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手段？”
這么嚴重？楊遙遙跟著仰起了頭。沉默半晌。腦袋里將剛才那個瘦削蒼白的身影想了半天。然后才用仍然極其疑惑的語氣問道。“有必要嗎？姐姐。那個吳老板。兩只眼睛仿佛只看的見錢。哪里有什么不簡單的？”
“只看的見錢……”大楊姐由鼻孔沖出一股氣流。發(fā)出一聲輕笑。“遙遙。你被他騙了。一百六十萬。他根就沒放在眼里。”
“不會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那個樣子……”想到吳雨剛才那種吞吐貪婪的神情。楊遙遙一陣惡心。
大楊姐連連搖頭：“錯了錯了。那是他裝出來。而且裝的確實很像。可是。遙遙。你想過嗎。以他那兩家燒烤店的生意。每個月可以產(chǎn)生多少利潤？”
很顯然。這個問題對于專精LV新品價格、化裝品流行趨勢的楊遙遙來。實在太過困難了一些：“這個……一點點錢吧……他自己的……”
大楊姐偏過頭。以無奈的眼神看了妹妹一眼。道：“一點點錢……我?guī)退懔艘幌隆Ｄ且稽c點可是最少十七八萬。所以。一百六十萬。他一年不到就可以賺到。實在沒有道理太過于在乎……另外。就算他貪心不足。什么錢都想抓一把……可是。你注意到他的房子了嗎？”
“這個我注意到了……”
楊遙遙這回趕緊出聲。撇撇嘴。道：“那房子很一般。我估計了一下。最多一百五六十平方的樣子。很；裝修也很普通。沒大理石、沒漢白玉、沒精品吊燈。大約只要三四十萬吧？可能還不是他自己的房子。”
“不是這個……”滿懷期待的大楊姐一陣失望。妹妹的觀察力、判斷力。令她很有些遺憾。而妹妹觀察的方向。判斷的結(jié)果。則更令她忍不住又輕輕的摁了摁太陽穴。道：“遙遙。你有沒有注意到。房子里有些很特別的的方？”
“很特別……有嗎……很特別……”楊遙遙抿緊嘴唇。抬起頭瞪大雙眼。直直的望著車頂。但最終也沒能從那里找出答案。“姐姐。房子里面幾乎什么都沒有啊？哪里有什么特別的的方？”
都想到這里了。還想不出來？
大楊姐摁住太陽穴的手指加了幾分力道。提示道：“記的客廳里的那張玻璃幾吧？上面是不是特別干凈整齊？”
“是啊。是特別干凈。”
“那就是了……”大楊姐繼續(xù)循循誘導：“再想想你房間里的玻璃幾。有沒有那么干凈整齊？”
“當然沒有……”楊遙遙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這一點。隨即道：“那是因為它上面一點東西都沒有。”
“是啊。這就是關(guān)鍵了……”大楊姐嘆道：“你想一想。你的幾為什么會沒那么干凈整齊。上面都有點什么東西？”
“雜志、書、報紙、零食、電話……”
“平時你坐在那兒的時候。都是在干點什么？”
“邊吃零食邊看書邊看電視邊打電話羅……哦！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楊遙遙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他桌子上什么東西都沒有……而且。客廳里。也沒有擺放電視機、影院、音箱、空調(diào)這些日常電器……”
“他連塑料花都沒擺一盆！”大楊姐的聲音開始嚴肅。道：“吳老板的燒烤店每個月能賺十幾萬。不可能買不起這些最基的東西……而且。出來后我聽羅大哥。那里的書房。幾乎塞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書籍。這筆花費。怎么算也的十幾二十萬！”
“所以。他和我一樣。也愛看書！”楊遙遙迅速的出結(jié)論。
