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這么多動作,還不就是為了顯擺實(shí)力?為了打壓韋寶嗎?
現(xiàn)在看吳襄的意思,剛才自己的那一套不僅僅是完全無效,還一下子讓韋寶入了吳襄的眼!
否則,人家憑什么與韋寶做生意,并且,這還是自己就在身邊的情況下,顯然吳襄已經(jīng)完全無視自己了。
怒!
祖可法現(xiàn)在身子沒有在打顫,小腿肚子也沒有打抖了,但是心臟扭曲成了一把刀,刀刀似乎都在刮他的肚子腸子,五臟六腑都鉆心的疼痛。
韋寶做善事這一招,太特娘的狠了。
不光吳家,在場的大戶們幾乎都動起來了,一堆大戶主事人的隨從向韋寶走去,已經(jīng)開始談價錢了,哪里還有府宴的樣子?大家早就將今天宴會的初衷拋諸腦后了。
這種事情就是典型的有了一個,立時能形成一窩蜂的場景!
等于是撿錢啊,誰撿錢的時候會甘于落后的?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身為大戶,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其實(shí)都沒有完全脫離做生意,尤其是手中握有權(quán)力的當(dāng)官人,更是做生意做瘋了,連棺材鋪的生意都恨不得揷上一杠子,怎么會不做糧食生意
大明最普遍,最基礎(chǔ)的生意,莫過于糧食生意。
最后,別說這些大戶主事人的隨從人員,連那些主事人本人,都跑過去圍住韋寶談價錢了。
哪里還有府宴的樣子,場中空落落的,只剩下少數(shù)幾個人沒有動,還有十來個寒門秀才,坐在旁座,整個場子都空了。
連知府祖光耀都派出祖春才去談價錢去了,祖春才本來是今天的主持人哩。
那些秀才們的生員服和腰牌,祖光耀也沒有心情親自發(fā)放了,隨便讓個衙役役頭代替他發(fā)放。
鄭忠飛坐在旁座,怔怔的接過生員服和腰牌,看著被眾星拱月般的環(huán)繞著的韋寶,整個人空洞的很,似乎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似乎這世上再險惡的事情,到了韋寶那里,都能變成好事?
雖然今天這事從頭到尾都不關(guān)他鄭忠飛的事情,但是鄭忠飛不知道為什么,心生恐懼,又心生羞憤,似乎他自己也跟著受辱了一般,尤其是看著韋寶在眾人眾星拱月的圈子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更加不敢看,看一眼,便傷一次。
不一會兒功夫,二百多人圍著韋寶想要賣糧食。
“人太多,一個個來吧,只要價錢合適,都收!反正是為本地百姓做善事,大家都希望本地百姓不用外出逃荒,這份心思,足見我遼西遼東有股子人情味。”韋寶樂呵呵的朗聲對眾人道。
眾人一致附和,點(diǎn)頭稱是,但心里可沒有去想韋寶說的漂亮話,而是看見這么多人都要賣糧食,合起來,少說上百萬石都拿得出來吧?
大明的糧荒,遍布各地,說是因?yàn)樾”蛹o(jì)的天災(zāi)造成,其實(shí)以韋寶看來,完全是**!
首先是中央朝廷已經(jīng)沒有管控能力了,若是皇權(quán)有強(qiáng)有力的統(tǒng)治實(shí)力,各地災(zāi)情統(tǒng)一公布,各地糧食調(diào)配補(bǔ)充,中央再拿出一些銀子補(bǔ)上差價,由中央統(tǒng)一調(diào)配,這么大的土地,才一億來人口,怎么樣都能擺平,不至于讓各地流民四起,陷入造反作亂的局面。
不過,中央朝廷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衰弱非朝夕之間,已經(jīng)半個多世紀(jì)了,積重難返。
中央一形同虛設(shè),底下的大地主階層便會過分強(qiáng)大,造成了各地都為世家大戶形成的一個個當(dāng)?shù)丶象w把持,到處都在搞囤積居奇,才會造成糧食實(shí)際夠用,卻仍然不斷大量餓死人的局面。
因?yàn)榧Z食經(jīng)得住存放啊!容易造成囤積居奇呀。
遼西遼東這邊的大戶已經(jīng)形成了一塊鐵板,外面的糧食進(jìn)不來,在這塊市場上,不是特別的問題,這塊鐵板是不可能打破的,才會造成長期高于三兩紋銀一石糧食,甚至有時候能夠達(dá)到五兩紋銀一石糧食的離譜糧食價格。
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了一個變數(shù),那就是韋寶,韋寶頂著做善事的名頭大量收購糧食,這個鐵板,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把世家大戶們手中囤積的糧食都弄出來,別說糧食夠用,五年之內(nèi),都不太用擔(dān)心這邊糧荒了,這完全就是**。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看見了這種崩潰局面,卻都無能為力。
在場的人,哪個不經(jīng)商,哪個沒有頭腦?
