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劉奇瑋把他和黎新德簽的轉讓合同拿出來，“黎主任現在有些不方便，無法履行這個購房合同了。他又急著用錢，就跟我借了萬，把購房合同抵押給我。”

    “什么不方便啊，他就是被人抓了吧。”陸經理瞥了一下嘴，“劉啊，那二十萬訂金，我會退給你的。來要交五千塊錢的手續費，我也給你免了。不過劉啊，有些事情，我一定要跟你清楚，你可別嫌我羅嗦。丁香他們家，雖然不是巨富，至少也是殷實人家，一年賺個幾百萬，輕輕松松的。青年男女互相喜歡，很正常，可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等級啊。”

    著她站了起來，給劉奇瑋倒了一杯茶，“以前都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這是有道理的，不是封建迷信那么簡單。生活在不同環境的人，生活理念完不同，開始的時候新新鮮鮮的能湊合，到后面，差距就大，幾乎是不可調和的。比如吃飯，你吃一頓一兩千塊錢的東西，可能就覺得大出血了，可是對丁香，那是很平常的飯菜。又比如買衣服，她買一件一萬塊錢的衣服，也不會特別珍惜。你買一件一千塊錢的，就心翼翼不舍得穿吧？”

    的確是這樣沒錯，劉奇瑋最貴的衣服，是一件皮衣，一般都不穿——主要是因為太重穿著不舒服，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太貴穿著怕摔跤。可是丁香看起來不像那么亂花錢的人啊，她還給劉奇瑋做早餐呢。“其實我覺得……”

    一句話沒完，就被陸經理打斷了，“覺得？覺得有什么用，世界不是按照你覺得來運行的。阿姨好心好意勸你一句，你這種行為，叫做什么，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不是阿姨罵你，我一向都很鼓勵年輕人有遠大的理想。月入過萬，好。想做經理，有志氣。要住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有希望。出身低不要緊，重要的是有志氣，就算是癩蛤蟆，也要做一個有志氣的癩蛤蟆。”

    劉奇瑋自覺不算十分英俊，但也沒到癩蛤蟆的份上吧？“那個……”

    “別這個那個的了，在工作上可以當一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可是在感情上，就不能這么輕率了。兩個人的結合，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你能賺多少？養得起丁香嗎？去年丁香到意大利度假，兩個星期就花了十幾萬。要是打工的話，你想想舍得這么花嗎？”陸經理問。

    現在是不舍得，不過以后要是賺了大錢，十幾萬也不算什么。別的不，要是房地產市場回暖，光是這萬的房子，就能賺上一大筆。“我想……”

    “你什么都不用。”陸經理又打斷了劉奇瑋，“什么也沒用。我不怕直接，劉啊，你就是一只癩蛤蟆，就算有志氣，那也只是一個有志氣的癩蛤蟆。這萬已經是你所有的積蓄了吧？不要以為有萬就是有錢人了，普通人家萬結婚夠了，可對丁香他們家來，萬根不算什么。”

    “萬……”

    “你要明白，訂金理論上來是可以退的。但是我要找些理由不退，那也容易得很。到時候你還得去打官司，一打就要好幾年，打完了你也不一定贏，就算贏了，時間金錢都浪費了。那5塊錢的手續費，肯定是沒了。”陸經理冷笑著拿出一張支票，“你答應我，從此不追求丁香，這萬就還給你。我還把你調到銷售部來，給你個很好的績效評價，讓你轉正。要是你不肯答應，二十萬就沒有了，我還會向行政部投訴你，讓你被炒魷魚。一邊是遠大前程，一邊是巨大損失，你選擇哪一樣？”

    別人要棒打鴛鴦，至少也會扔一張支票過來，隨便你填個數字。這個陸經理倒好，用劉奇瑋自己的錢來收買劉奇瑋，實在是太氣了吧。還威脅劉奇瑋要開除他，這個陸阿姨真是多管閑事。

    “你誤會了，我想要把房子買下來，所以不用退定金。”劉奇瑋總算是有機會把話完了，“要是你不肯賣的話，我去找大客戶部好了，反正他們也想接這筆生意。”

    陸經理張大著嘴呆了好半響，“你想要買房子？你想要執行合同？”著她就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合同金額是多少嗎？按照最高算是兩千萬！就算按照最低的算，那也要15萬！你有這么多錢嗎？”