“你……你……你的也有點道理。”使勁摁緊太陽穴。深深的呼吸了好幾次后。大楊姐才接著道：“這個吳老板。完就不關(guān)心客廳布置。但又舍的花這么多錢買書。明顯就是那種最會沉迷于自己興趣的家伙。而這種家伙。就算愛錢。也不大可能會把自己一年就可以賺到的數(shù)字放在眼里！”
“可他不是收下計劃書了嗎？”
“收下的時候。他怎么的？”
楊遙遙回憶一下。道：“他我們真好。平輝真是沒話……”
姐姐再次瞟過來的某種目光下。十七八歲的女孩趕緊又道：“他他要仔細看看文件。多點時間考慮考慮……”
“他是想多點時間拖延拖延……這位吳老板。可真是個人才啊……”大楊姐感慨一聲。她略微皺眉。連連搖頭道：“三四十頁的專業(yè)計劃書只翻了分鐘。就立刻找出了關(guān)鍵條目。背出了里面最關(guān)鍵的內(nèi)容。這份能力。這份事。整個平輝加起來也數(shù)的清楚。”
“還有……”大楊姐頓了頓。道：“那個高高的聶店長。看他的神情動作。剛才那份文件。只怕也看的相當快。相當輕松。再想想他的言行舉止。只怕也不太簡單。”
“那個人又怎么了？”
“遙遙……”大楊姐忽然轉(zhuǎn)變話題。道：“平時在大學里面。或者是走路的時候。使勁盯著你看的人應(yīng)該有很多吧？”
“怎么起這個了……”楊遙遙臉上泛起一點紅色。道：“你還不是一樣。”
“這個沒別的意思。只是。剛才那個吳老板。還有聶店長。有沒有盯住我們兩個？聶店長下午在接待我們的時候。有沒有和我們談過店里的任何具體情形？”
“過很多吧。比如……比如……”楊遙遙回憶了一下。半晌忽然驚訝的道：“好象真的沒有誒！他陪了我們一個多時。一直在和你話。但現(xiàn)在想起來。似乎又什么都沒有……”
是啊。平時都是我哄別人。今天輪到我被人哄。而且。還一次就是兩個。
大楊姐這么想著。苦笑了一下。不過。這種感慨。她并沒有和年齡輕輕的妹妹提起。
“他故意的……”大楊姐道：“除了聶店長外。燒烤銀河系的人物。還有幾個值的特別注意。比如。中午我們?nèi)ザ甑臅r候。那邊的店長。你也還記的吧？”
“那個啞巴！那個神經(jīng)病！”楊遙遙一想就來脾氣。“我們只是問問工資怎么樣。待遇好不好。對老板有什么看法。他居然就把我們請出來了。”
是的。還幫忙把點的燒烤一起請出來了。----雙手捧著用力甩出的方式。
“這就是忠心耿耿啊……”大楊姐感慨著。此刻。她又回憶到了某位似乎特別敏銳的收銀員。從頭到尾的警惕目光。
“這也算不了什么吧？我們平輝隨便抽出幾個職員。也不見的會比他們差勁。”
“可是。燒烤銀河系才開張了幾個月。什么都加起來也不超過四十萬的資……”一旦察覺到妹妹有抬杠的趨勢。大楊姐立刻將教導的口氣。換回了溫婉平緩的聲音：“再了。就算那些人物或是他的同學。或是他運氣好揀來的。那他剛才進店子的時候。服務(wù)員和顧客們對他的熱情。你覺的是怎么回事呢？”
楊遙遙還有些嘴硬：“恩。他人緣不錯。”
“遙遙。這可不是人緣不錯……”
又到十字路口了。BM在紅燈之前。大楊姐偏過頭。透過深茶色的單向玻璃望去。窗外不遠處的人行道上。正走過許多位滿頭水漬、汗流浹背的路人們。他們腳步匆匆。年齡不一。肥瘦錯落。傍晚的陽光照下。將他們微微有些佝縷的身影拉的筆直。也拉的老長老長。
感覺到裸騰在空氣中的皮膚有了些涼意。大楊姐摁了摁身側(cè)的液顯。將冷氣調(diào)了一些。道：“那么多人的熱情。超過了二十個人的熱情。就可以稱之為經(jīng)營能力和管理能力了。”
“喔……”楊遙遙不再胡攪蠻纏。她撐住額頭。將剛才聽到的話細細的清了一遍。道：“姐姐。現(xiàn)在我知道燒烤銀河系確實很不錯。里面的人也很不錯。值的投資。但是。這和雷霆……手段。扯的上什么關(guān)系呢？”