但是人數(shù)一多,眼看勢頭不對,所以都著急了。
“韋公子,我手里有兩萬多石糧食,我只要3兩紋銀一石便可!”一個糧食商人,費(fèi)力的湊到了韋寶身邊,輕聲道。
人太多,又都靠的太近,再輕聲也能被旁人聽見。
還不等韋寶答話。
“我一石糧食2兩八錢!韋公子,我手里有一萬多石糧食!”一個人頓時喊道。
“韋公子,我只要2兩6錢便可!你那十萬兩紋銀,我包了!”
“韋公子,我2兩5錢,你的糧食,我都包了!”
“我包了!2兩4錢!”
“我包了!2兩3錢!”
“都別吵了,我最先跟韋公子說的!韋公子,我只要2兩2錢!你要買多少,我給你弄多少來!”
另外一個人急忙大聲吼道:“韋公子,我能出50000石糧食!我只要2兩紋銀一石便可!”
祖春才和吳三輔等與韋寶相熟的人,哪里擠得進(jìn)去啊?大家在外面聽的一頭的汗,這價錢,跌的也太快了吧?
韋寶一汗,又驚又喜,雖然之前便料到了會是這種局面,他故意將糧食價格抬高到4兩紋銀一石,不是少腦子,而是為了顯示自己大氣,并且大公無私,不是為了個人牟利,知道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實(shí)際購買的時候,肯定會大跳水一波的,卻沒有想到,這跳水幅度也太猛了吧?瞬間便跳到了一半的價格了嗎?
眾人亂哄哄的,糧食價格仍然在持續(xù)下跌,像是跳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趕緊將糧食賣出去的,像是韋寶的同窗,方安平的老爹方圓銅,是本地最大的糧商,他手里就囤積了三十多萬石糧食,他就最害怕這種局面!囤積的糧食越多,代表當(dāng)初收購的價格,收購的成本越高,否則人家也不會把糧食放在他那里了,他的收購成本便超過了1兩4錢紋銀!
像他這種專門靠糧食生意過日子的,不但手里沒有活錢,而且為了囤積居奇,全部把錢變成了糧食之外,還欠下了很多高利貸!
要是再這么跌下去,他首先要破產(chǎn)。
普通大戶的收購成本,囤積成本,多在8錢銀子左右,不是特別的在乎,能賺一把自然好,實(shí)在賺不到,能保本,也能接受,因?yàn)樗麄冎饕膊皇强窟@個再賺錢的。
“不能再降低了!大家都忘記了,上回府宴,大家都是達(dá)成了一致的嗎?”方圓銅在外圍焦急的,大聲的提醒眾人。
方安平也帶著哭腔大聲喊叫:“韋公子,咱們是同窗啊,不能再降低價格了!你要收多少糧食啊?”
韋寶聽不清方安平在說什么,但大概能猜到意思,因?yàn)轫f寶知道方安平家里是干什么的。
“去借個空白賬簿過來,還有筆,現(xiàn)在就登記!現(xiàn)在就訂立契約!讓他們今天就開始往韋家莊運(yùn)送糧食!”韋寶急忙對身邊的劉春石道。這種大好局面,韋寶要是把握不住的話,那他就是不是韋寶了。
“好嘞,公子!”劉春石大聲答應(yīng)一聲,急忙往外擠。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古板呆板的老童生了,而是一個精通做生意的秀才公。
韋寶看向仍然在自己身邊,被擠壓的,幾乎貼著自己的吳雪霞。
吳雪霞想出去,無奈人都圍在身邊,根本出不去。
吳雪霞也看了韋寶一眼。
二人目光相觸,在這人多嘈雜的環(huán)境中,彼此心頭都劃過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韋公子,我手里有3000石糧食,1兩紋銀一石糧食,能成交嗎?”一名胖子大聲問道!這人主要不是做糧食生意的,人太多,太擠了,胖子稍微站一站就覺得累了,所以想早點(diǎn)出去。
聽胖子這么一說,現(xiàn)場頓時炸鍋,一堆哀嚎之后,沒有人說話了。
方安平的老爹方圓銅和方安平兩個人,只覺得天昏地暗,有種身處世界末日的感覺。
一旦喊到了一兩紋銀一石糧食的價格,等于遼西的糧食價格回歸正常了!他們一次性要虧損十幾萬兩紋銀!
“成交!”韋寶拍了拍那胖子的肩膀,對正在往回?cái)D來的劉春石大聲道:“給這位老爺?shù)怯洠?000石糧食,1兩紋銀一石糧食,成交!”
劉春石大聲答應(yīng)道:“好勒,公子!大家麻煩讓一讓,讓我過去啊。”
“韋公子,我4000石糧食,1兩紋銀一石糧食,也能成交吧?”另外一個在韋寶身邊的大戶主事人急忙道。
韋寶點(diǎn)頭道:“也成交!等剛才那老哥登記好契約吧?”
