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五年公元885年四月初的時候,還都的大唐皇帝在田令孜的教唆下頒布詔令,改元光啟元年。
另因神策軍左軍中尉、晉國公田令孜夸大首先建議皇帝幸蜀避難,收傳國寶以及唐朝歷代帝王的真容,并自散家財搞勞將士;運籌幄,決勝千里,在保衛大唐剿滅黃巢匪亂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皇帝聽從宰相以及藩鎮節度使所請,任命田令孜為十軍及十二軍觀軍容使、晉國公。
不久之后,皇帝又下詔令:為籌措國帑,決定把河中鎮解縣安邑兩地的鹽池收歸國有,并任命神策軍中尉、晉國公、十軍兼十二軍觀軍容使田令孜為榷鹽使,負責兩地榷鹽職事。
詔令一出,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立刻上書皇帝,此事不妥。
王大節度使并在奏章中明河中鎮自設立以來,鎮中鹽池乃是河中賴以維持的支柱產業,且鹽池所產不多,況且每年都給長安進獻三千車鹽。
若是中樞把鹽池收歸國有,河中鎮將無以為繼了,王節度使并在奏章末尾含蓄的指出此事乃是有奸人作祟,他還承諾若是皇帝不好,他可以帶兵進京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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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奸人是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誰,所以田令孜看到王重榮的奏章后,氣的大罵這王重榮混賬。
不過這解縣和安邑的鹽池還在王重榮手上,看他的這個架勢是不打算乖乖聽話了。河中的兵峰也很強勢,他不甘心上交,田令孜還真拿他沒辦法,所以田令孜再次召集狗頭軍師們商議對策。
李光看到主公又犯難了,他立刻湊上來道:“使君不要煩憂,此事好辦,既然他不聽話,就換掉他啊,反正官家最聽使君的了。”
田令孜看了李光一眼,“你以為官家如今那么好話了,他如今也不知從哪來的底氣,某的話,十句他能聽進兩句就算好的了。再那個王重榮手上握有重兵,再他對朝廷甚是恭敬,咱們又沒有他的什么把柄怕是不好換他。”
謝一烈一看這李光吃癟,他立刻來了勁頭,對著田令孜道:“田使君勿憂,既然他不識抬舉,咱們可以派人找他的把柄啊。”
田令孜轉過身來看著謝一烈道:“你是?”
“十六郎不是還在河中做監軍嗎,要找王重榮的把柄,這個十六郎他肯定知道的。只要田使君一個命令,還不是順手的事情啊。”謝一烈笑著道。
謝一烈的十六郎乃是田令孜的養子田匡佑,田令孜自從發跡以來,投靠他的太監不計其數,所以田大太監來者不拒,統統收為義子。
后來田令孜為了藩鎮能夠準時把貢賦進獻到蜀中,所以他把他的養子們統統派了出去。田匡佑就是河中的監軍使。
田令孜一聽在理,于是立即給在河中的田匡佑寫信,讓他找王重榮的把柄。
謝一烈轉了轉眼珠,然后繼續對著田令孜恭聲道:“某這里還有一策,可助使君高枕無憂。”
謝一烈的這句話立刻把田令孜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他平日里并不顯山露水,李光以前一直都躲在蜀中避禍,后來他的兒子李德給田令孜辦事得力,所以他才能再跟著田令孜身邊。他一直都想好好表現,今日這個酸腐的謝秀才不知是怎么了,居然連上兩計。他心中更是焦急,不知道這廝要獻上什么主意,所以他趕緊盯著那個身量不高的謝一烈。
田令孜也不話,他只是對著謝一烈點了點頭。
謝一烈得到允許,立刻眉開眼笑的道:“這一計就是那吉王李保曾在長安發行過紙幣啊,既然他如今躲在渭州不回長安,而咱們如今處處缺錢,不若咱們自己悠紙幣,屆時”
謝一烈話音未落,李光立刻大聲喊道:“好,如此一來咱們就算那河中的鹽池一時半會收不回田使君手中也不會缺錢了啊。”
謝一烈惱怒的看了那李光一眼,但是那廝居然毫不理會他那殺人的目光,只是一個勁的看著田令孜。
田令孜聽到謝一烈到“自己詠幣”五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就立刻激動了起來,哎呀自己怎么想不到這個的呢?
“哈哈,義茂的好,嗯,只要咱們自己悠飛錢,那么咱們想余少就余少,也不需要看那些強橫藩鎮的眼色了。嗯,義茂待會去賬房支百貫錢,作為你進獻這條計策的賞賜。”
謝一烈一聽立刻喜滋滋的站起身來,絲毫不顧李光那嫉恨的目光,對著田令孜躬身下拜。“感謝田使君賞!”