“扯的上必然關(guān)系！”大楊姐道：“根據(jù)昨天劉經(jīng)理幫忙查來的資料。吳老板高校畢業(yè)。就讀金融專業(yè)。可他看完了計劃書。卻連合作時間。合作步驟都不問一句。很顯然沒有一點點合作的心思。特別是。他不愛錢。也不愛……也看不出什么可以從側(cè)面下手的嗜好。只好用點強力手段了。”
“這樣啊……咦！”楊遙遙想了想。忽然急急道：“那不去理他。直接繞開不就的了？我記的爸爸在收購合作碰到阻力的時候。經(jīng)常會想辦法將收購對象的高層挖空。然后再重新組建一家?guī)缀跻荒Ｒ粯拥墓尽Ｎ覀冞@次也這樣做啊。還可以省下%的股份呢？”
“咦……遙遙能想到這個了？很不錯啊。會動腦筋了……”
大楊姐的臉上。一下子騰出了幾分很是意外也很是歡喜的神情。
不過。她還是很快搖著頭道：“爸爸的方法當然很不錯。但它并不適合用來對付燒烤銀河系。”
不待妹妹發(fā)問。大楊姐又道：“首先。它的規(guī)模太。不方便挖角；其次。我們和它合作。最主要的。還是吳老板的燒烤技術(shù)。以及他培訓廚師和服務(wù)員的能力；最后。廚師這個職業(yè)。現(xiàn)在仍大多屬于師傅學徒這種落后的授藝方式。整個行業(yè)老朽封建的思想觀念相當嚴重。而所有的廚師。現(xiàn)在都是姓吳的親傳弟子。想想吧。要是讓你去挖下午的那個二店店長。你會碰到什么樣的困難？”
“我為什么要去挖那個啞
楊遙遙背脊微微發(fā)寒。道：“那就是一定要找那個姓吳的合作？”
“是的。”
綠燈亮起。BM出一聲微微的引擎響動。幾乎沒有絲毫顫動的開始移動。一下子就將快步行走的路人們。遠遠的甩到了身后。
大楊姐無奈的點點頭。道：“除非我們打算換個行業(yè)。或者換個城市操作。不然。燒烤銀河系的牌子。我們就一定的把它摘下來。”
楊遙遙有些忿忿。道：“不就是燒烤技術(shù)好一點嗎？我們完可以去外的聘請大師傅。讓他一輩子守著兩家店。”
還不明白嗎？大楊姐苦笑了一下。然后輕輕的閉了閉眼睛。稍稍緩解疲憊。道：“兩家店……遙遙。你也看到了吧。燒烤銀河系三店的店長已經(jīng)準備好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四店。五店。六店……如果我們找其他店子投資合作。或者干脆新起爐灶從燒烤開始經(jīng)營餐飲行業(yè)。到了那個時候。燒烤銀河系大約也做大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強勁的競爭對手。”
“姐。你的太嚴重了……”楊遙遙很有些不以為然：“就那兩家店？就現(xiàn)在這個模樣？至于嗎？”
“很有可能至于……”大楊姐少有的騰出了凝重的神色。道：“實話。先不論吳老板目前還不能完確定的經(jīng)營能力。管理手段。就論我們下午吃到的燒烤口味。在國范圍內(nèi)。就已經(jīng)算的上是上流一等。”
“真的嗎？我不太愛吃這些……”
楊遙遙的智商。終于發(fā)揮了一點點作用。她終于明白了其中的嚴重之處。也終于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但是他根沒有合作的意思。那怎么辦呢？加錢加股份嗎？”
“不。這根沒用。看他的樣子。根就沒有一點點幫別人打工的意思。如果想通過加錢讓他幫忙。恐怕最少也的給出6%的股份。”
楊遙遙立刻搖頭：“那就麻煩了。變成了我們給他打
“是啊。那就麻煩了……”大楊姐雙手一攤。道：“不過。既然他喜歡搞的這么麻煩。那我們就只能讓他更麻煩一點了。”
話到這兒。冷氣雖然調(diào)低了一些。但二十三四歲的姑娘口中。終于透出了一點點冷冷的意味。
“那怎么辦呢？請羅大哥帶點人去幫他裝修店面嗎？”楊遙遙這么問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不存在半點多余的成分。