那人半憂半喜的答應(yīng)一聲:“不著急。”
他憂愁的是這趟做糧食買賣,算是白做了,4000石糧食,頂多賺個三四百兩紋銀,刨去人工費(fèi),囤貨的費(fèi)用,還有一年多維護(hù)的費(fèi)用,頂多賺了三百兩左右的紋銀。
喜的是,總算是把這事解決了,看樣子,遼西的糧價在一兩年之內(nèi)都難以反彈了。
眼看眾人都堅(jiān)守著一兩紋銀的底線,不肯再降低,吳雪霞對韋寶道:“我賣200000石糧食給你,8錢紋銀一石糧食!”
二十萬石糧食?8錢紋銀一石糧食?
那就是16萬兩紋銀了呀。
韋寶之前不是只說,肯花10萬兩紋銀用來做善事嗎?
這20萬石糧食出來,別說糧荒,整個永平府,整個遼西,糧食要堆成山了吧?
眾人都要崩潰了,以為聽錯了呢。
全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韋寶也是滿頭疑問,不知道吳雪霞為什么要這樣幫自己,本來用一兩紋銀一石糧食的價格購買糧食,韋寶已經(jīng)能滿意了!一千石糧食,也不過多花費(fèi)一百兩紋銀左右的成本,這都是韋寶能夠接受的。
現(xiàn)在吳雪霞的8錢紋銀一石糧食的價格,等于一下子將遼西的糧價降到了谷底,低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
韋寶搞不懂吳雪霞為什么這么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
吳雪霞其實(shí)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知道韋寶是很聰明的人,賺了錢之后,不可能不對吳家有所表示!既然糧食價格已經(jīng)被拉成這個樣子了,不如索性將吳家的屯糧都送出去,還能順便賺一點(diǎn)。
“既然吳大小姐答應(yīng)賣200000石糧食給我,8錢紋銀一石糧食,那么我想,整個遼西的人都不愁糧食了吧?至少今年肯定不用犯愁了,我代幾萬鄉(xiāng)民謝謝吳大小姐了。”韋寶笑道:“沒有問題,成交!”
吳雪霞對韋寶微微一笑:“那我也代吳家多謝韋公子了。”
這門生意,便算是成了。
雖然不知道吳雪霞是啥意思,但韋寶此刻是一個生意人,生意魂附體了,只想著怎么能賺取更多的利潤,暫時顧不上其他的。
外圍的吳三輔和吳三鳳聽聞這個消息,都驚呆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說什么。
吳三輔是啥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大條性格,根本不清楚糧價和利潤是咋核算的。
吳三鳳是啥都門清,不過,他知道妹妹一般不直接做主,妹妹是很精明的人,從來沒有吃過虧,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意思。
所以吳三鳳強(qiáng)忍著沒有在眾人面前駁吳雪霞的面子,而是趕緊返身,往府衙大院走,要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知爹爹吳襄。
“韋公子,那現(xiàn)在還收購糧食嗎?”一名富戶擔(dān)心的問道。
韋寶一臉為難道:“我并不想做糧食生意,只想幫助一下本地老百姓而已。”
“韋公子,我還有8000石糧食,7錢紋銀就行!”一名想做投機(jī)生意的小富戶忍痛道。
“韋公子,我也有5000石糧食,也用7錢紋銀的價格賣給韋公子,成嗎?”一名富戶急忙附和道。
他也是借貸了銀錢的人,知道照此下去,別說一年之內(nèi)回本,這些糧食一旦砸在自己手里,碰到放貸之人來擠兌,自己能被逼的賣田地賣房產(chǎn),到時候,可能連家都回不回去了!可能連毛都不剩下一根了!
“我也7錢紋銀的價格!我有2000石糧食。”
“我7錢紋銀一石!我有1500石糧食。”
一幫本來打算以一兩紋銀價格賣給韋寶的商戶,現(xiàn)在看情況不對了,都紛紛將價錢降低到了7錢紋銀,這是最后的低價了!這是他們的底線,這種災(zāi)年,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多年,7錢紋銀一石糧食,這可是連續(xù)七八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低價了。
方安平的老爹方圓銅心里那個氣啊,他收購的時候,最好的買賣也得一兩紋銀一石糧食以上的價格,沒有想到,韋寶現(xiàn)在收購糧食,居然能低到7錢紋銀一石糧食?
這誰受得了?
兩父子耳中滿是嗡鳴聲,覺得世界都變得黑暗了。
“好,都登記吧,既然大家這么踴躍的要救助災(zāi)民,我代遼西遼東的百姓們,謝謝大家了。”韋寶樂呵呵的笑道。現(xiàn)在才深切的感受到,做善事,這真是來錢的重**門呀。
俗話說,預(yù)先取之必先與之,這真正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
所有人聽聞韋公子這么說,轟然一聲答應(yīng),都圍著劉春石,要求登記,并簽訂契約!
生怕萬一韋寶要是改變心意,糧食會砸在他們自己手里,現(xiàn)在看來,不要說今年!就算是明年,整個遼西遼東都不會缺少糧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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