于是在四月底的時候,朝廷下詔為了緩解長安錢帛短少的弊端,戶部重新發行“飛錢”,此版“飛錢”為大唐官方唯一認定的,其他時期的“飛錢”數作廢。
此詔一出,大唐都城長安城內立即民意沸騰,富商民紛紛到長安縣和萬年縣及京兆府內請愿,但是官府的差役卻絕不妥協,請愿的民眾君抓捕起來。
繼而朝廷繼續下詔斥責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為臣不思報效朝廷,且不能為國解憂,著王重榮調任泰寧節度大使,泰寧節度使齊克讓轉任河中節度大使。
泰寧鎮是山東的藩鎮,也是黃巢匪亂的發源地,齊克讓乃是抗擊黃巢的老功臣了,并素來交好田令孜,所以河中節度使的美差換給齊克讓,他立刻屁顛的帶著手下往河中出發了。
可是王重榮卻不是釋的燈,看著這田令孜如此不要臉,他也氣了。對著左右道:“這閹豎是要某等的命啊,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了。”
于是王節度使帶著滿腔的怒火來到了老鄰居河東節度使李克用的地界,懇請他仗義出手幫著揍田令孜一頓。
李克用作為平定黃巢匪亂的最大功臣,所以因軍功封河東節度使,他也深得皇帝的信任。但是他此時卻不太想管這件閑事,因為他正忙著對付他的老對手朱溫呢,所以李克用告訴王重榮讓他等著,等他騰出手來再去料理他和田令孜的事情。
眼看李克用如此敷衍,王重榮只得怏怏返回在驛館』過他沒有喪氣多久,因為他的手下稟告有人來訪。
王重榮正在郁悶,所以也沒好氣,悶聲問道:“來的是什么人?”
仆從回道:“來人自稱乃是太原城內千金樓的掌柜,使君想要見他嗎?”
王重榮聽了仆從的回復后,他獨自沉吟道:“千金樓的掌柜?難道是他?快請!”
光啟元年的六月,大唐國境內兵戈再起,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公開發表檄文,檄文中:他在剿滅黃匪、收復京城立有大功,卻被田令孜排斥,而且他也數次上表,田令孜離間君臣,并列數田令孜十大罪狀,所以他起兵“清君側”。
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的倡議立刻得到了山南節度使張清平、天雄、涇源、鳳翔三鎮節度使鄭畋等封疆大吏的聲援。
躲在長安城內的田令孜,看到吉王李保如此急切的想要自己的命,他慌了手腳立刻派人聯絡邠寧節度使朱玫,聯合他手下的隨駕五十四都打算一起抗拒王重榮。
王重榮由于有了渭州吉王的支持,立即大膽帥兵出時逼長安而去。
皇帝李儇一看長安兵事再起,他召來田令孜,對他:“阿父,如今這長安又將遭受兵事,你也知道兵兇戰危朕不想呆在京城了,朕想去鳳翔躲躲。”
田令孜一看皇帝如此皇帝對他如此缺乏信心,心中大怒,于是他道:“官家好生呆在長安吧,這兵事自由某來應對,區區一個王重榮,某還沒放在眼里。”隨即田令孜甩袖而去。
皇帝李儇看著田令孜遠去,他送了口氣,然后對著身邊的內侍道:“去城南的純陽觀去一趟就朕這幾日身子不適,求純陽觀主來宮中為朕煉丹。”
七月初,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率領兩萬大軍陳兵潼關,田令孜氣的直跳,大罵東面藩鎮節帥們狼子野心包藏禍心。進而命令王建、鹿晏弘、韓建等人率領隨駕軍前往潼關防守。
誰知隨駕軍趕到華州之時,前方傳來訊息,潼關已經失守。王建鹿晏弘等人商議后,立刻帥軍西返直回長安。
田令孜是在晚上被仆從叫醒的,他想臭罵仆從一頓的,可是報信的李光隨駕軍沒能趕到潼關,潼關就已經失守了。他立刻沒了主意,李光立刻獻策三十六計走為上。
于是田令孜再次發揚了善于聽取部下諫言的好風格,立刻帶著侍衛軍直往大明宮而去,并且派李光出城去聯絡王建鹿晏弘他們,讓他們準備接應他們。
而田令孜帶著幾百人砸開大明宮宮門之后,卻發現大唐皇帝李儇不見了。這個時候田令孜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心內登時覺得天崩地裂。
但是田令孜畢竟是田令孜,他立刻強打起精神,帶著手下直接出城往城外的隨駕軍匯合。打算投奔和他交好的鈖寧節度使朱玫去。
茫茫的夜色中一行軍馬在徹夜奔馳,向著鈖寧鎮的方向快馬加鞭,他們十分著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前路已經有人給他準備好了一個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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