐環境實在有些惡劣。
不過過了一會李蓖有點釋然了,自己才享了幾天的竿把自己的出身給忘了,忘了自己勞動人民出身,所以他自嘲的笑了笑,誰知這一笑居然還笑出了些麻煩來。
夜幕低垂,入夜后涼州城內變得涼爽起來,日間的暑熱隨著不斷吹拂的涼風拂潤面龐∏中央節度使衙東面是城中官員的居坐,節度使衙西面則是富商巨賈的居坐。
這片區域即便在夜間也是燈火通明,城西安寧坊內一所大宅院幾乎占據大半個坊,可見這家的富庶和權勢是何等的耀人。
這里正是涼州城內最富有的歐陽家,這歐陽家家大業大,祖輩一直扎根涼州不管是大唐統治涼州還是吐蕃人接管涼州,再到后來歸義軍張氏從吐蕃人手中奪回涼州,歐陽家都沒有變過。
這其中的訣竅就在于歐陽家一直都掌握著涼州同周邊地區的商路大權以及能夠團結涼州地的所有世家大族,另外歐陽家手中還有一支人數不少的人馬,這些因素支撐著歐陽家屹立涼州數百年不倒。
這等大家族在整個河西的根脈絕不是外人可以想見的,而且歐陽家的歷代家主都是玲瓏八面的人物,迎來送往十分和氣。
按這樣的家族肯定十分豪奢了,可是今日這府中竟然沒有一絲的弦樂絲竹之聲,反而有陣陣的怒聲斥責不時傳出。
裝飾豪奢的大堂內,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胡裔漢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堂上坐著幾個衣著華貴的男人。
這些人年紀都已經不了,唯獨坐在正中的一個男子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唇上的短髭十分濃密,遠遠看去仿似他的眉毛長到了唇上。
此人面白,五官端正,面目嚴肅看不出喜怒,等到身旁的幾個長輩發完言之后,他方才開口道:“歐陽力,某歐陽家不養閑人,既然此次你失手了就回去自行了斷吧。”
完他手一揮,門外進來兩個勁裝的漢子拖了歐陽力就往外走去。那歐陽力忙喊道:“家主饒命啊,家主饒命啊,再給某一次機會吧”
等到歐陽力被拖了出去,邊上的一個華服老者道:“九郎你看這如今突然冒出來的龍門鏢局可是壞了咱們不少生意了,咱們可不能坐視這龍門鏢局做大啊,不然咱們歐陽家可就失了這商路的財源了。”
被叫做九郎的正是歐陽家的家主歐陽云中,他年紀輕輕就坐上家主的位置除了他是長房獨子外還有他個人的謀略和膽色。
當初他父親歐陽玉林因饞故之際,族內各支都盯著家主之位蠢蠢欲動,歐陽云中愣是憑借自己的謀略通過層層考驗接連贏過各房的繼承人,奪得家主之位,而且還憑借他過人的膽識獨身平定了歐陽家手下隊伍的變亂。
他拿手抹了抹唇上的短髭然后沉聲道:“這龍門鏢局的事情,咱們先放放,倒是鄯州的事咱們得先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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