    “我自己是沒有，不過我可以借到這么多。”劉奇瑋。

    “借到？你知不知道現在銀行利率多少？而且這么大一棟樓，銀行肯跟你做普通房屋貸款嗎？做商業貸款，那成是多少？現在可不是前幾年，就算是前幾年，那也得滾雪球先買幾間抵押了再買幾間，哪有你這樣一下子買一棟的？”陸經理，“你這根就是找死！”

    “找死不找死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劉奇瑋也有些不耐煩了，“總之我要繼續執行這一份購房合同，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合作，我就去找大客戶部狐經理。”不過是個資深經理罷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夠一手遮天了？

    “好吧，既然你要自己找死，我也不阻止你。”陸經理冷笑著，“你這是孤注一擲啊，可這是沒有用的，風險太大了。就算成功了，扣掉銀行利息和各種費用，也不過是賺兩三百萬而已。萬一成功了，那就要賠掉底褲，一輩子也翻不了身。這時候和你，你肯定聽不進去，我可以盡力配合你執行合同，這一段時間里面，你不要騷擾丁香。到時候成功了，我們另，要是失敗了，你就自動消失。”

    “我還是去找大客戶部狐經理吧。”劉奇瑋才不信她呢，萬一要是買房子的時候陸經理故意搗亂，那可怎么辦？“謝謝陸經理的教導，我一定會銘記于心。”劉奇瑋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他怕陸經理看到自己的笑容——這已經遲了啊哈哈哈，昨天劉奇瑋已經對丁香下手了……其實更合適的法是丁香對劉奇瑋下手了。再他還有李穆提供的萬免息貸款，只要三年之內把房子賣出去，就賺錢了……對了，趙飛舟不是想買房子嗎？便宜些成價加一點賣給他幾層好了，這一下至少能夠解決5萬的銷售額，只剩下15萬要賣了。

    幾天不見，狐大壯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么知性優雅，看見劉奇瑋，顯然是收到了消息，“喲，這不是我們劉嗎？你可真是出息了，我和你吧黎新德拉過來，你直接就把整個單子自己接了。在行政部的時候，大姐我很關照你吧？你可不能忘恩負義，把單子轉來我這邊吧。”

    劉奇瑋覺得有些奇怪，“狐經理，你不覺得我會退定金嗎？”

    “退什么啊，李穆不是答應給你免息貸款了嗎？”狐大壯，“難道你這都不敢答應？這可是免息貸款啊！就算按照最簡單最少的算法，三年萬的免息貸款，銀行一年的利息是六點幾，這里就是三四百萬的利潤了。”

    狐大壯居然知道這事，劉奇瑋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其他人呢，也就是丁香知道。可是丁香都沒來上班，應該不會特意打電話告訴狐大壯吧？那就是李穆那邊傳出來的消息？狐大壯是李穆安插進來的人？可能也不算安插，李穆都做過富貴集團的董事長總經理，有一些人脈留著很正常。

    “我打算買房子。”劉奇瑋，“不知道買哪里的好，狐經理指點指點弟。”

    “指點你當然沒問題，”狐大壯，“你先把單子放到我這里。我們大客戶部比銷售部那邊服務好多了。”著她拿出幾張表格來，“這是申請表，我已經幫你填好了，你只要簽名就行。”

    劉奇瑋看著那些表格，順口問：“我們公司好像很多部門都有重疊。既有銷售部，又有客戶部和大客戶部，還有市場部。”

    “來是責任很分明的，銷售部負責賣房子的具體事項，客戶部負責客戶的跟蹤服務，市場部負責調查市場看什么樣的房子好賣。可是時間久了，各個部門之間明爭暗斗爭權奪利，漸漸就模糊起來。好像賣房子，銷售部固然可以賣，我們大客戶部發現哪一個大客戶有買房的意愿，難道不拉他們來買我們公司的房子？我們費時費力費精神把大客戶拉過來了，總不能不給些獎勵吧？”狐大壯解釋，“這么一來二去的，大家都開始搶客戶了。反正對公司來，只要把房子賣出去，那就是萬事大吉，才不管是誰賣出去的呢，反正都要給獎金。”

    劉奇瑋看著申請表格沒問題，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原來是這樣，那銷售部的不是很吃虧？”

    “他們才不吃虧，銷售部的人賣出房子，那是有績效的。賣得好了能夠升職加人工。我們賣房子，不是職工作，獎金是照拿，但是不算入績效評價當中。”狐大壯把那些表格收起來，“我拿去給主任審批，你在這兒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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