“不不不……”大楊姐立刻搖頭。道：“公司的人不能這樣騰面。最多只能請劉經(jīng)理幫忙找位有業(yè)務(wù)來往的客戶。晚上去燒烤銀河系隨便找點不愉快……”
“然后再請羅大哥在外面找點人去幫他裝修店面？”
裝修店面……這個詞倒是學的挺快……
大楊姐偏頭看了妹妹一眼。再次搖搖頭。道：“不用請羅大哥幫忙。客戶找到了不愉快。立刻就可以走了。”
“那有什么用？”
“分散一下注意力。幫吳老板樹立一個目標罷了……”大楊姐輕描淡寫的道：“畢竟最終還是要找他合作的。不能讓他懷恨在心。”
“喔……那為什么不用羅大哥幫忙呢？”
“遙遙！”
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到某種傾向。大楊姐臉色。第一次變的嚴肅；而她的口氣。也第一次變的鄭重：“遙遙。你以后一定要記住。某些手段。只有到了萬不的已的最后關(guān)頭才能考慮使用。一定不能當作常規(guī)的處理方式。”
不給妹妹留下絲毫抬杠的空間。大楊姐繼續(xù)道：“再。像這種尋求合作的計劃。羅大哥的渠道。明顯既不合適。也沒有必要。”
到這兒。她緊緊的盯住妹妹。然后略一思索。稍稍措辭：“我們只需要通過劉經(jīng)理。明天暗的里處理一下。聯(lián)系好工商局、質(zhì)監(jiān)局、衛(wèi)生局、商務(wù)局、農(nóng)業(yè)局、稅務(wù)局。請他們最近幾個禮拜。輪流去燒烤銀河系吃幾頓免費的燒烤。”
像姐姐無法完理解妹妹的想法一樣。妹妹也不能完明白姐姐的安排。楊遙遙仍有些不以為然。道：“我估計那根就查不出什么問題。他們的價格滿低。衛(wèi)生也弄的挺好的。”
聽到這句話。大楊姐臉上。立刻騰出了夾雜著無奈與笑意的復(fù)雜表情。她微不可察的嘆口氣。道：“找他們幫忙。根就不是為了查出問題。也不用查出什么問題……遙遙。你想想吧。只要有這些機關(guān)單位上門去。顧客們、員工們。不用我們費勁。他們自然就會在腦子里面。幫燒烤銀河系想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是嗎？”
十七八歲的腦子。在塞滿了明星八卦、情愛纏綿、時裝美容后。對待其他問題時。明顯有些不太夠用。楊遙遙還有些想不明白。她再次問道：“如果這些都沒有用呢？如果真查不出問題。我們集團自己不出面的話。他們也不方便整天找上門吧？”
“不會沒用的。除非吳老板心情好。愿意出幾萬幾十萬打通種種關(guān)節(jié)……再了。就算這些單位去了一次。也部沒有任何作用。我們完還可以聯(lián)系聯(lián)系派出所、消防所、文化局、城管隊、交警隊等等等等等等。一起去嘗嘗新鮮……”
“這有用嗎？很多單位。好象和餐飲沒什么聯(lián)系啊？”
剛完這句話。楊遙遙的耳朵里。終于清晰的聽到了姐姐的嘆息聲。也聽到她用一種稍有些疲憊的聲音道：“怎么會沒用……遙遙。你太看華夏的部門單位了。他們什么辦法想不出來？比如交警隊就完可以專門蹲在餐飲店的門外。專門查車查牌查號碼。沒問題也磨上半個時。看哪個開車的還敢上門光顧……”
楊遙遙臉上騰出恍然的神情。心中泛出某種難以言明的滋味。稍稍沉默后。她輕聲道：“然后呢？”
“然后就輪到我們找上門去。幫他的忙了。”
大楊姐倚上了柔軟的靠背。閉上了眼睛。溫婉舒緩的道。
恩。今天又多碼了一點。修改花了點時間。更新比平時稍稍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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